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該死的和不該死的 高二忽然一個箭步跳了過去,一腳踢向這嬌笑的女人的臉,笑得正歡的這女子一個翻身讓開,卻不料高二又一次貼身過去,這女子“誒呀”一聲大叫道:“高老大,真討厭,一來就占人家便宜,著什么急嘛。”高二也不說話,雙手成爪接連出招抓向那女人的臉,逼得她一直后退,高二矮下身子一個掃腿,那女人被突然絆倒,高老大鐵爪猛地伸向抓在那女人面前,女人拳腳抵擋,高二招招不離她的臉,似乎非要把她的臉抓個稀巴爛不可。那女子躺在地上跟他見招拆招,卻擋不住高老大的鐵爪,只好雙手一攤,道:“你打死我把你打死我吧,真是沒良心,眼巴巴跟你來混,這就弄死我啊。”高二的鐵爪突然停在了女子的臉前一寸處,冷冷地說道:“你知道我最不喜歡裝女人的男人,尤其是裝的這么風騷入骨的男人。”
“高老大真是無趣的很呢。”這女人忽然變作了男生,只是聲音清脆,但是仔細聽著,的確是男聲。那女子抹了一把自己的臉,跳了起來逃出高二鐵爪之下,拍拍,摘下假發,赫然露出一張白皙俊美的少年的臉孔,笑嘻嘻對眾人抱拳說:“開個玩笑,開個玩笑嘛。對了高老大,你也太狠了,真給我毀容我怎么找老婆啊。對了,高老大這幾個都是什么人呢?”指著龍三飛道:“怎么什么歪瓜裂棗都有呢。”
龍三飛氣道:“你他娘的才是歪瓜裂棗,死人妖。”
“說你你還不服是吧。要么咱倆打一架?”
“打就打,怕你啊死人妖。”
高二立即制止住兩人的吵架,說道:“閉嘴,你們兩個!現在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彼此吧。這個和尚叫溫和尚,是個通緝犯,少林武僧,一身金鐘罩鐵布衫功夫,拳腳上面我不如他。這個是綠林道上人稱黑心大夫的陶大夫陶大柱,是我見過最厲害的下毒高手。這位瘦不拉幾的小白臉叫做龍三飛,以前是個土匪,現在混不下去了跟我混。不過嘛槍法不錯,不會拖累大家。”
龍三飛抱怨道:“我槍法挺好,什么叫做不錯,得看來你們把糟蹋我當習慣了。”
高二又說:“這個長得一臉老實人模樣的叫做鄭二根。河北滄州的,功夫…馬馬虎虎。”鄭二根憨憨一笑,高二又介紹道:“樹上的那個一直不說話的叫他黑狼就行了,擅長打探消息,功夫一般。不過逃跑功夫一流。”他指著那男扮女裝的說:“這小子叫喬堪英,江湖外號百臉,大家都看到了,這小子最擅長偽裝。不過你男扮女裝也就罷了,裝的不像。你這大腳片子可是藏不住。”
喬堪英驚訝地說:“原來如此,怪不得讓你看出來了。看來下次我得穿長裙蓋住。我說哪不對呢,原來是腳丫子啊,誒,不對啊,天足不行嗎?就不能天足嗎?”
高二又指著那不說話的蒙臉女子,說:“這是陜西的三娘子,刀客出身,善用飛鏢,不過不愛說話,大家別惹她就是,尤其是別跟她開玩笑。”
“高老大,你把我們都弄到一塊兒是個什么意思啊?”陶大柱一面吃喝他那毒物一面打量別人問道。
“那還用說,高老大想干一票大的唄。”喬堪英說道,“至于多大…你這土包子肯定想不到,是吧?高老大?你說是搶銀行還是劫金庫吧?”
溫和尚也說道:“阿彌陀佛,高老大,可是要劫什么官銀?”
“一定是了。”喬堪英說道,“現在外面兵荒馬亂的,民黨和北洋軍打得歡得不得了,咱們去搶北洋,嫁禍給民黨,搶民黨嫁禍給北洋,鬧一把大的,怎樣?這主意我都能想出來,我真他娘的是個天才,對,我絕對是天才。”
“好主意。”陶大柱也拍手說道,“對了,你這小人妖倒是有腦子,很醒目嘛。高老大,聽說不是說你被抓了嗎?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我沒有逃出來。”高二沒理會喬堪英的胡咧咧,回應陶大柱說道。
“啊?你老人家怎么出來的?”陶大柱追問。
高二說道:“我是被救出來的,本來要死的,被人救出來了。”
“誰?”
高二笑道:“尚武將軍,呼倫貝爾護軍使,王茂如。”
“啊?”喬堪英驚訝道:“是不是那個什么雪地三千里,白馬銀槍北地將的尚武將軍王茂如?”
“是。”
“民國女婿那個?”喬堪英進一步想證實道。
“是。”高二說,對大家正色道:“我現在幫他做事,是情報處行動組組長中尉軍官,而你們,即將是我的手下,全他娘的是情報處行動組少尉軍官。”
“啊?”喬堪英慘叫道,“老大,你不帶這么玩的吧,你去當官軍了?以前你不是跟他們勢不兩立的嗎?”
高二道:“人是會變的,死過一次之后,我可不會再想著什么十八年后又是一條好漢,這輩子我就要活得好好的。我高二,要活的正大光明堂堂正正,我是北洋軍中尉軍官,怎么了?你們都是我以前在綠林中江湖中遇到的好友摯交,所以我走了光明路,也不希望你們再走獨木橋。走獨木橋是瀟灑快樂,可哪天掉水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陶大柱剛想插話,他擺手說:“這個行動組的名字叫做龍組,我是組長,我的代號是龍王,你們每個人加入之后都有一個代號,黑狼的代號是龍眼,負責打探消息,鄭二根的代號是龍須,龍三飛的代號是龍尾。”
龍三飛差點被憋過去,怒道:“什么龍尾。我怎么是龍尾?憑什么我的代號就是龍尾了?我不當尾巴。”
“等你成了龍王再說。”喬堪英嘲笑道,忽然變臉,冷聲說:“高老大的意思是不是我們不加入也得加入,今天不加入。出了院我們就是死人了?”
高二搖頭,“不會,來去自由,尚武將軍說,去!留!自便。”喬堪英幾人相互看了看,不敢說話了,各懷心思,這個去留自便。說法很多,當真去留自便,想都別想。高二追問道:“怎么樣兄弟們,可有相好?”
先是陶大柱放下酒杯。說:“高老大沒讓我吃過虧,我是跟你了。”
喬堪英看三娘子,三娘子點頭,喬堪英復又嬉皮笑臉說:“咱整天東躲西藏,過這日子算是熬到頭了。其實換了一身官身也不錯,放大清朝那會兒,想當個官身還不得幾十萬兩銀子,咱一輩子能賺幾個錢?”
最后溫和尚說:“阿彌陀佛。灑家隨大流吧。”
高二很滿意地笑了,說:“好。現在第一件事就是來一個投名狀,你們的投名狀在我手里。”向鄭二根點頭。那鄭二根笑得像個花一樣,遞過來個錦囊,高二拿出來紙條讀了一遍,嘴角抽動,說:“百臉,你和三娘子的任務,黑狼,這是給你們的,務必干掉他,然后想辦法逃脫,回到這里。”
紙條上赫然寫著:譚家培,江蘇銅山人,1887年出生,曾擔任北洋陸軍部憲兵隊少尉排長,陸軍部風紀課少尉參謀,模范團庶務課副課長,模范團風紀課課長,陸軍部全國士兵委員會一等秘書。
高二又拿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承德,大興米店,米商,霍龍興。”他拍了一下腦袋,這個人,這個人是…嘆了口氣,對其他人說:“陶大夫,你跟我去執行這個任務吧,其他人沒有命令不得離開天津,不得惹事,不得與人聯系。”
龍三飛抱怨道:“老大,你有沒有覺得你現在的口氣跟咱們將軍很像?”
高二裂了一下嘴角,不作回答,和將軍很像嗎,他至少不覺得。
譚家培得死,是因為他該死,他是個小人,也是個得罪了太多人,必須得死。作為王茂如的侍衛,高二自然之道這譚家培的所作所為,屢次與王茂如作對,屢次公報私仇,而且還得罪了第十七混成旅許多軍官。王茂如也承諾過收拾譚家培為眾兄弟報仇,只是譚家培仔細的很,屬泥鰍的滑不留手,知道王茂如率軍北上才出來活動。如今殺他,倒是一個好時機,聽說他最近要準備取外交部政務司司長王繼曾的女兒,在北京很是風光。但是霍龍興要死,這個就…霍龍興不至于死吧?他只是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秘密而已,也許,也許就是因為他知道太多了吧。搞政治的,果真沒有幾個是干凈的,誰都如此。高二心中想著,不懂聲色地吃掉了紙條,默默回到屋子里。喬堪英見他吃掉紙條,很是吃驚,苦著臉喊道:“高老大,我不用吃吧?燒了不就得了嘛,吃了…我吃不下去啊。”
“誰說不用,都得吃掉。”龍三飛加料說道,“這是規矩,你剛來,不懂吧?這是規矩,必須吃掉。”
“吃掉啊?”
“吃掉。”
“真吃掉啊?”
“真吃掉。”
“好吧。”喬堪英把紙袋團成一團,一張嘴,紙條一扔,嚼了一會兒,咕嚕一咽下了肚子,咂咂嘴似乎很是美味的樣子。
龍三飛驚訝道:“你真吃掉了?”
“你說的啊,這不是規矩嗎?”喬堪英反問。
“哈哈哈哈…”龍三飛大笑起來,“你真傻,哪有這么樣子的規矩,哈哈…啊——”喬堪英趁著他大笑,忽然手拍在龍三飛的嘴上,然后敲了一下他的后背,龍三飛吞了進去一個什么東西,喬堪英說:“是嗎?紙條啊,沒事兒了,有人吃了,反正不是我吃的。”
“你你你…”龍三飛氣的說不出話來,嗓子又干又噎,只好跑去咕嚕咕嚕喝了好大一口水。
喬堪英跑怪安慰道:“沒事兒了吧?這紙條干凈著呢,你不知道高老大有時候有潔癖,他給的這紙條干凈。”
“嗯。”
“不過我沒說我手干凈啊,剛剛上廁所來著,沒手紙,就用手擦了擦。”
“嘔…”
“你咋了?我可洗手了啊。”
“嘔…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