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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萬事具備,只欠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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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贊嘆片刻之后,周老搖頭說道:“王觀,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下。”

  “你不要,我要。”

  與此同時,常老又伸手把青花水盂拿了過來,手掌完全貼緊水盂的表面,仔細的感受上面的青花紋飾,輕輕撫摸之后,立即點頭道:“沒錯,就是蘇麻離青。雖然說有點兒殘缺,但是修補一下,也是非常不錯的東西。”

  “還好,只是在留白的地方鉆孔,沒有傷到紋飾恩圖案。”常老語氣有幾分慶幸,然后抬頭說道:“東西我要了,小伙子你開個價吧。”

  “常老,這是送給周老的禮物。”王觀笑道:“不賣!”

  “又不賣。”常老氣呼呼道:“籠子你不賣,水盂你也不賣,成心和我過不去是吧。”

  “常老,我可沒這個意思。”

  王觀連忙搖頭,然后帶著幾分狡黠之色,輕笑道:“既然您和周老是好朋友,這東西我已經送他了,您完全可以再讓他送您呀。”

  “讓他送我?”

  常老遲疑了下,就沒好氣道:“不可能,他的脾性我知道,比我還頑固不化。讓他收了你的東西再轉送給我,簡直比登天還難。”

  “你這是什么話。”周老有些哭笑不得:“你自己罵自己就好了,干嘛非要扯上我啊。”

  “難道不是?”

  常老反問起來,自顧說道:“再說了,幾個年輕人肯定是有事求你幫忙,或者說感謝你幫他們什么忙,才送你這些比較貴重的禮物。又不是讓你去偷去搶,有什么好推托的。送上門的好東西竟然往外推,已經不是頑固不化了,而是食古不化。”

  王觀等人聞聲微微的點頭覺得常老說得很對。

  “常兄,具體的情況你不懂,那就別亂說話。”周老搖頭道:“我就是幫忙題個跋而已,也不是什么大忙口相反還是我的榮幸,怎么能收禮物呢。”

  “題跋題什么跋?”常老驚疑問道。

  “周老,東西已經裝裱好了,您先看看。”王觀連忙把卷軸拿了出來,準備轉移周老的注意力,免得他還糾結于這個青花水盂。

  俞飛白也連忙幫腔起來不斷夸贊道:“周老,蕭大哥的手藝那真是沒話說,東西裝裱得非常的漂亮。”

  “哪里,就是一般的水平,是你們過獎了。”蕭山自然謙虛不已。就這樣,一人一句,就把周老拉到了另外一張書桌旁邊。

  此時,王觀解開了卷軸的系帶,輕輕的把卷軸鋪展開來。

  “是什么東西…書法!”與此同時,常老也走了過來低頭一看,頓時有些驚詫道:“水平不持…”不對,好字…”

  一瞬間,常老表情漸漸變得嚴肅起來,甚至于有幾分沉醉之色。

  說實話這是一種很微妙的狀態,普通人欣賞一篇好的書法作品,可能就是單純的覺得好而已。至于好冇在什么地方,估計也說不上來。

  然而,真正具備極高鑒賞能力的人,卻是很自然的明白一幅好的書法作品,它為什么這樣精妙絕倫。而且注意到這些精妙的細節,往往比常人更加容易沉醉其中。

  “常兄,怎么樣。”

  此時周老微笑問道:“能看出是誰的手筆嗎?”

  “肯定不是你。”

  常老慢慢清醒過來,隨口回了一句,然后掏出了放大鏡,仔細的觀察起來:“好像是新裝裱的,不過從紙的顏色看來應該是古物。”

  “廢話,肯定是古物。”周老笑道:“但是古到什么時候總應該有個論斷吧。”

  常老沒有理會周老,又繼續研究道:“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謝生帖、月半帖,另外還有王獻之的鵝群帖和鴨頭丸帖…咦,有鈴印!”

  發現了淡淡的印章,常老立即精神一振,放大鏡對準印文一照…,

  “興化魯公?”

  常老一愣,皺眉苦思道:“興化…,魯公…有這號人嗎?這樣的書法水準,可以稱得上是大師的境界,怎么可能名不見經傳?”

  “想不出來?”周老悠哉問道:“要不要我告訴你?”

  “不用。

  ”常老斷然拒絕:“你能想到,我肯定也可以琢磨出來”。

  周老笑了笑,可不會告訴常老,當初他是取了巧的。畢竟,幾篇字帖與大觀太清樓帖粘連在一塊,很容易就聯想到主持修帖的蔡京。

  然而,現在幾篇字帖已經從書冊中取了出來,又裝裱成為書法長卷,少了幾個關鍵點,一時半會的,常老自然沒有任何的頭緒。

  不過,常老到底是經驗豐富的鑒賞家,發現在鈴印上沒有收獲,立即轉移了研究方向,從基本的紙質著手。

  “這紙…好像是澄心堂紙啊。”常老仔細觀察,發現字帖的紙質紋路斜側一邊,隱有龍鳳紋飾,頓時大吃一驚。

  “呵呵,現在才看出來,未免遲了點兒。”周老笑道,一點、也不懷疑老朋友的眼力。

  “哼,還不是你在旁邊叫喳喳,影響我的判斷。”常老沒好氣道,同時一下子就鎖定了南唐兩宋幾個朝代。

  “魯公、魯起…”姓魯的書法家似乎沒有多少。宋代的魯瀚,善詩、尤精于易,但是沒聽說他的書法好呀。南宋也有個魯宗貴,那是個畫家…,對了,明代有個魯得之,好像也是叮,畫家,竹子畫得不錯,而且也擅長書法,難道是他?”

  常老博聞強記,自言自語列舉了幾個人,然后也十分躊躇:“魯得之,已經是明代人了,那個時候還有澄心堂紙嗎?”

  “呵呵,那我就不清楚了。”周老笑得很開心。

  “不對,魯得之是錢塘人,和興化扯不上關系。”常老馬上就推翻了自己之前的論斷,眉頭也隨之皺成了川字:“就沒有其他線索了?”

  “有。”周老好心提醒道:“這些字帖,原來是夾在一套大觀太清樓帖里面的。

  “大觀帖!”

  一瞬間,常老腦中轉了奸幾個彎,頓時拍手叫道:“蔡京!魯國公蔡京,興化仙游人,竟然是他…。”

  “怎么樣,沒有想到吧。”周老微笑道:“這是他當年臨寫的大觀帖殘篇。”

  “無頭無尾的,誰能猜得出來。”常老搖了搖頭,又低頭仔細打量字帖筆法,半響之后輕輕點頭道:“沒錯,書風妍麗,確實能夠看出蔡京書法的幾分姿媚。”

  “剛才你說什么來著?”

  適時,常老抬頭問道:“夾在大觀帖里的殘篇?其他篇章腐爛了?”

  “不知道。”周老解釋道:“這些字帖是夾在一個民國文人臨寫的大觀帖里,后來王觀發現了這枚印章,也感覺書頁的紙質有異常,讓我鑒定之后才知道是蔡京的手稿。”

  “哦。”

  常老恍然大悟:“難怪你剛才說他運氣好得讓人嫉妒。”

  周老笑了笑,他還沒說焦尾古琴的事情呢,不然常老也不會這樣鎮靜。又看了一會兒,常老后知后覺道:“老周,你這是打算給這幅書卷題跋?”

  “怎么,不行嗎?”周老笑道:“年老了,準備附庸風雅一把,常兄見笑了吧。”

  “見什么笑,這是好事啊。也難怪人家會以hòu禮相贈,應該的嘛。”常老點頭道:“外界不清楚,圈里人誰不知道你耿直的脾性。有你的題跋在,完全可以冇蓋棺定論這是蔡京真跡。”

  “常兄,你這話過了。”周老謙虛道:“這僅是我個人見解而已,要是誰有異議,歡迎他挑毛病。真理越辯越明,問題也是越辯越清晰…。”

  “辯什么,有什么好辯的。”常老搖頭道:“無論是紙質、書風、款識,甚至臨寫的背景都具備了,還有什么異議?”

  “沒錯,現在是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了。”忽然之間,俞飛白冒了出來,雙手捧著一支毛筆,笑嘻嘻道:“周老,就看您的了。”

  “嗯?”

  周老愣住了,他還沒回書房拿筆墨紙硯出來呢,哪來的毛筆。才想著,他忽然看見旁邊的桌子上,唐清華在滴水,蕭山在研墨,王觀卻把幾支毛筆用水泡軟了,正提起來捋毫呢。

  “你們這是…。”周老頓時明白了,這幾人趁自己沒注意,就把買來的筆墨硯全部拆封使用了,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事實。

  “周老,正事要緊,其他瑣碎的事情就不要理會了。”俞飛白笑道:“蕭大哥,墨好了就拿過來,周老準備舔毫吮墨了。”

  “稍等,馬上就好。”蕭山笑道,執著一塊墨錠,手腕均勻用力,十分平穩的研磨起來。過了一會之后,他才停下了動作,只見硯臺之中多了一汪漆黑油亮的墨汁。

  “好了…。”

  蕭山吁了口氣,立即把硯臺托了過來,小心翼翼放下。

  “你們呀,這樣的行徑和無賴有什么區別。”周老無奈一笑,事到如今,再埋怨也沒用,他干脆拿起了俞飛白中的筆,手指微微捏了下毫鋒,就搖頭說道:“換一支兼毫過來。”

  “來了!”

  俞飛白眼明手快,一個轉身,手里就多出了一支兼毫毛筆。

此時,周老拿了筆,稍微沉吟之后,稍微提了提衣袖,就執筆蘸墨,又硯田上抵了一斌,然后懸空凝滯,隨之落在長卷空白的地方書寫起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本文字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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