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方法管用就好。”
高德全點頭,把小巧玲瓏的銅熏球懸掛半空,打量片刻后就笑道:“明代的東西,到現在已經有好幾百年了,難得銹斑沒有滲透金屬內部,可見這熏球的質量上乘。”
“沒錯,等到銹斑脫落后,我再用抹布輕輕的把熏球擦凈,就可以看到表面散發出一層幽幽的金屬光澤。”王觀心情舒暢,說明他的眼光越來越好了。
“真的很不錯。”
高德全笑著說道:“別以為熏球鏤空就覺得很軟,實際上用是一塊堅硬完整的金屬銅片,先鍛打成半球形,然后再一點點的透雕而成。兩個半球形都是這樣制作出來的,所以盡管看起來很輕很薄,實際上就算用腳踏,也未必能夠踏扁。”
“這個我明白。”
王觀微笑道:“我拿起來的時候就知道了,熏球看起來空心,外面十分玲瓏剔透,但是提拿在手上卻很有分量,說明銅片很密實,質量肯定不差。”
“不錯的東西,比這畫好多了。”高德全笑道:“多少錢買的?”
“一千多。”王觀嘆氣道:“在古玩店買的,價錢壓不下來。”
“可以了,你肯轉讓的話,估計有人愿意出三五萬拿下來。”高德全笑道:“況且開門做生意的,要考慮經營成本。價格不能壓得太狠,不然人家不做你這樁買賣。”
“這倒也是…”
王觀點了點頭,最后又和高德全聊了許久。才離開了集古齋。之后,又坐了十幾分鐘的出租車,才總算回來了別墅。
離開幾天,別墅依然清潔干凈,可見家政公司的工作服務還是比較值得信賴的。檢查了臥室和書房,甚至進入到了寶庫之內,看到收藏的寶物都在。沒有發現被人翻動過的痕跡,這才讓王觀徹底的放心,隨之旅途的疲勞一下子就全部涌了上來。
這時。王觀感覺眼皮沉重,幾乎睜不開眼睛了,直接把行李袋扔下。就撲到床上鉆里被子之中。然后,一閉上眼睛就酣睡起來。
當王觀醒來的時候,窗外一片漆黑,顯然已經是晚上。睡夠了,王觀爬了起來,卻發現饑腸轆轆,可惜冰箱是空的,只能又打電話叫外賣了。
在外賣送過來的期間,王觀又跑到浴室沖了個熱水澡,疲勞之色頓時一掃而空。
不久之后。外賣送到了,王觀填飽了肚子,決定明天就去大采購把冰箱裝滿,同時過年回家之后一定要勸父母搬過來住。
不然整棟別墅空蕩蕩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感覺很凄涼寂寞。
“呼…”
王觀拍拍肚子,扔了垃圾,就開始整理帶回來的東西。特別是把那幅畫卷,雖然東西的價值不高,但是也頗有一定的意義,他決定自己收藏起來。
實際上。這也是王觀掩人耳目的做法。畢竟作為一個藏家,收藏的東西不可能件件都是稀世珍寶,這樣做太讓人懷疑,擺明了是告訴大家自己與眾不同。
所以王觀覺得,有必要買一些價值不高,卻還算不錯的東西充當門面。況且,就算東西的價值不高,但是作為一種經驗的積累卻是綽綽有余了。
與此同時,王觀欣賞畫圖,也習慣成自然的打開特殊能力,準備汲取上面的寶氣,同時也是想印證高德全鑒定的要點。
然而,就在這一時刻,王觀卻愣住了。倒不是說高德全看走眼鑒定錯了,這幅圖畫確實是明代的東西,現在正在泛出一抹黃色的寶光。可是在王觀的凝神注視下,畫卷的地桿之中,卻綻放出一抹更加燦爛的金黃顏色光暈。
所謂的地桿,其實是裝裱字畫的術語,和天桿對應。天桿在上,地桿在下,相互對稱。天桿上系有絲帶,用于懸掛和收卷后的系扎。地桿兩端裝有軸頭,使裱件美觀,方便卷起來。
地桿,說白了就是一條軸,要比天桿稍大些。等到字畫用天桿中的絲帶懸掛在墻上之后,地桿的軸條就是一個重力,讓字畫垂直落下來,不容易被風吹動搖擺。
王觀也知道,古代的一些名家字畫,不僅使用珍貴的綾羅綢緞作為裝裱的材料,就是天地頭的桿也是用紫檀黃花梨之類的貴重木料制作而成。所以說在某種特殊情況下,天桿地桿或許要比字畫本身更加貴重。
然而,王觀看得很清楚,這幅張天師圖畫筆法不怎么樣,裝裱的材料也是普通的絹料紙而已,根本不可能出現那種本末倒置的情況。
況且,只有地桿的軸條出現問題,那么王觀就可以肯定,這事要么是偶然,要么就是有人故意在里面藏了另外的東西。不過在他看來,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想到這里,王觀也不著急,反而先收了特殊能力,用肉眼仔細打量畫卷的軸條,發現軸條已經被裱料包起來了,看不出什么端倪來。
見此情形,王觀毫不猶豫,馬上找了把鋒利小刀過來,小心翼翼把裱料割開一條縫隙,立即可以看見軸條是一截竹管。
這下子王觀百分之百肯定,竹管中空必然藏了東西。當下,他再把裱料割開一些,讓竹管的一頭露出來。這時,王觀仔細打量發現竹管的口被東西堵上了,而且用油蠟密封起來。
“這么嚴密,里面肯定是好東西。”
王觀心情有幾分喜悅,帶著探寶的心理,慢慢的把竹管口上的油蠟剝開,然后再把堵塞的碎布條抽出來,再輕輕的伸了根手指進去摸索。
一瞬間,王觀感覺手指頭碰到了一團柔順細滑的東西。當然不是蛇,而是類似綾羅綢緞之類的細軟布料。
“難道是九陰真經之類的武功秘笈,或者張天師的修煉秘法?”
王觀胡思亂想起來,手指頭也跟著輕輕用力拉扯。片刻之后,一個卷起來的布條,在一米多長的竹管中慢慢的抽取出來。然后王觀再抖動一下竹管,里面完全空蕩蕩的了。
也就是說,卷軸竹管之中,就只藏了這卷布條而已。
開始的時候,王現還以為布條一層只是包裝而已,里面可能還有其他東西。然而,當他把柔軟的布條輕輕的展開,這才發現這卷東西,實際上是一幅畫像。
這幅畫像王觀也十分熟悉,正是地上擺放圖畫中身穿太極陰陽圖案長袍,頭上扎著玉冠,右手拿著玉瓶,身后背著寶劍,還騎著一頭猙獰威猛老虎的張天師。
然而,與地上用毛筆勾勒出來的張天師畫像不同,從竹管中取出的布料畫像中的張天師卻是色彩斑斕,非常的形像生動。把兩幅畫擺在一起觀看,分明就是黑白電視機與彩色電視機之間的差別。
當然,從筆法上來看,黑白畫像略顯呆板,沒有彩色畫像那些色澤鮮明,非常的傳神。尤其是彩色畫中那頭張牙舞爪的猛虎,獠牙回頭張望的瞬間神態,就好像要從圖畫中撲出來咬人一樣兇狠。
與此同時,王觀也注意到,和黑白畫像佚名沒有落款的情況不同,彩色圖畫之中的左下角卻是有名有款。
“洪武二十四年,耆山!”
簡單的幾個文字,王觀倒是看不出什么端倪來,但是在文字的旁邊,卻是有一方鮮紅的鈐文。鈐文的是大篆書,較多,排列十分緊密。不過,王觀仔細打量,卻是可以辨認開頭的龍虎山三個字。
“又是龍虎山…”
王觀一怔,不想仔細想想這也十分正常。畢竟圖中畫的就是張天師,這種宗教人物畫,未必就是普通文人的作品,也有可能是龍虎山的道士畫的。
要知道在古代的時候,世人對于宗教的信仰不是現代人可以理解的。上至帝王將相,下到販夫走卒,都離不開宗教的信仰,可以說宗教文化已經融入他們的生活之中了。
況且,在明朝期間,道教依然興盛,尤其是龍虎山天師府,更是天下道門的領袖。所以許多王公貴族,達官貴人之類的,不惜路途遙遠千里迢迢去到龍虎山,就是為了求一道符篆,或者做場法事什么的。
反正,那個時期龍虎山香火鼎盛,山上的道士當然是鉚足了勁坑蒙…不對,應該說是費盡心思為信徒服務。什么斬妖除魔、畫符捉鬼那是家常便飯,至于水陸法事、呼風喚雨那是本職工作。再時不時煉丹養生,畫幾幅天師像鎮宅辟邪,那更是常有的事情。
王觀覺得,肯定是某個古人求到了這幅彩色天師畫像之后,覺得這圖畫十分精美傳神,不忍心放到臺上用香火熏燒供奉,干脆自己畫了一幅代替品,把真品藏在里面,再供奉起來。這樣一來,用代替品來承受香火的熏燒,而真品也受到了供奉,可謂是一舉兩得。
王觀感嘆古人的用心良苦,卻感覺有些奇怪。在古代能夠求到這樣精美畫像的人,不是達官貴人,就是地主豪紳之類。就算把真品畫像熏燒壞了,完全可以再去求一幅,有必要這樣小心翼翼、鄭重其事么?
一時之間,王觀有幾分迷惑,同時感嘆圖畫上墨彩太鮮亮了,就算是傳承了五六百年,卻依然是那么色彩斑斕,一點褪色的痕跡也沒有。
“好像有些不對…”
忽然,王觀伸手觸摸畫像,立即發現異常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