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詔有銅?”許敬宗沒聽見云燁后面說什么,他只聽見云燁說南詔有銅,大唐的銅礦非常的少,隴右有一點,江西南道有一點,最近在遼東發現了鐵礦,伴生著不多的一點銅礦,義安,永興兩縣算是大唐出產銅錠最多的地方,依然滿足不了這個龐大的帝國對銅的需求,中原大地自古以來就對銅有一種深厚的感情,認為它的顏色代表著尊貴,祭祀用的鼎器,最尊貴的不是金器,玉器,而是銅器,春秋戰國乃至兩漢,代表金這個字的金屬就是銅。
“是啊,南詔的銅礦非常的大,甚至超越了我朝所有銅礦的總和,而它的出產地恰好就在蒙舍龍的領地內,那里還有一個優勢,那就是道路是現成的,諸葛亮渡瀘水之時開辟的道路至今任然在使用,古人說的好啊,象因齒而亡,人懷璧而其罪,有了這樣一個巨大的銅礦,蒙舍龍不進攻大唐,他都必須進攻了,他活不下去的,因為陛下想要銅。”
云家的商隊從南詔回來以后說南詔最近銅便宜的厲害,希望家主能允許商隊采辦一些回來,家里的禮器需要更換成更大一點的才成,掌柜的報告了這個消息之后,云燁就立刻想到了那里的銅礦已經被朝廷知曉了,李二要蒙舍龍的腦袋,并且不允許投降的目的就在于獨霸銅礦,他不想把自己的利益分給任何人,也沒有必要。
“那樣的話你就該邀請那些大佬過來,找這些年輕人做什么?他們知道個屁啊。”
“老許注意一下風度,你是讀書人,不要聽到幾文錢的事就變得粗俗,你也不想想,那些老家伙能表現出來么?到了我家,白吃白喝一頓然后拍屁股走人,肉包子打狗也不是這么一個打法啊。
再者,我很想找出來是誰給陛下出的主意,你看著銅礦發現以后,立馬就會被開采,朝廷就會動用國庫儲存的銅錠開始大量的鑄造銅幣,會硬硬的把銅價打下來,到時候那些高價兌換銅幣的人,就會吃大虧,得利的只有朝廷,所以我家把家里的銅幣全都換成了銀子,陛下吃肉,咱們喝點湯總成吧。
錢莊里短缺貨幣,云家把自己家的錢都存到錢莊,這叫做為國分憂,至于我存的是銀子還是銅幣,這有什么關系,重要的是這份心,云家一向都是這么愛國。“
許敬宗抹了一把被云燁噴到臉上的唾沫星子,佩服的拱拱手說:“云侯一片愛國之心可昭日月,請允許許家一路追隨。”
云燁嘿嘿的笑著說:‘趁著陛下沒對我下封口令,還能對你說,等到陛下反應過來,下了封口令,我一個字都不會吐露。“
許敬宗再次拱手謝過,指指東張西望找人的斷鴻說:“封口令來了,老夫去那邊帶些吃食回去,老妻至今還沒吃一口東西,可憐的…“
斷鴻看見了云燁立刻就走了過來,拱手道:“陛下要奴婢問你,沒胡說吧?“
“胡說什么,我整晚都在對兄弟們解釋我沒有龍陽之好,這個不算是胡說吧?“斷鴻轉臉看見了大蝦,這是他最喜歡的東西,找一個盤子裝了一大盤子,又對云燁說:”陛下說了,要是敢胡亂討論南詔的事情,就等著去南詔當礦監吧,反正你在南詔待了很長一段時間,對那里的氣候已經適應了吧?陛下的話帶到了,奴婢要好好地吃點東西。“說完就端著自己的盤子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開始大嚼。
許敬宗背著手唱著小曲往家走,老仆的手里拎著一個碩大的食盒,到了門口,馬九戶就竄了出來,小聲的喊了聲“姨夫。”
“姨夫,外甥見您和云侯攀談了很久,如果是發財的事情,能不能提攜一下外甥。”
“什么發財的事情,吾輩都是國之重臣,焉能斤斤計較于區區錢財,你整日章臺走馬的胡混,就是不知道一心為國,枉你還是勛貴子弟,沒有半點的忠敬之心。”
馬九戶熱臉算是貼到冷屁股上了,訕訕的拱手領教,就匆匆的回酒宴上去了,許敬宗譏誚的哼了一聲,老夫倒霉的時候為何就不見你這個外甥,現在湊過來了,這種事少一個人知道就保險一分,為何要告訴你?
能給皇帝出這個主意的人不可能是那些老臣,只有可能是年輕人,老人還沒有學會拿經濟杠桿做武器來收拾那些貪心的老賊,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出自自己的朋友圈子,年紀輕輕的就被皇帝重用,沒有點才能可不成,誰是這條鯰魚?
云燁現在喜歡上了這個問題,狄仁杰把一杯熱茶送到師父手里小聲的說:“沒發現有這樣的人,弟子把書院里喜歡錢莊的學生捋了一遍,圈出來四個人,沈功海,元嘉,朱宗,姚四,此四人都是書院第三屆的杰出學生,以前還在禮部,戶部,作見習官,但是從兩年前,就不見了蹤影,這四人乃是生死與共的好友,當年在燕來樓曾經進入過百騎司的法眼,弟子拿著您的令牌,才調閱了已經封存的百騎司檔案,最后發現他們出現在了姚州和戎州,都是經歷官,最可疑的就是他們。“
云燁笑了起來,笑的非常的得意,他準備從此不理會這件事,就把自己當成一個局外人,;冷眼旁觀事態的發展,成也好,敗也好,就看他們的手段了,狄仁杰既然說到他們出現在戎州,姚州,那么十成十的可以肯定,是這四個家伙在興風作浪,他們的手段比馬周這樣的人強的太多了,自己躲在暗處,出面的是皇帝,不聲響的算計那些為富不仁的富豪,李二看人的眼光極準,這樣的人他不會貿然犧牲的。
既然是自己的學生動手了,那就讓自己這個先生考評一下他們的能力,到底要不要給他們制造一點困難呢?
“仁杰,家里的存在錢莊的錢財任你調用,如果感覺不夠,就借用一下牛家的錢財,看看你能不能給自己掙到足夠多的錢財,小武的花銷小不了,你想養活她,就需要賺很多的錢,這是一個機會,你們師兄弟博弈一下吧。這次賺到的錢統統都是你的。“
“師父,您想破壞他們的計劃?“狄仁杰不解的看著師父,他也認為那些為富不仁者需要得到一個慘痛的教訓。
“沒想著破壞,只是給他們增加一點難度而已,你最好隱蔽的運作。錢莊的那一套你應該很熟悉,沒問題吧?“
狄仁杰笑了起來,給師父鞠了一個躬,就歡喜的找了一個盤子去找吃的,自己加上小武,就不信把那四個傻蛋玩不轉。
沙漠上的舞蹈被天魔姬改編了一下就變得熱烈而奔放,少了一些yin靡的味道。多了幾分嚴謹,胡姬們在劇烈的手鼓伴奏下,屁股和肚皮抖出來一萬種花樣,看得大唐土鱉心馳神往,蛇舞的妖媚和神秘讓這些更是讓人瞠目結舌,女人的身體居然可以柔軟到如此的地步,宛若沒有骨頭一樣。
驚呼的可不只有男賓,隔著屏風的另一邊那些女賓們才是大呼小叫的主,薛萬徹看得面紅耳赤,蛇舞最是能男人的原始欲望,他自從回到長安就一直出于禁欲狀態,現在又受到這樣的魅惑,對他這樣一個花花大少來說根本就是一種煎熬。
房遺愛也是一臉的黑線,因為他聽到屏風那邊高陽正在大聲的評論這個舞蹈,似乎還在氣云丫,不管那個舞姬做出什么動作都要問云丫能不能做出來。
“哎呀呀,太不要臉了,云丫你看看,她把屁股腦袋上了,你能不能做出來?當初在書院你可是練過這一手的,要不你也試試。“
“高陽閉嘴,好好地看歌舞,這么好看的舞蹈也堵不住你的嘴。“發話的是襄城,這才讓房遺愛松了一口氣,有襄城大姐在估計兩個人不會再打起來。
很多勛貴都把嗔怪的目光投向云燁,搞什么搞,有這么好的東西,干嘛要帶老婆來?男人家圍著圈子觀看,怎么也比現在這樣裝正經的強。
云家早就申明了,家里的舞姬只負責跳舞助興,別的事情恕不招待,大家都不明白,胡姬不過是一個玩物而已,熟悉云燁的都知道,他自己不可能收歸私寵,這樣暴殄天物的做法可不對。
隨著大唐國力的提升,外族人在大唐人的眼中確實沒有什么地位,胡姬等同于玩物,等同于金銀,這個概念已經烙在了唐人的骨子里,把她們當做一個人來看待,才是怪異的。
男人出趟門帶回一兩個美艷的胡姬回家,就像買了兩只寵物貓,如果家中有悍妻,沒幾天她們的尸體就會出現在亂葬崗上,被野狗分食,而男主人發現胡姬沒了,就會去人市上再買一兩個回來,然后再這樣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