從不遠處山巒防線上飛來一名終結者戰將,這戰將飛行的線路詭異而波折,沒人知道他到底要往哪個方向飛行,晃來晃去,就像找不到路的酒鬼,突然,終結者戰將身后的飛行背包熄了火,讓他驟然墜落,墜落的方向就是上萬名等待命運安排的難民們。
驚慌失措的慘叫聲中,戰將種種的砸在人群中間,翻滾著撞飛十多個人,最終停下不動,這時人們才發現,戰將從左肩一直到右腿,撕開一道巨大的傷口,堅固的戰甲裂口與翻卷的血肉混在一起,隱約能看到斷開的白骨。
這是多么慘烈的戰斗,讓底下世界最頂級的無力傷成這樣,更讓人心寒的是戰將還沒死去,正在抽動中,傷口的鮮血就像噴泉似的涌出,不多時十多個強悍的武裝人員沖進了人群,找到了戰將,可惜戰將已斷掉最后一口氣。
無數震耳的轟鳴聲再次從頭頂傳來,人們抬頭,看到數百輛老舊斑駁,型號各異的重型機車集結,機車上坐著卑賤的劣種人,這些畸形古怪,被人們所唾棄的劣種人面色建議,眼神炙熱,駕駛著重型機車,義無反顧的沖向防御陣地。
當最后一輛機車被防御陣地的巖石所遮擋的時候,一道道炫亮的光芒將本就火紅的戰線照亮,人們不知道哪里發生了什么,心中一本讀小說()不由地升起一些信心,也許這個神秘的勢力隱藏著致命而強悍的武器。
不多時,機車的轟鳴再次傳來,只有零散的兩三聲,幾輛冒著黑煙,起伏不定的重騎重新躍入人們的視線,上面的劣種人滿臉悲痛,身上還殘留著或多或少的傷痕,當他們回到出發地之后,就再也沒有新的重騎出現,這時人群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見。
“我們需要支援,需要送彈藥的人,需要會操作機關炮的人,需要懂得治療護理的人,需要接送傷員的人…。”
陳信號站在無邊無際的人群前方,只帶著兩個算不上彪悍的劣種人,手中的高音喇叭一次次放出他的吶喊,喇叭所指的人群依然在沉默,就像不會動彈的樹林。
在陳信號的呼喚聲中,從尸堆里爬出來的原北方軍士兵偷偷低下頭,有人甚至將殘破的軍裝脫下,更多的人則回憶重傷而死的終結者戰將,出發遮云蔽日,返回干戈寥落的重騎,也低下了頭。
“我會用機關炮,我到軍隊慰問曾學過,打過十多發炮彈…。”
在所有男人都低頭的時候,有人站起來了,若是陳星朗在這里,一定會吹出響亮的口哨,那是他剛剛認出的女性天敵,超級美女明星,何夢雅,何夢雅獨自站立在萬人中間,猶如鶴立雞群。
“過來,算你一個…。”
陳信號心中充滿失望,為還在獸群中廝殺的歐雅不值,歐雅若狠心一些,完全不需要在乎這些人生死,可惜,歐雅連自己都陷了進去,就為了救出這么一群家伙。
“我是北方軍第一師的,各種武器我都會…。”
一名衣衫襤褸的軍人站起了身,三十左右的年紀,只有上士軍銜,一般都是軍隊基層部隊的靈魂人物,他們有著豐富的經驗,每個人都是全能多面手,也是戰斗力最強的一群人。
“站出來,算你一個…。”
陳信號沒有露出欣喜的情緒,四百八十座堡壘已經淪陷了三分之一,預備隊已經傷亡殆盡,一個兩個的補充,毫無用處。
“我是外科醫生,我帶著微型手術箱…。”
又有人站了出來,同樣是個女人,手中提著即使逃難,也不曾扔掉的工具,陳信號擺了擺頭,讓她站出來,這時十多個男人一起站了起來,他們穿著花里胡哨的衣物,耳朵,鼻子,嘴唇掛著各種金屬環,頭發也染的跟野雞似的,一看就知道,屬于那種混在最低層的社團人員,剛才形勢混亂,才讓他們跟著人群一起沖進來,換做平時,就算死在外面,陳信號也不會讓他們靠近這里。
“我們什么都會一點,什么都不精通,你讓我們做什么,我們就做什么…。”
領頭的相貌妖艷,分不清是男是女,眼神邪氣,說話更是陰陽怪氣,好生生的一段話,被他說出來,總覺得怪異。
“好,都過來…。”
陳信號頓時歡喜起來,讓干什么就干什么,這是多么老實的一群人啊?不用多說,待會兒全都送到最前線,死完拉到。
很多人看到平時最看不起的混混都報了名,心中羞恥的無以復加,頓時又上百人站了起來,紛紛報出自己的專長,有機械師,有醫生,有護士,還有身強力壯的工人。
陳信號自然是有一個算一個,就算什么都不會,也可以送炮彈,很快那些潰兵藏不住了,在周圍站起來的男人女人鄙視的眼神中,他們也冒了頭,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陳信號拉出一個營的正規軍,兩個營的苦力軍,還有兩個連的戰場救護隊,順便還弄到了上百號機械師,都是能夠修理裝備,甚至可以制造彈藥的人才。
戰線已經風雨飄搖,猶如狂風暴雨中的樹苗,隨時有折斷的危險,劉毅已經感覺不到手臂的存在,長時間控制機關炮點射,讓他全身的骨頭都被震松了,陳星朗更是不堪,跑來跑去的輸送彈藥,讓他連站都站不穩了,嘴皮子也起了燎泡,嗓子干的就像沙漠。
戰場的形勢卻比剛才更加危險,射擊孔的前方堆積如山的尸體,已經將歐雅堅持的展現給擋住了,無數怪獸必須要先爬上尸堆,再沖下來,崎嶇不堪的尸堆倒成了人類的幫手,稍微能阻礙怪獸的步伐。
掃射的彈鏈猶如收割的鐮刀,反復在尸堆中蠕動的怪獸身上掃蕩,可依舊無法阻止怪獸前進的步伐,所有的怪獸都是沒有恐懼心的瘋子,只要還沒斷氣,它們就會不斷的進攻,直到徹底倒下。
“沒有彈藥了,快去拿…。”
劉毅沒有力氣嘶吼了,沙啞的聲音必須用力,才能擠出嗓子,陳星朗烏黑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搖頭道:
“儲存點的彈藥已經沒了,必須到兩公里之外的地方取,我如果去了,你就會死在這兒…。”
“你不去,我就不會死了?”
劉毅搖了搖水壺,到不出一滴水,隨手扔掉,很是奇怪的詢問。
“會,會死的很慘,所以在你被吃掉前,我會殺了你…。”
陳星朗臉上的苦笑不曾散去,輕輕拍著腰間的手槍,劉毅沒有生氣,長嘆一聲。
“說實話,我一直很看不慣你,明明是最后加入的,憑什么要頂在我頭上,現在我知道了。”
“別說的這么煽情,我到后面去是等死,在這里是戰死,區別大了…。”
陳星朗對劉毅的話不顧一屑,就在這時,突然從外面傳來陰冷而危險的嗓音:
“為什么不開火?等著被槍斃么?”
說話間,走進來一個獨眼男人,男人滿臉陰桀,散發著極度危險的氣息,僅剩的獨眼鋒利如刺,一旦對視,就會被刺的眼睛生疼,看到這個男人,不管是劉毅,還是陳星朗都站起身立正,雙腿微微發顫。
“上…,上校,我們沒有炮彈了…。”
陳星朗稍微利索點,比劉毅的反應快,趕緊說出理由,沉重的彈鼓猛地扔在陳星朗胸前,就聽到火山爆發似的怒吼:
“現在有了,你們兩個蠢貨馬上射擊,不然我會把炮彈塞進你們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