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在蔡先生的斥責下,蔡鵬腦袋一縮,連忙坐到旁邊,乖乖喝茶檢討去了。
“世侄。”
與此同時,蔡先生忽然開口道:“東西我要了,不知道世侄能不能割愛?”
東西自然是指黃金船,盡管不知道蔡先生怎么會有這樣的念頭,但是對于王觀來說,這簡直就是擺脫麻煩的好機會,怎么可能不答應。
當然,王觀也沒有自專,而是看向了高莊和陶麗:“你們怎么看?”
還能怎么看,高莊和陶麗也不笨,自然是連忙點頭答應啊。畢竟之前就說過了,東西不好出境,只能在本地出手。現在蔡先生愿意買,也能省去許多工夫。
“蔡先生,也不怕你笑話。”
王觀心里有數了,立即坦誠道:“東西我們本來就想賣了,就是不好找買家,剛才還商量著要不要切割分散出手呢。蔡先生想要,簡直就是幫我們大忙了。”
“哈哈,既然這樣…”
適時,蔡先生笑道:“東西先擱在這里,回頭我叫人過來估量價值,然后按照國際金價來算錢,你沒意見吧?”
“行。”王觀直接點頭答應,也不想計較那么多。因為他本來就想把東西當成黃金來賣,而不是當成黃金制品出售。
說起來,黃金和黃金制品,卻是兩個不同的概念。黃金不用說了,本身就是貴重金屬,天然的貨幣,價格比較均衡。至于黃金制品,比如說金戒指,金項鏈,金銀器物之類,那就可以稱得上是藝術品了。
類似這些東西,在計算黃金價值的同時,也有一定的附加價值。嚴格來說,黃金船也算是用黃金鑄造的藝術品了,在價格上增加一兩成也很正常。
然而,王觀不打算占這個便宜。不僅是由于蔡鵬的原因,更因為條件的限制。類似黃金船這類的東西,本身能買得起的人就不多,想買的人更少。難得遇上買家,自然要趕緊出手,免得砸手里了。
各種原因綜合起來,這筆交易自然十分順利,沒有任何的波折。就在蔡先生與王觀完成口頭協定之際,也有傭人走了進來匯報:“蔡先生,盧先生到了。”
“快請!”
一瞬間,蔡先生立即站了起來,示意幾個保鏢把黃金船抬到旁邊放好,然后再叫人奉上一份茶點。才整理好,廳外就有人走了出來。那是一個中年人,身材有幾分消瘦,給人干枯的感覺,但是眼睛卻十分靈動,透出精明之色。
毫無疑問,這人應該就是蔡先生口中的盧先生了。
“盧先生,歡迎,歡迎。”
客人來了,蔡先生自然熱情相迎,一臉燦爛的笑容。
與王觀等人不同,盧先生更加明白蔡先生在臺灣的能量,看到他這樣熱情,自然頗有幾分受寵若驚的感覺,連忙恭謹地問候起來:“蔡先生客氣了…”
“這個盧先生什么來頭?”
與此同時冇,王觀悄悄地扯了下蔡鵬,向他打聽起來。
“不知道。”
然而,王觀卻是問錯人了,只見蔡鵬一臉茫然之后,搖頭道:“以前卻是從來沒有見過,可能是我爸在生意場上的朋友吧。”
“商場朋友?”王觀打量了片刻,卻不太認同:“我看不像。”
做生意,除非是上下級的附庸關系,不然盧先生也不可能這樣恭謹。但是話又說回來,如果是附庸關系,那么又不能稱為朋友了。
在王觀揣測之時,蔡先生卻是十分會做人,順勢為大家引見起來。
“咦。”
在看到王觀之后,盧先生的反應也和蔡先生之前差不多,第一反應就是感覺他十分眼熟,心里猜測這人是不是什么明星之類…
“這位是來自大陸的王先生。”
不過,在蔡先生的介紹下,盧先生頓時恍然大悟,臉上浮現一陣驚喜,連忙握住王觀的手掌使勁搖晃起來:“久仰,久仰!”
“好說,好說…”說實在話,王觀也弄不清楚,盧先生怎么突然這樣熱情,但是片刻之后,他就明白其中的原因了。
“說起來,兩位也算是同行吧。”
適時,蔡先生笑道:“盧先生是本地首屈一指的書畫鑒定師,能力非凡…”
一瞬間,王觀就明白過來了。盧先生的熱情,不是沖自己自己來的,而是沖著自己身后代表的奇珍異寶去的。確切的說,是給鐘馗捉鬼圖和孔子圣跡圖的面子。
實際上也是這樣,介紹完了以后,盧先生立即開口打聽:“珍寶展覽什么時候舉行啊?大家已經望眼欲穿了。”
“這事…在商量,還在商量。”王觀含糊笑道:“應該很快,很快的。”
“是不是國立博物館那幫官僚為難你了。”盧先生很義氣道:“有事盡管說,我們行業內的人肯定站出來聲援…”
“沒,沒這回事。”
王觀愣了一愣,這才反應過來,然后笑道:“八卦報紙上的小道消息并不可信,我們合作很愉快,已經敲定好具體的細節了。不過由于保密原則,不好對外公布。”
說話之間,王觀也意識到有些喧賓奪主了,立即把話題引了回來:“不然的話,我也不會這樣輕松,在蔡先生家里作客了。”
“也對…”
盧先生也很機靈,也立即意識到自己受邀而來的目的,可不是為了與王觀閑聊小道消息,而是為了正事,當下連忙看向蔡先生,不好意思笑道:“蔡先生,你找我過來,不知道是為了什么事情?”
風聞蔡先生比較豪爽,不喜歡拐彎抹角,盧先生干脆直接打探起來。事實也這樣,蔡先生不僅沒有反感,甚至直言不諱道:“當然是借用盧先生的鑒賞能力,幫我掌眼把關。”
盧先生一聽,頓時很感興趣。要知道受邀而來之前,他就已經有這樣的猜測了,現在聽到蔡先生肯定的回答,自然讓他一陣見獵心喜。畢竟以蔡先生的身家,手頭上的東西肯定不是普通的物件,足夠讓他大飽眼福了。
想到這里,盧先生肯定不可能拒絕,相反還一臉期盼之色。蔡先生自然注意到了,立即揮手道:“阿鵬,去把東西拿出來。”
“哦。”
蔡鵬點了點頭,才站了起來,忽然止步回頭,懵懂道:“拿什么東西啊?東西又放在什么地方?”
“你房間的保險柜。”蔡先生提示道:“里頭有幾幅油畫,全部拿出來。”
“好…”
蔡鵬連忙應聲,又驚詫道:“不對,保險柜有畫,我怎么不知道。”
“那是我前幾天放進去的。”蔡先生頓時沒好氣道:“你說說看,自己已經有幾天沒有回家過夜了?或者說,我擱點東西在這里,也需要向你匯報批準?”
聽到這話,蔡鵬不敢再吱聲了,立即抱頭鼠竄而去。不久之后,蔡鵬抱著幾幅畫回來了。盧先生也不客氣,連忙迎了過去幫忙,把畫一幅幅擺放在旁邊的桌子上。
這個時候,王觀順勢打量,只見圖畫有五幅,都是色彩豐富,顏料明艷的油畫。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這五幅畫居然一模一樣。看到這個情形,不僅王觀一怔,盧先生也有幾分驚疑。
五幅圖畫,畫的是一位少女,如絲的秀發,白皙的肌膚,亮麗的眼睛,再加上旁邊的郁金香花叢,處處體現出少女的冇青春活力。
就算王觀不懂油畫,也能夠看得出來,這畫非常不錯。問題在于,五幅畫居然完全相同,那么就比較值得玩味了。出現這樣的情況,毫無疑問有兩個可能性。要么是一真四假,要么全部都是贗品。
顯然,蔡先生找盧先生過來,就是鑒別這些畫的真偽。
“莫游。”
此時,盧先生注意到油畫上的簽名,頓時驚訝道:“這可是新生代畫家之一,師從名門,并且曾經得到大畫家趙無極先生的指點,被人譽為最有可能繼趙無極之后,成為在國際上影響力最大的華人大畫家,前途無量…”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莫游很年輕,他的作品很有投資的價值。”
說話之間,盧先生皺眉道:“我記得這一幅郁金香少女,好像在國際著名藝術家畫廊聯展拿到獎項的,也算是他的名作之一。沒有想到這么快,這幅作品就被人盯上了,做了這么多復制品出來。”
“所以才想請盧先生幫忙區分真偽。”蔡先生笑道:“雖然說我不在意買畫的錢,但是也不能被人當成隨便可以哄騙的傻子吧。”
“爸,誰敢騙你,看我不…”蔡鵬叫嚷起來,但是蔡先生嚴厲的目光之中,只得乖乖的閉嘴收聲,改而看向盧先生,希望他能告訴自己答案。
對此,盧先生心里暗嘆,希望造假的人自求多福了。騙誰不好,居然蒙騙手眼通天的大富豪,那簡直就是自討苦吃。
當然,對于盧先生來說,偽造東西的人,都是行業的公敵,他肯定不會予以同情,相反還要仔細鑒定,以便去偽存真。這個不僅是他的職業道冇德,更是鑒定師存在的意義。
想到這里,盧先生也不遲疑,連忙專注觀察五幅油畫。不過打量片刻之后,他的表情突然變了,變得十分古怪,有幾分躊躇之色…()本文字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