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柳白鹿出現在菏璧市。
柳白鹿并非是自己過來的,最起碼省公安廳廳長裘仁瑞是跟隨前來,除卻裘仁瑞外,還有一些人。這些人是低調前來的,之前沒有通知任何人知道。柳白鹿過來后也是很利索,壓根就沒有前去別的地方,直奔市軍分區而來。
蘇沐在軍分區門口迎接。
“柳省長。”蘇沐看到柳白鹿從車上下來后趕緊走上前。
“蘇沐,你這次做的事情漂亮。”柳白鹿難得公開表揚道。
跟隨在柳白鹿身邊的人,聽到柳白鹿這話全都是對蘇沐投以羨慕的眼神。沒有辦法,誰都知道柳白鹿最不喜歡做的事情就是表揚人。而能讓他表揚,就說明這個人是真的值得表揚,做出了能夠讓柳白鹿心悅誠服喜歡的事情。
盡管說直到現在,除卻裘?無?錯?..仁瑞知道這邊菏璧市發生了什么事情,其余人都不知道,然而既然柳白鹿都深夜出現在這里,本身便說明問題的嚴重性。他們想要詢問,再苦于沒有頭緒的時候,只能夠保持沉默。“你不要說這些沒用的廢話,什么叫做多虧我的支持,我自問對你是沒有任何支持的,我又沒有在這邊,怎么能夠幫到你。倒是你,這次冒著生命危險做出這種驚天動地的事情,著實讓人吃驚。”柳白鹿高興道。
“柳省長。現在工作組的所有人已經來到軍分區,他們全都開始進行調查工作。而我這邊也有確鑿證據證明九號基金真的存在很大問題,是境外組織在我們吳越省潛藏的一個間諜機構。不過可惜的是秦朕目前逃亡在外,所以我希望省里面能夠趕緊安排下去,在最短時間內找到秦朕,同時柳省長我還有個事情要向您匯報。”蘇沐低聲道。
“跟我來。”柳白鹿走向旁邊。
這個角落沒有誰能看到,只有蘇沐他們兩個人,柳白鹿神情嚴肅問道:“是不是有什么意外事情發生?”
“是的。”
蘇沐眼神堅定,語氣森然道:“柳省長,我已經做好萬全準備。沒有任何意外的話。秦朕和安娜這兩個人是斷然沒有可能從煙蝶縣逃掉。因為監視他們的人,絕對都是最強者。但當他們沖進去后,發現秦朕和安娜都已經離開。通風報信?
柳白鹿臉色瞬間陰冷下來,什么叫做通風報信?這件事情已經夠讓人頭疼。而在這要命關頭竟然還有人給秦朕他們通風報信,這是多么惡劣的行為,這種行為必須要徹查到底。柳白鹿很難想象,倘若不是蘇沐之前就將所有定時炸彈毀掉,而秦朕現在又從煙蝶縣逃出來,他難道不會將定時炸彈引爆?
當十顆定時炸彈全都引爆,那后果誰能承擔?
“趕緊離開煙蝶縣,離開菏璧市,離開吳越省。”
“為什么?”
“九號基金大樓剛剛被查封,里面你的秘密全都被拿出來,你算徹底玩完,再不走的話,便再也走不掉。”
“我這就走。”
最為簡短的對話就這樣清楚的在柳白鹿耳邊響起,而當這道聲音出現的剎那,柳白鹿臉色唰的就陰沉下來,因為這個聲音是誰的,柳白鹿再熟悉不過,他對這個聲音是那樣的敏感。柳白鹿第一聲就聽出來,電話那邊通風報信的人赫然便是如今菏璧市的常務副市長汪效海。
柳白鹿會知道這個汪效海,完全是因為汪效海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前去省里向柳白鹿匯報工作。以至于柳白鹿曾經認為,像是汪效海這樣只知道工作的人,是最應該提拔到更重要位置上的。
而現在這算怎么回事?
這個通風報信的人赫然就是汪效海。
該死的汪效海。
柳白鹿不會認為汪效海是第一次做這事,他知道汪效海不知道做過多少次這種事情。而且汪效海在如此危急關頭還對秦朕通風報信,這難道還不夠說明問題的嚴重性?這個汪效海必須馬上控制住,省的他逃走。
“蘇沐,你這里的事情是不是宣告一段落?”柳白鹿沉聲問道。
“是的。”
蘇沐點點頭,“柳省長,這邊有工作組將九號基金的賬本資料梳理出來就成,相信不用太長時間。至于說到其余證據,我也已經讓人進行復印,隨時能夠交給柳省長您帶走。九號基金其余涉案人員,既然裘仁瑞廳長已經過來,那么只要他動手,是能夠在今晚就將他們全都控制住的,相信是不會逃走一個的。”
“那就好,我現在有個任務交給你去做,我不知道能夠相信誰,只能夠相信你,你現在就給我去…”
控制住菏璧市常務副市長汪效海。
當柳白鹿嘴中說出來這個消息后,蘇沐瞬間恍然大悟,他是不知道這個汪效海是誰,但柳白鹿肯定知道。現在這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看來都是這個汪效海在背后搗鬼,然而如果這個汪效海有問題的話,那么作為副省長的閔槳栗會能置身事外嗎?蘇沐想到閔槳栗在秦朕人脈網中所處于的位置,低頭思索后抬頭,無所畏懼。
“柳省長,既然汪效海是菏璧市這邊秦朕的人,那么我認為在吳越省這個省級層面也必然會有人照顧著九號基金。不然九號基金是斷然沒有可能這么快的發展起來,所以說我希望這事省里面能夠深入調查下。”
必須將這個點出來。
蘇沐不相信以簡承諾和柳白鹿的精明,會猜不出來自己這話之外想要說的意思。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九號基金和副省長閔槳栗同志交往甚密,閔槳栗那邊我已經和簡書記商量過,會對他進行監控。這事我們會上報到中央的,也必然要驚動中央。所以說現在你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其余的不必理會。這邊有我在,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還有那個所謂神秘賬本的復印本,你暫時不要給任何人,就自己留著。所有的事情等到今晚全都有所定論,將證據全都羅列出來后,我就在這里就地聽取你的匯報。”柳白鹿沉聲道。
“是。”蘇沐從柳白鹿的雙眼中感受到他此刻心情的決然,知道柳白鹿必然是要針對這事有大動作,心情愉悅之下,做起事情來也就變的有奔頭。現在看來,能跟隨柳白鹿這樣的省長做事,是蘇沐的福分。
“你放手去做吧,我現在就讓省紀委安排人下來。”柳白鹿大手一揮魄力十足。
軍分區內一座辦公樓,燈火通明。
菏璧市市政府家屬院。
作為菏璧市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汪效海,他就算在外面有房子,卻還喜歡住在這里。只要住在這里,汪效海就會感覺到安全,他認為這是一種身份的象征。換做平常這時候,汪效海早就睡覺。然而今天卻沒有絲毫睡意,汪效海死活不敢睡,他知道今晚菏璧市必然會變天,但變天會變到什么地步,他卻不敢肯定。
汪效海怎么知道九號基金那邊出現大問題?
很簡單汪效海是別人說給他聽的,而這個人就是在九號基金附近經營一家二十四小時不打烊小店的親戚。這個親戚純粹靠著汪效海的人脈才能在這座城市立足,所以只要是這里發生的任何風吹草動,他都會說給汪效海聽。汪效海聽到后是嗤之以鼻,是頗為重視,那都是汪效海的事情。但知道有價值的消息卻不說,那便是這個親戚的不對。
所以這個親戚在發現九號基金這邊竟然驚動軍隊后,就趕緊將這個消息說給汪效海聽。因為之前汪效海曾經說過一句話,別管九號基金發生什么事情,都要第一時間匯報。
就因為這句吩咐,汪效海才能夠救秦朕和安娜一命。
不過和秦朕的逃走相比,汪效海此刻是心情惴惴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打出去的那個電話到底會不會有事。秦朕能逃走的話是最好的,那將沒有誰知道自己給秦朕打過電話。但秦朕倘若被抓住的話,這又該怎么說?雖然汪效海打出去的那個電話,是動用之前一個不記名卡號打出去的。然而汪效海還是會感覺到有些提心吊膽。
“但是明知道這樣做有危險,我也必須這樣做,不這樣做不行啊。秦朕是絕對不能被他們抓住的,我和秦朕之間的關系太深,深到沒有可能緩解開來。只要抓住秦朕,我就必然會落網。不行。我不管秦朕如何,我都必須從菏璧市離開。幸好前幾天就讓老婆孩子全都借著各種理由,出國游玩去。如今只剩下我自己,趁夜離開菏璧市就是。”
汪效海說著就開始收拾起東西,他已經決定跑路。
只不過就在汪效海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妥當,準備從家門走出去的時候,那扇大門咣當被人從外面推開,幾道身影豁然出現在眼前,為首的是個年輕人。他面帶冷笑的站在臺階上,漠然掃視著近在咫尺的汪效海,嘴角斜揚。
“汪副市長,你這是準備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