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浩嘿嘿一笑,頗為自信地說道:“原來大帥你看出來了,也是,我這人格魅力可僅次于大帥您啊,而且這小子天生就是干情報的材料。”
“滾一邊去。”王茂如笑罵道。
待李木魚退下去之后,羅浩又報道說:“大帥,根據咱們在齊齊哈爾的探子報告,說許蘭洲與俄國人有聯系。而且上次你給我的幾處金礦地點,屬下派人去一一查訪,那幾處地點許蘭洲都派了士兵占據起來,不準任何中國人挖金礦。”
“多少個?”
“他派兵看守的金礦十個,正在開采的有四個,尚未開采的有六個。”
“是大礦嗎?”
“倒不是大礦,大礦在俄國人手中,他們自己看著呢。”羅浩緊鎖眉頭說。
王茂如記得他大學同學有呼瑪的,曾經說過呼瑪金礦多,而且中國最大的金礦就在呼瑪,只是他沒去過那里,也不知道地點。王茂如拿來地圖,看到在地圖上呼瑪只標注了一個金礦而已,俄國人還注明礦藏量較少,心中稍稍安定,看來俄國人還沒有來得及勘探呼瑪縣。他指著一個地方,標明大礦,問:“這地方呢?他娘的不會是已經被老毛子挖了吧?”
“挖倒是沒有挖,只是老毛子看著呢。”羅浩很是氣憤地說,“他們抓來中國老百姓給他們挖金子,稍有反抗都殺死了。要不然,咱們打掉他們的采金點?這個我拿手,大帥派一個營給我,我去干掉他們。”
“胡鬧,現在不是時候。”王茂如訓斥。“咱們不能跟他們對著干。”
“明著不行,咱們可以暗著來啊。”羅浩又鼓動說。“咱們辦成土匪,土匪搶金礦總沒有人懷疑吧。”
王茂如道:“別以為老毛子多傻,只是他們的警察部隊都比咱們強啊,他們的軍隊都是民兵上來的,但是他們的警察卻是退役軍人組成,比軍隊還難對付。”又拍拍腦袋,說道:“只有先干掉許蘭洲和畢桂芳,咱們才能名正言順地收回金礦。”
“是。”
隨后又召開會議,問詢各個部隊準備情況,李德林。李品仙。宮小旗,劉健等人說都準備完畢,只待大帥下令,大軍即刻東征,拿下黑龍江省全境不在話下。王茂如很是滿意。說東征是必然,只是不是現在,還要再等兩個月。眾軍官奇怪為何再等兩個月,王茂如笑而不語,說大家這段時間再辛苦一下,不要讓士兵們松懈下來。情報處也在四處搜集情報,隨即王茂如攤開地圖,指著地圖說:“如今,許蘭洲的軍隊有駐守龍江府的最精銳的陳富貴黑龍江步兵一旅。駐守綏化的任國棟黑龍江步兵二旅據悉也調集到了齊齊哈爾,以及新組建的獨立團,炮團,還有各地巡防營警察。這個獨立團不足為據,他就是張富貴,上次咱們放走的那個家伙。重新組建的,組建還不足兩個月。他們的炮團缺乏炮彈,而且騎兵部隊稀少。另一個對手,督軍畢桂芳手下有駐守青岡的英順獨立騎兵旅和駐守在海倫的巴英額黑龍江第三騎兵旅。另外還有一個各方拉攏的張奎武住在黑河的孫吳,不過他的實力最弱也最不足為懼。他是去年剛剛組建了一個補充旅,這個張奎武可以不用考慮,他的兵近半的人連槍都沒有。可以說,不管是許蘭洲,還是畢桂芳,張奎武,這幾處敵人實力不強,而且分散,咱們一個一個打也行,快速推進快速占領也行。但是,咱們需要一個借口,一個名正言順的借口,冒然出擊肯定是不行的。”眾人以為然爾。
為了準備東征,王茂如派人將呼倫城巴扎大營的軍火子彈,炮彈,棉被,戰馬,糧食,被一一拉到了扎蘭屯,扎蘭屯兵營內也熱火朝天地進行訓練,什么拼刺,攻堅,防御,等等直吵得俄國人都不敢出門了。俄國人是驕傲善戰,可你讓一個八十人的沙皇俄國扎蘭屯護路隊去對面兩萬多人的中隊挑釁,他們也不會傻到這么做的,也因此扎蘭屯這些年來首次沒有俄國人騷擾民眾,百姓安安靜靜地過了好幾個月。
王茂如是不敢出擊,因為袁世凱還沒有死,他要等袁世凱死,只有袁世凱死了,他才能趁亂奪取黑龍江。借口么,隨便說出來一個就行,只是袁世凱這個超級巨人活著,他就不敢動。在等待袁世凱尿毒癥死亡的時候,他也派出人四處拉攏,浦繼因為是旗人關系,去拉攏那些本省的旗人,如巴英額和英順,又派副官魏東齡前往任國棟和陳富貴處拉攏,許諾若投靠秀帥,將來榮華富貴無數。
閑暇下來,王茂如便去了軍中四處探訪,拉攏軍心,倒是讓許多士兵見識到了秀帥的拉攏手段。王茂如上次聽說警衛二團在湖南打得不錯,便特地去了一趟警衛二團,有幸見到了手下大將警衛團二團長劉植達訓練士兵。
這劉植達說起來也是一朵奇葩,他這個人是怎么去的軍校暫且不說,但這人絕對是花錢從軍校畢業的。因為這劉植達不認識幾個字,小時候頑皮打架被送到陸軍小學,又因為態度惡劣幾乎被開除,還是家里花了大錢保下來。之后不知怎么,被送到天津武備學堂混到畢業,畢業之后因為識字有限,沒有軍隊要他。用劉植達的話來說,就是我他娘的一看到字兒,我就頭疼,我家里要是有一本書在,我他娘的渾身就不舒服。
他投奔王茂如之后卻因為屢次作戰勇猛,跟著一路升遷,倒也混成了警衛團長,這個人就是一個傻大黑粗,說話三句話不離他娘的和他娘的身體器官。王茂如讓軍隊繼續訓練,等待良機,便去看看警衛二團的訓練,這警衛二團在湖南可是打出了水平,王茂如自然是多看望兩眼。
到了駐地的時候,得知警衛團團長劉植達正在發脾氣罵手下,說手下訓練不認真,并且還要收拾幾個偷懶耍賴的士兵,這幾個人都是他親手抓到的。王茂如便帶著副官湊過去,看看他怎么治軍的。
那大會會廳也不是別的地方,就是靶場,地方敞亮,劉植達嗓門大,也不怕別人聽不到。此時劉植達正對他幾個手下噴著,罵道:“王八羔子玩意,你們一個個什么玩意,啊?誰他媽打仗沖鋒的時候還支愣著腦袋?你們當這訓練是玩的?你娘了個腿兒的,都他娘的一個一個被干掉就好了?你娘生你養你這么大,就以為你一個不小心,你們孝不孝順啊?都他娘的死球球了,誰養你娘?完犢子玩意,今天我還抓著幾個裝病的,他娘了個腚的!居然還敢裝病,我讓你裝病。”劉植達從軍裝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照著名單大喊道:“帶那個…端上來!”
眾人一愣,端上來?
就連那幾個垂頭喪氣裝病的傷兵都納悶了,什么端上來?難道我們幾個?這也太客氣了,還端上來!這怎么受得了啊。王茂如也是愣住了,這小子不是又是大白字了吧?警衛旅也有憲兵隊,分屬于憲兵總隊何安定管理,但是今天劉植達倒不想讓憲兵隊的參與,他自己的兵,還是自己收拾,那些按著犯錯士兵的都是劉植達的警衛排。警衛排的倒是忠心耿耿,既然團長讓端上來,那就端上去吧,于是乎把三個裝病士兵都抬了上去。劉植達的副官無奈地捂著腦袋,向臺下一看,我了個乖乖,大帥在后面呢。
副官連忙跑了過去,剛要敬禮,王茂如道:“不必了,我倒是看看劉大個子怎么回事兒這事兒鬧的。”副官忙說道:“不是,這三個是裝病不訓練,被團座抓到了,本來要交給憲兵隊,但是團座比較護犢子,就自己收拾收拾。團座收拾,大伙就高興,因為不用送憲兵隊,軍法處長可是冷面殺神,到他那不得扒了一層皮。團座定做揍一頓就拉倒了。”
“那這個端上來是什么意思?”王茂如問。
副官很是尷尬地地處紙條,道:“這三個人是瑞土耒,馬衛(繁體‘衛’)馮,辛斧。”
王茂如接過來紙條,這時候就聽見劉植達氣道:“你娘了個腿兒的,上來還讓人抬,怎么還不愿意啊?”
“愿意,愿意。”仨犯錯士兵連忙下來了。
劉植達道:“嗯,這還不錯,對了,誰叫馬——叉馬?”
眾人…
“他娘的,這字兒老子不認識啊,”他晃著手中的名單,認真地說:“算了,這什么破名字。”
“團座,小的馬衛馮。”馬衛馮忙說。
“你娘的,這名字叫著這么難聽。”劉植達罵道,又看了一眼紙條,笑了起來,道:“最后這名字我認識,誰是干爹?干爹是誰?你們倆誰是干爹?”
王茂如和下面所有士兵樂的倒在地上,過了一會兒劉植達反應過來,罵道:“你娘的,一看你就不是什么好東西,叫什么不好叫干爹。一看名字就他娘的知道這人不好好當兵,就想著當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