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劉思遠自己心里也有些動搖和沒底,但是在葉華面前不能說泄氣話。
他臉sè嚴肅道:“葉部長也別多想了,我自有準備,而且你別忘記了,我們還有章書記的支持,他可是一把手啊,實在不行,章書記不點頭,常委會也過不了。”
葉華一愣,她也不傻,最近章正棟的表現全看在她眼里,說實話她心里對那個一把手可是一點信心都沒有,當然嘴里不好直說,只能嘟噥道:“劉書記,難不成真讓章書記動用一票否決權?”..
如今想來,許騰林借這次人事大調整的機會發難,時機把握的真不錯,讓劉思遠有點恨得牙癢癢的。
原本一切都按照劉思遠的計劃在進行,要不是他在上次常委會后突然跳出來,扛起了大旗的話,包括呂志文在內的幾個地方勢力的代表多少已經有些心氣渙散了,劉思遠再通過這次人事大調整給他們致命一擊,足以徹底擊潰他們,從此就可以兵不血刃的控制住整個北陽的政局。
結果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把幾個地方勢力的打得心灰意冷,結果反而便宜了許騰林,被他捷足先登給收服了過去。
劉思遠看著葉華滿臉糾結的樣子,沒來由一陣心軟,他柔聲對她道:“葉部長,你就別cāo心了,就讓他們去折騰吧,我堅持認為只要我們大方向正確,結果肯定不會偏離,我這里給你透點底,我也不是完全沒有準備。我手頭也有一張王牌一直還沒有打,到時候常委會誰贏誰輸可還真不一定!你可千萬別灰心!”..
葉華楞了幾秒。最后她輕聲但是卻異常堅定的道:“劉書記,我不管別的。反正我本人一定會堅決支持你的!”
劉思遠一陣感動,本能的拍了下她肩膀,結果出手后就意識到葉華是個女同志,這么拍肩膀就有點過于曖昧了。
導致他拍了下之后,就滿臉尷尬的頓在那里。
葉華也略微有些臉紅,不過她隨即笑了笑道:“劉書記,那我就不多打擾你工作了,我先走了。”
當天晚上,在北陽市人大主任卓中信家。
卓中信喝著酒。眼神看向遠方,他的妻子,也是葉華的姑姑葉惠看著他道:“中信,你最近怎么有些心神不寧的。”
卓中信勉強笑笑道:“惠,我就是在想,我們所謂北陽的四大家族這些年來在北陽還挺把自己當回事的,其實在很多人眼里根本就是個笑話而已。”
葉惠臉sè有些難看,隨后道:“中信你也別那么說,我們四家人在北陽還是經營了多年…”
卓中信擺擺手道:“就知道一個北陽。卻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根本都是一群井底之蛙。”
葉惠看到他似乎有些喝多了,也不和他爭論,只是勸慰道:“就算如此。你現在不是帶著我們葉家人靠上了劉思遠?我的幾個兄弟和老爺子都沒有反對…”
卓中信神sè緩和了下,用力點點頭道:“主要是老爺子支持我,其實你那幾個兄弟內心深處還是不服氣的。不過無論如何,老爺子我還是敬佩的。我和老爺子已經做了我們該做的事情,接下來我們葉家能到什么地步。就看葉華的了!”
葉惠突然有些憂郁道:“中信,記得你說過小華她能力其實也不是特別…”
卓中信拍了拍妻子肩膀,安慰道:“惠,我的確說過,但是為官之道,能力是一方面,但是站隊隊伍同樣非常重要,這點上我對小華是非常滿意的,自從我們葉家作出決定后,她頂住了另外三家的壓力,跟隨劉思遠的腳步從未有過猶豫,就憑這一點,她未來的成就一定會超過我!”
葉惠啊的一聲道:“你是說小華有望擔任市長?”
卓中信嘿嘿一笑道:“市長?你也太沒有追求了,小華現在才三十多就已經是市委組織部部長,將來起碼要當上個省委組織部部長還差不多…我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夠看到她帶著我們葉家沖出北陽,海闊天空!”
葉惠也受到他情緒感染,用力點點頭道:“嗯,中信,我也支持你,我們葉家一定會把那三家甩得遠遠的…”
卓中信突然神sè一變,隨后神秘一笑道:“那三家里面也不是沒有明白人,比如崔家女婿張華良,他也早就看出了崔家存在的問題,可惜,他沒有我那么幸運能夠得到葉家長輩的支持…”
葉惠愣愣的看著他,呢喃道:“華良啊,總感覺他有些壓抑。”
卓中信嘿嘿一笑,不再討論張華良,而是自顧自又喝了起來 葉惠搖搖頭,正想勸他少喝點,就聽到卓中信表情突然間就變得冰冷,隨后一字一句道:“北陽的局勢要收關了!就在幾天后的常委會!”
呂家,呂志文坐在書房里發呆,突然傭人近來告訴他,張鴻濤過來了,他一愣,隨后點點頭示意傭人把他帶進來。
張鴻濤進來后,呂志文看了她一眼,隨后第一句話就是:“聽說你最近向劉書記匯報工作很勤快?”
張鴻濤也不否認,點點頭道:“我向劉書記匯報了一番許騰林的異動,包括他和您見面的事情。”
呂志文似乎并不特別驚訝,也絲毫沒有因為他把自己行蹤透露給劉思遠感到生氣,反倒是頗有興趣的反問道:“劉思遠聽了以后,什么反應?”
張鴻濤想了想道:“劉書記略微有點驚訝,但是還好…”
呂志文點點頭不再說什么,這時候張鴻濤突然目光炯炯的看著他,認真問道:“哥,有件事情其實我一直很奇怪,能不能問問你…”
呂志文閉著眼睛養神,平靜道:“你說。”
張鴻濤自己拉了把椅子坐好,隨后皺著眉頭道:“我想說的是當年關于大谷口村煤礦的開采權問題,那時候我記得錢隆中都和村委會完全談妥了,當時來自崔家的縣長也是支持的,為什么你非讓時任縣委書記的李強卡住不放行…”
呂志文突然就睜開了眼睛,眼神中放出一道光,不過隨即又閉了起來道:“不為什么,就是看那個錢隆中不太順眼…”
顯然這種話三歲小孩都不信,但是張鴻濤也不反駁,只是靜靜的坐在那里。
隔了好一會,呂志文才猛抽了一口煙,隨后冷冷的問道:“你突然問這個干什么?”
張鴻濤淡淡道:“錢隆中的案子雖然明面上以他破產導致情緒失控結案了,但是實際上我們心里面都明白,事情絕非自殺那么簡單,省里面也一直沒有放棄追兇,這點你應該也很清楚吧?”
呂志文平靜道:“然后呢?呵呵,你該不會懷疑是我干的吧?放心,真不是我。”
張鴻濤點點頭道:“這點我明白的,從來沒有懷疑過哥你…”
呂志文聳聳肩道:“既然如此你去cāo這個心干嗎?省廳要查就讓他們查好了,他們不是還不讓我們插手呢?”
張鴻濤隨后一字一句道:“哥,我懷疑二哥的死和此事有關。”
呂志文臉sè終于變了,他冷冷的看著張鴻濤,道:“何出此言?”
張鴻濤表情嚴肅道:“二哥當年是不是也是支持錢隆中的?”
呂志文回憶了下,隨后點點頭道:“確有此事,當時還和我鬧了陣子矛盾。后來我知道,他拿了點錢隆中的股份。”
張鴻濤嚴肅道:“哥,這就是問題了,當年錢隆中背后那個人,最終并沒有替他拿下開采權,其主要原因就是李強頂著不放,事情才一拖再拖最后導致了錢隆中資金鏈斷裂。所以現在劉思遠他們肯定在懷疑,當初來向你打招呼卻意外的沒有成功的人,二哥不是完全符合條件?”
呂志文哦了聲,隨后訕笑道:“原來如此,他們就靠這么點芝麻綠豆的事情就懷疑是志武?真是好笑,當年替錢隆中打招呼打到我這里的人多了去了,難道都是嫌疑人?”
張鴻濤搖搖頭道:“我當然知道肯定不是二哥干的,所以問題就在這里,我懷疑,真正的兇手意識到二哥完全符合嫌疑條件,于是試圖嫁禍給他,因此故意害死了他!”
呂志武頓時神sè大震!手里的香煙掉在了地上也不自知。
張鴻濤壓低了聲音,頭湊近了他耳朵旁,滿臉嚴肅一字一句道:“哥,你好好回憶下,當時到底有哪些人向你打招呼了?其中有沒有其它市委常委?”
呂志文全身無力的靠在老板椅上,眉頭鎖的很緊,似乎很努力去回憶了,過了良久才道:“具體記不清楚了,反正很多,其實就連章書記都暗示過我,說是讓我在那件事情上,最好不必那么較真,盡快落實開采權…”
張鴻濤聽到這里臉sè大變!
最后他咬著牙道:“哥,算我求你了,一定要告訴我,為什么當年那么多人打招呼你偏偏就是不肯放,甚至二哥的面子都不給…因為這關系到到底是誰害死了二哥!”
呂志文看著他,終于嘆了口氣道:“好吧,其實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