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西掠汝穎轉嫁損失的缺德主意,陶應立即拉上了魯肅與陳登兩個幫兇,很快就商議出了出征計劃,計劃出兵四千五百人去敲打可憐的黃巾賊何儀和黃劭,搶他們的錢糧…哦不,應該說是去執行大漢法典,依法沒收他們的非法所得,正國法應天意,還安寧于汝穎。
西征的主帥當然是陶應本人,軍師為魯肅,軍隊構成則是已經擴大到千人規模的君子軍,由陶應親自率領,陶基為副;徐州軍隊出兵一千五百余人,由徐盛率領;此外還有數量兩千左右的瑯琊軍隊,由陶應點名為瑯琊大將孫觀率領——雖然孫觀已經明顯改變了對陶應的態度,但考慮到他與劉皇叔的親密關系,陶應還是只能把他帶在身邊比較放心。
至于留守徐州這方面,陶應也做出了一個重大調整,那就是讓臧霸率領剩下的五千多瑯琊軍移駐留縣,讓臧霸在近距離嚴密監視劉皇叔的一舉一動,更可以在曹呂南下時起到緩沖作用,為后方準備贏得時間。徐州城則繼續由陶謙親自坐鎮,曹豹與陳登輔佐,商議行事。然后陶應又請陳珪移駐下邳,輔助下邳守將徐耽守城。而瑯琊與東海兩郡,陶應卻沒有做出任何調整,繼續讓尹禮守瑯琊,東海相徐璆坐鎮東海郡。
陶副主任這些調整都是與魯肅、陳登兩員大才仔細商議后的心血結晶,讓臧霸守留縣,既可以利用瑯琊軍的強大戰斗力緩沖敵人的突然襲擊,又可以避免沒有進行整編的瑯琊軍與徐州正規軍發生沖突,引發內亂;曹豹和陳登輔佐陶謙守徐州,曹豹的忠心當然是毋庸質疑的,不用擔心他的倒戈問題,陳登足智多謀且又精通軍略,有他出謀劃策,足以防范敵人用計,也足以和敵人使者周旋,虛與委蛇的爭取時間。
而只要留縣與彭城這兩座城池不失,出產鐵礦占到徐州八成和錢糧占到一半的下邳腹地,基本上也就可以穩如泰山,即便敵人孤軍深入去攻下邳,以下邳城的堅固加上陳珪的老奸巨滑,再加上沂水與泗水兩條通航河流的天險,也足以與敵人長時間周旋,堅持到陶應率軍回援——考慮到呂小強與曹老大的軍糧狀況,只要在此之前確保彭城糧倉不落入敵人手中,也許不需要陶應率軍回援,光這冰天雪地就可以餓死凍死的呂小強或者曹老大的深入孤軍。
當然了,以徐州軍隊目前的實力,要想做到防備得天衣無縫也是不可能的是,至少瑯琊與東海兩郡的防務就相當薄弱,其中尹禮鎮守的瑯琊郡還好點,瑯琊軍的戰斗力在徐州五郡絕對是首屈一指,即便是曹老大都不敢輕易招惹,可以說相對安全。而東海郡就不同了,兵力本就只有三四千人,戰斗力還相當一般,絕對是陶應防御計劃的最大破綻。所以陶應交代安排了防御計劃后,徐州大將曹豹馬上就急了。
“公子,不行啊,東海郡的防務太薄弱了。”曹豹激烈反對道:“先不說東海兵力太少,東海相徐璆以前在汝南當太守的時候,就是出了名的常敗將軍,連一群黃巾賊都收拾不了,怎么能與曹操、呂溫侯的大軍抗衡?而且東海也是我們的重要糧產地,錢糧頗豐,呂溫侯如果要和我們撕破臉皮,不可能不打東海郡的主意!”
陶應笑了,但不說話,魯肅和陳登也笑了,然后陳登笑道:“曹將軍,你急什么?難道你會認為,公子能看不到東海郡的危險所在?”
“那公子為什么還對東海郡如此輕視?”曹豹疑惑問道。
“因為公子非常希望呂溫侯去攻東海!”陳登語出驚人,又微笑說道:“東海確實錢糧頗豐,可曹將軍好象忘了,這些錢糧大多數是誰的?恐怕有七成都是徐州首富的吧?呂溫侯要是敢進東海郡燒殺搶掠,最先要和呂溫侯拼命的人是誰?”
“哈。”曹豹笑出了聲,拍著額頭說道:“糊涂了糊涂了,糜別駕的錢糧財產,大部分都在老家東海郡,呂溫侯殺進東海郡掠奪,是不消我們出手,小沛那位玄德公就第一個得和呂溫侯拼命。”
陳登與魯肅一起仰天大笑,陶應卻板著臉呵斥道:“曹叔父,元龍兄,雖然糜別駕與我有害父之仇,但寧教天下人負我,休教我負天下人,既然現在他已經辭官回鄉了,就仍然還是我們徐州的子民——所以如果出現呂溫侯兵犯東海的情況,我絕不允許你們命令徐璆只守城池,不救糜家莊園,更不允許你們故意派人帶路,去搶糜家的莊園和塢堡!記住了沒有?”
“公子真狠啊。”陳登和曹豹一起心里嘀咕,嘴上則整齊答道:“諾!”布置好了這些,十月二十五這天,陶應辭別陶謙與徐州文武,率領四千五百步騎大軍出蕭關進沛國,浩浩蕩蕩殺進了豫州腹地。
下面來大概介紹一下豫州的情況吧,這個時期的豫州刺史職位非常搞笑,足足有三個豫州刺史!一個是袁術任命的豫州刺史孫賁——朋友們沒有看錯,確實是孫策的叔叔、孫堅從弟孫賁,不過這位孫刺史非常憋屈,受封后連一步都沒有踏進過豫州土地,一直被袁術安排在長江以南與劉繇、嚴白虎等猛人周旋。
第二位豫州刺史名叫郭貢,是袁紹封賞的官職,不過這位郭刺史同樣沒有在豫州駐扎,而是已經背叛了袁三公,正跟著呂溫侯在兗州和曹老大玩命,目前還駐扎在與曹老大對抗的第一線,壓根就沒辦法管理和控制豫州的土地。
第三位豫州刺史前面說過,是咱們大名鼎鼎的劉皇叔,官職是陶謙向李傕、郭汜給劉皇叔請封的,同時劉皇叔也是唯一一位真正駐扎在豫州土地上的豫州刺史,不過也只是駐扎在豫州東北角的小沛,僅僅控制著小沛一城,同樣被陶謙控制的豫州沛國郡治所沛國城和蕭關等地,陶謙則根本就沒交給劉皇叔,而是把這兩個直接控制在了自己手中——由此可見,劉皇叔想害陶謙也不是沒有道理了。
順便說一句,現在的豫州沛國郡郡相就是老狐貍陳珪,不過這條老狐貍基本上就沒怎么去管事,成天就躲在徐州城里和兒子搞一些陰謀詭計,確保自家在徐州五郡的利益。而元氣大傷的徐州軍隊也騰不出多余力量去收復沛國郡的其他城池,也就控制著彭城西大門蕭關和郡治所沛國城了事,其他地方也就隨便山匪盜賊怎么折騰去了——反正沛國郡也是戰亂災荒的重災區,人口銳減,土地大量拋荒,就是收上來也是倒貼錢糧的命,所以在綜合實力沒有恢復到一定程度前,就是陶副主任也對這塊土地興趣不大。
連刺史這么重要的官職都這么混亂,豫州境內的混亂也就可想而知了,幾乎就成了黃巾余黨和土匪強盜的逍遙樂園,也迅速培養出了何儀、黃劭、何曼、龔都和劉辟等一大堆杰出的土匪強盜,地方官府無力鎮壓,只能躲在城里憑城而守,鄉間百姓更是苦不堪言,稍有財力者象敗家子魯肅一樣的建塢自保,沒有財力者者只能流落他鄉或者聽天由命,不少地方也當真是白骨露于野,千里無雞鳴了。
廢話說完,言歸正傳,陶副主任領著主持國法的西征大軍出了蕭關,未用兩日便已抵達了沛國城下,沛國守將韓直與縣官趕緊率眾出迎,恭請陶應入城休息,而陶應見沛國城中房屋破舊,街道凋零,民有菜色,不忍再入城擾民,便謝了韓直等人好意,訓誡了一通保境安民與勤政愛民之類的廢話套話,然后便讓韓直給自己安排了幾個熟悉地理民情的本地向導,領著大軍繼續西行,一路向著曹老大的老家譙縣而去。
韓直給陶應安排的向導中,有一個叫做李郎的老兵油子,四十多歲了還是光棍一條,曾經在黃巾賊的隊伍里干過幾年,**擄掠的缺德事并沒有少干,嘴皮子很碎,話特別多,少年老成的陶應與魯肅都不是十分喜歡他,但這個家伙對豫州腹地的情況確實十分了解,對盤踞在這一帶的山賊盜匪大概情況與性格習慣都是了如指掌,所以陶應也只能耐著性子聽他絮絮叨叨的念叨,又插口問道:“李郎,我聽人說,豫州山賊之中,有一個叫做周倉的,武藝十分了得,他大概在那一帶活動?”
“公子問臥牛山的周大王?”李郎吃了一驚,忙答道:“公子,你搞錯了,是一個叫周倉的山大王,不過他是在冀州常山國一帶活動,離這汝南有好幾千里。”
“怪不得網上的人都說老羅地理沒及格,被他坑死了,我還記得關老二是往汝南走在路上遇到的周倉,沒想到是在趙子龍的老家那邊。”陶副主任萬分郁悶,心說老子的智囊運還不錯,自帶陳登還收了魯肅,就是武將運太爛了,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可以拿得出手的武將,難道以后碰上斗將,我就只能用對付孫策和韓當法子?可是那種戰術用得多了,以后誰還敢上當?
“連冀州的山大王都這么清楚,看來你在這方面的消息還很靈通啊。”魯肅可沒有和陶應同樣的心思,便向那李郎笑著問道:“李郎,既然你這么了解山賊這個行當,那我問你,依你之見,我們應該怎么打才能迅速鏟除汝穎一帶的黃巾賊?速度越快越好。”
“這個…。”嘴皮子利索的李郎難得猶豫了一下,搔著腦袋說道:“軍師,依小人之見,這怕是不太容易,何儀、黃劭、何曼、龔都和劉辟這些大王可都是人精,官兵多了他們就跑,官兵少了他們才戰,情況不對就跑。所以公子雖然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要想把他們徹底消滅,怕是也沒有那么容易。”
魯肅和陶應互相對視一眼,都覺得這個老兵油子言之有理,雖然君子軍絕對不怕打流竄戰,但汝南和穎川畢竟是敵占區,君子軍流竄再快,熟悉地理道路的敵人躲著不見你也是枉然,時間如果遷延過久又被敵人牽著鼻子深入過遠,徐州一旦有變就麻煩了。
這時,同樣是山賊出身的孫觀湊了上來,建議道:“公子,反正我們這一次是來搶糧搶錢的,那干脆就直接搶百姓吧,前面不遠就是陳國郡了,我們又帶得有八架投石機,把陳國郡治所陳縣縣城攻破,至少能搶到幾萬斛糧食。一邊搶老百姓,一邊找何儀和黃劭那幫狗賊的老巢,找到了再搶。”
陶應和魯肅一起啞然,兩人都是治軍嚴格與注意民心的性格,最是反感劫掠無辜百姓,這次西征的目標只是汝穎一帶的黃巾流寇,壓根就沒想過搶掠百姓,但陶應和魯肅這次攜帶的軍糧也不是很多,頂天夠一個月之用,如果不能迅速攻破一支大股流寇劫糧就食,時間長了就麻煩了。
“公子,要搶百姓啊?”那邊李郎的眼睛亮了,趕緊毛遂自薦道:“公子,小人愿意給你帶路,前面就有一座譙縣縣城,城里的人還算有錢,打下來就有的是錢糧了。”
“公子,這是一個好主意。”泰山賊孫觀慫恿道:“譙縣緊鄰陳國郡,打下來既可以搶糧,又可以屯糧,將來我們從黃巾賊手里搶來的糧食,也有地方可以囤聚,方便將來運回徐州。”
陶應苦笑,指了指自己頭上的君子大旗,無奈的向孫觀說道:“仲臺,我知道你的主意好,可是你不要忘了,我是君子軍的主將,君子軍是道德之師,仁義之師,守公正、斥邪惡,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搶掠,又怎么能干出劫掠百姓的惡行?搶了百姓,以后我又那里有臉打出君子大旗?又那有臉打出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的副旗?”
聽說過君子軍怎么虐待孫策的孫觀差點沒笑出聲,剛想說公子你在末將面前還裝什么裝,旁邊的李郎卻仗著嘴皮子利索搶先說道:“公子,我們可以扮成黃巾賊去搶!以前在沛國城的時候,我們韓直將軍就干過這事,領著弟兄們扮成黃巾賊,搶百姓,搶商旅,什么都搶。”
“咦?好主意啊!”陶副主任眼睛終于亮了,心說不錯,打著君子軍的旗號是不能搶劫百姓,但是打出黃巾賊的旗號去搶,那就沒那么多顧忌了——就好象我以前那個上司正主任一樣,就讓拆遷隊裝成流氓去收拾釘子戶。
“此計大妙!”魯肅也是眼睛一亮,忙建議道:“公子,此事可行,我軍可裝扮成流竄進豫州腹地的黃巾賊流寇,既可以無須顧忌太多,又可以名正言順的與其他黃巾賊聯系,乘機摸清楚他們的屯糧之所,然后發起突襲。一舉破敵。”
“公子,這些事包在我們身上。”孫觀和李郎異口同聲的回答,然后嘴巴快的李郎也不顧孫觀是上司,搶著說道:“公子,小人知道所有黃巾賊的切口和黑話,可以負責和其他黃巾賊聯絡,保管摸清楚他們的屯糧巢穴。”
“公子,大股黃巾賊的行動,可以包在末將身上。”孫觀搓著手,興奮得眼睛都在冒綠光,“好幾年沒干這事了,末將還真有些心癢手癢啊。”
“很好,幸虧我點名把仲臺將軍帶來啊。”陶應哈哈大笑,勒住戰馬,用馬鞭一指李郎,笑道:“你也不錯,別回韓直那里了,就跟我吧,先在我親兵隊里任職,有機會一定重重提拔你。”
“謝公子提拔。”李郎大喜過望,趕緊跪下連連磕頭。
“全軍駐步,停止前進!”陶應揮鞭下令,喝道:“就地扎營休息,等明天再走。”
命令傳達,徐州大軍很快停住了腳步,陶基和徐盛等統兵將領則跑了過來,一起打聽出了什么事,陶基問道:“二哥,出什么事了?為什么停止前進?”
“當然是好事。”陶應咧嘴一笑,指著徐盛命令道:“文向,馬上帶五百人和這個李郎回沛國,把韓直裝扮黃巾賊的全套家什帶來,如果破衣爛裳不夠,就用錢糧向沛國城里的百姓買。明天天亮之前,一定要把四千五百套破衣服帶來這里,還有包裹腦袋的黃色頭巾也全部拿來,不夠的話就拿其他布和黃染料回來,現染成黃顏色。”
徐盛莫名其妙的唱諾答應,陶基則驚叫問道:“二哥,你又打算干什么?放著嶄新的軍服不穿,穿什么破衣裳?我們是君子軍還是乞丐軍?”
“沒錯,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暫時不是君子軍了,把旗幟都收起來。”陶應笑著一揮手,又喝道:“記住,從現在開始,我也不是你二哥陶應了,從現在開始,我是地公將軍張寶的舊部將領…,混世魔王吳天德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