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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七章 雙賤合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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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常理來說,與顏良素不相識的吉平長子吉邈,應該很難取得顏良將軍的信任,更別說促使顏良將軍做出冒險進兵這樣的重大決定,但有時候事情就是這么巧,在與曹軍正式開戰后,為了方便與曹軍隊伍里自帶干糧的內奸聯絡,大袁三公曾經把伐曹義狀上簽名的人員告訴過心腹愛將顏良,而吉平父子雖然沒在那道義狀上簽名,卻也知道名單上有董承和王子服的名字,結果這么一來兩相對質,顏良將軍自然也就相信了吉邈的話。

  相信了吉邈的話,顏良將軍自然也希望吉平下毒能夠順利得手,幫助自己建立不世奇功,結果顏良將軍很快就陷入了狂喜之中——大量斥候與細作紛紛來報,說是瓦亭的曹營中忽然哀聲震天,全營掛孝,轅門升起白幡!甚至還有一名精干細作甚至還摸到了曹軍營地附近,親耳聽到了曹軍士兵交談,說是曹老大已經中毒而死,還說曹老大的貼身近侍、衛士和醫官都已經被抓了起來,正在拷問和緝拿下毒元兇!

  再三確認了這個消息,大喜過望的顏良將軍自然生出了痛打落水狗擴大戰果的念頭,也自然而然的生出了連夜劫營的念頭,結果這么一來,當顏良將軍親自率一萬精兵夜襲曹軍營寨時,也更加自然的落入了曹老大將計就計布下的陷阱——顏良將軍的隊伍剛剛進入曹營,戰鼓擂響,曹軍四路伏兵齊出,從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同時殺出,顏良軍倉促間先是大亂,然后是大敗,被以逸待勞的曹軍隊伍沖得七零八落,首尾不能相顧。

  這時候,曹老大的霉運也終于走到了盡頭,混戰中,顏良引數十騎倉皇突圍時,恰好撞到了曹軍第一猛將典韋率領的隊伍,赤手搏虎的典惡來看到顏良奔到面前幾乎樂瘋,血紅著雙眼就提起雙戟撲向顏良,顏良硬著頭皮舉刀迎戰,但心中慌亂又架不住典韋堪比許褚的怪力,勉強支撐了十幾個回合便賣了個破綻,撥馬便走不敢與典韋繼續糾纏。但很遺憾,顏良將軍并不知道典惡來除了武藝嫻熟和力氣驚人外,還有另一門拿手絕技——飛戟!

  “匹夫那里走?!”

  大喝聲中,典韋將右手鐵戟交與左手,反手抽出一柄插在背上的小戟,一戟飛刺射向顏良,正中顏良背心,戟尖穿心而過,可憐的顏良將軍也慘叫一聲翻身落馬,宿命般的成為了曹袁大戰中陣亡的第一名袁軍大將!

  顏良既死,本就已經處于崩潰狀態的袁紹軍隊伍自然再也沒有半點機會,一萬精兵被準備充足的曹軍伏兵殲滅超過七成,余者不是投降就是逃往他鄉,只有極少數人逃回了白馬大營報信,留守大營的袁紹軍諸將大驚失色,只能匆匆解除圍城逃往渡口渡河撤退,曹老大發揚風格痛打落水狗緊追不舍,被圍困多日的曹軍劉延部也出城夾擊,合力猛擊袁紹軍,群龍無首的袁紹軍再次大敗,直被曹軍殺得尸橫遍野,血流飄旗,丟失馬匹、糧草和輜重無數,三萬大軍活著撤過黃河的不到六千人,余者不是被殺就是被曹軍俘虜。

  “其實這場仗之所以能夠打勝,最大的功臣是陶賊。”曹軍文武向曹老大恭賀勝利時,虛懷若谷的曹老大說了一句大實話,“若非陶賊及時告警,這場仗肯定是我軍慘敗而袁軍大勝。由此可見,吾與陶賊若能齊心協共抗袁紹,那么袁紹必亡,吾與陶賊必勝!”

  曹老大和陶副主任的雙賤合壁確實是天下無敵,如果換了往常,陶副主任寄書斥責大袁三公私自召見曹軍求和使者,企圖上屋抽梯置徐州軍隊于險境,脾氣暴躁的大袁三公早就又不認陶副主任這個不肖女婿了。但是收到了顏良陣亡前軍慘敗的消息后,再收到了不肖女婿的犯上書信,大袁三公肚子里火氣再大也不敢隨便發作了,也只能是一邊準備出兵給顏良報仇,一邊回書女婿解釋原因,鬼扯說自己接見曹軍求和使者其實也是想為女婿消弭一場兵災,在與曹軍使者談判時會要求曹軍不得報復女婿,借以安撫不孝女婿。

  除此之外,大袁三公少不得要求女婿盡快拿下定陶與昌邑,有力牽制曹軍南線主力,掩護冀州軍隊南渡黃河,然后再伺機會師于兗州境內聯手共破曹老大。而當審配與逢紀提出適當獎勵陶副主任戰馬,鼓勵徐州軍隊賣力充當炮灰時,大袁三公卻又猶豫吝嗇了,遲疑了許久才說道:“還是等他拿下了昌邑和定陶再說吧,吾說過待到應兒拿下了定陶與昌邑就獎勵他戰馬千匹,吾不能言而無信。”

  給女婿送出回書的第二天,大袁三公留下了袁尚與逢紀等人守衛鄴城后方,便親自領著冀州主力大軍誓師南下了,而大袁三公這一次的出兵規模也確實達到了驚人的三十萬之巨,從青幽并冀四州各地趕來鄴城聽用的隊伍綿延五十余里,文丑率領的前鋒都已經渡過了清河,后隊卻都沒有離開鄴城城下,旗幟如林,刀槍似海,‘奉詔討賊,誓滅曹賊’的口號聲驚天動地,聲勢萬分驚人。

  收到消息,曹老大絲毫不敢怠慢,趕緊調回原本用于防范南線意外的預備隊夏侯惇隊伍,換注定派不上用場的劉延隊伍去守鄄城、范縣等次要城池,也把空虛的兗州腹地徹底暴露在徐州軍隊面前,東拼西湊起了六萬多點的軍隊詐稱七萬,又盡遷白馬百姓撤往官渡以西的中牟,主動放棄了白馬這個戰略要地,退往了比較靠近官渡總隘口的延津駐扎,方便隨時退往官渡扼守。

  曹老大這么做也是無可奈何,黃河不象長江那么寬闊難渡,千里河段處處都有渡口,分兵把守則防不勝防,不僅難以阻止袁軍南下,且使自己本已處于劣勢的兵力更加分散,倒不如集中兵力扼守官渡總隘口,這樣才能把力量集中于一點與袁紹軍決戰。不過對于曹老大沒有立即撤回官渡這一點,荀攸和程昱等謀士卻頗有微詞,紛紛勸道:“丞相,我軍主力還是直接撤回官渡吧,延津非久守之地,倘若袁紹不于延津渡河,而在白馬渡河,那我軍不僅駐扎延津無用,撤往官渡時也有被袁紹騎兵追擊的危險。”

  面對麾下走狗的質疑,曹老大笑而不語,倒是郭嘉咳嗽著解釋道:“丞相希望的就是袁紹分兵渡河,延津位居白馬上游,袁紹主力若往白馬渡河,那么我軍突然在延津渡河北上,袁紹的糧道就有被我軍偷襲的危險,所以袁紹必然選擇兵進延津,而袁紹之前準備的渡河舟船多在白馬,在延津渡河準備不足,準備不足就只能分兵渡河,袁紹一旦分兵,我軍豈不是又有了乘機取勝的機會?”

  說到這,郭嘉又咳嗽著補充了一句,微笑道:“延津距離白馬,難道距離很遠嗎?”

  “原來如此,丞相果然高明。”程昱和荀攸恍然大悟,然后程昱又擔心的說道:“丞相,倘若袁紹不分兵白馬,而是選擇分兵在其他渡口渡河,或者袁紹干脆不肯分兵,選擇在延津與我軍對峙,又從白馬調來舟船在延津準備渡河,相持一旦日久,我軍糧草不敷,那我軍可就…。”

  曹老大苦笑了起來,半晌才說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實在不行的話,吾就迅速退軍返回官渡扼守,好在黃河也不是那么容易渡過,袁紹想要全線追擊我軍也不是說做到就能做到。”

  曹老大的運氣是公認了的比大袁三公好,這次也不例外,當收到曹老大放棄白馬全力退守延津的消息后,大袁三公得意敵人不戰而逃之余,難免有些象吃了蒼蠅一樣的郁悶感覺——因為這么一來,袁紹軍主力想在白馬渡河倒是容易了,但袁紹軍的糧道可就暴露在曹老大的刀下了。所以大袁三公也只能是聽了隨軍參謀郭圖的餿主意,命文丑率領前鋒三萬人趕赴白馬渡河,自己則親領主力改變進軍路線,趕赴渡河嚴重不足的延津與曹軍對峙,準備先拿下白馬要地扎穩定腳步,然后再圖謀全軍渡河。

  “主公,萬萬不可如此。”繼承了田豐衣缽專門惹大袁三公不高興的沮授跳了出來,勸阻道:“曹賊雖棄白馬而撤往延津,但延津距離白馬不過區區五十里,輕騎頃刻可至,步卒也可半日抵達,主公倘若分兵去白馬渡河,恰好給了曹賊將我軍偏師各個擊破的機會。”(百度)

  說到這,沮授也不管大袁三公的臉已經拉得比驢還長,又侃侃而談道:“如今上計,應當是全軍盡往延津駐扎,與曹賊隔河對峙,然后或是調遣收集渡船,或是就地打造渡船,做好渡河準備,待到糧荒嚴重的曹賊糧草告罄,或是待到陶應攻破昌邑、定陶,曹賊被迫后撤時,我軍再從容渡河追擊,必獲大勝!”

  “閉嘴!”大袁三公忍無可忍的大喝起來,“吾親領三十萬大軍伐曹,兵鋒所指,天地變色!士氣昂揚,正利速戰!似汝這等遲緩軍心,遷延日月,待到士氣衰竭,軍心動搖,那才是反誤大事!”

  沮授不顧死活的還想再勸,大袁三公卻憤怒的一揮手,阻了止沮授的繼續勸諫,然后喝道:“命文丑火速進兵白馬渡河,渡河搶占白馬城池渡口,不得隨意與曹賊交戰!再令淳于瓊為第二隊,韓猛為第三隊,各率軍隊一萬五千,依次趕往白馬渡河,與主力呈掎角之勢,夾擊曹賊!”

  大袁三公的這個決定當然讓曹老大笑歪了嘴巴,當文丑軍趕到白馬開始渡河時,潛伏在南岸高處的曹軍士兵立即點燃了狼煙,且每隔五里便升起一股狼煙,不到十分鐘時間就把敵情送到了曹老大面前。而曹老大也立即親自領著五千輕騎趕赴白馬迎戰——這批戰馬大部分是曹老大的好基友鐘繇從長安一帶弄來的,還只用了不到兩個時辰的時間就趕到了白馬渡口,結結實實殺了袁紹軍一個措手不及。

  眾所周知,一支軍隊在渡河時候是最脆弱的時刻:此時不但軍隊分處河岸兩端首尾不能相顧,而且士兵的心理這時候也最為脆弱,如果這時候被敵軍沖擊,那非全軍潰亂不可。而老滑頭曹老大也牢牢把握住了這個寶貴時機,乘著文丑軍渡河剛到一半的機會,更乘著文丑軍在神兵天降的自軍面前慌亂的機會,無比果斷的身先士卒率軍殺入敵群——曹老大的武力可不在年輕力壯的陶副主任之下,夏侯淵與典韋兩員大將也是率軍亡命突擊,象瘋了一樣的直接插進了袁紹軍隊伍中,慌亂加混亂的南岸袁紹軍也頓時為之崩潰,或是自相踐踏的四散奔逃,或是爭搶上船逃往南岸,被殺者與溺斃者不計其數,渡過黃河的一萬多兵卒幾乎全軍覆沒。

  順便說一句,可能是因為陶副主任這只妖蛾子的翅膀攪動,文丑將軍這次的運氣比歷史上要好許多,看到情況不妙及時逃上了一條渡船,又親自砍翻了無數企圖搶上渡船的自家士兵,避免了渡船被自家敗兵壓沉的厄運,無比幸運的逃過了黃河保住性命,也讓曹老大的這次奇襲沒能取得全功。(百度)

  再次取得了奇襲白馬渡口的勝利,大大鼓舞了士氣并建立了必勝信心后,比狐貍還滑的曹老大也馬上選擇了見好就收,乘著袁紹軍舟船尚未準備齊全的機會立即退兵撤回官渡,連遭挫敗的大袁三公雖然暴跳如雷,無奈舟船不足難以迅速渡河,派部分軍隊渡河只是又會給被曹老大各個擊破的機會,所以也只能看著曹老大揀夠了小便宜后揚長而去,退往官渡咽喉扼險死守!

  當然了,對大袁三公而言倒也不全都是壞消息,至少在曹老大撤走的第二天,大袁三公的孝順女婿陶副主任就派信使潛過了兗州腹地,給大袁三公送來了新的報捷文書——在經過一個多月時間的艱苦鏖戰后,徐州軍隊終于攻破了兗州南線的第一重鎮昌邑城,迫使曹軍重將曹純率領殘兵敗將退往乘氏小城閉城死守,攻城期間殺敵超過兩萬,斬殺曹軍大將多名!——當然了,因為曹軍攔道,所以人頭無法送來。

  “好,好,應兒果然爭氣,果然爭氣!”看完孝順女婿的報捷書信后,從文丑戰敗過就沒笑過的大袁三公終于得以開懷大笑,鼓掌笑道:“如此一來,應兒只要再拿下了定陶,殲滅了乘氏的曹純殘部,冀徐兩軍就可以會師攻破曹賊了!(百度)快給應兒回信,叫他盡快拿下定陶提兵北上,與吾會師于官渡與曹賊決戰!”

  “諾。”大袁三公的秘書陳琳答應,趕緊提筆作書,旁邊比較傾向于陶副主任的審配則小心翼翼的說道:“主公,陶使君還在信上催促戰馬,說是他的軍中因為戰馬奇缺,不管是運糧運兵都十分不便,希望主公盡快借給他三千匹戰馬使用,不知主公如何答復?”

  “這個…。”大袁三公又猶豫了一下,然后笑著說道:“告訴應兒,戰馬肯定會有,但別急,等他與吾會師后,吾自有戰馬獎勵。現在吾就算給他戰馬,他也拿不到,從泰山郡轉運戰馬,也肯定來不及了。”

  聽到大袁三公這番答復,不僅比較傾向于陶副主任的審配無奈嘆氣,就連沮授都有些忍不住了,提醒道:“主公,士氣可鼓不可泄,陶使君這次出兵十分賣力,若不及時鼓勵,還一再挫傷陶軍銳氣,倘若陶應因此拒絕進兵,那我軍可就要孤軍苦戰了。”

  大袁三公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哼道:“他敢!他要是敢不聽命令,吾就先滅曹賊,再滅他!”

  大袁三公實在太過低估了不肖女婿的膽量一些,因為陶副主任此刻其實早已經停止了進兵,不再對曹軍南線施加壓力,而當實際上干脆拿著曹軍通行令牌的徐州信使把大袁三公的回信飛速帶到昌邑后,二十四孝的反面典型陶副主任更是拍案大怒,破口大罵道:“老鐵公雞,一毛不拔,區區三千匹戰馬都舍不得給,還想讓我給你賣命?做夢!看來不給你這個老鐵公雞一點顏色看看,你就不知道馬王爺有三只眼!”

  “主公打算如何處置?”賈老毒物問道。

  “再給老鐵公雞去一道書信。”陶副主任恨恨說道:“就說我軍在攻打昌邑城池期間傷亡慘重,已經無力再攻打定陶堅城,要老鐵公雞分兵增援我,援助我攻打定陶!不然的話,單憑我軍之力,沒辦法拿下定陶。”

  “主公之計雖妙,但力度似乎不夠。”賈老毒物陰森森的說道:“袁紹之兵五倍于曹操,曹操若稍有所閃失,那便是萬劫不復,惟今上計,應當是我軍適當的為曹操分擔一些壓力,這樣才能確保無虞。”

  “如何分擔?”陶副主任沉吟道:“公開與曹賊的盟約?那我軍不僅道義上不占先機,而且再想騎墻觀風,也就沒有機會了。”

  “我軍與曹軍的秘密盟約當然不能公開,不過可以給袁紹一點警告。”賈老毒物微笑說道:“詡提議,主公不妨在書信中加上一段,就說天子遣使到了我軍大營,宣稱袁紹手中血詔乃是偽詔,要求我軍與曹軍罷兵停戰,繼而出兵討伐袁紹——然后,主公便可在書信中要求袁紹遣使持血詔南下,當面證明衣帶詔真偽與否。”

  “妙!這么一來,老鐵公雞想不分兵提防我軍也不行了。”陶副主任鼓掌,又奸笑說道:“干脆再做絕點,讓我軍信使把曹軍的通行令也帶去交給老鐵公雞看看,讓老鐵公雞知道,曹賊為了拉攏我軍與他聯手對抗老鐵公雞,已經是不擇手段了。”

  “若袁紹大怒斬使,我軍也可以名正言順的掉轉矛頭,理直氣壯的攻打青州了。”劉曄獰笑著補充道。

  “攻打青州?”早就對青州六郡二國垂涎三尺的陶副主任一笑,先點點頭,然后又搖搖頭,十分靦腆羞澀的笑道:“再等等吧,眼下局勢不明,攻打青州的事還是再看看情況再說吧,反正臧霸和孫觀他們早就做好了準備,隨時都可以出手,耽擱不了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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