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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二九章 是不是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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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國人向來是以自己的機械工業而感到自豪,林鴻飛吹牛不要緊,但他竟然敢將自己的類比對象選擇德國人,菲利克斯就有些不樂意了,眉頭一皺,“林,我不得不承認您在機械設計方面的天分,但我還是不得不這么對您說,論及在機械設計方面的天分,我們德國工人才上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沒有之一。”

  面對菲利克斯的話,向來如同一只斗雞一般寸步不讓的林鴻飛,這一次卻反常的選擇了退讓,他只是笑了笑,“菲利克斯先生,我很佩服貴國四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初期的這幾代產業工人,他們是世界上所有產業工人的楷模,在我看來,我手下的這些工人們有著和貴國四十年代中期至八十年代初期那些產業工人們一樣的優秀品質。”

  作為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戰敗國,毫不客氣的說,德國工業在世界上之所以有現在的國際地位,完全是他們國家四十年代中期至八十年代初期的那幾批產業工人們拼搏出來的,作為將一個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的國家重新建設成令世人尊敬的國家的產業工人,德國工人用自己的雙手和付出贏得了世人的尊敬,可是聽到林鴻飛這番話的菲利克斯的臉色卻不怎么好看,林鴻飛說他佩服德國四十年代中期至八十年代初期的那幾批德國產業工人,換言之,那就是他對現在得這一批德國產業工人們不屑一顧了,這自然是菲利克斯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的…

  “在沒有看到他們的實際表現之前。恕我很難相信他們的水平。”

  菲利克斯搖了搖頭,心里卻被林鴻飛這番話給勾起了心頭火,盡管這次他來北郡市其中的一個目的就要要幫著采埃孚公司考察一下這些中國工人的實際能力怎么樣,可他還是被林鴻飛的這番話給惹惱了,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會以前所未有的嚴格來要求這些中國工人…匆忙之間,菲利克斯也忘記了一點。嚴格要求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用我們中國人的老話來說,叫做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林鴻飛道。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被自己手下的那些工人給震驚到了,這個時候對上菲利克斯,自然是信心十足。

  “既然林先生您對您的工人這么有信心。我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了。”親眼看著林鴻飛這么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態度,菲利克斯真的被林鴻飛給激怒了,冷笑了兩聲,也不再說話,他現在很期待當林鴻飛看到他的驕傲被自己批的一文不值的時候,臉上會是一種什么樣的表情。

  “施羅德先生,您好,謝謝您這段時間的工作。”林鴻飛推開培訓室的門,卻并沒有立刻進去,反而同這堂課的培訓老師寒暄了幾句。

  此施羅德自然跟后世的那位德國總理施羅德沒有一毛錢的關系。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叫做施羅德的人,對林鴻飛倒是很是尊敬,“林先生,您不用這么客氣,您付給我們金錢。我們則負責將您的工人需要的知識教授給他們,這是一筆交易。”

  不過說是這么說,對于林鴻飛的尊敬和恭維,這位施羅德先生、或者說施羅德老師顯然還是極其受用的。

  “您太客氣了,”林鴻飛搖搖頭,不再繼續和他討論這個問題。嚴格來說,和德國人討論這種事情真的是一件勞心勞力的事情,微微一側身子,向施羅德介紹了一下菲利克斯,“施羅德先生,這位是戴姆勒公司的菲利克斯先生,這次我們工人的考察活動,菲利克斯將負責對整個過程進行監督。”

  “菲利克斯先生?”聽林鴻飛這么說,施羅德老師這才注意到林鴻飛旁邊的這個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之后才搖搖頭,道,“其實您今天完全沒誒有必要來這一趟的,這些中國工人是我見過的最善于學習、最好的工人。”

  這番話中自然有一些善意的勸告,施羅德雖然之前并不知道林鴻飛身后的這個德國同胞是誰,也從來沒有見過面,但基于兩家公司的幾十年的友誼,他還是很樂于向菲利克斯提出一些忠告的。

  這也難怪,雖然采埃孚公司同戴姆勒公司之間好的穿同一條褲子,但不管他們的關系再怎么好,畢竟還是兩家公司,菲利克斯不認識這些采埃孚公司的培訓師是很正常的…即便是同一個公司里的人,在那些規模比較大的公司里面,也不是每一個工人都彼此之間相互認識的,這種情況實在是再正常不過。

  可是這番話聽在剛剛還在為了哪國的工人更優秀而和林鴻飛爭辯了一番的菲利克斯的耳朵里的時候,那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這位完全不知情的采埃孚公司的培訓師,立刻就成了菲利克斯眼里的“叛徒”,心里頓時就有些不滿,心里不滿,說話的時候自然就帶著一點火氣…

  “施羅德先生,這些工人們的水平是否能夠滿足生產自動變速箱的要求,我還需要認真地考察一下…這也是對林先生的投資負責。”

  施羅德當然已經知道了林鴻飛就是從自己公司購買生產線的那位有錢的老板,但是即便如此,施羅德顯然也沒有明白為什么自己一番善意的提醒和夸獎反而惹得這位戴姆勒公司的菲利克斯先生如此不快,郁悶的聳了聳肩。

  不過還好,大概是做培訓師做的久了,施羅德的度量非常不錯,盡管他不明白菲利克斯到底哪里來的這么大的火氣,但卻不置可否的聳聳肩,算是將這件事就這么讓了過去…在采埃孚公司一直以來同戴姆勒公司的合作當中,采埃孚公司在絕大多數時候也是這么做的,他只是丟下了一句話,“好吧,如今所愿,但我必須要將話說在前面,菲利克斯先生,這些工人是不會讓您失望的。”

  不會讓我失望?那是會讓誰失望?菲利克斯陡然覺得自己心頭一股火氣要冒上來。哪怕他自己也知道這股子火氣實在太過無厘頭。

  培訓室內的工人們已經知道今天就是對自己這幾個月來的所學進行一個綜合考試的時間,可是當看到門口的林鴻飛的時候,大家還是不由得有些緊張:苦學了這幾個月,今后自己是一個月掙人家好幾年還掙不來的錢吃香的喝辣的,還是如同以前那樣一個月靠著自己的技術工種拿個千把塊錢,就看這一次的了…

  林鴻飛擺在他們面前的誘惑,即是他們之前拼了命來努力學習的榜樣,可眼下看來,似乎也有成為他們心上羈絆的意思…

  九十年代初期的這一批產業工人,是共和國最后一批具有濃厚自我奉獻意識以及學習意識的工人,也是真正的可以稱之為“有力量”的工人階級,與此同時,同10年后的新生代工人相比,他們有著新生代工人根本無法與之相比的奉獻精神:為了家庭,他們沒有什么不敢舍棄的。

  林鴻飛感覺到了房間內逐漸蔓延起來的某種氣氛,他皺了皺眉頭。

  在這個時候,林鴻飛忽然上前幾步走到前面的講臺上,笑著開口了,“你說你們一個個的都這么緊張干什么?怎么?是不是怕這次考試通不過,你們沒法去德國賺大錢,回家之后對不起家里的老老小小?”

  林鴻飛這番話說的夠實在,一句話就戳中了他們的心事,憑良心說,這房間內的三十個人,絕對有超過25個人是奔著林鴻飛給開出來的高工資去的,至于剩下的那五個,現在看來似乎也是因為這個。

  大家之前擔心的可不就是這個么,在培訓一開始的時候林總可就說了,雖然選了30個人,但最終有資格去德國的只有20個人,也就意味著這個房間里有三分之一的人要被淘汰,這個淘汰比例真的不小了。

  若自己真的比別人差的太多那倒也罷了,可大家在一起學習了這么長時間,豈能不知道大家的水平基本上都在同一條水平線上?都沒有明顯的差距,這種情況下,若是你沒通過,別個和你差不多的人卻通過了,回家之后自己怎么面對妻兒老小?到時候自己怎么在家里、在工廠里抬得起頭來?

  范大壯算是和林鴻飛最好的,某種程度上也可以說是林鴻飛的鐵桿支持者,這個時候,范大壯當仁不讓的率先站了出來,“林總,您說的是,咱們大家伙兒都算是廠子里有頭有臉的人物,若是張老三通過了李小四卻沒聽過,這個傳出去…面子上掛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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