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 老大早,劉思遠給吳家的吳迪打了個電話,淡淡道:“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
吳迪接到來自劉思遠的電話很是意外,但老爺子和思嘉都關照過,劉思遠是自己人,所以他還算客氣道:“思遠兄客氣了,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開口嘛。”
劉思遠認真道:“吳迪同志,這是個非常非常機密的任務,但是意義非常重大!”
吳迪一驚,隨后嘿嘿一笑道:“被思遠你這么一說我有點興趣了,你直說吧。”
劉思遠冷冷道:“我知道你開了個海鮮貿易公司,專門從金州倒騰一點生猛海鮮到我們京城水產品市場倒賣。”
吳迪呵呵一笑道:“思遠提這點不上臺面的破事干嗎?怎么?你也對海鮮生意有興趣?可以啊,有錢一起賺唄。”
劉思遠苦笑一聲,他才不是對海鮮生意有興趣,完全是按照小黑本的提示在辦而已。
他努力裝出一副深沉的樣子道:“今天會有一個叫鄭友友的人去京城東三環的水產品市場采購一些海鮮,你能不能找一個特別信任,又特別會做生意的家伙不惜一切代價兜售點海鮮給他?我的意思是…那種不太好的…”
吳迪啊的一聲,隨后哈哈大笑道:“就這破事?不過你別說,找我還真是找對人了,行,把那個鄭友友的照片給我,嘿嘿,思遠你聽說過我除了‘天下有敵’以外另外一個更加響亮地外號嗎?”
劉思遠老老實實的道:“這個…我來京城時間還短…”
吳迪哈哈一笑道:“我可是人稱‘水產小霸王’啊!我從公職退下來這幾年就在搞水產品了。下次要吃海鮮找哥們我啊,話說那東三環水產市場正是本人的大本營。這事交給我了!”
原書君今天一早原本是和關遠山約好,后者說有重要事情要對自己說。
但是卻沒有想到他昨晚居然在接冷舒途中被后者的歌迷給弄后晌了。他原本想去看望下關遠山,結果到了醫院卻被醫生告知后者還挺嚴重的,目前還在危險期,暫時不宜驚動。
這時候,正好遇到同樣來醫院看望關遠山也同樣被檔在了門外的郭漠風,原書君立刻忍不住抱怨道:“該不會是劉思遠…”
郭漠風苦笑著搖搖頭道:“我從冷舒那里詳細了解了情況,應該和劉思遠沒什么關系,雖然遠山昨晚確實是和他約好吃飯,但是后來發生的事情純屬意外。最簡單的,小舒舞蹈不過關被老師留下來就不可能在他預料之中,所以書君,你也別什么壞事都往他頭上推。”
原書君冷冷一笑道:“劉思遠現在可是鐵了心要報復我,由不得我不多想一點。”
郭漠風嘆氣道:“總覺得最近很不順,先是你,然后是白沙,現在輪到遠山了,你們一個個住進了醫院…”
原書君惡狠狠的道:“總有一天要劉思遠付出代價!最好下一個就是那家伙!”
郭漠風這時候突然想起來什么道:“對了。遠山昨天好像提到過一句,說是他原本打算為了你下放的事情要和劉思遠溝通下,可惜出了這檔子意外,估計也沒有和劉思遠說上話。”
原書君一愣道:“和他溝通什么?莫非遠山認為我下放的事情和那小子有關?說起來。他原本也約好今天上午有要事對我說的。”
郭漠風認真琢磨了會道:“還真不好說,老實說我并沒有太關注劉思遠,所以不是很清楚。倒是遠山特別重視那小子,整天盯著他一舉一動。也許有所察覺也沒準。”
原書君冷笑一聲道:“我這次下放下去也是自己的意思,現在吳思嘉風頭正勁。深得高層領導賞識,萬一到領導那里參我一本也不好受,我現在在國資委也沒有了立足之地,還不如適當避下其鋒芒吧,可惜了,原本上回打算把她置于死地,沒想到這樣都能讓她咸魚翻身,而且還一戰驚天下的,真tmd不甘心!”
郭漠風忍不住勸道:“算了,算了,你還是別想那么多了,多關心下你自己吧,趕快回國資委和你的領導溝通下,你要出京城,我也覺得不錯,但是崗位很重要,你也別再這里耗著了,趕快回去爭取下放一個好點崗位,否則分到一個大坑就夠你喝一壺的了。”
原書君也是知道輕重的人,他連連點頭道:“漠風放心,我昨天晚上和我在國資委的老領導詹主任通過電話,老領導表示如果中zu部給出的意見不合理,他會據理力爭,盡量給我安排好一點的崗位,詹主任德高望重的,中zu部也要給點面子的。”
然而他剛剛回到國資委,就聽到了一個讓他非常意外的消息,他在國資委最大靠山,也是他的老領導國資委主任詹浩然,詹主任今天下午請病假了…
他詳細的問了番,才知道領導的病假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中午的時候詹主任在國資委小食堂里和另外一個和他關系最鐵的副主任一起吃飯,席間吃了幾個扇貝什么的,結果食物中毒,上吐下瀉的送醫院去了…
本來一般情況下,如果詹主任不在,斷然是會取消這個國資委的常務會議的。
但是意外發生了,關主席親自打了個電話給詹浩然,他也沒有說什么,就是過問了下國資委今年下放干部的情況,隨后語重心長的向吃壞了肚子有些虛弱的詹浩然表示,年輕人去下面工作的事要盡快定下來,別一拖再拖,阻礙了他們成長。
于是迫于關主席親自關注的壓力,詹浩然立刻打電話給常務副主任,讓他按時舉行會議,并且也提到了關主席的暗示,要求他盡快落實年輕同志的下放工作,不得耽誤!
結果在下午按時舉行的國資委常務會議上,盡管詹主任缺席,依然討論了原書君下放的決議,并且在常務副主任一力推行下,順利地達成了一致,他們完全同意中zu部的建議,同意將原書君下放到國石化黔周省分公司,出任分管安全生產的副總。
當下下午一點,中zu部干部二處處長姚新宇力壓所有反對意見,迅速批準了這個調動。
下午三點左右,國石化副總宋政宏在國石化董事會上,慷慨激昂的發言表示,國資委安排原書君同志擔任黔周分公司副總是非常及時,非常明智的決定,他舉雙手雙腳贊成啊。
當天晚上,即將赴任黔周省經貿委主任的鄧博向劉思遠告別的時候,順便提了句,一定會好好‘照顧’下某個同志。
最終,原書君下放的決定以超乎平常的高效迅速被落實!
兩天后,病愈的關遠山坐在病床上,仰天長嘆,人算不如天算啊,他原本就是發現了劉思遠的異動,所以一方面想勸勸劉思遠,別再和原書君都下去了,盡量化干戈為玉帛,另一方面也想提醒原書君小心劉思遠的暗算。
結果一次意外的受傷讓一切都黃了。
原書君本人也不是傻子,仔細研究了下新崗位,他當時就氣得罵娘了,但是現在生米都煮成了熟飯,誰都幫不了他了,他有種很無力的感覺,自己好像被人步步算計,一點點陷入了泥潭…
一個星期后,原書君交接完手頭工作后,鐵青著臉赴任黔周省。
然而他剛上任第一天,就遭到了當頭棒喝。
同樣來自京城的黔周省發改委主任鄧博把他履新的第一站考察工作,放在了他們國石化黔周分公司的一個聚乙烯工廠(生產塑料制品,比如塑料袋),只見他背著手,趾高氣揚的巡視一番后,毫不留情的指出了石化廠存在的這樣,那樣的安全隱患。
考察完畢后,他在總結會議上鐵青著臉批評道:“我剛才看了一圈,安全工作做得很是不到位啊!如果繼續這種狀況遲早要出巨大的安全事故!”
“我在這里,明確對你們乙烯廠以及集團公司提出要求,一定要把生產安全放在重點位置!我會把我的考察結果通報省安全監察廳!”
一番話說得下面鴉雀無聲,國石化也是共和國名列前茅的大國企,幾曾被地方政府如此敲打過?但是人家狠話都扔出來了,也不好不理會,別看他一個省發改委主任好像管不了安全生產,這話是沒錯,但是人家生氣起來完全由權力卡住你脖子,你要建新廠,要上新生產線都逃不過他的批準。
于是,鄧博走后,在國石化黔周分公司的黨組會議上,總經理毫不猶豫地把改善安全生產這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了剛剛上任一天的副總經理原書君同志。
原書君心里沒有怨氣才有鬼,本來就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崗位,結果一上來就被人敲打一番,逼著他剛開始就要做出一番工作!
晚上他和關遠山通了個電話,很是訴苦了一番,后者安慰他,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嘛,你要努力工作,相信你一定能在祖國的西南發光的。
原書君被他鼓勵了一番后,倒是重新點燃了斗志,他下定決心,一定要大干一場!
然而他絕對猜不到那個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