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賭船上王堅都快成神了,這種明擺以不正常手法贏了錢還能繼續大搖大擺在餐廳吃中式火鍋的大能可是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不過沒辦法,人家走到哪,哪就有人在旁邊拉隔離帶,好像生怕誰擾了他似的。不少人都傳說他是賭場請來測場子的賭神,也有人說他是哪位大能過來度假,賭場特意給他開了后門,他買什么什么贏。
當然,也與人知道點內幕或者見過王堅的,知道這家伙是青幫最年輕的東家,而且跟這艘船的那位東家有著不清不楚的關系。知道這一茬的人,也就不那么意外了,畢竟這種人到哪都得好生伺候著,賭場讓他贏也就贏了,左手換右手而已。
不過無論他們怎么猜測,都猜不到王堅根本沒跟賭場串通,他買的所有東西都是隨便扔的而已,一切都只能歸到這“運”字上。跟逢賭必輸的阿狗不同,這白虎殺星總是要有點什么特色才行。
“你總是贏,我總是輸。這算什么?”
“賭場得意而已。”王堅坐在船上的垂釣口嘴上掛著一支煙:“你干什么都比我順,輸點錢又怎么樣。”
“喂,大佬。我還能比你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怎么走過來的,才多久啊。”阿狗有些不服氣的把魚鉤甩出去:“賭場情場你就沒有失意的,我好不容易第一次真心喜歡個姑娘的時候,還被狠狠拋棄了。”
“有事沒事別扯到我女朋友身上。”大偉扔掉煙瞪了阿狗一眼:“你屁話也太多了。”
“你嚷嚷個屁,見著前輩也不知道敬煙。”阿狗不理會大偉的抗議,反而拉起了幫手:“你給說說,這家伙說他說他運氣不好。”
大偉沒搭理他,而是扭頭看著王堅問道:“你怎么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王堅沒說話。只是靜靜的注視著海面,接著突然展顏一笑:“沒什么,只是覺得我的人生挺唏噓的。對了,還有幾天過年?”
“十天,我們還有六天就能到澳門。接著當天就能回去。”阿狗瞇起眼睛:“我會做好準備的。”
“沒用的。”王堅擺擺手:“他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阿狗一怔:“什么意思?”
“因為…”王堅伸出兩根手指:“如果沒猜錯,師父那一輩就已經知道有今天的事情了。”
說著,王堅突然從口袋里摸出一個封死的荷包。輕輕放在阿狗的手上:“這是我老爹縫在我床底的荷包,我這次出來的時候順便帶出來了,猜猜是什么。”
阿狗看了王堅一眼,忙不迭的跟大偉腦袋對腦袋湊到了一塊,七手八腳的開始拆那個荷包。
等這個布包拆開之后,阿狗發現里頭居然是疊得整整齊齊的一張紙,展開之后發現上頭用蠅頭小楷密密麻麻寫了整整一個版面。看上去像是一封信。而從落款上看。這居然是在王堅四歲的時候就已經寫好的東西。
信上寥寥千字,廢話不多,卻寫盡了王堅所見所聞,甚至還隱約提到了關于那個寶藏里的東西。
“那里頭有人?”阿狗瞪著眼睛滿臉迷茫:“可是那地方怎么可能有人?”
王堅呵呵一笑:“那個王莽是真的,是真的長生不老。小金的懷疑是多余的。”
“你怎么知道?”
“因為…他已經自殺了。”說完,王堅展開手,里頭是一塊長相很怪的雕塑品。看上去和王堅脖子上那塊長得很像,但材質并不一樣,按照淵源,這應該是屬于王堅他老丈人那一路的掛件:“昨天,我收到了一封信,信里就有這個。”
“等等!你在這船上收到信?別逗我了好嗎?”阿狗眨巴著眼睛:“這不科學。”
王堅沒說話,只是把另外一封信遞給了阿狗。從字跡上看,這封信不屬于任何一個阿狗認識的人,而這封信大體都在給王堅解釋關于他的不信任,而字里行間都流露出一種悲切和傷感,他之所以會到處跑,就是要為門派干最后一件事,就是把覬覦門派寶庫的人全部抹殺,而在信的末尾還說要放出里頭的人,殺光所有人,讓王堅千萬不要回去。
“里頭的人…里頭是誰?殺光所有人是什么意思?”
“非我門,一個不留。”王堅語氣清淡:“或者,無論是誰,一個不留。”
阿狗嘴巴撇了撇,把信揉成一團,扔向海面:“老子媳婦在那,怎么可能不回去!”
“是啊,我媳婦也在那,怎么可能不回去。”
“你是說…泥菩薩算好了,讓我們躲過這一劫?然后…天吶!泥菩薩要干什么?”
“殉教。”王堅輕輕睜開眼睛:“不過泥菩薩算不到我,所以用小金來引我出去,不過倒是跟有些人不謀而合了。而我們不是被小金引出去的,是被小月引出去的,這就無形中破了泥菩薩的局。”
“你的意思…”
王堅深呼吸一口:“明天必須下船,我已經跟這里的負責人打了招呼。如果按照泥菩薩的計劃走,我們回去的時候恐怕已經晚了。”
“他為什么要這樣!”
“大清洗。”王堅扭頭看著阿狗:“知道秘密的所有人都要被清洗,你別忘了,我們的任務是什么。”
“永遠守住秘密!泥菩薩是要瘋啊!”
“不,這是他應該做的,但是這不是我想要的結果。”王堅看了看表:“我們的時間還有的是,后天是滿月,滿月才能開門。”
阿狗的臉色蒼白,而大偉的臉色也并不好看,因為簫逸雯在那里!聽王堅的話,這是泥菩薩跟那個王莽要放出一個什么怪物的節奏!而這個怪物會把所有知道情況的人全部殺掉,這里頭不就是有簫逸雯么!
“不,我不急。”王堅扯下脖子上的掛墜,低頭看了一眼:“到底是我老爹,他始終是顧念我。”
說完,他嘎嘣一聲掰斷了手上的掛墜,接著從里頭扯出一張紙條輕輕展開,上頭有四個大字“莫離莫棄”。
“看到沒,我老爹的字。”王堅驕傲的炫耀著:“他給我的信上最后缺了四個字,我就知道他要告訴我什么了。”
“好玄幻的感覺。”
“不,比你想的更奇妙。”王堅皺著眉頭:“如果他們成功了,那…等著他們的只能是死。因為里頭的人,或許…已經不是人了。”
“那會是什么?神仙?”
“餓鬼。”王堅突然哈哈笑了一聲,站起身扯動起魚竿:“上鉤了!”
“喂!你別顧著釣魚啊。什么餓鬼!”
“吃人的餓鬼。”王堅頭也沒回,專心收拾手上的魚:“一個被關了好久好久,已經扭曲的餓鬼,如果沒猜錯的話,是某一任門主專門把它囚禁在里頭的,那么長時間的黑暗和孤獨,想死也死不掉的噩夢,足夠讓任何人變成餓鬼了。那堵墻后面…是無間地獄。從無間地獄里出來的,會是什么好人嗎?”
“好算計…計中計啊,這他媽,我腦子頓時不夠用了。”
“別說你了,就連我媳婦都被蒙了,這根本已經超乎了邏輯。”王堅把魚重新扔進海里:“誰也沒想到他會這么干,而且其實我不怪他,這是他的職責所在。”
阿狗和大偉沉默了好大一會兒,久久都沒能說出話,王堅變了不少,當一個不再沖動和熱血沸騰的王堅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其實他們并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王堅這個守護者現在當得相當合格,至少和泥菩薩一樣合格。
“可是泥菩薩不是把他女兒一起帶來了嗎?這…”
“之前你有見到他女兒?”大偉扭頭問阿狗:“八成你丫看人不漂亮刻意忽略了吧?我就看到她一天!第二天她就被趕回去了!!!”
“她什么也不知道,而且不是門里的人。泥菩薩為了保守這個秘密,只留下我們幾個,其他人都是他抹除的對象。你、我、梁歡歡和小金四個就已經足夠把師門一直傳承下去了。”王堅摸著下巴:“這才是泥菩薩最終的打算。”
說完,王堅站起身,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其實我不怪他,真的。他才是真正的英雄,為了使命連自己都可以不要。至于我…我只能當個俠客了不得了,你們知道,要是連身邊的人都保護不了,那還算個屁的俠客。看來我不得不去破壞泥菩薩的計劃。”
阿狗捏著額頭:“我是個小人沒你那么多大義,我絕對不能看著別人把我媳婦跟孩子弄死,誰敢碰一下,我就跟他玩命。”
“沒人不讓你玩命。”王堅舒展一下筋骨:“想辦法怎么對付那個馬上要被放出來的餓鬼吧。”
“那有什么難的…不就是個長生不老么,怎么對付梁歡歡怎么對付他唄。”
王堅冷笑一聲:“那你就準備死,這個人是誰我們都還不知道。”
“老子去配鬼酸!燒了!”
“加油。”王堅雙手插兜:“我去吃點東西,然后各自散散心吧,明天晚上八點會在新加坡臨時停靠三十分鐘,大家準時出發,算上時差,到那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