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營地亂成了一鍋粥,高峰所在的帳篷就像沙漠里的綠洲,安逸而平和,暴風戰士有的在做體能訓練,有的相互練習搏擊,還有的則學習著地下人的文化。++x+
而高峰則躺在床上,悠閑的翹著腿,翻看著手中電子軟屏上播放的地面戰爭紀錄片,紀錄片的內容沒有高階伽羅出現,只是地下世界愚弄普通民眾的歷史記錄,歌頌地下軍的勇敢,和入侵地面的正義性占據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篇幅,高峰卻能通過戰爭的片段,了解地下軍的虛實變化。
扔掉電子軟屏,高峰扭頭看向帳篷中間,兩個拳拳到肉互相較量的暴風戰士,的上身肌肉虬起,豆大的汗珠沿著背脊的溝槽雨點般滑落,背脊上面隱約能看到暗紅的鞭痕,暴風戰士的自愈力強的驚人,一個星期就已經完全康復。
看了一會搏擊,高峰覺得沒甚意思,地下軍一直戒嚴,他沒機會出去,無聊日子真是難熬,不由地打了個哈欠,眼皮子似乎又開始加重,整天除了吃就是睡,會不會因此而髀肉復生?
一聲女人發出的刺耳尖叫突然從外面傳來,但帳篷里的眾人沒一個人動彈,這些天,這樣的尖叫反復發生,都是難民營里的骯臟事兒,高峰才沒有興趣當地下人的正義衛士。
即使如此,高峰還是放出了感知,立刻皺起眉頭,他沒想到這次尖叫的主人竟是熟人,雖說用一塊能量晶石買斷了帳篷的使用權,高峰對那心底善良的小丫頭還是很有好感的,雖然他自己沒甚心,但欣賞有心的人。
“山岳風,帶兩個人去看看,下手輕點,別隨隨便便弄死一大片…。”
高峰懶洋洋的躺在床上并不動彈,嘴上吩咐著山岳風,山岳風沒問高峰具體需要做些什么,身為執法官,一點眼色還是有的,招呼守在大門口的兩個人,氣勢雄渾的走了出去。
不多時就傳來幾聲男人的慘叫和熱鬧的喧嘩,偶爾夾著骨頭碎裂的脆響,帳篷里剩下的暴風戰士停下手中的動作,一起豎起耳朵,暗自猜測山岳風又干倒幾個不開眼的家伙,卻沒想到,山岳風帶著平日發放食物的女孩兒走了進來。
女孩兒的樣子很狼狽,衣襟被撕開一道口子,隱約露出雪白的皮膚,臉上多了幾道黑乎乎的印子,頭發也是亂糟糟的,眼睛里還泛著驚惶的淚花,看到懶洋洋躺在床上的高峰,也沒有向平日那樣開口嘲諷。
“沒事兒別到處亂跑,也不看看現在是什么時候,昨天夜里東邊那塊死了好些人,我可不想那天起來,看到你倒在外面沒穿衣服的尸體…。”
高峰難得找到一件有意思的事兒,很是快活的調侃女孩兒,順手去拿雪茄,發現雪茄盒只剩最后一根,不由地皺起眉頭,貌似迷蝶餐廳的雪茄抽順了口,突然沒有了,心情頓時變得極差。
“你有辦法,我知道你有辦法解決的,外面很多壞人…。”
女孩兒看到高峰,心中突然一動,不由地大聲叫喊道,眼神充滿了渴望與期盼,連她身邊的山岳風都起了惻隱之心,有些心軟的看著高峰,不需要出動多少人,五個人就能將外面清理一遍,至少能把大多數女人給護住,免得被那些禽獸給糟蹋了。
高峰仿佛沒有聽到女孩兒的祈求,自顧點上雪茄,噴出一個完美的煙圈,看著煙圈飄搖擴散,不知道在想著什么,好一會兒高峰才說道:
“你別忘了,我也是壞人,比外面更壞的壞人…。”
高峰說的是實話,對于地下人來說,他們何止是壞人,簡直就是要命的閻王,可是女孩兒卻顧不得這么多,堅持道:
“就算你是壞人,也是有原則的壞人,你給我的那顆晶石,我在黑市換了二十頂帳篷,安置兩千多人,現在這些人都被別的壞人趕出了帳篷,他們住的可是你的財產…。”
“大…。”
山岳風突然開口,剛剛說出一個字,就被高峰嚴厲的眼神給瞪了回去,接著高峰有些為難的摸著下巴上的絨毛,斜眼看了看緊張而期待的女孩兒,嘆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說道:
“都出去透透氣吧,別忘了現在是非常時期,適當玩玩兒就行…。”
幾十個伽羅頓時發出歡呼,在51號實驗室,他們被關著,在憲兵總隊,他們被關著,等他們被高峰救出來,還得憋在這里,早就快發瘋了,得到高峰的首肯,終于可以出去透透氣了。
“啪…。”
山岳風甩開高峰賜予他的長鞭,狠狠地抽出鞭花,讓眾人趕緊閉上了嘴巴。
“都給我聽好了,誰要是敢亂來,我把他抽到死,誰要是不相信,盡管試試…。”
山岳風已經進入了執法官的絕色,鞭子就是他的尚方寶劍,頓時沒有人敢多嘴,全都老老實實的跟在山岳風身后,走出了帳篷。女孩兒跟著人群一起走出去,心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不由地回頭看向高峰,發現他已經開始打起呼嚕,不由地笑了出來。
新城處于東西部荒野之間,恰好毗鄰北方軍在地下的出口,是最適合的物資轉運中心,如今成了難民的臨時安置點,新城的難民營數量不止一個,每個難民營至少能容納三千人,實際上隨著地下環境的惡劣變化,難民營實際容納的人數幾乎翻倍,而大量無所事事的難民又牽制管理層的精力和人力,導致處于失控狀態。
高峰所在的難民營已經容納了八千多人,是生存條件最惡劣的一個,但這里有其他地方不曾有的二十座漂亮的活動板房,長條形狀的活動板房在一排排簡陋的帳篷中間,猶若鶴立雞群,而活動板房的生活環境比帳篷強了不知道多少,不但有的隔間,還有供暖和淋浴,連衛生間都是單獨的。
原本板房是收容女人和孩子的避難所,擔負著學校的作用,可現在成了暴徒的天堂,隔老遠就能聽到肆意的狂笑還有女人的尖叫,不時傳來有人被毆打的慘叫與痛罵。
名叫做白茹的少女心地善良,但性格絕對小氣,最是記仇不過,有了五十名強壯的打手,毫不客氣的沖向難民營最混亂的地方,不多時,一聲聲狂笑換成了哀嚎,暴風戰士是高峰手下最精銳的隊伍,每個人在加入暴風戰士之前,要么是荒野血戰余生的部落勇士,要么是荒人戰士中最強大的家伙,實戰經營強大無比,動架更是家常便飯。
高峰一覺醒來,伸著懶腰習慣性放出感知,驚訝的發現,外面竟有軍營般的嚴整秩序,雜亂無章的地面被收拾的干干凈凈,隨地亂扔的雜物消失無蹤,亂七八糟擺放的睡袋,全都在碼放的整整齊齊,就像等待檢閱的士兵,更遠點的地方,滿懷憤恨的難民排著長隊,等待領取當天的食物和飲水,至于男人和女人,被統一的分隔管理,中間猶若無形的墻壁,沒有一個人干越過。
也許唯一礙眼的東西,就是營地邊緣的空地上,抱頭蹲下的幾百名男人,這些人全都鼻青臉腫,手腳留傷,乖的就像孫子似的,山岳風帶著無聊的暴風戰士正在這些人中間玩兒著修剪莊稼的游戲,看誰蹲的姿勢不標準,就會沖上去橫揍,讓他們連屁股翹起的角度都是統一標準。
五十個暴風戰士在白茹的掩護下,華麗的變聲成萬惡的黑澀會,扮演者壞人的絕色,拉幫結派欺負那些滿腦子沖動的家伙,讓他們明白,業余的暴徒和專業的黑澀會有著難以逾越的距離。
高峰對這種小把戲不會放在心上,讓暴風戰士與難民接觸,只是讓他們知道,并非所有地下人都是惡貫滿盈的家伙,高峰可以強迫暴風戰士服從自己的命令,但無法改變地下人在他們心中的印象,只有讓他們多接觸,才會明白,少數人永遠無法代表他所處的種群。
此刻唯一讓高峰郁悶的是雪茄的問題,眼下不是潛入核心區域的時候,他扮演的新編第三師軍官,恐怕早就露陷了,說不定他的動態頭像已經成為每個衛兵的私人收藏,就等著發現他,做晉升的資本。
對于改頭換面高峰不怎么在行,郁悶之下,高峰不想在床上繼續貓著,穿上鞋子走出帳篷,恰好白茹滿臉笑容的走過來,衣服也換過了,臉也洗過了,雖殘留著瘀傷的痕跡,看起來氣色很是不錯,看到白茹,高峰心中頓時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