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貞怎么來了?她為了什么來這里?還指名道姓的要見我?為什么?難道是上次見面,我風度翩翩的男性魅力,已經讓她犯了相思病還不能自撥,實在忍受不了思念之苦,所以今天偷偷的來和我幽會告白了?!哎呀!我是不是應該準備一把玫瑰花?再準備一盒杜蕾斯還是愛爾舒?”
抱著滿肚子的齷齪思想,陶應一溜煙的沖進自家后園,徑直來到園中小湖旁邊,迫不及待的往涼亭里一看,卻見糜貞小妹妹領著兩個丫鬟,果然正在亭中等候。時逢七月,池中荷花怒放,閑坐無聊的糜貞站在亭旁賞花,花紅葉綠,嬌顏勝花,花美,人更美,如詩,更如畫。
看到這如夢似幻的畫面,陶應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腳步,站在池塘旁靜靜欣賞這一難得美景,但很可惜的是,糜貞帶來的丫鬟很快發現了陶應的存在,湊在糜貞圓潤小巧的耳朵旁邊低聲嘀咕了兩句,糜貞立即就抬起了頭來,向陶應展顏一笑,傾國傾城,滿塘荷花,也頓無顏色。
早已修煉得寵辱不驚的陶副主任難得有些臉紅,心臟也象十七、八歲的毛頭小伙一樣,砰砰砰跳個不停,暗笑自己越活越倒縮后,陶應努力按捺住心頭躁動,手按劍柄,以自認為最瀟灑的姿勢走上亭橋,大步走到糜貞面前,風騷無比的向糜貞抱拳行禮,道:“陶應見過糜貞姑娘,讓姑娘久侯了。”
“公子。”糜貞也小臉微紅的向陶應行了一個禮,既緊張又靦腆的說道:“糜貞冒昧登門拜訪,失禮之處,還望公子海涵。”
“糜姑娘那里話,是陶應有失遠迎才對。”陶應突然恨起了這個時代的繁文縟節——如果換成在二十一世紀,陶副主任鐵定已經是動手動腳,滿嘴黃腔了。
糜貞靦腆一笑,小臉更紅,心情也遠比陶應緊張,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繼續交談,還沒在這個時代包過二奶的陶副主任也不知道如何在三國時代勾搭良家婦女,生怕說錯了話浪費這個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所以也是不知如何繼續,兩人就此僵住,氣氛也變得尷尬起來,倒是糜貞帶來的兩個丫鬟抿嘴偷笑,打量陶應和糜貞的神情似乎十分有趣。
就這么僵持著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糜貞終于鼓起了勇氣開口,轉向自己帶來的兩個丫鬟,紅著臉吩咐道:“櫻桃,臘梅,你們暫且回避片刻,我有些話,要單獨對陶公子說。”兩個丫鬟對視一眼,故意不肯離去,臉上笑意更甚,直到糜貞舉起小拳頭威脅,兩個丫鬟才嬌笑著跑出了涼亭,糜竺的嫩臉也紅到了脖子根。
好不容易等到兩個丫鬟消失在花叢深處,池塘附近也終于只剩下了陶應與糜貞二人,糜貞也感覺輕松了許多,鼓起勇氣問道:“陶公子,你就不請小女坐一坐嗎?”
“啊!”陶應終于回過神來,趕緊向涼亭正中的坐席一擺手,尷尬笑道:“糜姑娘請坐,茶水亮了沒有?應讓下人重新烹一壺茶來?”
“多謝公子。”糜貞紅著臉點頭,又搖頭道:“茶就不必了,小女不渴。”
說著,糜貞低下頭避開陶應一直逼視的目光,碎步走到席旁坐下,陶應也趕緊端坐到糜貞對面,與糜貞隔案對坐,一雙色迷迷的眼睛則說什么都不肯從糜貞臉上移開,糜貞被陶應看得更是害羞,趕緊把臉扭開,一邊看著池中荷花,躲避陶應的灼人目光,一邊極有禮貌的柔聲說道:“公子,小女今日冒昧登門拜訪,是有幾句話要對公子講述,失禮之處,還請公子千萬不要怪罪。”
“姑娘不必客氣,有話請直說,陶應洗耳恭聽。“
“那小女就冒昧了。”糜貞點頭,張嘴正要說話,嫩臉卻又忽然一下紅到了脖子根,遲疑了許久,糜貞才用蚊子哼一般的聲音羞澀問道:“敢問公子,昨日正午,小女的兄長糜竺,是否來此拜訪陶府君?”
“確有此事。”陶應點頭承認。
“那…,那…。”糜貞臉更紅了,吞吐了許久才問出一句完整的話,“那小女的兄長,向陶府君提起的那件事,公子怎么看?”
“別駕向家父提起何事?”陶應滿頭的霧水。
糜貞萬分驚奇,可又害羞更甚,不敢回頭正視陶應神情,只是輕聲羞道:“公子,糜貞是女子,那事實在不便開口,公子又何必佯做不知,戲耍小女?”
“我真…。”陶應本想說我真不知道,但話到嘴邊,陶應卻忽然心中一動,轉了轉三角眼后,陶應試探著問道:“糜姑娘,你莫非是想問提親一事?”
糜貞徹底羞得無地自容了,害羞了許久才鼓起勇氣微微點頭,低聲說道:“剛聽說這事時,糜貞也不敢相信,還以為是…說笑。但昨天夜里,家兄也向小女提起了此事,小女才知道…,不是虛言。”
“你那個二五仔大哥拒絕了我老爸提親,你還跑到這里說這件事,什么意思?難道想嘲笑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陶應更是糊涂,但陶應看得出來,糜貞絕對不是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拒絕了與自己的婚事不說,還特意來登門打臉。所以陶應稍一盤算后,便試探著問道:“敢問姑娘,糜別駕是如何向你提起此事的?”
糜貞實在扭不動脖子了,索性回過頭來,一邊盡力低頭,把羞紅嫩臉藏在懷里,一邊輕聲說道:“家兄沒有明說,只…只說,想把小女,許…許給徐州境內,一位頂天立地的英雄…豪杰…。”話沒說完,糜貞已經羞得小手都變成了粉紅色。
“大耳賊!”陶應心中一驚,知道自己最不希望發生的事,終于是要發生了!憤怒之余,陶應忽然又心中一動,“糜竺二五仔,打算把糜妹妹的美人嫁給大耳賊,糜妹妹為什么要來告訴我?難道糜妹妹心里有我,沒有大耳賊?”
想到這里,陶應忙又問道:“糜姑娘,那你又怎么看?可愿否?”
“公子——!”糜貞羞得干脆把身體轉過去,背對著陶應嬌嗔道:“陶公子,你是徐州大名鼎鼎的正人君子,怎么能問小女這樣的話?自…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父母早喪,全靠兄長將糜貞撫養長大,兄…兄長怎么…,怎么決定,那有我插嘴的份?”
陶應徹底糊涂了,心說這個糜妹妹說話怎么沒頭沒腦的?她的話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我這個在官場情場摸打滾爬好幾年的副主任,怎么一點就聽不明白?
等了許久不見陶應回答,糜貞還道陶應也在害羞,便又低聲問道:“公子,小女再…,再冒昧問一句,陶府君,是…是否答應了…,家兄的提親?答應讓…,讓公子你…,迎娶小女?”
糜貞這句話的最后幾個字,雖然已經低微得幾乎難以聽清,可是聽到了陶應耳里,卻遠比晴天霹靂更加驚人!震驚之下,陶應脫口問道:“你在那里聽說的?”
“靈兒妹子告訴小女的。”糜貞鼓起勇氣說道:“昨天傍晚,靈兒妹子到家中探望我,告訴了我這件事,向我道喜,開始小女還以為靈兒妹子是在說笑,可是看到靈兒妹子神情不對,后來兄長又提起了小女的親事,小女才…,才知道,靈兒妹妹不是在說笑。”
“啊!”陶應差點沒有喊出聲來,也總算是基本上摸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肯定是曹靈那條侏羅紀恐龍告訴糜貞,說是糜竺昨天到自己家是向自己的老爸陶謙提親,想把糜貞嫁給自己,然后糜竺為了要把糜貞嫁給劉備打好鋪墊,對糜貞說,要把糜貞嫁給徐州境內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同時又沒有告訴糜貞這個英雄的名字,所以陰錯陽差之下,糜貞就以為糜竺是想把她嫁給自己了。
“世上還有這么巧的事?”陶應有些想放聲大笑,但陶應還有兩個重要問題沒有摸清楚,一就是曹靈那條母恐龍怎么會說糜竺準備把糜貞嫁給自己?二就是糜貞聽到這個消息后,為什么要主動拜訪自己?這點可大大不符合這個時代的常理啊?
“糜姑娘,我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陶應猜不明白,干脆直接問道:“曹靈姑娘,她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靈兒妹妹說,她也是聽說的。”糜貞繼續背對陶應,無比羞澀的說道:“好象是一位姓林的姑娘,但這位林姑娘,糜貞并沒有見過。”
“林清?”陶應立即醒悟過來,同時也差點笑出聲來,心說這個林清小丫頭嘴巴還真快,下午和她開一個小玩笑,馬上就傳到曹靈那條侏羅紀耳朵里,然后傍晚又傳到了糜妹妹耳朵里,還真有點造謠散謠的天賦。哈,不過我也真應該感謝一下她,起碼可以幫我摸清楚糜美女的心思。
“原來如此。”陶應含笑點頭,又好奇問道:“糜姑娘,那在下再斗膽問姑娘一句,姑娘今日屈尊登門,又是為何?”
糜貞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慢慢的轉過了身體,嫩臉上的羞紅也褪了許多,十分嚴肅的說道:“陶公子,小女今日登門,是有一個問題問你,希望公子能夠如實回答。”
“姑娘請問,在下一定如實回答。”陶應趕緊鄭重點頭。
被陶應一逼視,糜貞的小臉又有些發燒,情不自禁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腿說道:“小女冒昧問公子一句,在公子心里,到底有沒有曹靈妹妹的位置?”
“你問這個干什么?”陶應又糊涂了,心說你這不是廢話嗎?那條侏羅紀恐龍,除了葷素不忌的呂溫侯,恐怕沒人敢要了。
“公子,曹靈妹妹,對你落花有意。”糜貞輕聲說道:“昨天傍晚,曹靈妹妹告訴我那件事時,眼睛是紅腫的,我看得出來,她為你哭過,也傷透了心。”
“你饒了我吧!”陶應有些想大聲叫苦,心說那條恐龍對我落花有意,那不是要我的命么?她那怕長得稍微正常一點,容貌普通一點,看在她老爸是我老爸頭號走狗的份上,我也可以考慮和她政治聯姻,可是她長成那個模樣,你叫我怎么娶?!
“其實不只是昨天傍晚,以前我也發現了。”糜貞沒有注意到陶應的古怪表情,只是低著頭輕輕說道:“以前我和她在一起,她每一次提起你雖然都沒有好話,都是在罵你嘲笑你,可我知道,她是恨鐵不成鋼,對你情根深種。昨天傍晚,她的神色更是讓我擔心,我怕…,她會做出傻事。”
“你殺了我吧!”陶應心中更是叫苦。
“陶公子。”糜貞又輕輕說道:“小女登門拜訪,就是想問公子一句,公子心里對曹靈妹妹,到底有沒有那種意思?如果有,小女情愿退出,讓你們兩位有情人終成眷屬。”
“怎么可能?”陶應忍無可忍的說道:“糜姑娘,這你就是白擔心了,我和她只見過一面,而且還直接拒絕了她父親的許婚,怎么可能在一起?”
糜貞終于抬起了頭,凝視陶應雙眼,輕聲問道:“陶公子,你真這么想?曹靈妹妹人品容貌,勝過小女百倍,對你又情深意重,你就真的忍心對她流水無情?”
“曹靈確實是一位好姑娘。”陶應違心的順著糜貞鬼扯了一句,又壯著膽子伸手按住糜貞放在案上的白嫩小手,深情說道:“但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飲。糜姑娘,實不相瞞,在下對你也是早已情根深種,除了你,我心里已經沒有任何女人的位置。”
糜貞的嫩臉又騰的紅了,但糜貞并沒有象林清那樣反應激烈,馬上掙脫陶應的魔爪,只是羞澀萬分的低下臉龐,輕聲問道:“公子,你說的,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陶應此心,天地可鑒,日月為證!”陶應握住糜貞的小手,問道:“糜姑娘,我最后問你一個問題,你的兄長替你向我提親的事,你是什么意思?”
糜貞的心臟幾乎蹦出了嗓子眼,既羞澀又扭捏,還答非所問,“糜貞只是擔心,擔心對不起曹靈妹妹,糜貞很明白,曹靈妹妹她對公子你…。”
“心肝小寶貝,你別老是在我面前提起曹靈那個鐘樓怪人好不好?倒胃口啊。”陶應心中哀嘆,又握著糜貞的小手問道:“糜姑娘,在下的心思,現在姑娘你也已經明白了,在下只想為姑娘一句,令兄提親的事,你是什么打算?”
糜貞的聲音又低得和蚊子哼一樣細微了,羞答答的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女的父母不幸早逝,是兩位兄長把小女撫養長大,恩同父母,他們既然…,小女也…,也…,也…。”
也了好幾次,糜貞始終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句子,陶應正急得百爪撓心時,糜貞卻又鼓起了勇氣,萬分羞澀的低頭說了一句,“況且,小女對公子舍身救徐州的英雄壯舉,也是仰慕已久,能與公子…,是小女的福氣。”
“貞妹!”陶應狂喜過望,起身坐到糜貞旁邊,二話不說摟住糜貞的纖腰,糜貞本想拒絕,但一想到兄長已經把自己‘許配’給了陶應,便羞澀的閉上了美目,不躲不避。
“哈哈,曹靈小姐,看來我還真得謝謝你這個大媒人,祝你找到一個好人家。”陶應心中狂笑,又情不自禁的想起那個神秘的林清小丫頭,心里暗道:“還有,我也得順便謝謝你,愛吃醋又愛傳謠的林清小丫頭!如果你不介意,我吃點虧上點當——可以給你保留一個二房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