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宗宗主的言行頗為神秘高深,無人能夠看透,呢喃著姓唐就好,如此反復了數次,而后沒有直言收與不收,只是說暫且先讓唐擎留下,接著就消失了,其他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不知,不明,也不清楚,再看看軟在地上的那些大宗長老,著實讓人唏噓不已。
沒有人會想到這次宴會會以這樣一個結果結束,更沒有人會想到兩年前那個被天罰籠罩,肉身潰散的唐擎竟然沒有死,也沒有人想到他當年拒絕了八大宗,今天會加入上清宗,同時也沒有人能夠想到,他成就的法相竟是傳說中的大圓滿自然法相。
大地之體的恐怖!
龍虎天罡的強悍。
佛法無邊的元神。
大圓滿的自然法相。
太多太多的無法想象,這個人的存在就像一個謎一樣,處處透著神秘,處處透著詭異,司徒浩三位天才之流的七大成就被其大地之威震滅,三十余法身道境高手被其震的七竅出血,這唐擎的存在當真是神秘莫測,詭異至強。
當大宗主離去后,畢東遠讓這些各宗長老留下來療傷,可是大宗長老哪里還有臉留在這里?大約過了幾個時辰,待肉身稍微恢復過后,立即帶著人匆匆離去。
回到靜室后,唐擎的心緒有些復雜,今日見到老宗主,讓他內心深處的情感不禁騷動起來,這些情感有懷舊。有思念,更多的卻是愧疚。一直以來,這一抹愧疚之心都在折磨著他。看見老宗主時,愧疚之心更加嚴重。
他的情感一直都很強,雖不是無情,卻也接近冷漠,只是唯獨愧疚這一關度不過去。
還有就是老宗主一連問了三次他是否姓唐,這讓唐擎有些懷疑老宗主是不是發現了什么?
不知道。也想不明白,在他的印象中,老宗主就和上清鎮的老祖爺一樣,讓他看不透。以前看不透,現在依舊看不透。
本來想一個人靜一靜,不過當他回到靜室沒多久,畢東遠、蘇大喜一干上清宗的人就跑了過來,他們可是對唐擎充滿了好奇,比如唐擎的大地之體,比如兩年前的天罰,比如肉身潰散,比如佛法無邊的元神等等一切都讓他們十分好奇。
也不知是不是看見蘇大喜這位老朋友的緣故,本來有些郁悶的心情也好了許多。他們問,唐擎也就隨便說說,當然,作為上清宗的大主事,畢東遠自然要保持前輩大主事兒的范兒,心中雖然有萬般好奇,但也不好直接詢問,只能問一些無關痛癢的話題,至于蘇大喜。也是一個講究的人,知曉那些問題涉及到個人,他也不好詢問。
所以,他們的問題基本上都是一些廢話,比如你什么時候開始修行的等等,之所以問這些,其實也是想讓唐擎自己主動說出來,可是唐擎會么?不是他不想說,只是自己個兒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本人都不知道。
直至深夜,畢東遠、蘇大喜等人才肯離去。
唐擎幾乎忙乎了一天,現在倒也有些口渴,來到院子,感受著微微輕撫的夜風,望了一眼璀璨的星空,搖搖頭,莫名其妙的嘆了口氣,隨便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掏出兩壇酒,自己獨飲起來。
“一個人喝酒不悶么?”
一道輕柔的聲音傳來,有些妖媚,傳入耳中,撩撥心悸,姽婳公主應聲出現,她穿著一件很簡單的白衣羅裙,略顯殷紅的發絲順著左肩自然垂落在高聳的胸脯,她是一個神圣的女人,也是一個高貴的女人,同時又是一個有些艷媚的女人。
神圣是她的氣息。
高貴是她的氣質。
艷媚是她的容顏。
她出現,靜靜的站著,微微歪著腦袋,一雙勾魂奪魄的眼眸像似帶著笑意般望著,唐擎抬頭瞧了她一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姽婳公主緩步走來,坐在石椅上,笑道,“我今天可是又幫了你一次,你難道不應該請我喝酒嗎?”
“劣酒,怕喝壞了你的金枝玉葉,千金之軀。”唐擎端著酒壇,倒了一杯,而后遞過去,“你若是不介意的話,就喝吧。”
“唔…我金枝玉葉?千金之軀么?”姽婳公主抬起手臂,袖口順勢滑落,柔嫩白皙的纖纖玉手輕輕端起酒杯放到嘴角,望著唐擎,嘴角一勾,輕笑道,“即便是,你也從來沒有把我當作是,我說的對么?”
唐擎沒有說話,自顧自飲。
“喂,唐擎,我能問你一個問題么?”
“不能。”
“…”姽婳公主一陣無語,笑道,“你倒是拒絕的挺干脆呢。”
“上次你幫了我,加上這一次,算兩個人情吧,有機會我會還給你。”唐擎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不管對方處于什么目的,只要幫了他,他一定會答謝,上次在天齊郡,姽婳公主幫他壓制滔天的殺機,這次姽婳公主又幫他解決了兩年前天齊郡的事情,這兩個人情,他都認。
“唔,這可是你說的哦,我可沒有強迫你。”姽婳公主流露出燦爛的笑意,內心深處簡直樂壞了,而后又道,“不過,我真的很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放心,這個問題絕對不涉及。”
“你想問什么?”
姽婳公主是一個聰明人,她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至于唐擎的那些秘密,她想知道,但絕對不會主動詢問。
“我雖然不知道你為何會加入上清宗,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你加入上清宗絕對不是為了躲避禍端,如果為了躲避禍端,兩年前你就會隨便加入一個大宗,可是你沒有,現在卻選擇了上清宗,至于原因,你不必告訴我,我只想知道,你既然不是為了躲避禍端,明明知道自己加入上清宗,其他大宗一定會以兩年前的事情為理由前來找麻煩,但你還是當眾叩拜,為什么要這樣做?你是不是知道我一定會站出來幫你?”
唐擎瞧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看來我猜測的不錯,你果然知道。”姽婳公主笑著,但內心深處卻在顫抖著,這種顫抖是來自一種未知的恐懼。
什么樣的人最可怕?
修為高?成就高?不!這些人都不可怕,真正讓人可怕的是,他在昨天見到你,卻知道你今天會做什么,這種人才是最可怕的,這是一種悟性,一種名為神通的悟性,這種悟性被稱為天下之最,亦是傳說中最可怕的悟性。
傳說中,神通悟性者,看其表,便可洞其本質,一念通,念念通,一法變,萬法變,天道衍,神通自衍。
這種悟性,姽婳公主曾經查詢過典籍,古往今來只有一人擁有,便是今古時代,一百八十年前的唐無上。
神通悟性有多么可怕?看那唐無上短短二十年的傳奇人生便能知曉,據聞萬般奇功妙訣,只要被他掃過一眼,其內精髓已是知曉,曾經,一念一階段,三步一突破,五日一境界,七月一成就,一指點化朽木,一語渡妖成魔,一書引天兆,一符定乾坤,一意震蒼穹,一道破天機…
姽婳公主沒有見過唐無上,一直覺得很惋惜,但今天卻遇見了一個同樣擁有神通悟性的家伙,同樣是姓唐,不同的是,一個叫唐無上,一個叫做唐擎。
之前在天齊郡時,她就有所懷疑,只是無法確定,但再次見到唐擎,看他那佛法無邊的元神,還有那傳說中的大圓滿法相等等,姽婳公主已然確定,這個家伙可能真的擁有神通悟性,也只有擁有神通悟性,那么突破禁錮,成就大地之體,肉身潰散,死而復活等等一系列神秘才能解釋的通。
姽婳公主沒有再詢問,她像似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站起身,說道,“我明天就要回去了。”
唐擎嗯了一聲。
像似對唐擎的態度有些不瞞,姽婳公主微微皺了皺瓊鼻,離去的時候,突然止步,沒有轉身,只是撇過腦袋,問了一句,“你剛才說欠我兩個人情,是吧?打算什么時候還呢?”
“你什么時候要,我就什么時候還。”
“唔…”姽婳公主沉吟了片刻,突然嬉笑道,“我若的現在要呢?”
“你要我怎么還?”
“嫁給我。”
噗!正在喝酒的唐擎一口氣沒緩過來,直接把酒吐了滿地都是,驚疑的望著姽婳公主,道,“我沒聽錯吧?你說什么?讓我嫁給你?你腦袋被驢踢了吧?”
“你!”
姽婳公主那張美艷的臉頰頓時一怒,轉身指著唐擎,氣的說不出一個字來,吸了一口氣,這才說道,“你的腦袋才被驢踢了呢,本宮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你還當真了?嘁!”說罷,又轉過身,背對著唐擎,揚著腦袋,不過等了一會兒,一直等不到身后那個家伙的聲音,姽婳公主著實郁悶壞了,內心呢喃道:該死的家伙,榆木疙瘩,真是一點情調也不懂。
“好吧,說正經的,過一段時間我需要你幫忙,到時候你來圣城一趟。”
“什么時候?”
“暫時還不知道呢。”
“那就等你知道了再告訴我。”
“給我一張你的信符。”
“我沒有那玩意兒。”
“那我怎么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