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此場面僵硬的時候還是李彥青立即笑嘻嘻地說:“吳將軍啊,你看看你,吹胡子瞪眼的,咱們都是自己人,至于嘛?再說商量個事兒,給別人看笑話嘛。”
張奎安一直不說話冷笑著看著直系內部吵鬧,倒是一向保持緘默的老將王耀斌此時說道:“諸位,此時何須吵鬧呢?不如改日再說,今日只管吃就逍遙吧。”曹錕立即叫道:“好,好,如此更好。談判嘛,總歸是慢慢來的,急也急不得。”李彥青立即吩咐龜奴,便將鶯鶯燕燕又叫了進來,緩解了氣氛,只是吳佩孚悶悶不樂對曹錕和張奎安告辭離開上青天了。
曹銳冷笑道:“這老小子太囂張了。”
“老七,你說的太對了。”四哥曹锳憤恨地說道。
李彥青不屑地說道:“他真以為自己是個帥了,其實不過就是個卒而已。”
張奎安敏銳地察覺到了吳佩孚在直系中的尷尬處境,盡管受到曹錕的重視,卻也受到各方的嫉妒,實際上吳佩孚用兵的確出彩,民國時期幾大軍事家中,吳佩孚和蔡鍔位列前三之中,至于另一位便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只是蔡鍔早死,而當下吳佩孚又極為生不逢時地遇到了號稱北尚武的王茂如,盡管他想與王茂如一戰,卻連他手下都沒有打得過。吳佩孚和俄國名將圖哈切夫斯基有些類似,都是脾氣不好,但是能打仗,圖哈切夫斯基作戰勇猛。習慣一鼓作氣全軍突擊,正面對敵時用有我無敵誘敵無我的氣勢干掉對方。吳佩孚作戰的特點則是奇襲。他這個人就喜歡搞奇襲作戰,與皖系一戰用奇襲大勝,歷史上第一次直奉戰爭也是奇襲大勝張作霖,也因此這個人脾氣不好。
俗話說有才能的人也有脾氣,王茂如手下四大將領宮小旗、毛子平、趙增福和任元星也有事各有各的脾氣,任元星多智圓滑人稱小諸葛,朋友不多,在軍官和政府之中。他的朋友用一個手掌就能數出來。宮小旗性格剛烈孤傲不屑與人結黨營私,他帶兵善攻,所以委任也有攻擊性。毛子平精似鬼,讓人抓不到把柄,倒是性格最好,不過給人感覺也特別陰險,也就是王茂如看重他的才華。趙增福善守以勢壓人。隨著身份愈加搞鬼,愈加有些囂張跋扈起來。王茂如手下這四個人各有特點各有脾氣,但所幸他們對王茂如的忠誠無需擔心,而且國防軍的軍事體系更加現代化,最大程度上體現了集體性而非個人性。
這吳佩孚在直系是又當爹又當媽,給直系打地盤還得給直系守地盤。還要被老大曹錕猜忌,被曹錕手下一幫草包嫉妒,吳佩孚脾氣好的了才怪。若不是曹錕表面上對吳佩孚表示出極為信任的態度,吳佩孚早就自己單干了。
宴會結束之后的第二天,張奎安又一次拜訪曹銳。這次帶的禮物是一箱子人民幣,因為人民幣的最大面額為一塊銀元。因此這一箱子人民幣五萬銀元,重的要死。張奎安的隨行兩人才能夠抬得動。試想一下五萬塊錢的一元人民幣,那是何等重量,張奎安一個文弱書生豈能拿得動。曹七爺見錢之后欣喜不已,人民幣在北方是硬通貨,已經逐步取代了銀元的使用,這五萬人民幣足以讓曹七爺生活一輩子了。張奎安直接說這是秀帥的意思,直系打不下去了,七爺早作打算吧,若真是死斗到底曹家便真的什么都沒了。曹銳大為贊同,又要帶著他去青樓抽鴉片,張奎安哈哈一笑連忙拒絕道:“咱享受不起,咱東北人愛抽大煙袋。”曹銳也不在意,兩人聊了起來之后,曹銳說道下面人都害怕的是,若改制之后諸位再也賺不到錢了。
張奎安不屑地說最愚蠢的賺錢方式就是吃軍餉,而最賺錢的方式就是開銀行,放高利貸,這多賺錢,若是金融穩定了,國家穩定了,你坐在家里數錢玩,何須拎著一把槍把腦袋別到腰帶上。
曹銳奇道:“開銀行?想也未想之事啊。”
張奎安笑道:“我家秀帥為何有錢,不就是因為開了一家華夏民族銀行嗎?你知道每年秀帥賺多少錢嗎?”曹銳瞪大眼睛問多少,張奎安伸出一個手掌,示意是五,曹銳道:“五十萬?”
張奎安搖了搖頭,曹銳又道:“五百萬?”他的聲音顫抖起來。張奎安苦笑道:“若是五百萬,秀帥何須開銀行,他把所有家當放在銀行里就能吃到這利息。”曹銳驚聲尖叫道:“五千萬嗎?真的是五千萬?”
張奎安笑著點頭道:“當然,否則秀帥的軍隊為何所向睥睨,有錢唄。”
曹銳大煙也不抽了,來回踱步道:“真是這樣的啊?”
“哈哈,四爺,我又何須騙你呢。”張奎安知道,曹銳就是曹錕方保守派的代表,只要搞定曹銳,保守派肯定也成了。
曹銳咬牙跺腳道:“成,既然如此,以后我也開一家銀行,我不貪心,我只要五分之一就行,一年賺一千萬足矣。”
說服了曹銳,張奎安又找到李俊卿,李彥青不用說服,直接遞給他一個皮箱,里面是二十萬銀元的人民幣,只要在國防軍地區就可以通用。李彥青也不含糊,這人雖然貪財,但是倒也是辦事兒,立即在曹錕跟前不斷地說國防軍改制的好處,其立場轉變之快讓曹錕都有些傻眼。
民國九年九月九日,三九之日,曹錕給王茂如發去電報,請求直系國防軍改制,但要做到兩點:第一點,他曹錕將來恢復副總統并且要競選下一屆總統,第二點,吳佩孚的通緝令要撤銷,兩湖已經取消獨立,吳佩孚也已經下野,叛國罪毀人名節實不能用,而且為了安撫直系所有將領之心吳佩孚要做軍團長。這曹錕對吳佩孚也夠意思了,對自己得到的要求不多,反倒所有要求都是支持吳佩孚的,吳佩孚感激涕零,表示即使自己做不成軍團長將來也會做一名普通小兵侍奉與曹錕左右。
北京浦貝勒府中,王茂如拿著電報哈哈大笑說:“正合我意,發電給蔣方震,宣布組建第五支軍團即玄武軍團,就交給吳佩孚,要求改軍團三個師院一個是老部隊,一個是原直系軍隊,一個是皖系整編的師團,這樣吳佩孚即使向有什么動作也做不出來了。”然后又如此這般如此這般地交代給了總參謀部,蔣方震受意之后僅用了三天便宣布國防軍增加新一個軍團番號,組建玄武軍團布防于蒙古省,南方眾軍閥愕然。
民國九年九月十二日國防軍總參謀部宣布以位于蒙古的陸軍第十二師團劉哲部,會同陸軍地二十一師團劉詢部和陸軍第二十四師團,總計三個師團新建玄武師團,駐防地為內外蒙古以及包括唐努烏梁海,西蒙地區,東蒙地區,同時第十二師團32旅升級為騎兵旅,第二十一師團57旅升級為騎兵旅,第二十四師團63旅升級為騎兵旅。如此一來,玄武軍團將擁有除白虎軍團外最多的騎兵部隊。而玄武軍團長位置卻并未公布,王茂如發電給曹錕和吳佩孚,笑稱若直系歸附中央,則軍團長之位將送給吳佩孚。
經過多番思想斗爭,最終吳佩孚不得不低下驕傲的頭顱。
民國九年九月十三日,吳佩孚與曹錕一起宣布,曹直軍隊,接受國防軍整編,國內重新恢復了和平。自袁世凱稱帝開始的亂象,逐漸慢慢恢復生機。王茂如也立即拋出重禮,曹錕重新被“選”為副總統,而吳佩孚被委任為玄武軍團長,玄武軍團參謀長為原住蒙古第十二師團長劉哲,第十二師團長由第26旅旅長霍殿閣接任。
如此一來,直系再無勇將,直系的軍隊也即將逐步接受整編。
而直系表態接受整編之后,湖北督軍蕭耀南也無奈接受整編,至于湖南則是個爛攤子分成好幾家勢力,不過屬于直系的地盤內接受整編。
至此,長江以北地區,除了張作霖的西北四省,全部接受國防軍整編。而張作霖,便處在了這樣一個尷尬的位置上,前后左右進退不得,野心勃勃的他想要打破這種局面,可是卻發現自己四處都是敵人。
王茂如早就想整編河南陸軍,免去趙倜河南督軍一職委任趙倜為河南省長后,將河南陸軍整編為一個步兵旅,即國防軍步兵72旅,旅長由趙倜的親信毅軍將軍溫成煥擔任。與此同時駐守在河南鄭縣的第十六混成旅和第一混成旅整編為國防軍步兵73旅,旅長由馮玉祥擔任。直隸第四混成旅、第一混成旅、第十七混成旅整編為74旅,旅長由閻相文擔任。72旅73旅和74旅組成國防軍陸軍第二十六師團于開封接受整編。
河南和直系所裁撤士兵,將成為河南以及直隸警察,并在河南組建兩個三千人的河南武裝警察旅,保境安民剿匪等工作,接受國防軍總安全部直接管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