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警告你,這里是方家塢,不是你們鬼靈州。你若在方家做出什么事來,休怪老夫翻臉無情。”
被一個小輩當面威脅,方家老祖也動起了真怒。
“唰”地一聲,玄冥合上折扇,低聲道:“我們走。”
三泉室的三人轉身,出了大廳之后,徑直朝方家塢的某處走去。
等三人走遠了,方家的那些個長老才陸續從屏風后面走出,一個個臉上盡是怒容。
“老祖宗,我們要不要將鬼靈州鬼修吞并鏡州的野心,告知三大門派?”方滿紅問道。
“先別急。以老夫看來,三泉室的人似乎另有手段,我們不妨再等一段時間,見識一下對方的手段。等事情明了之后,再做出選擇,這樣可以使我們家族的利益達到最大。”方家老祖輕輕搖頭。
“那小子也太囂張了,竟然對老祖宗這般無禮,不如讓下面的人給他點教訓。”一位長老怒氣沖沖的說道。
“這樣也不妥。以三泉室的實力,就算空靈門也無法與其相比,更何況是我們方家?如果玄冥在我們方家塢出了點什么事,三泉室第一個要報復的,就是我們方家。我們豈能因為一時意氣,而遭致這么大的麻煩?”
方家老祖沉吟許久之后,吩咐道:“立刻加派人手,嚴密盯著三泉室的一舉一動,一旦發現其有什么不妥之處,馬上上報。”
“是。”方滿紅答應一聲,又問道,“那個張毅,如今怎么處置?”
方家老祖擺擺手,說道:“既然事情已經查明了,就不用理會那小子了。他雖然得到了方家令牌,但卻沒有做出什么太過分的事情,由著他去吧。”
張毅不知道,就因為方家老祖的這一句話,讓他躲過了一劫。
不過,第二天上午的時候,他卻遇到了麻煩。
那位柳師妹自從認定了他是梅嶺上的斗篷人之后,就一刻不停地纏著他,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就算他心智再怎么聰穎,遇到這樣的事情,也感到一個頭兩個大,不知該如何處置。
為了保守住造化丹和數樣法寶的秘密,他自然不能承認此事,但一時半刻又沒有更好的辦法擺脫,心中的郁悶可想而知。
現在,所有跟隨駱北辰到方家塢的師弟們,都已經知道,這位“柳師妹”和那位“張師兄”有著極其曖昧的關系,許多謠言就這樣慢慢的傳開了。
這些謠言自然會傳到“柳師妹”耳中,但不知她究竟是怎樣想的,對如此事關名節之事都不多加理會。
“我說柳師妹,柳師姐,你能不能行行好放過我?你整天跟在我后面,像什么話,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也不好吧?”
終于,張毅有些受不了地對“柳師妹”哀求道,做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柳師妹嫣然一笑,渾不在意地道:“當初在梅嶺的時候,你不是很大膽的么?說出那一番輕薄之言,怎么到了現在卻膽小如鼠了?”
張毅摸摸鼻子,一陣苦笑。那個時候,他臉上蒙著斗篷,不必擔心有任何后患,心中無所顧忌之下,自然可以說出那些話來。
這個時候,他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的。
“在下一向都是拘謹的很,怎么可能說出什么‘輕薄之言’,恐怕是你弄錯了吧?”
“哼,當時你雖然戴著斗篷,無法看清本來面目。但是,你的背影我可是一直都記在心里。而且,那一天剛好是造化丹分配之后的第四天,無論得沒得到造化丹,你都會離開本門,前往騎牛山。而去騎牛山,必要經過梅嶺,無論時間還是地點,你都有著重大的嫌疑,再加上背影佐證,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斷定,斗篷人就是你了。”
柳師妹說得振振有辭。還別說,她分析的確實極有道理。
“這么說,你還有一成不能確定了。或許,我就正好處于那一成之中也說不定。”既然不能反駁她的判斷,就只有從話中的漏洞下手。
“我當然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不過,如果你能祭出你的本命法寶讓我看一眼,我就可以確定了。”
“哈哈,你這個想法也太過天真了。本命法寶乃是我最后的保命手段,豈可輕易示人?就算你我是同門,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張毅仰頭打了個哈哈,輕松地說道。
“戚,這有什么好隱藏的?我就可以拿出我的本命法寶,讓你一見。”柳師妹柳眉一挑,不屑地道。
面對這樣一個死纏爛打的柳師妹,張毅又有什么好的辦法?
來到方家塢這么多天,張毅一直在著急地等待著方家族長的召見。他已經決定,不論方庭譽現在情況如何,仍然按照當初的約定行使。
這樣做,就算中間出了岔子,或者方家族長已經提前知道了內幕,對于他和方庭譽也沒有更大的損失。
可是一連等了許多天,都始終不見方家族長的身影。就連接待幾人的,也多是凝氣期弟子。只有駱北辰由于是筑基后期修士的身份,見了幾個方家的高階修士,不過,他們見面也不過是討論些修煉心得之類的東西,再就是交換些物品,根本沒有提到關于令牌的事情。
張毅越等下去,越覺得事情很不尋常。尤其是昨天,他們暫住的地方突然出現了許多黑衣人,似乎在暗中監視著他們。
這一點,連駱北辰也有所察覺。但是因為是在方家塢的緣故,他倒不擔心對方會亂來,只是吩咐修為低的弟子注意一點,不要單獨外出。
這一天,在駱北辰的帶領下,張毅等人與幾名方家的低階弟子在方家塢的某處風景如畫的地方品茗論道,彼此交談甚歡,樂在其中。
過了不久,張毅突然發現,周圍的黑衣人似乎漸漸多了起來,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每個人都站住了一個方位,隱隱形成合圍之勢,將眾人圍在中間。
不過,看他們的樣子,時不時從背后的灰色布袋里掏出什么,放置在身邊,不知在搞什么鬼。
“方杰師弟,你可知道那些人在做什么?”張毅指著前面的一個黑衣人,不解的問道。
這個方杰,只有凝氣五層的樣子。他自幼喜歡讀書,尤其愛讀關于奇談怪論的書籍,被方家的其他人笑稱為“小書庫”,倒也有幾分見識。
方杰揉了揉眼睛,看了一遍,搖頭道:“我看不出來。這些黑衣人行事,一向極為神秘,別說是我,就算門中的叔伯輩的人物,也是一點猜不透的。不信,你可以問一下駱前輩。”
張毅看了駱北辰一眼,立刻打消了動問的念頭。
此時駱北辰正半瞇著眼,聽方家一位筑基中期的修士高談闊論。若是不了解他的人,肯定以為他聽得十分認真,但張毅一眼就看出,這位駱師叔此時恐怕已經神游物外了。
既然連“小書庫”都不知道的事情,他也賴得再多去思考,只是暗中留心一下就是了。在他看來,自從方庭譽無故被貶斥之后,自己一直將黑衣人當做此事的罪魁禍首,正是如此,才對他們保持警惕罷了。
這種事情,只不過是他心理作祟。
在張毅等人的對面,有一座造型奇異的假山,此時一個貌美的男子手拿折扇,眼中閃爍著不知明地光芒。
“稟告少主,再過一時片刻,煉魂大陣就可以完成了。”
貌美男子后面,一個黑衣人恭聲說道。
“很好,幾位長老可已經到位?”貌美男子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