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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艾草米粑

熊貓書庫    晴兒的田園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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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宵節剛過,子晴就讓子福、子祿幫忙,把院子里的大樹苗移到后山了,好在樹坑是早就挖好的,三個人做起來倒也不費事。各種樹苗加一起,也差不多百來棵了,加上子晴沒事就去墟市轉悠,偶爾也能碰到賣樹苗的,雖然不多,子晴一般都買下來,積在一起,也有個好幾十棵了。

  因為有三十多只羊,子晴怕羊把樹苗給啃了,找些裝木炭的簍子給圈上,忙完這個,又是育西瓜苗,今年新院那邊還有十畝的沙地改造好了,柵欄也做好了,也要種西瓜,因而瓜秧需要的比往年多多了,子晴很是忙碌了幾天。

  因為沈氏又有了身孕,曾瑞祥臨走前把何氏接過來了。何氏說沈氏以前生孩子虧著身體了,趁這次機會好好補補。院子里的體力活,基本都是找人做的,不是曾瑞玉就是沈家他們,這次十五畝地的瓜秧移栽都是沈家他們完成的,當然,多余的瓜苗,子晴都讓他們帶走了。

  這日,何氏讓子晴去村外的山坡上找些新鮮的艾草,說是要做些艾草米粑。子晴上輩子的老家一到春天,也會做那種墨綠的艾草米粑吃,子晴很喜歡吃,有一種艾草的清香,到這以后,還沒吃過呢。子晴拎著籃子出門,看到有三三兩兩的村人在山坡上掐艾草,子晴也學著掐了一籃子嫩尖回家,到家看見何氏把糯米泡上。

  家里沒有男子,沈氏叫了子晴去請曾瑞玉打碓。子晴沒明白什么意思,也不敢瞎問。何氏端著泡好的糯米,子晴拿著篩子,笸籮跟著曾瑞玉到了村頭的一個屋子,里面有三個石臼,需要有人專門踩那個木頭碓的尾端。腳一松開,木碓就正好砸進臼里,原來打碓就是這個意思。

  有二家正在舂米,石臼旁蹲著的婦女,正麻利地從石臼里舀出碎米來過篩,再把篩里的碎米倒回去接著捶,子晴看著心驚肉跳的,擔心這力道要控制不好。把手砸了可怎辦?

  “外婆。你行嗎?仔細別傷了手。”

  曾瑞玉和何氏一聽都笑了,何氏憐愛地摸摸子晴的頭。

  在三堂叔的幫助下,花了半個多時辰,何氏端著舂好的糯米粉回到家,沈氏已經把艾草煮過了,只剩下墨綠色的汁液。何氏就用這汁液倒入糯米粉里,開始揉搓,子晴和子壽還有子喜在一旁巴巴地看著。

  原來每年的二月十九是觀音菩薩的生日。有條件的這日要供奉艾草米粑給觀音菩薩享用。

  “那舊年我們怎么沒做?”子晴問。

  “舊年那兩日不是刮大風,把你大娘刮飛了嗎?哪里還能出去找艾草?前年剛搬來,家里什么也沒有。也沒顧上這個。”沈氏邊說邊揉搓。

  “娘,看起來像牛屎,這能吃嗎?”子壽問道。

  “牛屎,不吃,小四不吃牛屎。”子喜在一旁也說道。

  沈氏、何氏和子晴哈哈大笑了。沈氏就手拍了子壽的后背一下,說道:“這孩子,兩年沒吃不記得了,你三歲那年,娘給你拿一個,你非說是牛屎做的,死活不吃,后來見大家都吃了,你又饞了,娘給你拿了一個,咬了一口,說好吃,再要你阿婆就不給了,一共也沒做幾個,她給你大姑家送去了。”說到后來沈氏還嘆了口氣。

  “還想那些個干什么?現如今的日子多好過了,咱呀,可勁地吃,是不是呀,小三?”何氏勸道。

  子晴不明白的是為什么非要用艾草,沈氏也說不上來,只說是祖祖輩輩這么沿襲下來的,不光有這個,還有一種齋餅,就是普通大米粉做的,專門有一個木制的模子,揉好了一塊圓餅,再往模子上一扣,揭下來就有圖像,好像是小童獻桃吧,有些模糊,子晴也看不清。

  等做好了這些,沈氏就在廳堂的長桌上點上三根香,對著觀音菩薩的佛像磕了三個頭,恭恭敬敬地奉上一碟艾草米粑,一碟齋餅。

  子晴拿了一個綠綠的艾草米粑,仿佛還能聞到艾草的清香,比自己在前世吃的還香,里面有豆粉,紅糖,子晴一口氣吃了三個,還想吃,何氏說糯米做的吃多了漲肚,子晴揉揉肚子才作罷。回頭一看子喜,弄得滿臉都是豆粉和糖漬,子壽也好不了多少。

  正在這時,子祿放學回家了,子晴拉著他說道:“二哥,快來看呀,咱家養了兩只小饞貓。”

  子祿一看也笑道:“哪來的小饞貓,咱家可沒有魚養。”

  “姐姐壞,二哥壞,不喜歡姐姐。”子喜濕漉漉的眼睛看著子晴控訴,子晴笑過后忙找了條濕手巾幫他們收拾干凈了。

  過完觀音菩薩的生日沒幾天,子晴家里就好事連連了,起先是中人所托周掌柜帶信說有一家鋪子要轉賣,沈氏想帶子晴去看看,何氏不放心,沈氏畢竟沒經歷過這些。于是一家人雇了輛驢車到城里,接了中人一同看房子,這鋪子的位置還真不錯,在商鋪最多最繁華的前水街,原主因為打算搬離此地,所以要出售。

  子晴一家人進去一看,原來是個絲綢店,鋪面有五十平米大小,經營的全是中高檔的絲綢緞面等,掌柜的是本地人,姓劉,樓上是兩間庫房和一間伙計們的住房,還有一個小后院,院內還有口井,幾間房子。因為地段不錯,所以鋪面和后院一共要價五百兩銀子,只是原主的一些存貨也作價五百兩銀子,沈氏和何氏看了也不知到底合適否。

  沈氏想這手頭也沒有這么多的銀兩,不如先找周掌柜打聽清楚,沒想到周掌柜跟綢緞莊的劉掌柜熟識,兩人交談一番后,告訴沈氏這店鋪一年的租金大概在五十兩左右,而且劉掌柜愿意吃下這批綢緞繼續經營,只是他手頭銀兩不夠,需要兩天時間去拆借。如此一來沈氏既不用擔心銀子不夠,也不用擔心鋪面出租的問題,就很痛快地答應把鋪面買下來,約好大家二日后一起辦手續。

  到家后,沈氏請人給曾瑞祥送了個口信,約了二日后在安州城里衙門口見面辦理各種契約過戶手續。等那日沈氏和何氏一起從城里回來,說所有的事情都辦妥了,還拿了今年下剩的十個月的租金四十二兩,沈氏喜滋滋地說,如今在城里也算是有產業的了。

  鋪面買完沒幾天,里正來找沈氏,說村里有戶人家的兒子在外地犯了點事,急需籌集點銀子給兒子送去,家里的銀兩不夠,要賣掉二十畝的水田,而且,他家的水田就在子晴家的旁邊,大都種上了油菜,沈氏一聽趕緊說買下來,既然是因為兒子出事急用,當然也不忍心在這個時候去壓價什么的,除了水田三百兩,另封了十兩銀子的油菜種子費。次日里正就幫著辦好了過戶的手續。

  這下沈氏心里可真踏實多了,做了那么多年的農民,對土地的那種狂熱是一般人無法想象的,總覺得把土地切切實實地抓在手里,才不會有那種餓肚子的恐慌。

  子晴知道這是母親第一次置業,難免激動了些,便笑說道:“娘,咱家的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的,你就安心等著享福吧。”

  忙完了這些過去半個月,就該割油菜了,那二十畝的水田種了有十八畝的油菜,剩下的兩畝閑著養地,等別家的油菜割的差不多了,沈氏托瑞玉從村里找了十個年輕力壯的好后生,一天四十文不管飯,花了兩天的時間就把油菜曬到自家院子里了。然后沈氏就把二十畝的水田佃了出去,和瑞玉家一樣,每畝一年三石的谷子,六斗的油菜籽。

  “這錢還是花的值,這要都指著我們幾個,這油菜收到明年也收不完。”沈氏感嘆道,大概是想起了第一年她帶著兩個孩子勞作的辛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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