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個留學生名額就能夠讓你手下的人改變立場?”這個理由,讓本田青木覺得簡直不可理喻,“有沒有這么夸張啊?”
“這不是…現在的國情么,”徐存光苦笑著,其實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他自己心里都覺得無比的丟人,但沒辦法,既然國情如此,想要在這場戰爭中當一個贏家,自己就必須這么做。
“這可真是…”在翻譯的幫助下,當徐存光將這10留學生名額的對自己的影響說明白之后,本田青木一臉的無語,但無語的同時,心中卻是一種極度的狂喜!
他知道留學生名額很重要,但他從來沒有想到,原來對于這個國家而言留學生的名額是如此緊俏的,這么說來,若是自己能夠借著這個事兒做一番文章,豈不是…
“這么說,徐市長您的意思是希望我們本田株式會社也提供相應的留學生名額給您?”
“是的,”徐存光毫不猶豫的點頭,“而且,如果可能的話,我希望能比林鴻飛那小子提供的名額更多…不管怎么說,貴公司也是國際著名的大公司,是世界500強企業,再怎么著也不應該比一個大半年前還靠政府維持才能夠生存的企業出手小氣了。”
日本人的小氣是全世界都著名的,但有一點,就像是窮光蛋最厭惡別人說他窮,為了不讓別人認為自己過的很窮,甚至恨不得每天都拿豬油擦嘴一樣,那些小氣的人雖然小氣吧啦的讓人無法忍受,但若是有人說他們小氣,這些家伙也會毫不客氣的蹦出來反駁…
就一家公司而言,本田株式會社真的算不上大方,徐存光的這番話。也確實刺激到了本田青木這個老鬼子,這老鬼子心里沉吟著:若是幾個留學生名額就能大大的扭轉當前的局勢,那倒是比花出一大筆公關活動經費劃算的多了,而且最重要的是,留學生名額對于這個國家來說算是一種稀缺資源,分量可是比錢重得多…以本田公司在日本經濟界和政治界的地位,想要幾個留學生的名額,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有了這番計較。本田青木這個老鬼子心里立刻有了主意。他自徐存光進來之后第一次從圈椅里面站起來,臉上一臉的欽佩,“沒錯,徐桑,你說的很對,這樣吧。我代表我們本田株式會社向您承諾,只要我們雙方的合作能夠達成,本田株式會社將每年全額贊助20名赴日留學生在日本留學期間的一切開支。本田株式會社除了承擔這些學生在日本留學期間的所有學費之外,還將負責為他們提供住宿,并且每個月還會為他們每人提供1000美元的生活費用。”
“每年20個名額?”盡管在心里已經對本田青木這個老鬼子如何回答自己的問題有了心理準備。但當聽到本田青木這個老鬼子的回答的時候,徐存光的心里還是不由得一抽抽:每年都有20個名額啊…艸!要是老子手里每年捏著二十個赴日留學生的名額,看倒是有多少哭著喊著上來呵老子蛋子的不要臉的家伙吧!
唯一的問題在于,因為是通過翻譯傳話,徐存光需要確定一下。這個20個赴日留學生的名額,到底是一次性的還是每年都有的?
“是的,每年20個。”盡管心里對于徐存光的擔憂很是不屑:我們本田株式會社乃是世界500強排名第56名、世界所有工業公司當中排名第38名的超級大公司,你竟然懷疑我們會在這么幾個留學生名額當中做手腳?
不過,雖然本田青木心里很是不屑,可為了本田能夠成功的登陸這一塊被他們覬覦了上千年的土地,還是很誠懇的對徐存光表明了自己以及本田公司的態度,“這個數字還有商量的余地,只要我們的合作能夠成功。”
毫無疑問,最后一句“只要我們能夠合作成功”才是重點,若是合作不成功的話,本田自然沒有為這次的談判買單的必要,但即便是這一句話,徐存光心里也滿足了,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青木先生,謝謝您的回答,接下來,我相信同志們還是樂于支持我們的工作的。”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的徐存光滿面紅光,站起身,熱情的向本田青木伸出了手來道別,“我相信,我們的合作一定會非常愉快。”
“是的,對此我毫不懷疑。”本田青木微笑著點點頭,相應的好處他早已經通過中間渠道送到了徐存光的手里,所以他絲毫不擔心在這次的事情上徐存光不盡心…本田株式會社的錢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老板,我剛剛看到的,徐市長從宴會上離開之后,繞了一個圈又回了市委招待所,嗯,是從東樓的一個小門上進去的,現在剛剛出來,在里面呆了大概有40分鐘左右…”楊太平的語氣里充滿了佩服和不敢相信。
歡迎晚宴結束后,林鴻飛并沒有讓楊太平開車送自己回去,反倒是給楊太平找了輛比較普及的212吉普,交給他一個任務:讓他盯著徐市長的行蹤,如果徐市長再次回到市委招待所那邊的話,要立刻向自己匯報。
“嗯,好的,我知道了,小楊,你回來吧,沒事了。”電話那頭的林鴻飛,聽著楊太平的報告,非但沒有感到太緊張,反而在臉上露出了一臉釋然的笑容:徐市長,我就知道您沒有那么容易低頭。
林鴻飛不怕徐市長出招,只要他出招,就總有化解的辦法,可林鴻飛就怕不知道徐市長會不會按照套路出牌,徐市長今晚的反應讓林鴻飛放心了:自己向他施加的留學生的壓力,讓原本信心滿滿的徐市長有些坐不住了…真是一件好事。
毫無疑問,楊太平跟著自己的時間還太短,自己的這個決定真不是一般的冒險,但是現在,林鴻飛確信,自己的這個冒險很值得…跟蹤市長這事兒卻是挺大逆不道。但這不也正好檢測了一下楊太平是不是一個合適的司機了么?
一個只會開車卻不能在關鍵時刻幫領導排憂解難的司機,絕對不是一個好司機。
這邊北郡市同東瀛本田株式會社的談判正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時候,高乘風卻對林鴻飛恨得咬牙切齒,無他,以他堂堂省長公子之尊…在正牌的省長公子不在的時候,高乘風向來是以省長公子的身份自居的…竟然拿林鴻飛這么一個一沒有什么背景、而沒有什么強力靠山的小人物無可奈何,這若是傳到了省城去,豈不是讓人笑掉了大牙?
可惜的是。高乘風想的還是簡單了。他以為消息沒有傳到省城去,實際上在高乘風被林鴻飛抽臉的第二天,省城的衙內圈子里就知道了驕橫跋扈的高乘風高大公子在北郡市被一個小人物給掃了面子的事情。
掃面子其實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對于衙內們來說,他們其實知道這個世界上總會有那么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以為自己有點本事就可以和世界叫板了。不撞的一腦袋血他們就不會知道這個世界和他們想象當中的完全不一樣。
但高乘風這一次可就太丟臉了,你被小人物掃了面子不要緊,但若是偌大的北郡市你都找不到一個人來幫你…你說你丫這混的差勁到了什么程度?
既然這個都不知道。那么高乘風一定不知道這個消息之所以能夠在省城的公子衙內圈子里傳的這么快,其實是孟朵朵在背后煽風點火的緣故。但是沒關系,對于高乘風來說。自己出氣的時候到了,他終于瞅到了一個好機會。
“強子,這幾天你們也算是看清楚這小子每天的行跡了吧?”高乘風有些不耐煩的向顧問道。
保險起見,這幾天顧強并沒有呆在藍河區,而是在緊挨著藍河區的金山區找了家還算不錯的酒店住了下來。顧強帶著三個手下早在幾天前就來了,這幾天之所以沒有動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這幾個人在踩點和摸林鴻飛的習慣,好決定在什么地方動手、怎么動手。
對于高乘風不耐煩的語氣,顧強絲毫不在意,能夠在高副省長的公子面前露個臉、抱上高大公子的大腿,就憑著這一點,就不知道有多少道上的兄弟羨慕自己羨慕的兩個眼珠子都發藍了,自己還能奢求太多其他的么?點點頭,“是,兄弟幾個總算不負公子的厚望,這幾天兄弟們二十四小時輪班倒,總算是摸清楚了那小子的行蹤。”
不過說起來,混社會的對危機的敏感性總歸是比高乘風這樣的公子哥兒敏感一些,說完這些,顧強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自己心里的擔憂說了出來,“不過公子,根據兄弟們這兩天的觀察,這個林鴻飛似乎不是一般人啊,真折騰的狠了,會不會太麻煩?要不適當的收拾一頓就算了?”
憑心而論,顧強的這番話真沒有什么錯的地方,也真是為了高乘風來考慮,但這話聽在高乘風的耳朵里,高乘風心里就很不是個滋味了。是的,這幾天的時間,只要顧強不是傻子,不管是打聽到的還是別人有意無意告訴他的,都讓他知道了林鴻飛并不是自己之前想象當中的那種可以任憑自己揉捏的軟柿子,他甚至已經有了考慮,若是林鴻飛那小子自己識趣,乖乖的上門來負荊請罪,再送上個幾十萬意思意思,這件事就算是這么過去了…
這幾天北郡市要同東瀛本田株式會社進行談判,雙方要就合作生產小轎車的事情給了她高乘風很大的震撼,讓他意識到,自己以前真的是小覷了這個林鴻飛和北郡市工業制造公司,毫無疑問,一個能夠和日本本田平起平坐的談判的公司,就算是放在省里也是省領導們含在嘴里怕化了、頂在頭上怕嚇著的心肝寶貝,萬萬沒有自己染指的可能。
但是!
凡事就怕這么一個但是,顧強的這句話真不該說,或者說,這句話真的不該由顧強這么一個混混來說,就沖著顧強的這一句話,原本心里還多多少少有些猶豫的高乘風,心里頓時惱火無比:什么?你說那姓林的混蛋不是一般人,難不成我高大公子就是一般人了?什么叫適當的收拾一下?“適當的”收拾一下能展現出我高大公子的威風來嗎?這次公子我不僅要狠狠的收拾那個姓林的混蛋一頓,還要讓姓林的知道,我高大公子絕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總之,原本可能出現一絲轉機的事情,因為顧強的這一句話,就奔著比原來更嚴峻的路子上去了,高大公子大手一揮,一臉不耐煩外加恐嚇的對顧強道,“不用!就按照公子我之前的吩咐那么去辦…”
說到這兒,高乘風陰測測的望著顧強,“強子,你覺得林鴻飛那小子扎手,不好對付,那是不是覺得公子我好對付、好說話啊?”
原本真是一片好心的顧強,聽到這句話,頓時激靈靈的打了個寒顫!
啥也不說了!以顧強對高乘風的了解,既然高大公子為了這個事情生了氣,就總會有人倒霉,現在的情況是,不是自己倒霉,就是林鴻飛倒霉,但作為一個混混,趨吉避兇乃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既然如此,那還是讓那個姓林的倒霉去吧。至于以后會不會因為這個算賬算到自己的頭上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眼下哪里還顧得了這么多?
顧強心里清楚的很,若是自己在這個時候敢說一個“不”字,那么不等到林鴻飛那小子倒霉,馬上自己就要倒霉了。
“公子您可是說笑了,”顧強提著心、拎著肝,小心翼翼的望著高乘風,努力的在臉上擠出一副最諂媚的笑容來,“沒說的,只要您一聲吩咐,強子我上刀山下油鍋,絕不會說半個不字…這事兒您就放心的瞧好吧,強子我指定給您辦的妥妥帖帖的。”
“算你小子識相!”高乘風的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笑容:一晚上了,就聽到這句話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