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心將李慕雪送回房間并與羅潤峰等人約定了晚飯時間后,便回到了自己跟父親的房間。.
逛了一上午,又因為楚軒翼的事情忙活了一下午,一旁人都出了一身大汗,必須得洗個澡才行了。
打門,開心發現父親并不在房間內,正在奇怪父親去哪兒呢,突然便聞到了屋內殘留著的一股淡淡的來自高級香水的味道。
開心信步走進屋里,四處看了看,發現茶幾上泡了兩杯茶,其中一個白色陶瓷的邊沿上還留有一層淡淡的唇印。
就在這時,步淵庭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開心竟已經回來,臉上頓時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神色,隨即笑了笑,掩飾道:“怎么?回來了?今天玩得怎么樣啊?”
“還行吧,”開心點了點頭,他自然看到了父親臉上的那一絲不自然,但是并沒有說破,而將楚軒翼意外受傷的事情說了一遍,隨后他看了看那個留著淡淡唇印的茶杯,隨意地說道:“爸,今天有客人來過?”
“嗯,是啊!”步淵庭那飽經滄桑的臉上露出一絲發自內心的笑容。
看到父親臉上的這一抹笑容,開心不由得愣了一下,他好久沒有看到過父親如此開懷的笑容了,臉上不由浮起一絲怪異的笑容:“爸,該不會是你的什么初戀女友知道你回來了,特意找上門來了吧?”
步淵庭本身就是土生土長的杭市人,這次跟兒子回到家鄉,也想跟以前的老友好好聚聚,便找到當年的老部下聯絡了一下人,這幾天也算是相談甚歡。
開心因為曾跟父親去過一次,從父親的老友口中聽到了不少關于父親年少輕狂的往事,因此就有此一說。
聽到開心的這話,步淵庭的笑容在轉瞬間化作了一絲哭笑不得的神情:“你小子,想到哪兒去了呀!”
“那是誰來找你呀?”開心滿臉好奇地說道。
步淵庭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柔和笑容:“是你小姑!”
“啊?”開心一聽,臉上頓時浮起一絲狂喜,他立即抓住了父親的胳膊說道,“真的?她人呢?”
開心立即想到步淵庭剛剛從外面回來,沒等步淵庭回答,就說道:“你該不會剛剛就是在送小姑離開吧?”
“是啊!”步淵庭笑著點點頭,“我剛剛把她送上車,回來就看到你了。”
“爸!你怎么不把小姑留下來了?”聽到步淵庭這話,開心頓時不滿地說道,“我都好幾年沒看到小姑了,小姑也真是的,竟然也不留下來吃個晚飯再走!”
“你小子就別抱怨了!”步淵庭笑了笑道,“想見你小姑還不簡單,明天我們就能見到她了!”
“真的?”開心一喜,但隨即露出了一絲疑惑,“不對啊,小姑他們一家不是早就搬到滬市去了嗎?怎么會到杭市來的?”
聽到兒子的疑惑,步淵庭說道:“其實你小姑這次回來是來參加家里的壽宴的。”
“壽宴?步家?”開心皺了皺眉頭。
一聽到步淵庭口中說出“家里”兩個字,開心臉上的微笑漸漸淡去了。
如果換做一年前,當開心聽到“步家”這兩個字的時候,他一定會表現出刻骨銘心的憎恨和厭惡,但是自從獲得了山神傳承,開心無論是在眼界上、還是在心胸上,都已經提高了無數個層次。
現如今,開心對步家的恨意已經漸漸淡去,留下的只不過是一些灰色的記憶印痕,畢竟對現在的開心而言,步家根本不值得他去如此惦念。
但是,雖然開心已經對步家沒有了恨意,但不見得他就會接受步家,對于這個家族的冷酷和無情,開心打心底里排斥,更難興起一絲親近之感,即便他自己也姓“步”!
“小姑還跟步家有來往嗎?”開心頓了頓,目光透過賓館的窗戶,看向了那已經西沉的夕陽,淡淡道:“難道小姑忘記了,當年是誰害得姑父家的公司破產,最后他們一家人不得不舉家搬回姑父在滬市的老宅?”
當年,開心一家被趕出步家,流落他鄉。小姑一家不忍自己的大哥帶著剛剛生產完的嫂子和不足一月的開心就這么流落街頭,就偷偷幫他們安排了住處。
就是因為他們的這番好意之舉,被步家知道,結果步家二話不說就將小姑排擠出了步家,并多方壓迫,最終害得姑父的公司宣布破產。
之后在杭市的幾年,小姑和姑父多次想要重頭再來,但是遇到了無數難以想象的阻力,最終兩人帶著當時僅比開心大了兩個月的孩子回到了姑父在滬市的老家。
而步淵庭也因為多次的變故,最終決定離開江南,選擇了北上。
此后幾年間,兩家人都斷了聯系。
直到開心高二暑假,小姑和姑父一起經營的化妝品公司到京華市來參加化妝品的展銷會,遇到了當時在展銷會上做服務員的開心。
對于在困難時刻幫助自己一家的小姑,開心的心中一直充滿了感激。
因此雖然他從不把自己當做步家的子孫,但是對于自己的這位小姑和她的家人,開心心中充滿了感情。
看到開心瞬間變得冷淡,步淵庭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他暗暗地嘆了一口氣道:“明天是你爺爺做七十大壽,你小姑作為女兒的自然要回來祝壽了。”
“你小姑說,這次是你二叔親自打電話通知她回來參加壽宴的。”步淵庭說道。
“二叔?”開心的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了童年時候的某個不愉快的畫面,“就是那個一臉橫肉,指著年僅六歲的我大罵我是‘野種’,然后被我罵得差點吐血的那個?如果我沒記錯,他應該叫做步振庭吧,爸,這名字果然沒你的好聽!”
“等等!”正當開心拿著步振庭的名字做著調侃時,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看著父親,“爸,你剛剛說我們明天會小姑見面是不是?”
“是啊。”步淵庭點了點頭。
開心立即問道:“你剛剛是不是也說了,那壽宴是在明天?”
“對!”步淵庭又點了點頭,他知道開心已經猜出來了,索姓也不再藏著掖著,直接說道,“你小姑這次來就是來通知我們,明天一起去參加你爺爺的壽宴的!”
“什么?我們?”開心就好像是聽到了什么天方夜譚的大笑話,臉上露出了一副夸張的表情,開著玩笑道,“小姑沒搞錯吧?要我們去參加?不會等我們剛走到門口,他們就放狗來要我們吧?”
“不會的,”聽著兒子的玩笑話,步淵庭的臉上不由得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聽你小姑說,這次是你二叔打電話告訴她,讓她通知我們的,聽說這是老爺子的意思。”
開心沉默了一會,淡淡道:“那就去吧。”
“開心,其實說不定這次老爺子會重新接受我…”步淵庭顯然沒有想到開心竟然會這么干脆的答應,他還琢磨著要怎么去說服開心,卻沒想到聽到了開心的這句話,頓時一愣,臉上露出了一絲錯愕,“你說什么?”
“我說,”開心的臉上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既然您想去,那我就陪您去一趟唄!”
“你說真的?”步淵庭喜出望外,他抓著開心的胳膊,一臉驚喜地說道,“開心,你可別騙爸爸,你真的愿意陪爸爸一塊去?”
“當然是真的啦!”開心點點頭,他早就知道父親對步家一直念念不忘,這次既然對方有妥協的跡象,那么陪父親去一趟又何妨呢?
“哈哈!太好了!”原本這一路上來,步淵庭一直在苦惱該怎么跟開心提起這事情,畢竟他知道開心對步家沒有一絲好感的,但是他沒想到還沒等自己說兩句,開心就如此干脆的答應了!
晚飯的時候,開心與李慕雪說起了這事兒,坐在一起吃飯的武小松一聽,頓時翻了翻白眼,嘟噥道:“開心,你可別怪哥哥我多嘴,就那一家子鳥人集中營,你竟然還要去參加什么壽宴?你…”
話還沒說完,一旁的羅潤峰就狠狠地從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腳,朝他比了比正坐在一邊正默默吃著飯的步淵庭。
“啊?!”武小松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尷尬之色,“叔啊!我沒有罵您的意思!我是在罵步家的那幫家伙!”
“呃…不對,貌似您也是步家的,”話剛說完,武小松又覺得感覺不對,立即改口道,“我就是罵那幫姓步的鳥人!我擦!也不對!”
看到一桌的人都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自己,武小松的額頭不禁冒出了一層稀罕,眼看自己已經說不清楚了,武小松咬了咬牙,終于使出了必殺技。
之間武小松猛地拿起了一旁一瓶六十多度的劍南春,仰起腦袋就是一陣咕嚕嚕的豪飲,等到喝完,將酒瓶子往桌上一放,武小松大叫一聲:“我喝醉了!你們隨意!”
“哐當!”一聲,武小松狠狠地趴在了飯桌上,鼾聲大起。
眾人見狀,不由得撲哧一笑,紛紛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