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
一聲巨響,驚天動地,就在林熙和歐陽納海的目光,中,這巨大的山峰山頂部分,如遭重擊,咔嚓一聲,全部崩塌,而那道封鎖空間的“空間法陣”,也轟然粉碎,巨大的穹形光膜,閃耀了一下,灰飛煙滅。
林熙和歐陽納海震驚的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太強大了,白原隱藏起來的實力,居然如此的恐怖。
“這,這是不是白師兄…
歐陽納海喃喃自語,臉色一片灰白。白原展示的力量,簡直是摧山拔岳,翻江搗海,無所不能,那種力量,根本讓人無法抵擋。
“我知道了,是你,是你,是你!原來是你!……
一陣倉促的聲音,從地面回來。然而回應他的,卻是一陣嘶啞的咆哮。
“吼!”
又是一次驚天動的撞擊,無匹的黑暗妖氣和純陽仙氣轟擊在一起,幾乎把天地都掀翻了。
“快退!”
林熙和歐陽納海連忙后退,避過這一波恐怖的沖擊波。
一股煙塵沖天而起,直接數百丈之高,然后山頂的震蕩,終于平息下來,四周一片寂靜。
林熙和歐陽納海都緊張的盯著山頂,一動不動。
時間仿佛慢了下來,虛空中的煞氣,并沒有消散。
“師弟?…”
歐陽納海望向林熙。
林熙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他知道歐陽納海的意思,是去其中察看一下,然而化成巨猿的“白原”,總是給林熙一種不安的感覺,他身上暴虐、黑暗和血腥的氣息,太重了,完全感覺不到以前那個白原的氣息。
“吼!”
一陣咆哮響起,掀起的大風,將山上的塵霧刮跑一大半空,就在塵埃的中央,兩人看到了一雙巨大的,燈籠一般的眼睛,腥紅,帶著殺戮的氣息,就像兇獸一樣。被它的目光掃過,林熙和歐陽納海身上都涌起一股戰栗的感覺。
“不好,白原化成猿妖,失去了理智!”
歐陽納海大驚失色,巨猿看他們的目光,完全是看著獵物一樣。
“轟!”
大地一顫,一道龐大的黑影,騰空一躍,向著林熙和歐陽納海而來。強烈的煞氣,撲天蓋地,幾乎令人窒息。
“不好,快退!”
感覺到巨大的危險,歐陽納海身軀一晃,就要向后退去。
這個時侯的白原,喪知里智,死了都是白死,而且毫無意義,還不如等到白原恢復理智再說。
“吼!”
歐陽納海一退,巨猿眼中的腥紅,好像受到剌一樣,突然濃烈了數倍,好像紅寶石一樣耀眼,連周圍虛空的殺機,都增加了虛空。
林熙感覺到這股變化,臉色頓變,大叫道:
“歐陽師兄,停下。不要跑!你會剌激它的兇性!”
歐陽納海退避、逃離的舉動,或許是理智思考的結果,但是對于此時“白原”來說,無異是更加刺激它的東西。
以白原此時實力,即使是李洪荒和那名真傳弟子的實力,也只是有死而已。林熙和歐陽納海根本逃不過去。
歐陽納海的身軀夏然而止,對于林熙的話,歐陽納海抱有極大的信任,更重要的是,歐陽納海感覺到身后的殺機,在他逃跑的時侯,濃烈了幾倍。逃跑是死,不逃跑也是死,兩人陷入了一種尷尬的境界中。
“轟!”
猿妖那巨大的身影,從天而降,撞落在虛空中,發出劇烈的震動,好像腳下是一片實地。巨大的震蕩波,震得林熙和歐陽納海都立足不穩。
虛空中靜悄悄的,林熙和歐陽納海都崩緊了神色。兩人目光匯聚的地方,巨猿就站在離兩人不遠的地方。
巨猿沒有發動攻擊,只是兩只腥紅的眼睛,望著林熙和歐陽納海。
“師弟,現在怎么辦?”
歐陽納海以“傳音入密”道,只有真正面對這頭“巨猿”,才能感覺到它的實力有多么強大。
以歐陽納海二果圣王的實力,在面對這頭恐怖巨猿的時侯,也如果怒海中的一葉扁舟一樣,隨時都有覆滅的可能。在大小無數的戰斗中,這可能是歐陽納海面臨的最危險,也恐怖的戰斗。如果死在自己人手里,那真的就太怨了。
“先別妄動,它還沒有發動進攻,就說明還不是完全喪失理智。聽我號令,你再行事。在此之前,先別亂動。”
林熙道。
歐陽納海說的沒有錯,現在的白原,已經不能用“師兄”去衡量了。它眼中的殺氣,濃烈的化不開,肉眼都看得出來。但是歐陽納海說的也并不是全對,“白原”并沒有立即對兩人下殺手,就說明他的內心深處,還有一份理智。但是如果兩人逃跑,那就難說了。說不定,連這最后一份理智,也會消失。
白原的這種狀態,明顯是沒有多少控制力的。
林熙沉默不語,他的目光閃動,腦海中閃過許許多多的念頭。
時間不會很多,他必須要在最壞的情況出現之前,將、白原”的神智,從“巨猿”體內喚出來。
林熙沉思了許多,終于在巨猿眼中的猩紅變得再次濃烈之前,說話了。
“大師兄!”
林熙定定的看著眼前的“巨猿”,開口道。
巨猿呆了呆,眼中的光芒突然變幻了一下。
“大師兄!”
林熙再次叫道,這一回,卻是通過神識,直接在“巨猿”的意識海中響起。
歐陽納海震驚的瞥了一眼林熙,他清楚的看到,在林熙叫做那名“大師兄”的時候,這頭“巨猿”渾身一顫,如遭電擊一樣,而且眼中的“猩紅”也黯淡了不少。
“大師兄,你知道你能聽到我的身份。血脈只是你身體的一步分,控制它。你可以做到的。”
林熙看到巨猿的表現,心中大定,突然離開原地,大步向巨猿走了過去。
“師弟!”
看到林熙向這頭還處于混亂之中的巨猿走去,歐陽納海大驚失色,這簡直是羊入虎口,一不小心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師兄,別擔心,沒事的。”
林熙的聲音細若蚊吶,在歐陽納海耳邊響起。
現在的情況,不比剛剛面對太元、兜率、太阿三派的包圍輕松。但兩人已經沒有多少選擇。
林熙望著眼前巨大的猿妖,心中此起彼伏。
“這就是你心中埋藏的秘密嗎?”
林熙心中掠過許多念頭。不得不說,白原身上隱藏的秘密,實在太讓人震驚了。
林熙怎么也不會想到,白原身為人族,而且是神宵宗的弟子,身上居然擁有妖族的血統,而且還不是血統那么簡單。
“他是半人半妖。”
林熙心中暗道。白原身上的妖血太濃烈了,而且居然還是妖皇的血液。
回想起白原平時不合群的表現,林熙也差不多能理解。一個半人半妖的修士,在宗派中的處境,可想而知,在仙道大世界的環境中,這樣的出身,必然忍受許多的歧視和侮辱。
“怪不得歐陽師兄逃跑的時候,會引得它殺機更旺。”
林熙想到此處,心中更加鎮定了。
“大師兄,控制你的肉血,你難道要讓師父失望嗎?”
林熙道。
巨猿身軀一顫,燈籠般的眼眸中,露出一絲復雜的神色。
“終于有所觸動,至少不要再是原來那種冰冷冷的猩紅就好。”
林熙心中暗道。
“你知不知道,其實你錯了。長老根本不介意你的妖族血脈,他所在意的,只是你的自暴自棄,是放任自流,讓血液中的沖動控制自己,還是自己控制妖身血液,這都在你的一念之間…”
林熙緩緩道,繼續走近。
巨猿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色,龐大有身軀簌簌而抖,似乎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林熙眼中露出一絲不忍,看到白原這個樣子,他幾乎已經明白他的真正身份了。
執法長老邢俊臣的大弟子,也是他收的第一個徒弟,就是眼前這位,一直低調、孤僻的白原。
邢俊臣一共收了三個關門弟子,三徒弟是林熙,二徒弟做了叛徒,投靠了護法殿李仲道,剩下一個大徒弟,神秘莫測,執法殿內諱莫如深,即便以林熙的身份,也問不出個真相了。
看到白原現在的樣子,林熙也差不多明白,這是為什么了。
林熙一直隱隱有感覺,白原心中有很大的心結。兩人系出同門,又是同一個師父,無論如何,林熙也是不可能看著他這么沉淪。
“擁有妖族血脈又如何?擁有人族血脈又如何?這些都是次要的,真正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是你的心,你的靈魂。你的心是怎么想的,決定你最終是什么樣的,而不是你身上的血液。一一你一味在意自己的出身,恰恰是自我沉淪。”
林熙沉聲道:
“這些話,是師父出發之前,讓我告訴你的。
你難道還要讓他失望嗎?”
林熙說了一個謊,但卻是善意的謊言。毫無疑問,只有執法長老邢俊臣的身份,才能讓這翻話更有說服力,也才能讓白原聽進去。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巨猿”的反應,也確實印證了林熙的猜測。
“嗷嗚!”
一聲洪亮的猿嗷,由高亢而低沉,最后又隱隱帶上一絲人類的悲腔。
一陣狂風的吹過,“巨猿”體表,一層厚厚黑毛隨風飄蕩,露出下面一層白色的猿毛。
“怪不得師兄自稱白原。”
林熙若有所思。
狂風吹掉的第一層厚厚的“黑毛”,其實是一層濃烈的“黑暗妖氣”,乍一看,好像一只黑猿一樣。其實“巨猿”的本來面目,是一只白色的猿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