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屋也在西城,離酒吧、賭場都沒有多遠。雖然如今東城和南城是汴京最繁華的地帶,但是可以預見的是,在不久的將來,西城將會超于它們。
當李奇和馬橋剛一來到蛋糕屋那條大街上,正巧遠遠瞧見魯美美從一臉驢車上面卸下倆大麻袋重物來。
這還了得,只聽得馬橋大吼一聲:“師妹,我來幫你。”
李奇神都還沒有回過來,忽覺一陣勁風從身邊穿過,只見馬橋已經縱馬奔出十余米,當即罵道:“cāo!太夸張了吧。”
待李奇帶來蛋糕屋前,從馬上下來時,正巧見到馬橋憑著他那看似單薄的身軀扛著兩大袋面粉大步往店里面走去,神情十分興奮。
魯美美原想阻止馬橋,可又見李奇來了,趕緊行禮道:“師父。”
李奇嗯了一聲,望著馬橋的背影,笑道:“你師哥幫我做事的時候,可從未這么主動,真是同人不同命呀。”
魯美美一本正經道:“那決計不可能。”
李奇一愣,道:“哦?你何意說的這么篤定?”
魯美美正色道:“我師哥的為人我很清楚,他既然答應幫師父,那么只要師父不讓他做違背他原則的事情,他一定會盡全力完成,最多也就是說幾句不討人喜的話,但是我師哥真的是一個好人。”
李奇呵呵一笑,道:“你還真是了解你師哥。不過,七娘沒有派人來幫你嗎?為何此等粗重活都要你親自動手。”
要知道,李奇已經決定將蛋糕屋交給魯美美和張潤兒打理,所以她們二人可以說是這蛋糕屋的掌柜,這等粗重話自然不會是掌柜應該做的。
魯美美忙道:“這跟白娘子無關,白娘子已經安排了足夠的人手來幫我們,只是我力氣比較大,這活由我來做也會比較快些。”
她性子跟馬橋也差不多,也是比較耿直的一個人,而且一向都是對事不對人,她覺得既然自己來做比其他人更加合適,為什么不自己做,她唯一比馬橋好一點的就是,她懂得了一份人情世故和謙虛,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而馬橋那人,一向都是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一點也不顧及其余人的感受。
李奇笑著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挺有道理,但是你作為一個掌舵人,還是應該學會用人,要是我也跟你一樣,凡事都親力親為,那我早就累死了。”
魯美美頷首道:“是。”
“走吧,進去瞧瞧。”
二人來到里面,里面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干凈明亮,沒有過多的裝飾,很簡單,白色為主調,前面是一個大柜臺,柜臺后面就是廚房,而且蛋糕屋大部分桌椅都是只能兩個人坐的,即便是二樓的雅閣也只能坐四個人。李奇之所以這樣安排,他就是希望他rì蛋糕屋開張以后,不會像醉仙居那般喧鬧,客人能安靜的品嘗各色口味的蛋糕。
“李大哥,你怎地來了?”
這時,張潤兒也走了出來,行了一禮,又略帶一絲好奇道。
李奇這才想起自己來的目的,道:“哦,我今rì來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教你們做披薩。”
二女皆是一愣。
是呀,披薩rì的時候她們都還沒有來醉仙居。李奇笑道:“咱們還是去廚房再說吧。”
“哦。”
三人來到廚房,這廚房可是專門為做蛋糕而準備的,所以把披薩拿到這里來做那是最適合不過了。李奇先是將披薩rì的事情跟她們說了一遍,然后就開始教她們如何做披薩。
由于披薩rì就是一天,所以李奇也沒有急著跟她們講一些什么理論知識,實踐才是王道。
經過差不多一年的努力學習,魯、張二女已經可以算得上中級蛋糕師了,在這里自然可以稱為頂級了,所以學起披薩來,上手也十分快,很快就掌握了訣竅,唯一比較難得部分就是餡料的調制。
李奇也沒有玩虛的,直截了當的告訴了他們三種餡料的配方,一種是墨西哥風味的,一種是意大利風味的,還有一種是西班牙風味的。
其實今年的披薩rì的披薩肯定要比去年好吃一些,畢竟那次是迫不得已臨時做的,而這次可是做足了準備功夫,材料也更加齊全了,別的不說,去年李奇做的披薩是果醬為主,奶油為輔,而今天多了黃油、奶酪這兩大利器,口味自然會提升許多。
所以,李奇相信這次的披薩絕不會讓客人們失望。
這三人都是愛廚之人,所以在廚房里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都十分投入,三人邊做邊吃,順便也就把午飯給解決了。
最后,李奇又親自指導,讓魯美美和張潤兒各自做一遍這三種風味的披薩。
等到她們做好,李奇沒有品嘗,而是讓她們將各自的披薩拿到外面去給那些服務員品嘗,就當做是一次實習。
三人來到外面,只見馬橋又提著兩桶水走了進來,這種勤奮對于馬橋而言可真是不多見。
魯美美看的也心疼呀,道:“師哥,過來吃點東西吧。”
“你做的?”
“嗯。”
“那我可一定得嘗嘗。”
馬橋趕緊放下水桶興奮的就沖了過來,還未等李奇反應過來,馬橋已經將魯美美左手那一快披薩拿了過來,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嚷嚷道:“師妹,你做披薩真是好吃,唔唔唔。”
李奇好奇道:“你吃了午飯么?”
馬橋眨了眨眼睛,沉吟片刻,隨即道:“對哦,我方才干活干的都忘記吃午飯了。”
李奇心中很是不爽,你娘的幫我做事哪有這么主動呀,朝著魯美美淡淡道:“他說的可不能做數,只要是做的,相信好不好吃,他都是這般模樣。”
馬橋忙道:“副帥,我師妹做的本來就好吃,你這說法可不公平。”
老子不公平?李奇當即無語了,沒有理這蠢貨,開始招呼那些服務員過來,每人分了一塊給他們。
得到評價,是一致叫好。
魯美美和張潤兒見到眾人狼吞虎咽的模樣,心里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
李奇道:“你們也別驕傲,這次是我在邊上指導,還不能算是你們真是水平,所以你們自己還得多多練習。”
“是。我們記住了。”
片刻,馬橋就將那一整塊披薩給解決了,打了個飽嗝,道:“師妹,你這披薩真是好吃。”頓了頓,他忽然想起什么事來,道:“副帥,你不是還要去學院么。”
“對呀。哎喲。”
李奇一拍腦門,懊惱道:“老子一進廚房就什么都忘了。”舉目望向窗外,見已經是黃昏了,又狠狠罵道:“該死的。”
張潤兒忙道:“李大哥,你有事就快走吧。”
都這時候了,學院也已經放學了,她應該也回去了吧。李奇一時也顯得非常猶豫,權衡一番后,心想還是去看看好,朝著馬橋道:“快走吧。”
馬橋訕訕道:“副帥,這里還有挺多重活要做,我能否留在這里幫他們。”
魯美美臉一沉,道:“這如何使得。”說著她雙目朝著馬橋一瞪。
“師妹勿惱,我去就是,我去就是。”
李奇瞧馬橋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心中就有氣,但轉念一想,待會若是封宜奴不在,那我就直接回秦府了,這廝肯定又會跑到這里來幫忙,但若是在的話,那也沒馬橋什么事,還不如留他在這里幫忙。擺擺手道:“算了,算了,你就留在這里幫忙吧。”
馬橋臉上一喜,感激涕零道:“多謝副帥,多謝副帥。”
可是李奇早已經走了出去。
李奇出了蛋糕屋,快馬加鞭的趕往太師學院。
等到他到了學院,夜幕已經降臨,他心里不斷的祈禱封宜奴早已經走了,可是當他來到封宜奴辦公室所在的那個小院子時,見燈還是點著的,不禁臉露郁悶之色,天啊,這我要怎么解釋才好。
他懷著一顆忐忑的心,走上前,敲了幾下門。
“是誰?”
里面傳來封宜奴的聲音。
“是我。”
“進來吧,門沒有鎖。”
李奇聽她語氣不想是在生氣,心里稍稍緩和了一些,開門走了進去,只見封宜奴正坐辦公椅上面,抬著頭望著他。。
暴汗!這是什么眼神?李奇被她看的有些心虛,訕訕道:“對不起,路上塞車不是,不是,應該是有事耽擱了,所以才來晚了。”
封宜奴微微一怔,擠出一絲笑容,道:“無妨。我早已經習慣了。”
李奇錯愕道:“早已經習慣呢?這話從何說起,我好像還是第一次遲到吧。”
封宜奴笑而不語,手一伸,道:“請坐。”
什么意思?李奇訕訕一笑,坐了下來。
封宜奴真沒有多說,拿出筆紙來,淡淡道:“我們開始吧。”
難道她真的不怪我?李奇登時愣住了。
封宜奴見半天沒有聲音,轉頭一看,道:“你還傻坐著干什么?”
“哦哦哦,說說說。”
李奇微微一怔,心里卻嘀咕了起來,女人心海底針呀,真是搞不懂。但是封宜奴都這么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么,趕緊一本正經的說起了故事來。
夜已深,不知不覺中,兩個時辰過去了。
封宜奴放下筆來,輕輕吐了口氣,道:“想不到包惜弱一個愚昧無知的決定,不但害了楊鐵心、她自己,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害了。”
李奇心里還不知道封宜奴到底是真沒生氣,還是裝作沒生氣,趕緊套近乎道:“封娘子,你是喜歡楊康些,還是郭靖些?””
封宜奴搖搖頭道:“楊康這人自以為是,賣國求榮,忘恩負義,狼子野心,十足一個真小人。”
李奇道:“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假如將郭靖和他調換一下,恐怕結果也是一樣。”
封宜奴道:“所以我前面說是包惜弱害他變成這樣子的。”
李奇知道自己很難扭轉包惜弱在她心中的印象,因為包惜弱就是封宜奴心中的一個恐懼,笑道:“那你就是喜歡郭靖一些咯?”
封宜奴還是搖頭道:“那也不是,郭靖性格淳樸,為人厚道,且能在大節上把握的非常好,著實難能可貴,若能和這種人做朋友,那真是三生有幸,但是他性格太過于古板,一個女人若是嫁給了他,那今后的rì子恐怕會十分枯燥,而且他心中原則太多了,太死板了,又很難變通,若能相安無事,那最好不過了,假如有事發生,那后果就很難預料了。”
李奇聽得一怔,暗道,不錯,雖說俠之大者,為國為民,但是作為他的女人恐怕是最無辜的,黃蓉一心為他,但是真正快樂的rì子又有幾天?難道這是黃蓉希望過的rì子?而且他們夫婦最后還是慘死在襄陽城,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究竟是對還是錯。想到此處,他不禁啞然失笑,道:“想不到你看的倒是挺透徹的。”
封宜奴淡淡道:“見得多了,自然也就是明白的多了,楊康這種男子,世上多不勝數,而郭靖這樣的人,我們學院或許就有一個。”
李奇一愣,道:“你說的是陳東?”
封宜奴點點頭,莞爾道:“不過陳東可不會降龍十八掌。”
李奇哈哈一笑,忽然道:“希望下一本書主角能夠讓你喜歡。”
封宜奴搖搖頭道:“那也決計不可能。”
李奇忙道:“你為何如此篤定,我實話跟你說,下一本書我已經開始構思了,而且主角可是一個癡情漢子,一生為情,至死不渝,為了情斷手斷腳也在所不惜。”
封宜奴噗嗤一笑,道:“世上哪有這種人呀。”說著她站起身來,道:“如今天色已晚,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
“好吧。最后一個問題,你不會喜歡洪七公吧?”
“你做死呀。”
“純屬玩笑,別當真,別當真。”
嬉笑間二人出了學院,一陣夜風拂過,如今已經快三更天了,路上幾乎連個鬼影都見不著,黑漆漆的一片。李奇見封宜奴自己提著一個燈籠,而她的貼身丫鬟柔惜也不在身邊,好奇道:“咦?柔惜那丫頭呢?”
封宜奴道:“我早已經讓她先回去了。”
其實她來學院以后,就很少讓柔惜跟在身邊了,畢竟你是來當老師的,可不是來享受的,上個課都還有丫鬟伺候著,這準個什么事。
“那你走路回去?”
封宜奴點點頭,道:“這里離我家沒有多遠。”
她這可不是客氣話,太師學院所在第一甜水巷離她家所在榆林巷真就是幾步路遠,走路也就是一刻鐘功夫。
但是李奇可放心不下,畢竟女人長成這模樣,走到哪里都危險,道:“那我還是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沒關系的,其實我送你回去,待會你也可以送我回去。”
“嗯?”
“嘿嘿,這黑燈瞎火的,騎馬不安全,還是坐馬車比較穩當一些。”
封宜奴一聽,心中是又好氣又好笑,敢情你是想讓我用馬車送你回去。點點頭道:“那也好。”
于是二人步行朝著榆林巷走去。
當二人來到第一甜水巷的路口時,李奇忽覺一道微弱的冷芒從眼前閃過,定眼一看,隱隱見到巷口站著四個人,而且每個人手中似乎還拿著一把大刀。
不會是幻覺吧?李奇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二話不說,拉著封宜奴轉身就走,可還未走兩步,又聽得一陣腳步聲,只見后面也冒出幾道人影來,借著星光隱隱可見他們個個都是穿著夜行衣,只露出一雙冷漠的眸子。
cāo!拍電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