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柳華實你什么意思?這次會過來完全是看在小麗的面子上,不然你以為我們吃飽撐的非要來吃你這頓飯嗎?”
“在京城那邊排著隊請我們吃飯的人多的去了,你算老幾?還我喝醉,我不過就是喝了兩杯飲料,怎么會醉?”
“你要是覺得我們吃你一頓飯心疼的話,早說啊,大不了這頓飯我們來買單。”林悅像是一個火藥桶,絲毫不顧忌顧傾城和蘇沐在場,面對著柳華實就是一頓冷嘲熱諷。
如此不算,蔡海倫緊接著聲援。
“說的就是,老柳啊,不是我說你,你其他都好,就是有點摳門!”
我摳門?
我去你的吧,每次見面后哪次不是我算賬,和你們兩口子吃飯,哪頓飯的價格低于五千?我一個月才掙多少,就這樣全都送進去不說,還被數落。
憑什么啊?就因為你們是京官是我媳婦的閨蜜便能如此肆無忌憚嗎?還有別以為我是傻子,不清楚你們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們壓根就沒把我當朋友看待。
以前這樣做看在老婆份上也就算了,今天當著顧省長的面還如此野蠻,我和你們沒完!
“蔡海倫,林悅,這頓飯是我請你們吃的,花多少錢我都會拿出來。但咱們能不能高高興興的吃飯,每次見面吃飯都搞得像是我在巴結你們似的,有意思嗎?”
“我需要巴結你們嗎?蔡海倫,你是國土資源部的沒錯,可別忘記你只是一個處級,還沒有資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以前跟我這樣無所謂,現在當著顧省長的面還這樣,出門腦袋被門擠了吧?”
柳華實蹭的就從椅子上站起來,瞥視的掃過兩人。
“行啊,你們要請客是吧?請吧,這頓飯你們買單,我不管了。”
說完后柳華實就看向顧傾城,抱歉的說道:“顧省長,真的抱歉讓您看到這一幕,這實在是夠丟人的,今天中午這頓飯看來咱們是吃不成了,要不換個地方?我請你和蘇市長。”
顧傾城微微一笑,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平靜說道:“老柳啊,這就是你的不對,既然不喜歡為何要勉強坐在一起吃飯?做人做事講究的是念頭通道,這樣憋屈著做事有啥意思?”
“不就是一頓飯嗎?既然蔡海倫非要請,那就讓他請便是。走吧,咱們去老地方吃,別說有段日子沒有去過那里,我還很想念那兒的味道。蘇沐,你也一起來吧。”
“好。”蘇沐點頭道。
嘩啦。
顧傾城站起身就向外面走去,從頭到尾都懶得搭理蔡海倫夫婦一眼。原本以為你好歹是京官,官場最起碼迎來送往,互相給面子的道理是懂的。
可現在看來,你蔡海倫就是一個楞頭青,真的當自己離開京城就能胡作非為?這里不是京城不是你的地盤,在我這里哪怕你是司長,都必須老實做事,敢羞辱我的人,活該被冷遇。
“柳華實,你就這樣走了嗎?”蔡海倫在背后厲聲怒喝。
“不然呢?麻煩你們結賬。”柳華實的腰板挺直,沒有像以前那樣軟弱,昂首挺胸的離開雅間。
當這里只剩下這對夫妻的時候,看著滿桌大餐,林悅有些緊張的問道:“怎么辦?難道說真的要咱們自己掏錢嗎?這一桌怎么都得一萬多吧?這么多錢為什么讓咱們掏?”
“誰讓你剛才說請客的!”蔡海倫沒好氣的說道,好端端的一場午飯被你折騰黃,現在卻說出這種話來,怎么?真的當我是冤大頭嗎?你就是一個敗家娘們。
這刻的他們竟然誰都不覺得自己剛才的言辭和態度有問題,糾結的只是買單。這要是讓蘇沐看到,非好奇的問問,蔡海倫你到底是怎么混到現在這個位置的?莫非是靠著裙帶關系走后門嗎?
“不行,我給小麗打電話,這事不算完。”
林悅說著就拿出手機開始撥打電話,等到那邊接通后,她就牢騷抱怨起來,“我說小麗,你們家老柳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是怎么想的?把我們兩個撂在這里,自己卻陪著別人走了,說是去別的飯店吃飯,這就算了,還讓我們買單。”
“憑啥?他們吃的飯要我們掏錢,天底下有這門子道理嗎?要是說柳華實他早點說請不起這頓飯,我們掏錢也沒事,這都吃成這樣算什么…”
新樂海鮮酒店外面。
柳華實有些內疚的望著顧傾城和蘇沐,面龐羞愧的說道:“顧省長,蘇市長,這事真的是我考慮不周造成的,早知道會變成這樣,我說成什么都不能讓他們跟著來湊熱鬧。”
“真的沒想到嗎?”顧傾城隨意說道。
“就知道瞞不過你的雙眼,這事說來話長,而且還牽扯到我的家事,所以我就不和你們多說,這樣,咱們去老地方吃飯喝酒,我請客,今天中午不醉不歸。”柳華實的話都說到這份上,難道說蘇沐還非逼迫著人家說出內幕不成?
“好,老地方,不醉不歸!”
華州市青煙私廚。
這剛到這里,都還沒有開始吃飯,那邊柳華實的電話就響起,是他媳婦打過來的,他讓顧傾城開始點菜后就出去接電話。顧傾城望著他的背影從包廂中消失,這才苦笑著說道:“老柳不容易啊。”
“什么意思?”蘇沐好奇的問道。
“我和他是同學,他的事情我是清楚的,從結婚那天起,老柳可以說就是踩進了火坑中。他的那個媳婦有些勢利眼和虛榮心,做事從來都是利己主義,根本就不會顧忌老柳的情緒。”
“就像是這次,你也看到了,只是因為她想要讓閨蜜林悅高興,便讓老柳請客吃飯,一頓就花掉一萬多,乖乖,這樣的飯局就算是我也不敢隨便請啊,何況是老柳。”
“他是一個做事一板一眼的人,為人非常清廉,只是那點工資怎么夠填補這個窟窿。當然,這也是人家的家里事,咱們也不能過多去說別的,誰讓老柳寶貴的就是媳婦,是個非常專一專情的人。”顧傾城現在是以柳華實朋友的身份說這些,而不是什么副省長。說起來這些,他就位柳華實不值當。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其實柳廳長是夠能忍耐的,要是換做我,就蔡海倫那種做派早就拍桌子走人了。”
“京官又如何?來到地方就能夠這樣趾高氣揚嗎?瞧他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國土資源部的部長。一個處級干部而已,沒準還是靠著林悅的娘家起步,有什么值得猖狂的!”
“顧省長,既然你這么看重柳廳長,那他的事我管定了。只要是在京城那邊,這個蔡海倫敢從部里面找麻煩,我來負責處理。”蘇沐捻動著手邊的紙巾沉聲道。
“好,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一會等到他進來,好好的陪你喝兩杯。”顧傾城笑著道。
顧傾城是副省長沒錯,但他比誰都肯定蘇沐絕對比自己走的更遠,副省部級對蘇沐來說就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省部級都不是盡頭。
自己要是當著蘇沐的面擺譜,純粹是自討沒趣。再說兩人以前又是搭班子建設的,需要玩那些虛的嗎?
有什么說什么便是最好的相處方式,甚至在顧傾城心中想到的更遠,要是說自己退休后,身邊的人總是要找個合適的人接班,蘇沐便不錯。
有情有義有背景,不選蘇沐選誰?
而且沒有聽到蘇沐的話嗎?只要蔡海倫那邊敢鬧事,他隨時都能擺平。一個敢這樣承諾的人,在京城的能量是可想而知的。自己現在示好,權當做是給將來買份保險。
飯店外面的偏僻角落。
緊握手機打電話的柳華實,臉色冷然,說出來的話慷鏘有力,“小麗,你到底清不清楚林悅是什么性格,她的話你也能聽?你是寧愿相信她也不愿意相信我嗎?”
“在我和她之間,你永遠都要這樣嗎?我是你的家人,她不過就是一個朋友而已,而現在就是這個朋友把咱們的家庭關系搞的一團亂糟…是,蔡海倫是京官那又怎么樣?”
“我在華州省的工作做的很好,我干的也特別舒心,我沒有什么奢望,只想要做好分內之事,很難嗎?你要是感覺跟著我丟人現眼,跟著我沒有好日子過,那好,離了吧。”
“對,你沒有聽錯,我說的就是離婚,你不是一直都把這個掛在嘴邊上威脅我嗎?現在我滿足你的愿望,等你回來咱們就去辦理離婚,這事就這樣。”
說完柳華實就掛了電話走進包房,當房門打開的剎那,他臉上的所有郁悶和憤怒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坦然鎮定。這些都是他的心事,是他的麻煩,沒有必要搞得氣氛僵硬。
前面已經如此,這里不能再發生。
“來吧,趕緊坐下吃菜喝酒,就等著你了。”顧傾城招呼道。
“嗨,顧省長,等我做什么,陪酒嗎?我的酒量你又不是不清楚。不過今天既然蘇市長也在,咱們就不醉不歸。蘇市長,咱們是初次見面,剛才吃飯讓你費心安排我得領情,可最后搞成這樣,是我對不住你,來吧,我這杯酒先敬你。”
柳華實是真的想開了,端起來的酒第一個敬的竟然是蘇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