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高官,或者企業老總之類的人,身上總有一股氣勢。這種氣勢當然是不天生的,而是后天培養出來。說得簡單點,就是因為他們身居高位,往往在一念一間,決定了很多人的前途命運,所以讓人產生敬畏感。
顯然,李逸風也擁有這樣的氣質,臉色一沉,就充滿了不怒自威的意味。幾個警員也不是才入行的菜鳥,當然從李逸風的語氣之中明白這人不好招惹。
其實仔細一想就明白了,能夠在這樣豪華的地方吃飯,甚至知道他們警員的身份后還敢趾高氣揚的斥喝,已經充分說明李逸風根本沒把他們放在眼里。
事實也證明,幾個警員的猜測沒錯。
“吃個飯而已,也不讓人安寧,真是掃興。”
就在這時,李逸風搖頭,淡聲道:“小羅,你處理一下,別讓人打擾我們的興致。”
“是,老板。”
霎時,屏風后傳出一個恭敬的聲音,然后就是嘟嘟嘟的手機撥號聲。一會兒之后,電話通了,好像是交談了幾句,屏風的后面就走出來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
青年相貌普通,衣服卻非常干凈整齊,但是給人一種十分穩重的感覺。這時,他走到了幾個警員前面,把手機遞了過去,溫和笑道:“幾位,麻煩接個電話。”
一瞬間,幾個警員心里在打鼓,隱約感覺電話的一邊肯定是個讓他們仰望的大領導。
“不用了,這事是個誤會。我們馬上收隊。”
為首警員急忙搖頭,視眼前的手機如蛇蝎,后退半步之后,轉身就走。旁邊幾個警員反應過來,也紛紛跟著走了下去。
“好走,不送了。”青年說道,隨手關了手機。
適時。李逸風眉頭一皺,問道:“給誰打了電話?”畢竟托人幫忙,也算是欠了個人情。怎么能夠隨便掛斷,至少讓他說兩句話表示感謝。
青年輕笑道:“查詢話費而已,沒有想到他們這樣不經嚇。”
李逸風一怔。然后贊許道:“做得不錯。”
“謝謝老板夸獎。”
這個時候,青年反而十分平靜,然后從容退回了屏風后面。霎時,屏風后面又重新奏起了琵琶弦樂,激昂急促的樂聲卻十分的歡快。
李逸風滿意點頭,笑著說道:“來,大家繼續喝酒。”
“多謝李老板了。”王觀笑道,舉杯把一杯酒全部喝干,算是表達心意。
“一點小事,算不了什么。”
李逸風擺了擺手。微笑道:“而且,小兄弟也是性情中人,沖冠一怒為紅顏,讓我忍不住想起了當年…”說話之間,李逸風有些噓唏。由衷的祝愿起來:“小兄弟,好好的珍惜現在吧,不要留下什么遺憾。”
“嘻嘻…”
忽然,安浣情抿嘴竊笑道:“小葉,好像是在說你。”
“別瞎說,他那是誤會了。”
瞄了眼王觀。貝葉俏臉透紅,不知道是酒意上涌,還是心里羞澀。
“李老板,我們再來一杯…”王觀沒有解釋,他知道這種事情不好解釋,越解釋越說不清楚,干脆轉移李逸風的注意力。
“好,喝酒。”
李逸風從善如流,舉杯和王觀暢飲起來。
得益于李逸風秘書的電話恐嚇,接下來半個小時,直到午餐結束,都沒人敢過來打擾了。大家吃得還算是盡興,至少幾案旁邊已經擱擺了好幾壺封缸酒空瓶。
“今天就先這樣了。”
酒足飯飽,李逸風笑道:“我晚上還有事,要應付江州的地方官員,不能多喝。明天吧,明天看過宣德祭之后,再和大家不醉不歸。”
“李老板客氣了,還要感謝你的熱情款待呢。”王觀笑道。
“是啊,謝謝李老板…”
一片致謝聲中,眾人又聊了一會,直到大船靠岸了,約好明天見面的地點,李逸風才和秘書小羅下去,坐上一輛豪華汽車走了。
“我們也走吧。”王觀回頭招呼,卻看見安浣情氣勢洶洶的在船艙走來走去,頓時有些好奇道:“她在干什么?”
“找孫江算賬,打算再把踹到湖里。”貝葉微笑道。
王觀搖頭道:“誒,孫江又不是笨蛋,恐怕早就跑了。”
“就是。”
劉京深以為然,急忙叫道:“小情,別找了,他恐怕已經坐車回去了。”
“便宜這個混蛋了。”
安浣情這才罷了,氣呼呼道:“回到公司,我一定要聯合其他姐妹,把這個家伙的卑劣面目公布于眾,讓他在公司徹底抬不起頭,最后灰溜溜的辭職滾蛋。”
之后,安浣情瞪眼警告道:“劉京,我和那個家伙勢不兩立,你千萬不要講什么義氣,在中間和稀泥啊。”
“行行行,就依你。”劉京搖頭道:“況且,孫江這人我算是知道了,不僅是心胸狹窄,而且品格低下,我怎么可能再與他往來。”
“這就對了。”
安浣情滿意點頭,然后回頭說道:“小葉你放心,我們會幫你出氣的。”
“好,就看你們的了。”
貝葉也沒有拒絕,顯然孫江在理虧的情況下,還叫警員過來報復的行為,讓她深深不恥。有種恩斷義絕的心理,哪里還會再心軟。
不要懷疑女人的小心眼,當她們真的生氣了,決心對付一個人的時候,可是什么招數都使得出來的。一瞬間,劉京心里替孫江感到悲哀,卻一點兒也不同情。
就在這時,王觀微笑道:“對了。現在才一點多,大家準備去做什么?”
“小情,你說呢?”劉京回頭問道。
“劃船怎么樣?”安浣情的氣來得快,消得也快。下了大船之后,看見湖泊上有人蕩舟玩水,立即提議起來。
“沒問題。”劉京毫不猶豫點頭。
小兩口同意了,貝葉自然不會反對。王觀點頭之余。卻建議道:“劃船的話,去對邊的南湖吧。那里湖泊面積比較大,景觀也不一樣。”
“好…”
大家都沒有什么意見。就跟著王觀去到南湖旁邊,租賃了一條小船,穿上救生衣之后。就慢慢的在湖中游蕩起來。
這時,劉京、安浣情小兩口搶著劃漿,讓小船在湖上打圈,而王觀與貝葉就坐在船尾,有些心驚膽戰的看著兩人劃船。
半響之后,兩人才算是掌握了一些技巧,劃得有模有樣,操縱小船直直穿行,然后興致勃勃的想要劃到湖的對岸。
適時,貝葉才松了口氣。忽然開口道:“王觀同學,你好像很不簡單啊。”
“貝葉同學,何出此言。”王觀微笑拽文道,輕輕依在船尾邊上,打量著湖中碧色水紋。倒是有幾分輕松愜意。
“我說什么你心里清楚。”
貝葉雙手環抱膝蓋,比湖水還要清澈的眼眸帶著幾分笑意,哼聲道:“認識這么有錢的大老板,居然窩在窯廠里捏泥打工,說出去誰信呀。”
“貝葉同學,你冤枉好人了。我可沒說自己在窯廠工作。”王觀輕笑道:“那天我也是去玩的,是你們誤會而已。”
“知道我們誤會,你干嘛不解釋?”貝葉反問道,輕輕翻了個白眼,可謂是波光如轉,顧盼生輝,充滿了嫵媚之色。
“我怎么解釋,又該怎么解釋?”
王觀無奈道:“難道我直接說,‘嗨,你們小看我了,我現在是在古玩店工作,大小是個鑒定師,雖然沒證,但是也很有前途的’。估計我這樣說了,那個孫江就會以他的毒舌這樣譏諷,‘連證都沒有,還得意什么勁,不一樣是個打工仔’。”
“語氣很像嘛,連腔調都一個樣。”
一瞬間,貝葉忍俊不禁,口中發出風鈴般的清脆笑聲。
“不生氣了?”王觀小心翼翼道。
“生氣什么,我有這么小氣嗎?”貝葉皺了皺鼻子,哼聲道:“況且,我看你就是存心隱瞞,然后私底下看我們的笑話。”
“哪有…”
王觀叫屈起來:“像我這種誠實善良的人,怎么會有那樣陰暗的心理。”
“臉皮這樣厚的人,心里恐怕善良不到哪里去。”貝葉輕笑道,彎眉如月,眸光如瑩,心情感覺很好,十分開心。
“行行行,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了。”
王觀知趣投降起來,免得又被罵成小心眼,凡事斤斤計較。女人小心眼,有的時候那叫可愛。男人小心眼,不管什么時候都是沒有風度的表現。
“算你識相…”
貝葉沒有說話,但是輕輕的一瞥,卻讓王觀接收到這樣的信息。
不過,看見她沒有說話,王觀只得無奈一笑,繼續說道:“我錯了,貝爺大人有大量,肚里能撐船,不要和我一般見識了。”
“胡說什么,你肚子才能撐船呢。”貝葉嗔怪道,舉起小拳頭作勢要打。
就在這時,也不知道劉京與安浣情怎么劃的漿,使得小船突然劇烈晃蕩起來。猝不及防之下,貝葉身體也跟著晃動,向側邊倒去。
“哎呀,小心…”
千鈞一發,王觀連忙伸手把人卷了回來。
之所以用卷這個詞,主要是王觀伸手的時候,貝葉輕盈的身體就好像要騰飛出去一樣,已經懸浮在半空。這一瞬間,王觀也沒有多想,手臂一環,就把人圈抱了回來。
當然,王觀也不是成心占人便宜,把人抱了回來之后,看見小船平靜下來就急忙松開了,同時關切問道:“你怎么樣,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