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是不攀不上,可是人家未必這么想,可能覺得都是親戚,互相提攜是應該的。不然,她也不會大老遠的,打發了妹妹妹夫進京,真能有這個本事,在安州不是一樣的念書嗎?你看大哥和小四不就是一個例子?難不成將來咱們一家都搬到京城去了,她也跟著不成?”
“她要真舍得,我倒也愿意。我還白落個兒子呢,跟康平似的。”沈氏笑道,橫豎都是為了子雨好,沈氏也就不計較了。
“對了,爹這些日子都忙些什么?書院那邊的院墻蓋好了?”子晴問道。
“嗯,房子說先不蓋了,這兩年都不用,房子蓋好了,沒人住反倒不好,現在就等著冬天和明年開春種樹了。”
曾瑞祥如今有了這個書院,也算有了精神寄托,一草一木,一花一藤,曾瑞祥都仔細研習過,這個書院,很大程度就是曾瑞祥對小慧的一種悼念,子晴倒是建議過,干脆,在書院的大門內,建一個小慧的雕像,可惜,除了田氏,誰也不知小慧長什么樣子了?
文星彧幾個有了這塔要搭,開始忙起來了,因為子晴要求他們憑自己的本事,所以,撿磚頭,撿瓦片,還有以前剩下的,倒也沒花兩天,另外,就是上山打松塔,這個子晴不放心讓幾個孩子進山,便讓侍衛跟著了。
等書睿幾個把塔完工了,日子也進入七月了,小翊他們也該回去了,三個孩子商量了一下。定在七月初五一早走,子晴答應了給他們開一個別開生面的歡送會。
初四這日,三個孩子既興奮又有些憂傷,興奮是對晚上的歡送會有些期盼。不知子晴能帶他們玩些什么,憂傷是因為今晚之后,又是長長的別離。
誰知這日一大早。子晴就給七個孩子叫一塊了,說道:“你們還記得我跟你們講過的阿凡提的故事嗎?”
幾人都異口同聲地答道:“記得。”
“好,我今日交給你們一個任務,你們看,一共有阿凡提,巴依老爺,長工。窮人,法官,還有跳梁小丑等,你們每個人,抓鬮。看誰抓到哪個角色,你們挑兩個故事,排一班戲給我看看,好不好?”
幾個孩子都覺得很新鮮,都想演阿凡提,書睿說道:“不是說了抓鬮嗎?”
幾個孩子自行去游戲室抓鬮排練了,子晴還真沒想到幾個孩子還挺上心的,居然連飯也沒好生吃,不過。大家臉色都笑嘻嘻的。
可能,這對他們來說,也是一個新鮮的經歷。子晴還有些期待晚上會看到什么精彩的表演呢。
早早吃過了晚飯,子晴吩咐丫鬟們在亭子里的小塔旁邊,一人拿了一個蒲團,席地而坐。每人的面前放一個小幾,擺上了各色瓜果和點心。
天一擦黑,羅浩炎帶頭先點火,七八個小腦袋湊到了塔的灶口那,連嫣然也幫著撿松塔遞過去。幾人把塔燒亮了,才坐到了自己位置那。子晴把不相干的丫鬟小廝都打發的遠遠的,不讓靠近浮橋。
子晴想了想,先說道:“看到你們,我就想起我小的時候,我特別羨慕那些可以背著書包去念書的孩子,可惜,我是個女的,這里還沒有女校。那時,我就特別盼望長大,長大后,我就可以識很多的字,掙很多的銀子,想吃什么就可以吃什么,可是,等到長大后,才發現,原來,最美好的時光,已經從指縫間溜走了,一去不復返了,所以,我想問你們,你們盼望長大嗎?”
“盼望,長大后,我就可以練成最厲害的武功,我就可以打敗我父親。我就可以做一個大將軍,比我爹還威風。”羅浩炎搶著說道。
“我也想著,長大后就不用念書,我爹也不能總管著我,還有,長大后,我是不是就可以和嫣然妹妹成親?”文星彧問道。
“不行,你想得倒美,你長大后,我妹妹還沒長大呢。”書睿和書彥同時說道。
子晴看向了小翊,小翊這會想著,“我是說真話還是假話呢?我能說,長大后,我也要和妹妹在一起嗎?姑姑會不會生氣呢?”
旁邊的羅浩炎推了小翊一把,“想什么呢,問你呢?”
“我,我覺得這樣也不錯,我陪著嫣然妹妹一起慢慢長大。”小翊還是半吐露了心聲。
子晴聽了擰了擰眉頭,說道:“你們還都是小孩子,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不要輕易對別人許下你們的諾言。對一個男孩子來說,最重要的你們知道是什么嗎?”
書彥搶著說道;“娘,我知道,娘曾經教導過我們,作為一個男孩子,長大后,首先要有責任心,也就是有擔當,這樣他才能對自己和家庭負責,其次要有能力,這樣,他才能擔起養家的責任,不會讓家人跟著他過苦日子,還有,還有什么我記住了。”書彥摸著自己的腦袋頗有些懊悔。
“還有,一個人還要有大愛之心,有悲憫之心,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兼濟天下。”書睿補充道。
“所有這些的前提,就是你們現在正是打基礎的時候,就像蓋房子,要先把地基做好了,這樓才不會塌了。所以你們要好好用功,只有小的時候,用功把基礎打好了,將來才有可能有一番作為。念書和練武都是一個道理,不是一朝一夕一蹴而就的事情,你們想想,我說的對不對?”
“姑姑,我們懂了,以后,我們不應該貪玩,要好好把精力用在學習上,將來長大了,才有大的作為。”文星彧到底是大兩歲,先說道。
“姑姑不是這個意思,該玩的時候要玩個痛快,該學的時候呢,要靜下心來學個踏實。這就是姑姑對你們的期望。還有一點。姑姑家離京城有些遠,姑姑不希望你們每年把時間浪費在姑姑家,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姑姑覺得你們應該多到外面走走,看看不同的風景,結交不同的朋友。這樣,你們的視野才會更寬闊。”子晴總算說出了心里的話。
小翊一聽,便噘嘴看著子晴問道:“姑姑是不喜歡小翊了?”
子晴忙道:“姑姑還真沒有這個意思,姑姑是盼望你們每個人都有一個好的前程。好了,不說這些了,姑姑看看你們練習了一天,姑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你們的表演了。誰是阿凡提?”
書彥抓鬮抓到了阿凡提。小翊是法官,書睿是長工,羅浩炎是巴依老爺,文星彧是巴依老爺的老婆,書鈺是窮人。幾人還準備了各自的服裝,長工和窮人穿短裝,子晴找了個手巾,給書彥把頭發包了起來,子晴不大會包,不像阿凡提,倒像電影《地雷戰》偷地雷的鬼子,把大家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演出開始,書彥沒有毛驢。只得用一根竹馬代替,不過,阿凡提的語氣倒是學了七八成像,還別說,看得出來,幾個孩子是花了心思的。尤其是文星彧扮演的地主婆,書睿給他找了身子晴的舊衣服,也把頭發包了起來,子晴還給他戴上了個抹額,嘴角那給他點了個痣,這是子晴從電視里看來的地主婆形象。
子晴一給文星彧裝扮好,幾個孩子笑的比剛才厲害多了,尤其是羅浩炎,一直揉著肚子直不起腰來。
就是阿凡提的服裝子晴沒預備充分,沒有西域的風情,不過,就是這樣,大家也笑的東倒西歪的,一場演出下來,演員也笑場了好幾次。
尤其是文星彧一臉的懊惱和糾結,更讓子晴開懷大笑,這孩子一直說要換角色,可是誰也不同意,好容易一場表演完了,除了文星彧,幾個孩子的表情也是開心不已,可能他們自己也沒想到,能從劇中人物學到不少東西。
“好了,我帶你們玩第二個游戲,就是成語接龍比賽,我數到十,誰輸了,誰講個笑話,或是唱首歌,背一首詩,都成,你們說可好?不過,我念的書少,我和書瑋就不參與了,你們六個玩,我做裁判。”
“姑姑,這個我們在學堂玩過了。不如姑姑還教我們唱歌吧?我們都給姑姑表演過了,也該輪到姑姑給我們表演了。”小翊說道。
唱歌,子晴想了想,也就是《童年》合適,便說道:“
這樣吧,我想起了書睿他爹曾經從外邊聽來的一首曲子,歌詞我有些記不住了,我覺得唱給你們聽正好,因為這首歌,很容易和我們的童年產生共鳴,歌名就叫《童年》,據說是一位姓羅的叔叔譜寫的。”
幾個孩子一聽學唱歌,都很開心,子晴讓書睿提筆把歌詞寫下來,中間有一段不大記得,子晴稍作修改了下。
“池塘邊的榕樹上知了在聲聲叫著夏天院子里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講臺上先生的嘴唇還在拼命唧唧喳喳念個不停等待著下課等待著放學等待游戲的童年總是要等到睡覺前才知道功課只做了一點點總是要等到考試后才知道該念的書都沒有念一寸光陰一寸金先生說過寸金難買寸光陰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迷迷糊糊地童年沒有人知道為什么太陽總下到山的那一邊沒有人能夠告訴我山里面有沒有住著神仙多少的日子里總是一個人面對著天空發呆就這么好奇就這么幻想這么孤單的童年陽光下蜻蜓飛過來一片一片綠油油的稻田水彩蠟筆和調色板畫不出天邊那一道彩虹什么時候才能像高年級同學有張成熟與長大的臉盼望著假期盼望著明天盼望長大的童年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盼望長大的童年”
幾個孩子把腦袋湊了一塊,一看這歌詞,就喜歡上了。子晴開始教他們唱,他們都是學古典音樂的底子,學這個簡直太小兒科,這么朗朗上口的曲子,沒幾分鐘就學會了。
光唱歌沒什么趣味,子晴讓這幾個孩子手拉手圍成一圈,邊唱邊跳的,沒想到嫣然還一直跟著書睿的后面,也蹦跳著,再后來,七個男孩子把嫣然圈在里面,唱著跳著。
跳累了,幾個孩子一屁股坐在了蒲團上,小翊問道:“姑姑,太陽為什么會下山呢?我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