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九年的事情了。”
此時,俞飛白娓娓而談:“一個姓翟的中學教員,在一家字畫店發現了史可法絕命書。心中狂喜之下,就悄悄地把東西買下來。然后請人鑒定,確定是史可法真跡。”
“從此,翟教員將此手卷珍藏在家,早晚觀賞。不過,紙包不住火,珍寶現世的消息還是傳了出去。一時之間,沸沸揚揚,自然而然引起汪偽和平軍官的凱覦。”
俞飛白聳肩道:“之后的事情不用多說了,情況很狗血,也十分的理所當然。史可法絕命書被奪走了,然后獻給了周佛海。”
“周佛海是文人,喜歡附庸風雅,愛好收藏字畫古玩。史可法絕命書手卷落到他手中后,被他視作寶中之珍,曾多次向人展示夸耀。再之后周公館失火,周佛海聲稱令他最傷心的是,家藏的包括史可法絕命書手卷在內的百余件書畫文物均化為灰燼。”
說到這里,俞飛白皺眉道:“不過就像崇明說的,這事大家將信將疑。有些人覺得是周佛海感知日寇將敗,自己末日快臨,所以施展金蟬脫殼之計口預先策劃借失火的假象,秘密轉移文物珍寶。”
“所以我才覺得財寶的事情比較靠譜,沒有想到已經走到最后一步,竟然功虧一簣。”剎那間,俞飛白用京劇唱腔悲嘆道:“天意弄人啊…”
“沒辦法。”
王觀無奈道:“就是沒有,總不能憑空變出來吧。”
“過程很精彩就行,有時候結果不是很重要。”
陸崇明安慰道:“你看電影電視上,那些尋寶探險的情節到了最后不也是經常竹籃打水一場空嗎。這是前車之鑒呀,旨在教育大家要踏踏實實做人不要總想著不勞而茶…”
“什么不勞而獲。”
俞飛白哼聲道:“我們耗費了這么多精力,才破解了重重迷霧,這些都是心血和智慧的結晶,腦力勞動也是勞動啊憑什么說是不勞而獲。”
“我看他們純粹是在故意誤導人,相比之平歐美電影更加符合人性,到了最后每個人都滿載而歸,那才比較契合大眾心理。”俞飛白感慨萬端道:“這就是差距哇!”
“電影情節是假的。”陸崇明好心提醒。
“廢話,明知道是假的,也不敢讓主角大發一筆,可見虛偽到什么程度。”俞飛白鄙視起來,一不小心就歪樓了。
“說的也是。”陸崇明輕笑贊同。
接下來三人也放下了尋寶不獲的事情,隨意閑聊起來,東拉西扯、談天說地倒也漸漸的忘記了心中的不快。
好久之后,已經接近中午時分三人才收拾了下,慢慢向山下走去。
不過上山困難,下山未必見得輕松。還是要輕手輕腳的爬下去,而且速度不能快,不然隨時可能成為倒地的葫蘆,一直滾下山底。
此時俞飛白一冇時不慎,滑了一下,幸好手掌緊緊揪住草根,并沒有摔跤。不過屁股卻坐實了一個大墩兒,讓他感到幾分肉痛。
“倒霉…。”一瞬間,俞飛白忍不住詛咒道:“真惹急了我,看我不買幾百斤炸「冇」藥過來,把整個山頭夷為平地。”
“聽你這話,就知道你還沒有甘心。”陸崇明笑道。
“怎么可能甘心啊。”俞飛白瞪眼道:“你問問王觀,看他甘不甘心。”
“你自己的問題,不要往我身上起…”王觀隨口道,輕輕的躍下一個比較陡的地方。再不甘心又能怎么樣,整座山別說寶藏了,連寶藏的影子…,
等等,寶藏的影子?剎那間,王觀腳步停了下來,臉上若有所思,突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個問題,說不定還有挽回的機會。
“王觀,怎么了?”
與此同時,發現王觀沒跟下來,俞飛白連忙回頭問道:“腳扭了?”
“沒!”
王觀輕輕搖頭,隨手摘了幾枚尾指頭大小,微酸能吃的野果子,用礦泉水洗一洗,就分給另外兩人。
“能吃嗎?”俞飛白懷疑道:“不至于餓得饑不擇食吧。”
“沒事,能吃的。”陸崇明笑道,隨手放到口中咀嚼起來:“味道很不得…”
“是不錯。”
俞飛白吃了,然后嘆道:“不過更餓了。”
這個時候,三人已經下了山,輕快回到了山村之中,只見一些人家的屋頂已經冒起了陣陣炊煙,飯菜的香氣飄散出來,極具誘「冇」惑力。
“走了走了,趕緊回縣城吃飯!”
俞飛白隨手剝開一塊巧克力解饞,然后左右打量道:“咦,王觀呢?”
“那…”陸崇明指了指,也有些奇怪道:“一到村子,就找了個村民聊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嗯,俞飛白琢磨道!”難浦是憋不住了,要找地方解決”難怪剛才在山上的時候,一臉的躊躇,估計是在猶豫要不要就地解決。”
“說什么呢。”就在這時,王觀輕快走了回來,瞪了一眼俞飛白就鉆進司機位上,然后招手道:“要走了,快上車。”
“本來就要走,是你磨蹭而已。”俞飛白嘀咕道,順勢與陸崇明上了車。
“咔嚓!”
關上車門之后,王觀立即啟動引擎,駛車調頭出了山村,不過方向卻有些偏差。
“俟,錯了。”
俞飛白見狀,急忙提醒道:“那不是回縣城的路。”
“知道,現在不急著回縣城。”王觀應聲道,車子速度不快,徐徐在凹凸不平的山村小路上碾壓而過,再沿著一條小溪一直往下。
“不回縣坑…。”
不得不說,俞飛白也十分敏銳,一瞬間察覺異常,立時驚喜叫道:“王觀,你是不是又有什么發現?”
“對。”
壬觀露出幾分笑容:“有點兒線索,現在過去看看。”
“什么線索?”
俞飛白追問起來,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剛才下山的時候,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王觀笑道:“山路崎嶇,上下十分困難。而周佛海的財寶,應該屬于臨時轉移的性質,不太可能埋在山上這種挖取不易的地方。”
“有道理。”俞飛白想都不想,馬上附和起來。反正在他看來,山上沒埋寶藏自然更好,起碼還有機會。至于理由什么的,他根本不在乎。
對此,陸崇明輕輕搖頭,但是仔細思索了下,也比較認同王觀的話。
“然后呢,不在山上,會在哪里?”俞飛白又急切問道。
“走路的時候,我看到自己的影子…”王觀笑道:“就是那時,我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這座山如果沒有埋藏財寶的話,那么應該是財寶的指示。”
“指示?指示什么地方?”俞飛白不滿叫道:“別賣關子,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笨,沒看到我現在往哪邊去呀?”王觀微笑道:“剛才我打聽了下,山上烏龜腦袋對過去的地方,有一座荒廢多年的海神廟。”
“啪!”
俞飛白一拍腿,頗有幾分垂死病中驚坐起的神態,一臉驚嘆道:“我明白了,化龍歸只是引子,海才是關鍵啊。”
“王觀,你牛。”
說話之間,俞飛白一臉崇敬:“你不是一個人,在這個時候,狄仁杰、包青天、衛斯理、福爾摩斯、柯南、金田一…”
“別扯,到了。”
冇王觀慢慢的停車,然后下去打量起來。
“這就是海神廟?”
此時,俞飛白也迫不及待的下車觀望,看清楚地方之后,臉上多了幾分失望之色。
“都說荒廢多年了,變得這樣子很正常。”王觀解釋道,也皺起了眉頭。只見眼前的海神廟,已經沒有廟的模樣,只是一片斷垣殘壁。
唯一還算完好的只是大門的框架,在上頭斑駁剝落的地方,依稀可以辨認一個用紅漆涂描的海字。另外神廟兩字,已經完全含糊不清,難以辨識。
“這里離海邊又不近,干嘛要祭拜海神?”俞飛白有些好奇。
“沒聽說過滄海桑田嗎?”王觀隨意道:“或者以前這里就是海,只不過后來變成田了。又或者說以前有人在這里招募出海的水手,村民為了保佑親人就建廟祭祀。現在沒人出海了,廟宇自然荒廢了下來。”
“嗯嗯…。”
俞飛白連連點頭,忽然說道:“你們發現沒有,這里盡管距離山村較遠,顯得有些偏僻。但是從這里過去,就是公路了,稱得上是交通便利。”
“既然如此…。”
這時,王觀不再啰嗦了,立即揮手道:“趁著中午附近沒什么人,大家趕緊找找,如果再沒有任何發現,那么也不用再有什么癡心妄想了,馬上打道回府。”
“好。”
俞飛白一聽,就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了探測儀器,輕快向斷垣殘壁走去。
盡管說廟宇已經塌了大半,每個地方都可以進去。但是習慣成自然,俞飛白還是本能的走向只剩下框架的門口。
“嘀嘀嘀…”就在俞飛白踏上門口階梯的一瞬間,一陣急厲的電子音就在低垂的探測儀上瘋狂傳了出來。
“不是那么巧吧?”俞飛白一愣,低頭看了眼由幾塊粗hòu大石板堆砌而成的臺階,滿臉迷惑之色:“沒有廢鐵呀…”
)本文字由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