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的渾小子。”
此時,錢老笑罵起來,繼續說道:“不過,掌柜的人選確實需要慎重考慮,不能隨便聘請個人來充當。專業的素養不多說了,而且還要看人品。要是在古代,掌柜都是從伙計選拔出來的,至少經過了十幾二十年的考察期…。”
“二十年。”俞飛白咋舌道:“王觀可等不了那么久。”
“都說是古時候了,現在主要是看人品,鑒賞的能力稍微弱點也沒事。”王觀笑問道:“錢老,您有什么好介紹嗎?”
反正掌柜的主要任務就是守成,盡職盡責就行。王觀也沒想過招聘一個野心勃勃,想要創立一番事業的人。所以說鑒賞能力不是問題,人品才是關鍵啊。
“這個就需要你自己物色了。”錢老微笑搖頭道:“畢竟我離開京「冇」城好些年了,盡管故交知己不少,不過他們肯定不愿意給你當掌柜。”
“就算您老的朋友屈尊同意,恐怕我也供不起呀。”王觀苦笑起來。
“就是就是。”
俞飛白連連點頭,想一想就知道錢老的朋友該是什么級別的大佛。真要是聘請成為掌柜的話,估計王觀這個東主的腰板也硬不起來,到時候誰聽誰的還不一定呢。
“所以才說要你自己找。”錢老笑了笑,指點道:“你在津門不是認識有朋友嗎,向他打聽一下,或許有什么收獲。”
“對呀,皮大哥。”王觀馬上想到了皮求是。
“這事不急。”
與此同時,錢老笑道:“慢慢的篩選,總會找到合適的人。對了,你們剛才討論店名,確實也應該慎重考慮。畢竟招牌就是門面,多少要有些寓意,不能等閑視之。”
“就好像錢老的集古齋,就出自歐陽修的集古錄,又有收集歷代古物的意恩。”俞飛白笑呵呵道:“最主要是給人比較深刻的印象,很容易記住了。”
“沒錯,最好是有寓意,又能瑯瑯上口。”錢老笑道:“你們想到什么名字了?”
“抱古軒!”
俞飛白沒再賣弄自己的飛白閣了,而是比較認真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貌似很多店鋪都是這個名字。”王觀遲疑道,就差沒有直接說俗套了。
“古瑯軒?”
“涵春閣?”
“德聚仁?要不全聚德也行。”看見自己的想出的名字全部被否定以后,俞飛白有些不耐煩了:“你想怎么樣,不然就干脆用你的名字做招牌好了。王觀閣?或者貝葉樓?觀葉軒?觀樓?葉樓?葉小樓,葉孤好…”
“夠了你!”
適時,許晴瞪眼道:“人家的店名,肯定有自己的想法,不用你嘰嘰歪歪。”
“對呀,怎么光是我在說。”
俞飛白反應過來,順勢看向了王觀:“你呢,又有什么預案提名?”
“想得太多了,反而不好抉擇。”王觀不好冇意思笑道:“其實你說的挺不錯的,實在不行就捉閻決定吧。”
“鄙視你。”俞飛白沒好氣道:“才說著要慎重,現在卻這么兒戲。”
忽然之間,俞飛白狐疑道:“不對,你應該有個比較滿意的名字。趕緊說出來聽聽吧,反正都是自己人,沒人笑話你的。”
“我確實想到了個名字,就怕有些不合適。”王觀笑了笑,也不再隱瞞了,直接說道:“你們覺得拾遺補闕的拾遺兩字怎么樣?”
“拾遺?”
俞飛白愣了!愣,忽然叫道:“ナ。,不就是揀漏嗎。”
“別說得那么直白。
”王觀不好意思笑道:“含蓄點兒,顯得比較謙虛。”
“你都敢起這樣的店名,還有什么好謙虛的。”俞飛白仔細品味了下,立即豎起大拇指贊嘆道:“名字有水平,意味深長啊。”
王觀輕輕一笑,回頭問道:“錢老,您覺得怎樣?”
“當煞很好。”錢老徵笑道:“其中的寓意多樣,無論怎么解讀都行。說起來,未嘗不是一種jī勵,讓你時刻不忘提高自己。畢竟想要時常拾遺揀漏,沒有高深的鑒賞能力可不行。”
“對,就是這個意恩。”王觀笑著說道:“其實這個招牌,就相當于座右銘啊。”
“蒙誰呢。”
俞飛白撇嘴道:“總是說我驕傲,我那是表面驕傲,內心很謙虛的。有些人表面溫和,實際上已經傲到骨子里去了。”
王觀裝做沒聽到,繼續向錢老請教經營古玩店的注意事項。
錢老熱心指點,講述了自己開店的經歷,然后搖頭道:“王觀,你和我不同。當初我開店的時候,已經有了非常豐富的經驗和積累,所以不至于遇到什么困難。而你想要得到大家認同的話,就需要自己努力了。”
“我明白。”王觀輕輕點頭。
“不過沒事,有錢老關照,同行肯定要給面子,估計不會發生暗地里使絆子的情況。”俞飛白笑嘻嘻道:“至于平時的經營嘛,那就要看大掌柜的手腕了。”
“一會兒就給皮大哥打電話…”王觀笑道。
此時已經是午餐時間,大家去吃了飯之后,又在客廳小坐片刻,錢老去午休了,王觀立即撥通了皮求是的手機。
電話一通,立即傳來皮求是和煦的笑聲:“王觀,返回京「冇」城了?”
“對,已經回來了。”
寒暄了好一會,王觀才提到了正事。
“什么?在琉璃廠盤了店鋪”…”皮求是多少有些吃驚意外,然后嘆聲道:“兄弟呀,真是了不得。怎么說來著”…前浪死在沙灘上。我們這代已經跟不上時代步伐了,估計再過幾年就該淘汰了。”
“行了,皮大哥不要再捧我,再捧就摔了。”王觀苦笑道:“眼下就有個大難題,需要皮大哥你施予援手呢。”
“有事你就說,能幫得上忙我絕對沒有二話。”皮求是爽快道,肚皮拍得砰砰響。
“是這樣的…”王觀連忙解釋起來。
“大掌柜!”皮求是沉吟起來:“兄弟你考慮很周詳,經營店鋪不比其他,你又沒有多少經驗,確實需要這樣一個人幫忙承上啟下。”
“沒錯。”王觀贊同道:“問題在于我在京「冇」城的交際不廣,不認識這樣的人,所以想請皮大哥幫忙推薦一下。”
“嗬,兄弟這是為難我來了。”皮求是笑道,然后認真的考慮起來,片刻之后語氣也有幾分無奈:“兄弟,這種事情,一時之間真不好答復給你,需要仔細的想一想。”
“行,不急的。”王觀笑道:“你幫我留意一下就可以了。嗯,好好…有空過來聚一聚,那就先這樣吧…,再見!”
看見王觀掛了手機,俞飛白走過來問道:“怎么樣,皮大哥怎么說?”
“他也要想一想。”王觀笑道:“估計晚上就有答復了。”
“哦!”俞飛白理解點頭。
實際上,皮求是的回復要比他們想象中的還要快,而且不僅是電話聯系,更是直接來到了京「冇」城,當面和大家探討這件事情。
大概是在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王觀接了電話走出大宅門就看見了皮求是的身影。
“皮大哥,你怎么來了,直接在電話說就行,何必那么麻煩。”此時,王觀自然有些意外驚喜,連忙引著皮求是到宅院客廳坐下。
“反冇正沒事,就過來聚聚。”皮求是笑容可掬,目光一掃就看見了貝葉,頓時有幾分驚訝道:“這位姑娘,我們應該是見過…”對了,是在江州的時候,大家一起去看祭紅。”
“半年了吧,皮先生還記得呀。”貝葉笑盈盈道。
“長得這么漂亮,印象肯定比較深刻。”皮求是十分坦誠,笑呵呵道:“再說了,你又是王觀兄弟的朋友,想起他就記起你了。”
“不是朋友,而是女朋友。”俞飛白笑著說道:“這下子更加忘不了了吧。”
“咦,真的?”皮求是確定之后,馬上改口道:“原來是弟妹呀,叫皮先生太見外了,跟著王觀叫我大哥就好。”
“皮大哥。”貝葉從善如流,叫喚一聲之后,又奉上了清茶。
“好好…,”皮求是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忍不住埋怨起來:“兄弟,你應該早說弟妹也在的,好讓我準備一份見面禮。”
“沒事,回頭補上。”王觀笑道:“要不然晚上請我們吃一餐御宴也行。”
“兄弟,你這是趁火打劫,殺熟啊!”皮求是一臉肉疼之色。
說說笑笑之中,喝了一杯茶之后,皮求是才談到了正事:“掌柜的人選我有了,他原來也是開門店做生意的,可是后來被人算計,花大價錢買了件東西,沒想東西卻是廈品。不僅讓他打了眼,連門店也拿去抵債了。”
“盡管這些年來,他也漸漸的恢復了元氣,也有不少積蓄。不過,可能是由于一朝被蛇咬的緣故,他對于開店有種畏懼心理,寧愿單玩也不擺攤子。”
皮求是徐徐說道:“我們經常打交道,對他的品行也比較了解。他是屬于那種比較樸實的人,就是缺少了幾分生意人的圓滑,但是做個大掌柜應該綽綽有余了。畢竟他也在圈子里混了十幾年,各種風浪也見識了不少,經驗十分豐富。再樸實的人,吃的虧多了,也沒有那么容易上當受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