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羽飛深吸了口氣,隨后恨聲道:“只是吃飯的話,我也不敢打擾你劉部長兩位,只是你們把我要找的人藏起來,算什么意思?”
劉思遠哎喲一聲道:“怎么,冷總說來聽聽,我藏了什么人?通緝犯嗎?如果是,我倒是可以接受你的批評。”
這時候何作義也看出今天的事情不可能善了了,他臉也沉下來了道:“劉部長,您遠來是客,我們紅旗州得同志也不會為難您,改天我做東請您吃頓飯也是應該的,但是,我們這里的事,您最好也別插手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的不是挺好…”
劉思遠看著他,隨后指了指門口冷聲道:“我前面說過了,話不投機半句多,你們可以走了!”
何作義和冷羽飛都是臉色大變,尤其后者滿臉兇相,結果劉思遠很不屑的撇了他一眼道:“冷總你最好不要逼我!”
冷羽飛見過囂張的但是沒見過如此囂張的,完全不把自己放眼里啊!頓時就氣得牙癢癢的。
這時候劉思遠嘿嘿一笑道:“看來兩位是不打算配合了。”
說完,他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邵紅斌的電話,淡淡道:“邵書記啊,又得麻煩你了,哎,我剛剛在您幫助下坐下來吃飯,結果飯吃了一半,你們州政府的何作義主席就帶著一個國石化的什么東西,蠻不講理的沖了進來,還非要偷窺我朋友上廁所…嗯,好的…”
隨后他把電話往何作義眼前一送,冷笑道:“何主席。邵書記要和你說話。”
何作義立刻臉色大變,他猶豫了下接過電話。恭謹的說了句:“邵書記好…”
隨后他看來了眼周圍,拿著手機跑出房間小聲道:“邵書記。我也有苦衷,事情是這樣的…”
何作義拿著電話出去打得時候,包房里冷羽飛冷笑著看著劉思遠和秦羽墨,嘲笑道:“劉部長,艷福不淺啊,身邊的美女很漂亮而且也挺會說話的。”
劉思遠聳聳肩道:“冷總什么意思?”
冷羽飛冷笑一聲道:“沒什么,就是提醒劉部長,稍微注意點私生活,怕不明真想的群眾亂猜。”
這時候何作義回到了房間。臉色鐵青,把手機還給了劉思遠后,對著冷羽飛道:“我們走吧。”
冷羽飛啊的一聲驚呼道:“就這么算了?人就在洗手間里!”
何作義苦笑道:“那要不冷總你來打電話給我們邵書記解釋一番?”
冷羽飛嘴巴張老大,卻不知道開口說什么好,讓他去直面挑戰州黨委書記的權威,他還真是做不到。
沒想到這個劉思遠居然能夠輕易請動邵紅斌,這下真的失算了!
這時候何作義又對劉思遠道:“劉部長請稍候一會,我們邵書記說馬上趕來江南春見你。”
劉思遠一愣,不過邵紅斌的面子還是要給的。于是他點點頭答應下來。
何作義說完該說的后,帶著滿臉心不甘情不愿的冷羽飛就走了出去。
這時候秦羽墨去敲了下洗手間的門,冷冷道:“可以出來了。”
很快,那個年輕的記者畏畏縮縮的走了出來。一邊擦汗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他們還會不會折返啊?”
秦羽墨沒好氣道:“就算折返你也沒必要躲了,都知道你在里面了,不如大方一點…”
那記者一琢磨好像的確是這個道理。他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感謝道:“我叫史棟。在里面聽到了,這位是劉部長吧。非常感謝您伸出援手…”
隨后秦羽墨微笑著了問了句到底什么事,那史棟也不好意思向兩人隱瞞,就老實說了出來,其實也很簡單,冷羽飛代表國石化打算在紅旗州建設一個大型化工廠,正在和州政府商談,至于他們搞得那么神秘的原因就是,這個化工廠是高污染的,而紅旗州又是著名的旅游城市,怕一旦被公眾知道了,發對聲音太響推進不下去,所以打算秘密開工,搞個先斬后奏。
劉思遠聽到這里和秦羽墨對望一眼,長嘆了一口氣,又是一個典型的gdp發展和環境保護的兩難選擇,說句心里話,這種破事他是不太想管了,但是小黑本今天特意把他引道這里到底是什么目的?!
劉思遠擺擺手,示意那個叫做史棟的記者可以走了,后者正準備開溜,這時候秦羽墨站起來道:“我送他出去吧,否則我怕這位史記者都未必能順利走到門口…”
劉思遠立刻明白了她意思,到底還是女同志心細啊,他感謝的看了眼秦羽墨,后者則面無表情的接受了下來,說實話,秦羽墨還真是很少給他什么好臉色看。
大概十多分鐘后,秦羽墨才回到包房,身邊還跟著一個人,正是紅旗州黨委書記邵紅斌。
劉思遠忙站起來,客氣道:“真是不好意思,居然讓邵書記你親自跑一趟。”
邵紅斌掛著笑容道:“沒辦法啊,你劉部長經手的可都是大事啊。”
劉思遠有些尷尬的笑笑道:“邵書記,關于今天的事…”
邵紅斌嘿嘿一笑道:“我過來,就是來聽聽你的說法的。來,坐下聊。”
這時候秦羽墨淡淡道:“兩位領導慢聊,我出去打個電話。”說完她很識趣的替他們關上房門飄然而去。
邵紅斌看著她遠去,還感慨了句道:“秦經理這次來我們紅旗州除了考察期望工程外,還有沒有興趣支持下我們州的經濟發展啊?”
劉思遠呵呵一笑道:“這個問題,邵書記最好還是問問她本人了。”
邵紅斌哎的一聲,道:“這不是你思遠部長和人家熟嗎?”
劉思遠看他樣子不像隨便說說,于是也認真了起來道:“行,我替邵書記問問,看看遠陽集團有沒有興趣在紅旗州搞些項目。”
邵紅斌這時候自斟了一杯酒,和劉思遠碰了下,淺淺的喝了口后嘆息道:“思遠部長,你在京城部委工作,老哥我說句不太中聽的,恐怕你不太理解我們地方上的難處和壓力啊。”
劉思遠放下酒杯,認真道:“邵書記,其實我去團中心工作時間也不長,之前也一直在千湖省工作,也先后擔任過鎮黨委書記,縣委常委,旅游文化局局長,區長,區委書記,以及市委副書記。所以地方上的一些困難,我也是有切身體會的,可不是邵書記所說那樣,只會高屋建瓦,不接地氣啊。”
邵紅斌哈哈大笑道:“好,是我說錯了,來,我自罰一杯。”說完,他很豪爽的一口干掉了杯中酒,然后嘆著氣放下酒杯道:“思遠部長,既然如此,你應該也明白,國石化那個新建的化工廠對于紅旗州的gdp拉伸作用有多大了吧?”
劉思遠見他點出了正題,也認真地看著他道:“邵書記,我曾經擔任過文化旅游局局長,紅旗州的旅游業每年能貢獻多少gdp呢?而且恕我直言,紅旗州的旅游業的宣傳還不是很到位,還有很大潛力可挖,而一旦那個化工廠上馬,恐怕對紅旗州的旅游業將是毀滅性的打擊。”
邵紅斌擺擺手道:“劉部長的顧慮我們當然也有所考慮,所以在和國石化談判中,我們反復強調了環保的重要性,各項環評工作都會認真落實。”
劉思遠苦笑道:“邵書記真的相信這些東西嗎?”
邵紅斌也陷入了沉默,劉思遠淡淡道:“邵書記,我覺得讓記者發表下文章,聽聽紅旗州廣大人民的意見也不錯嘛,不是前些天我們也討論到過,要正視輿論監督的力量嗎?”
邵紅斌嘆了口氣,點點頭。
隨后劉思遠有些不好意思道:“邵書記,我說的也都是建議而已,具體紅旗州的工作您來掌舵就是。”他內心深處對邵紅斌還是比較敬重的,所以特地打了下招呼。
邵紅斌客氣的擺擺手表示不礙事,他笑道:“我還要感謝劉部長給我們紅旗州獻計獻策呢。”
劉思遠哈哈大笑,隨后邵紅斌突然話鋒一轉道:“其實這個項目我從一開始就是保留意見的…但是我們州政府主席非常重視,一心想把這個化工廠當作紅旗州未來幾年經濟發展的基石。”
劉思遠恍然大悟,心想著怪不得他會幫助自己包庇那個記者,其實不是賣他面子,而是本來這就是他的立場!而力主建設那個化工廠的是他們州政府主席卓爾群!
隨后邵紅斌苦笑著道:“思遠部長,雖然你也在地方工作多年,但是老哥我說句心里話,你真是不會明白我們紅旗州的情況,你別忘記,紅旗州可是少數民族自治州!州政府主席和大部分副州政府主席都是當地少數民族里成長起來的干部…”
劉思遠終于徹底明白了他的苦處,的確,他也差點忘記了紅旗州還是個少數民族自治州的特殊身份,也就是說很多時候邵紅斌作為黨委書記也不好伸手過多政府事務。
他心里暗罵一聲!這家伙簡直就是人精,又被這家伙利用了一次!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