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經過很簡單,甄誠沒有遮掩什么,一五一十的講給三位老祖聽。
張震站在樓梯口,臉色陣白陣青。剛才一時大意,帶著褚洪濤一起上來,現在好了,連整件事最初的起因都有了認證。
“震兒,這件事可屬實?”陳升陽和孫昌安到底怎么想的,張啟雄拿不準,按照甄誠所講,這件事的確是自家孩子不對。但甄誠打傷了張震,又拿了屬于門里的晶石,這件事就不能簡單這么算了。
這么多年來,照陽山的外門弟子大會每年都舉行,慢慢形成了一種不好的風氣。一些想進入照陽山內門的弟子,不擇手段的想得到名額,而一些像張啟雄一樣的負責人,也利用手中的權力謀取好處。
照陽山最近幾年,內門弟子的質量越來越差,宗門長老研究后決定,大會期間,請其他宗門的執事幫著監督。
陳升陽和孫昌安坐在這酒樓喝酒,絕對不是偶然的,萬一這件事被兩人直接匯報到照陽山,那自己的舒服日子也混到頭了。
張啟雄進了酒樓之后,就現事情有些不對。剛才陳升陽又開口說為甄誠作證,這就更加讓張啟雄不敢隨意處置這件事。
“屬實是屬實!”張震哪里會不明白自家老祖的意思,忙不迭的點頭,“打賭輸了,我當然會給甄誠晶石!可是,我想給的晶石是自己儲物袋里的,哪里能讓他搶奪報名的晶石呢?我之所以讓手下阻攔甄誠,就是不想他犯錯誤,但奈何我本事不行,最后還是未能阻攔。按照門里的規矩,敢公然搶奪門里貴重物品的弟子,殺無赦!”
張震的一番話說得義正詞嚴,即使陳升陽和孫昌安也不得不佩服張震的這番說辭。按照剛才事情生的情形來看,甄誠去拿晶石的確有些大意。
“你是我照陽山弟子,門規森嚴,你一清二楚!我雖然有心幫你,但奈何門規是不講情面的!當著兩位老祖,你有話盡管直言,如果你敢胡言亂語,那可不要怪我沒給你機會!”張震的一番言語,讓張啟雄奪回了話語權,臉上的笑容收斂,義正詞嚴的警告甄誠。
我日你先人!張震明顯是在胡言亂語,但依據剛才自己所言,也的確符合情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甄誠即使能言善辯,也未曾料到張震居然是如此險惡之人。
“這是那些晶石!我一塊也未動!”甄誠想了想,裝著晶石的儲物袋放到了桌子上。
“一塊未動就成了嗎?你違反了門規,就應該受到懲罰!”甄誠交出晶石,張震大喜,但就這樣放過甄誠,張震可不心甘。
張啟雄沒有急著表態,但神色之間卻透著冰冷的殺意。只要坐實甄誠的罪名,眼前這個年輕人就必須得死。
“咳咳!”甄誠沒有急著起身,因為只要自己亂動,張啟雄就可以動手誅殺自己,甄誠的目光望向陳升陽和孫昌安,”兩位前輩剛才說為我作證,可是當真!”
“我們只是作證,保證事情的公平!你違反了照陽山的門規如何處理,這跟我們無關!”一個金丹中期的垃圾,可不值得陳升陽和孫昌安跟張啟雄翻臉。照陽山內部斗得越是厲害,陳孫二人看得越是開心。甄誠憑借金丹中期的修為可以擊敗金丹后期的張震,天賦的確不錯,但可惜的是,甄誠是照陽山的弟子,陳孫雖然有愛才之意,但卻不能搶奪其他宗門弟子。
“公平就可以!”甄誠微微笑了笑,扭轉頭對張震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過來就過來,你以為我怕你嗎?”甄誠違反了照陽山的門規,已經死到臨頭了,家祖就坐在這里,張震可不怕甄誠能把自己怎么樣。
張震幾個大步走到甄誠身邊,目光直視著甄誠,等著甄誠詢問。
“這儲物袋里一共有多少下品晶石?”
“三萬五千零七塊!”張震嘴角冷笑,毫不猶豫的回答。
“你確定?”甄誠不給張震絲毫反應時間,板著臉嚴肅問道,“依照我們照陽山的門規,說謊構陷他人何罪?”
“廢修為,驅逐出照陽山!”甄誠垂死掙扎,張震臉上的囂張之意更甚,“裝入儲物袋里的下品晶石,每一塊都是我親手放進去的,不可能有錯!”
“可有記號?”
“當然有!門里為了杜絕做事的弟子營私舞弊額,要求所有上交到門里的晶石加印記號!”
“前輩,他說的可是真的?”甄誠扭頭望向張啟雄,臉上的神色更加嚴肅。
“當然是真的!”罪名已經板上釘釘了,但甄誠依然垂死掙扎,張啟雄覺得很搞笑,“你放心,我們雖然是祖孫,但也是照陽山的弟子,我不管對方是誰,只要違反門規,我都會嚴格執行!”
“好!”甄誠要的就是張啟雄的這句話,兩手一拍,看著張震大聲喝道,“張震,你居然當著三位前輩撒謊,可知罪!”
“我撒謊?!”張震滿臉迷惘,看著甄誠,很無辜的說道,“我剛才說的那番話,有哪句話是假的?”
聽到甄誠指責孫子說謊,張啟雄心里一驚,一種不好的預感隱隱浮現,暗道要遭。只是,陳升陽和孫昌安緊盯著自己,一張桌子上,張啟雄也沒辦法使什么陰招。
“你剛才說,你輸了之后,準備拿自己身上的下品晶石給我,可對?”甄誠當然不會給張震狡辯的機會,眼神一冷,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現在身上,都拿不出這么多晶石來!”
“我——我——”張震如夢初醒,知道自己剛才的一番言語之中有致命的漏洞,但現在卻沒機會彌補了,一時心急,言語變得結結巴巴。
剛才被甄誠打敗,張震就急急忙忙的回家找家祖幫忙。原本以為,只要找到甄誠殺了就完事了,哪里會想的那么周密。剛才撒謊,也是一時心急,哪里會想到甄誠會抓住下品晶石的漏洞。
自己的身上,不要說沒有那么多下品晶石,就是中品晶石也沒有。現在,甄誠逼迫自己拿出晶石證明,張震又哪里拿得出呢?
擔心做事的弟子私藏晶石,所以每次派人出去做事,張啟雄都要求手下不能帶任何儲物類器具在身上,更何況任何品級的晶石呢?
張啟雄只想著如何構陷甄誠,卻忘記了孫子身上沒有晶石的漏洞,現在謊言被戳穿,一張老臉一陣陣的燙。
厲害!真厲害!站在樓梯口,一直沒有離開的褚洪濤原本以為甄誠必死無疑,哪里想到,甄誠反戈一擊,立刻將張家祖孫二人逼迫到了退無可退的境地。
“拿不出,那就是撒謊!那你剛才說的,可就是構陷了!”事情越來越有趣,孫昌安眼神轉了轉,聲色俱厲的說道,“張震,你可知道構陷的下場?”
眨眼的功夫,自己就跟甄誠換了位置,張震額頭上的汗珠一大顆一大顆的滾落。
“小友,這件事可否稍稍延后?”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能否保住孫兒的性命,可全在甄誠了身上了。只要甄誠不追究,這件事還有解決的可能,不管怎么說,這件事都是照陽山內部的事情,陳孫二人不敢太過分。張啟雄臉上的堆著笑容,近乎恭維的看著甄誠。“晶石不會少你一塊的!”
答應!趕緊答應!褚洪濤緊張的手心冒汗,眼睛瞪得圓圓的,渴望甄誠趕緊答應。
只是,讓褚洪濤未曾想到的是,甄誠搖頭了!
“照陽山的門規不是兒戲。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剛才前輩說要給晚輩一個公平的處理方式,現在就請處理吧!”
甄誠的回答,太出乎眾人的意料了,陳孫二人的震驚之色不在張啟雄之下。張啟雄如果真的執行門規,那這段仇怨就結下了,難道,這甄誠真的指望自己二人能保護他嗎?
天色完全暗下來了,酒店屋角的螢石閃爍著暗淡的光芒,張啟雄的一張老臉,此刻窘迫的燙,一張大手緩緩抬起,眼神之中充滿了蛇蝎一樣的怨毒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