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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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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主要是,市場上的贗品實在是太多了,在看到耄耋圖的剎那,在場之中的每人個,都在腦中浮掠這個念頭。

  這個時候,楊老也拋開了剛才不先看畫的想法了,借了王觀的放大鏡,仔細的研究起來。反復的觀摩圖畫上的花草貓蝶,以及文字題跋。

  良久之后,楊老才皺眉苦思的坐了下來。

  “楊老,你怎么看。”發福中年人連忙問道。

  “我先不說,讓他們說。”

  楊老搖了搖頭,和聲問道:“小哥,你們也看了,有什么心得嗎?”

  “飛白,你來。”王觀示意道,對于字畫,他真的了解不多,在旁邊觀賞了半天,還是覺得迷迷糊糊的。

  “我也說不準啊,要是錯了,你們不要笑話。”

  俞飛白遲疑了下,發表自己了意見:“曾友貞這個人,她的事跡,我知道得不多。所以,只能從圖畫筆法上分析了。”

  其他人輕輕點頭,覺得這個切入點不錯。畢竟,作者的生平事跡之類,不過是個大概的參考而已,真正能夠鑒別書畫真偽的,還是書畫的本身。

  看見大家認可,俞飛白也多了幾分信心,慢慢說道:“貓蝶圖,也叫耄耋圖。古代八十為耄,九十為耋,畫了貓與蝶,就是寓意長壽。”

  “再結合題跋上的內容來看,這位曾友貞女士,本身就是清才雅藝,是個以工筆花鳥為著的畫家。她圖畫的特點是風韻靜逸,學的是徐黃之法。”

  俞飛白笑道:“這個徐黃,正好我清楚。兩個人,都是五代時期的著名畫家,徐是指南唐的徐熙;而黃,就是西蜀的黃筌。尤其是黃筌,與曾友貞一樣,同是蜀人,想必她學得最多的恐怕是黃筌的筆法吧。”

  “有道理。”楊老與發福中年人紛紛點頭。作為蜀中本地人,他們就算不知道徐熙是誰,但是對于黃筌,肯定有所了解。

  我想,大家都有過同樣的經歷,只要是家鄉人,但凡有點兒名氣的,而且能夠在史書之中有記載的,一定會得到當地有關部門的大力宣揚。只要你稍微的關注一下本地的文化宣傳,就會驚訝的發現,原來自家還有那么多的名人啊。

  這時,又聽俞飛白繼續說道:“黃筌,以畫供奉內廷,曾任西蜀翰林待詔,繪宮中異卉珍禽,所作花鳥用筆極新細,以色彩多次渲染,細致而華麗著稱,人稱黃家富貴。”

  “如果說,曾友貞真學了黃筌的筆法,那么所作的圖畫,應該是比較華麗的。”俞飛白也不怕得罪人,十分直白的說道:“可是,我在這畫上,看不出有華麗的感覺。”

  “色彩斑斕,怎么不華麗…”發福中年人一聽,頓時不樂意了,急忙反駁起來。

  “大叔,聽我把話說完。”

  俞飛白更快,擺了擺手,聲音如連珠炮一樣響起:“還有,題跋都說了,曾友貞畫的貓,形似虎,今善孖獨以畫虎名,循流溯源,意必承顏奉教為多。意思是說,張善子畫的虎圖,是跟他母親學的,非常生動,具有神韻。可是,再看這圖畫上的貓,懶散的模樣,又肥又大,哪里有絲毫的虎形。”

  張善子,作為巴蜀畫派的代表人物之一,雖然沒有弟弟張大千有名,但也是民國時期著名的畫家,以畫虎而揚名。張大千就是靠著他的提攜,才有今天的名聲。兄弟倆齊心協力,一起創辦了大風堂。要是在當時,他的虎圖,可以與齊白石的蝦圖齊名。

  這樣的人物,他畫的虎,發福中年人肯定看過,不過,并不代表他認可俞飛白的評價。

  “小兄弟,你的分析,太過于主觀了。”

  中年人搖了搖頭,毫不猶豫的反駁道:“要知道,曾友貞只是學黃筌的筆法,并不是意味著她就要畫得跟黃筌一樣。每個畫家,都會有自己的特點。不然,不是學,而是臨摹了。張大千就是這樣,年輕的時候,師古人;中年了,師自然;到了六十多歲,就是以心為師,隨心所欲,怎么想就怎么畫,終于成為一代畫壇宗師。”

  “再說了,曾友貞又不是宮廷畫師,她就是個女人,在家相夫教子,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個家庭主婦,恐怕華麗的東西也不適合她吧。”

  發福中年人說道:“我查過資料,當時張家的條件,也不算很好,曾友貞經常走街串巷為人繡花描帳,補貼家用。有的時候,忙不過來,就讓兒女幫忙。正是由于她的啟蒙引導,培養兒女對于繪畫的興趣,才有了后來的畫壇大師張善子、張大千兄弟。”

  “這個,我倒是可以肯定。”

  這時,楊老點頭道:“而且,題跋上說,曾友貞取法徐黃。黃是黃家富貴,但是徐,卻是徐熙野逸。徐熙的圖畫,以筆墨為主,花草只是略施丹粉而已,十分清雅。”

  “這是由于兩人的社會地位不同,環境與生活習慣不同,志向不同,審美情趣也不同,各自形成獨特的繪畫風格。”楊老若有所思道:“曾貞友的家境與身份,也決定了她的畫法。清雅的蝶草,以及懶散淡漫的家貓,倒是有幾分符合她的風格。”

  “楊老這樣說,是覺得這是真跡了。”發福中年人喜形于色。

  “我只是說,畫法符合她的風格而已,并不能確定,這是她的作品。”楊老搖頭,又問王觀道:“小哥,你呢,又有什么看法?”

  “讓我看呀?”

  王觀眨了眨眼睛,也不急于發表自己的見解,而是低頭凝視起來。

  借著垂落發梢的阻擋,旁邊的人都沒有看到,王觀的眼睛頓時變得特別的純凈,好像稚子孩童一樣的漆黑明亮。之后,氣機延伸,把圖畫完全包裹起來。

  一瞬間,整個圖畫的細節,全部映照在王觀的眼中。

  過了片刻,王觀已經心里有數,輕輕抬頭,微笑道:“就像大叔所說,字畫筆法之類,如果沒有對比,就太過主觀了。所以,我就從圖畫的材質入手,談談自己的見解。”

  要不怎么說,鑒定書畫困難呢。能夠鑒別的地方太多了,需要面面俱到。某種程度上,是給鑒別真偽增加了許多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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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書友“月無尾魚”打賞。

  冬至日,氣溫驟降,天寒地凍的大晚上沒吃火鍋,反而碼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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