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龍宿山青云觀真修如趕集一般登仙而去后,陽世間的各方道觀,便已經在大勢之下默默地低下了頭顱,因為從龍宿山登仙的真修之中,幾乎涵蓋了道家各大派系的真修,而青云觀也成了各方真修爭相吹捧的對象。(。)
龍宿山青云觀正式建立起了領袖天下宮觀的威信,自然而然的,就導致有許多自認為道行不錯,只需稍加指點就能登仙得道的道家真修,削尖了腦袋向往龍宿山鉆,哪怕擠個頭破血流都在所不惜。
在這種大勢之下,龍宿山青云觀不知不覺間,就聚攏了一大批來自道教各派系的真修道長,再加上龍宿山青云觀本身就在培養的數千名四代弟子,饒是以山巔那么大的面積,也是捉襟見肘,難以安排下去。
最后沒辦法的情況下,經過青云觀幾名負責管理工作的三代弟子研究討論,最終決定在那四座圍繞龍宿山的山頭上,再建設四座宮觀,以容納越來越多的道家真修在龍宿山地界上安家落戶。
與此同時,一場關于整合所有道家宮觀,由龍宿山青云觀出面,牽頭成立一個完善管理機制的討論,也在龍宿山上轟轟烈烈的進行著。
一百多名登仙之后又被派回到龍宿山任職的真仙,成了龍宿山青云觀的最大依仗,百多名仙神齊聚龍宿山,哪怕是陽間的真修妖仙,也得小心地繞著走!
換而言之,當初趙青山離開龍宿山時所造成的那種群龍無首的局面,已經在過去五年當中慢慢的得到了解決,如今的龍宿山,并不需要一個完全一言堂的管理模式,趙青山存在的意義。象征更大于實際。
而這種局面。也正是趙青山一直所希望看到的情況,龍宿山青云觀就像是個問鼎天下的門派,祖師爺的存在。本來就應該是威懾大于實際。
當然,就算如今龍宿山青云觀已經能夠完全脫離趙青山的控制,在自由的情況下自主的運行。但青城子這三個字在龍宿山上所代表的意義,依然是至高無上的,任何人都不得說出任何對青城子不敬的言語,否則么…后果很嚴重!
趙青山離開青云觀已經有五年多的時間了,如今的青云觀早已變成了一個成熟的大宗派,道家各派系的真修道長,都能在這里自由的交流,遇到問題了,還能去找已經登仙的前輩虛心討教。
所以說。龍宿山青云觀有著非常濃厚的氣氛,同時也能提供非常堅實的后盾,這也就難怪為什么青云觀可以吸引來各大派系的真修道長了。
聲望在一日日地增加。如日中天的青云觀在神州大地早已變成了一個如雷貫耳的金字招牌。青云觀的道士們一旦下山,都有種欽差出京的感覺。
這一天下午三點多鐘。距離龍宿山不足十公里的蓮花鎮鎮上,大街上多了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都是一身道袍的裝扮,是一對年輕的道士與道姑。
自從龍宿山青云觀在趙青山手里崛起之后,這座原本屬于澇洛縣最貧困鄉鎮之一的蓮花鎮,也在全國各地涌來的朝圣者帶動下,發展起了特色的經濟模式,帶動當地的鄉民發家致富。(。)
之所以說蓮花鎮發展起來的經濟模式是一種特色的經濟模式,那是因為整個蓮花鎮幾乎家家戶戶都有騰出空房間,以每天一百二到六七百元不等的價格,出租給那些前來朝圣的香客信眾。
但是誰也不說這就是一種旅游業的變種,因為在蓮花鎮以及周邊幾個鎮上,旅游二字那是誰也不能提的,來到了這里,那就是來朝圣的,不是來旅游的,你要是說自己是旅游來了,恐怕你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
外來的香客信眾或許無法理解當地的這種氛圍,但對于親眼目睹龍宿山發生巨變的當地鄉民們而言,龍宿山不僅僅是一座山,青云觀也不僅僅是一座宮觀,那都是神仙賜下的神跡,是不能褻瀆的!
旅游二字在他們眼里看來,那就是對神仙的極大不敬,如果他們允許這些人住進自己的家里,就一定會惹來神仙不高興,然后全家倒霉!
正是因為如此,龍宿山方圓數十里地內,你別想看到哪怕一點點關于旅游的信息,到了鎮上也不能提及旅游二字,就算你真的只是抱著好奇的態度過來旅游的,那也絕對不可以說成是旅游,要說自己是來朝圣的…
這種規矩,影響到了幾個鎮二三十萬人的生活起居,但每個人又都樂在其中,因為當地政府看中這一資源,批下了大量的房屋改造的申請,幾乎家家戶戶都能騰出兩到三間的空房,以供給外來的香客過夜。
而且,無論是多么角落的房間,你也得提前半個月甚至一個月預定才能拿到,可謂是天天爆滿,日進斗金。
龍宿山青云觀的崛起,帶給了當地真真切切的好處,而華國的老百姓,向來都是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自然就更加擁護青云觀了。
平均每戶人家每天都能收入五六百元,一個月輕輕松松就能破萬,好的人家一個月下來甚至能夠賺到十幾萬,這就是擺在所有人眼里的事實情況!
在利益的推動下,方圓數十里地的百姓,已經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地站在了龍宿山青云觀這一邊,數十萬人凝聚起來的力量,又有誰敢忽略呢?
所以說,這些看似沒什么能力的老百姓,卻成了龍宿山青云觀的第一道防線,別說現在的元首就是道家捧上去的,就算不是,有什么人想動一下龍宿山,都得先考慮一下自己的腦袋問題…
根據澇洛縣縣政府作出的規劃安排,在未來五年內,蓮花鎮將作為澇洛縣舊鎮改造的試點鄉鎮,縣政府將陸續投入超過八十億的資金,將蓮花鎮徹徹底底地變個樣,到時候。好日子才算是真正的到來呢!
試問在這種情況下。當龍宿山青云觀與當地百姓的生產生活完全捆綁到一起的時候,當地百姓又怎么可能會不支持龍宿山青云觀呢?
那兩個年輕的道士、道姑一出現在大街上,就立刻吸引來了無數雙關注的目光。但當人們發現他們身上的道袍,并沒有青云刺繡存在之后,便也紛紛轉移了視線。將他們二人當做是兩個外來的道士、道姑,沒必要浪費感情。
但如果他們身上的道袍有青云圖案的話…情況又會發生天差地別的變化,到處都能看到善意的目光,柔和的微笑,那感覺,才真是叫人飄飄然啊!
趙青山領著玉姜換了一副模樣,穿上道袍后就堂而皇之地走到了大街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沿街的情形,他發現。蓮花鎮跟五年前比起來,簡直像是換了一個地方,到處都是還在新建或是裝修的房屋。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
玉姜就跟在趙青山身邊。見趙青山興致勃勃地審視著鎮上的一切,她便在邊上小聲的笑道:“陛下。一座龍宿山青云觀,福澤方圓數十里,看這里百姓的生活狀態,想必又是一樁大功德呢。”
聽到玉姜在自己身邊說的話,趙青山就回頭看了她一眼,笑道:“福澤天下、兼濟蒼生,這才是龍宿山青云觀該做的事情,區區福澤數十里地的話,這龍宿山青云觀也就妄為天下道家祖庭了。”
目光在街上游走,趙青山忽然朝玉姜說道:“對了,玉姜…從你跟朕出來開始,可有人跟你打過招呼?”
“呃…”玉姜聞言一愣,隨后就搖了搖頭說道:“這…玉姜倒是沒有遇到,怎么,陛下忽然提起這件事情,有什么問題嗎?”
“就是有些奇怪。”趙青山皺了皺眉頭,四下里掃視了一圈,接著才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道袍,這才有些明悟地笑了起來,“這蓮花鎮百姓排外的情緒,還真是有夠強烈的!”
趙青山還真沒說錯,不僅是蓮花鎮的老百姓排外,就連龍宿山周邊其它幾個鄉鎮上的老百姓,也是一致地排外。
原因怕是不用解釋也都清楚,外來的道士畢竟不是龍宿山的人,所謂同行冤家,他們靠的是龍宿山,自然而然就會產生這種排外的情緒。
而聽到趙青山的話后,玉姜也是明白了過來,她笑道:“人之常情吧,對了陛下,我們不上山去看看嗎?”
“距離三月初六法會召開還有兩天時間呢,等法會當日再去看看吧。”趙青山卻搖頭拒絕了玉姜的提議,他說道:“這兩天時間,你就跟著朕好好在陽間逛一逛、看一看,很久…”
結果,趙青山的話還未說完,就忽然間聽到不遠處的街上,傳來了一陣喧鬧的聲響,老百姓人頭攢動,似乎是發生了什么事情。
“撞人了、撞人了…大家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啊!!”哄鬧之際,人群中傳出了一名中年男子略顯慌張的叫喊聲,但隨即就被圍觀人群的議論聲給壓蓋了下去,急得那中年男子滿臉漲紅。
隱約間,趙青山和玉姜都聽到了一陣議論聲,似乎撞人的人,還跟龍宿山青云觀哪個道士有點關系?而被撞的,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小女孩。
聽到這一陣喧鬧聲,趙青山就和玉姜對視了一眼,隨后便一起走向了人群,趙青山還皺起了眉頭,似乎是聽到了什么讓他生氣的東西。
圍觀者數量不少,你擠我、我擠你,但誰都沒有注意到,就在趙青山和玉姜靠近的時候,沿途當中就像是出現了一個無形的氣泡,將邊上的那些圍觀者朝兩側擠了出去,空出了一小片可供穿行的區域。
不費吹灰之力就擠進了現場的中心區域,結果趙青山定睛一看,頓時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因為撞人的,是一個穿著打扮都非常艷俗的中年女人,而倒在地上嗷嗷大哭的小女孩,年齡只有七八歲的樣子。
讓趙青山摸不著頭腦的是,這中年女人顯然不是出家的道姑,而龍宿山青云觀雖然也收女弟子,但絕對不可能收留這種穿著艷俗的中年女人!那么,為什么之前聽圍觀者議論的時候,聽他們提到了青云觀道士這幾個關鍵字眼呢?
地上的小女孩并沒有什么大礙,不過是胳膊肘擦破了一點皮,邊上還倒著一輛黑色的電瓶車,殼子已經碎掉了。
從電瓶車倒地的位置,再到小女孩摔倒的位置,趙青山一看之下,就已經在腦海當中回放了一下之前的情形,小女孩被撞,并非是因為突然沖出來,而應該是在街上正常的行走。
可讓趙青山不理解的是,那穿著打扮都很艷俗的中年女子,明顯是因為車速過快或是技術問題,才刮擦到了小女孩,以致小女孩被帶起摔倒。
責任顯然都在這個中年女子的身上,但現場的情況,卻恰恰相反…
小女孩身邊蹲著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眉宇間與小女孩有幾分相像,應該是小女孩的母親,此刻正在檢查孩子身上的傷勢。
但本應該上前賠禮道歉、關心一下小女孩傷勢的中年女子,卻低頭望著散落在地上的一些豬肉蔬菜,臉色相當的不好看。
等到那女孩的母親檢查完孩子的傷勢,確認小女孩并無大礙站起來后,居然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向那個打扮艷俗的中年女子賠禮道歉!
“陳大姐,真的很對不起,孩子不懂事,讓您受驚了…”
“一句對不起就有用的話,那還要警察干什么?!”這中年女子卻橫眉豎眼地說道:“沒見到我剛買的菜全都掉了,電瓶車也碎了嗎?!”
“小孩不懂事,您就別放在心上了…掉的菜,電瓶車的維修費用,我全都會負責的,您盡管放心。”女孩的母親小聲應道。
“我稀罕這些菜、這輛破電瓶車嗎?”中年女子怒道:“你沒見我差點摔倒嗎?這要有個三長兩短的,你負責還是誰負責?這件事不可能就這么算了!!”
“我…”女孩母親臉上露出了一抹慌亂之色,咬牙道:“那…那我賠您三千壓壓驚,您看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