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些肉痛,但眾人都相信陳恪的決斷,何況又當著齊王殿下的面,還是痛快的點頭。
“另外,那些受傷的貴賓,我們要一家家的登門慰問。”陳恪補充道:“把這里的事情處理完了就開始!”把壞事變好事的本事,雖然不值得夸耀,但確實很要緊。
“其余的事情,便交給我和王爺吧。”陳恪最后有些低沉道:“我們能否化險為夷,全看這幾天了,就算是演戲,也請諸公投入些。”
“學士哪里話,我們豈是那般不曉事之人?”眾理事對他的不信任抗議一番,這才分頭行動去了。
包廂里只剩下陳恪和趙曙兩個。
“你怎么看?”趙曙面色陰沉的問道。
“狗急跳墻了。”陳恪嘆口氣道:“我雖然是猜的,但也八九不離十,那一聲巨響是有人在看臺內部埋設了大量的炸※藥。他們的本意,應是將看臺炸塌一段,只是沒想到,這混凝土的看臺竟如此堅固。”
“但還是造成了災難…”趙曙一拳捶在墻壁上,恨聲道:“喪心病狂的東西!”
“你應該盡快趕到宮里去,”陳恪沉聲道:“向官家陳明這一切,并把調查大權拿到手里!只有這樣,才能盡可能的避免他們借機生事。”
“嗯。”趙曙點點頭,笑道:“原先遇到這種事,你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次卻似乎唯恐事情鬧得不夠大。”
“兵無常形、水無常勢。”陳恪淡淡道:“以前我們處于劣勢,主動出擊會被尋機殲滅。現在形勢倒轉,是我們在想辦法殲滅他們了,自然不怕大戰!”
“嗯。”趙曙聞言倍感振奮道:“可笑他們還用老眼光看我們,這次要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便和陳恪往外走,他又低聲囑咐道:“不過這段時間,你也要小心,他們已經瘋了,干出什么事都不稀奇。”
“殿下也一樣。”陳恪嘆口氣道:“看來想安安生生入主東宮是不可能了,可得打起十分精神,別在陰溝里翻船。”
“這幫宵小,還沒搞清楚狀況!”趙曙雙眉一挑,昂然道,“這個大宋朝,已經由不得他們胡作非為了!”
兩人走到門口了,便見一名侍衛匆匆行來,稟報道:“王爺、大人,趕緊出去看看吧,開封府要抓人了!”
“好哇,我還沒去找他們,先自個送上門來了!”趙曙摩拳擦掌道:“走,下去會會他們!”
“還是我去吧。”陳恪搖搖頭道:“他們是存心來滋事的,無論什么結果,都對王爺的形象不利。”
“嗯…”趙曙想想也是,趙宗實那幫人肯定得理不讓人,自己若是被他們落了面子固然不好看,就算壓住他們,也會給大眾一個盛氣凌人的形象,亦是不美。遂點頭道:“你先去,頂不住了我自然露面!”
“不用,我頂得住,你趕緊去請旨是正辦。”冇陳恪卻搖頭道:“越早請來,就越主動!”
“也是,那我先走了。”趙曙匆匆下樓,騎馬直奔禁內。
待陳恪出了竟1技場,便見萬千百姓矚目下,趙宗球帶著開封府的官差,正在和張振率領的賽會安保隊對峙。安保隊的身后,是一干組委會的理事,他們一個個面帶怒色,全不懼開封府的威勢。
“怎么,你們想拒捕么?”趙宗球正在大耍威道:“那就別怪本府不客氣了!”
話音未落,一聲冷哼傳來:“怎么個不客氣法?”人群分開兩邊,陳恪冷著臉走到他跟前。
“哎呦,我以為是誰呢。”趙宗球大大咧咧道,“原來是趙曙的一條好狗!”
“…”陳恪心下慍怒,面上卻古井不波道:“齊王殿下豈是你可以直呼其名?”
“別裝腔作勢了,”趙宗球冷笑道:“你們是個什么鳥貨色,別人不知道,我卻一清二楚!”
“趙宗球,你數度出言侮辱齊王殿下,可是皮癢了?”陳恪一咧嘴,露出森白的牙齒道:“不給你點顏色看看,叫人以為朝廷沒有法度!”
“怎么,憑你也敢教訓我?”趙宗球眼珠一翻,拿眼白對著陳恪,說不出的輕蔑,“老※子就站在這里,你隨便來教訓!”說著把臉一揚,愈發囂張道:“今天你要是不教訓我,你就是我孫子養的!”
“這可是你說的!”陳恪就等他這句話了,怒哼一聲,揉身上前,掄圓了手臂,左一個巴掌,右一個巴掌!
也怪趙宗球的姿勢擺得太正,陳恪這輩子都沒打過這么整點的耳光,只聽啪啪兩聲脆響,兩道鼻血噴涌而出…
廣※場上的人都看呆了,趙宗球萬沒想到,自己身為龍子龍孫,竟被趙家的臣子,在眾目睽睽下掌了嘴!
他口鼻淌血,面貌猙獰道:“愣著干什么,給我殺了他!”
衛士們趕緊朝陳恪撲上來,卻被玄玉和尚一聲雷震般的獅子吼,全都震倒在地!
“我跟你拼了!”趙宗球已經完全喪失理智,張牙舞爪要和陳恪拼命。卻被身后一人緊緊按住肩膀,他一回頭,見是自己的十三哥,還有其他幾個哥哥,登時放聲大哭起來:“哥,你看我被人欺負成什么樣了!”
“好你個陳仲方,多少年來不咬人,險些忘了你是屬狼的!”趙宗暉鐵青著臉道:“你的主子還沒當上太※子呢,就敢對我們這些龍子龍孫下狠手,要是當上了,是不是要直接殺了我們!”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況是他十五哥主動要求我打的。”陳恪卻淡淡道:“他說我要是不打,就是他的重孫子,下官只好勉為其難了。”
“你休要在這兒強詞奪理!”趙宗暉怒道:“毆打皇族當以重罪論處,有什么話到開封府說去吧!”
“本官官居四品,按例不受開封府管制,”趙宗績凱旋之后,陳恪以培養出東川軍的功勞,官升一級,晉為從四品天章閣待制,這是他敢在此發飆的倚仗:“溪國公若覺著在下有何不妥之處,可以交章彈劾。”
“你打當今皇侄時,可想過朝廷法度?”趙宗暉冷哼道:“到了你這里,怎么又講起法度來了?”說著重重一揮手道:“今天我就要拘你,看看哪個敢攔?”
“你敢!”張振莫問等一眾武學生,已經帶著安保隊,把開封府的人團團包圍。
“怎么,想造反么?”趙宗暉氣得七竅生煙,心里卻明白,對方已經察覺到什么,故而干脆要把事情鬧大!
“四哥,好了!”面色一沉的趙宗實終于出聲道:“陳學士說的對,一切都要按朝廷法度辦。他打十五弟的事情,自然有御史交章彈劾,輪不到開封府管…”
“你?”趙宗暉錯愕道。
“但是請問陳學士,”趙宗實話鋒一轉,冷冷望著陳恪道:“汴京※城外發生的慘案,按照朝廷法制,又該哪個管?”
“這個,”陳恪面色平靜道:“按說是該開封府管。”
“陳學士果然深諳朝廷法度。”趙宗實見用話拿住了陳恪,一揮手道:“愣著干什么,拿人!”
“喏!”官差們應一聲。
“慢!”卻聽陳恪伸手阻攔道:“但事有例外,今天的事情,開封府必須避嫌!”
“哼哼…”趙宗冇實不屑的笑道:“橫豎都是你的道理?”
“不是我的道理,是“大宋刑統,明文規定,有司身處嫌疑者,需將案件交由上級法司查辦。”陳恪朗聲道:“開封府有維護京※城治安之責,上元燈會尚且嚴加監控,今日七萬人齊聚一堂,府上卻只派了數名官差到場,無論如何,都不能擺脫一個失職之嫌!以嫌疑之身來處理此案,如何讓人心服?”
“笑話!”見他強詞奪理,趙宗實氣極反笑道:“是不是哪個百姓家里著了火,都要告開封府失職,沒有幫他事先照看好啊!”
“一家一戶,豈能與七萬人盛會相提并論。”陳恪向來辯才無礙,只是這幾年韜光養晦而已,如今搖動三寸不爛之舌,硬是無理也掙三分道:“試問如果上元燈會出了這等慘劇,開封府需不需要擔責?!”
“這…”趙宗實竟被陳恪說的沒詞了,他沒有派人過來,實乃為了避嫌,卻不想還是被陳仲方攀咬上了。只好悶聲道,“開封府有沒有責任,事后另論,現在我們要控制嫌犯,以防脫逃!”
“所有人都在這里,跑是跑不了的。”陳恪卻不以為意道:“齊王已經火速進宮稟明官家,如何處理自有圣斷。王爺何不耐心等待片刻,依圣諭行事多好?”說著拱拱手道:“失陪了。”
“你!”趙宗實自然不甘心任他擺布,但道理講不過陳恪,拳頭也不如他硬,除了撂兩句狠話,郡王殿下也著實沒啥辦法,“這一筆筆賬我都記著,早晚有你連本帶利歸還的一天!”
“我也給你記著呢…”陳恪冷冷瞥他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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