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戰場一團漆黑,殺機涌動的時候,蠻荒西城正在驕陽下暴曬。
“轟隆…轟隆…”象軍驅趕著一群四級妖獸而過,只是眨眼的時間,那成群的四級妖獸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變成了肉泥。
“不錯!不錯!”西城只有一座破舊的城樓,風吹日曬這么多年,三層高的城樓依然傲然挺立,這也算是個奇跡。觀看完象軍那整齊劃一的演練之后,童笑山的臉上總算有了一些笑容。
“季武明辦事不利,請城主責罰!”西城長老季武明,一顆心依然抽得很緊。跟隨童笑山這么多年,季武明太清楚童笑山那喜怒無常的性格了。
“盡力就好!無需自責!幾個年輕人,興不起什么風浪!”童笑山淡然轉身,看了季武明一眼說道,“他們在蠻荒四城沒有什么根基,即使逃跑了,又能逃到哪里去?換句話講,甄誠的這些徒弟,我們早晚也要放的,既然他們是自己離開的,那出現什么意外,就跟我沒關系了!”
“是!跟城主沒關系!”季武明很詫異,以自己對童笑山的理解,一旦屬下犯了過錯,肯定會憤怒斥責的,自己一時大意,讓狗娃子等人逃離了西城,童笑山居然一點兒都不生氣,反而為自己開脫,真是太少見了。
“只是,這件事甄誠知道后,恐怕不好解釋。”季武明抬了抬頭,試探性的提醒童笑山。
“甄誠一時半會兒不會知道的!”童笑山滿臉自信的笑容,“古戰場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想出就能出的地方!”
“甄誠去了古戰場?”季武明的眉毛皺緊,眼中閃過一抹擔憂之色,但轉瞬即逝。“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甄誠雖然有些本事,但也不能任性胡來啊!”
“甄誠可是有大本事的!”童笑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如果我告訴你,甄誠跟展夢兒一起去了古戰場,你做何解?”
“甄誠跟展夢兒一起去了古戰場?”這一次,季武明真的有些想不明白了,“難道甄誠跟展雄烈合作了?”
“那你想的就太簡單了!”童笑山臉上的笑容收斂,目光中迸射出無邊的殺意,“甄誠悄悄的離開南城,沒有跟我們三位城主講,難道你以為,甄誠的目的就那么簡單?”
“簡單?”季武明云里霧里的摸不著頭腦,“甄誠是代理的東城城主,前往東城,也算合理應當!幾位城主,不是想讓甄誠去尋找元靈坊的所在嗎?”
“元靈坊在哪里,你覺得,我們三位城主猜測不到嗎?”童笑山嘴角輕蔑的翹了翹,“年輕人最容易犯的錯誤,那就是認為,我們這些老不死的都很糊涂!”
季武明的一顆心瞬間變得冰涼,從童笑山的言語神情來看,甄誠如今的所作所為,肯定是三位城主預料得到的。
季武明甚至能想象得出,三位元嬰期的城主邀請甄誠一起商量尋找元靈坊的事情,季武明也能猜到,三位城主肯定都是滿臉愁苦的表情,然后都飽含希冀的把目光投射到甄誠的身上。再然后,一位城主提議甄誠去尋找元靈坊,另外兩位元嬰期的城主附和,然后…
甄誠前往古戰場是三位城主默契的結果,只是,以季武明對幾位城主的了解,童笑山、展雄烈、熊天朝三人應該不會合作的。那這三位城主,都想讓甄誠去古戰場,目的都是為什么呢?
看不透!這么多年來,季武明依然難以透過童笑山的一言一行,猜透城主的心思。
童笑山的問題,季武明沒辦法回答。即使能回答,季武明也不敢回答。
這么多年來,元靈坊的存在,季武明這個層次的金丹后期老祖還是約略知道一點兒的。如果甄誠自作聰明的以為,只有他能想到元靈坊在古戰場,那真的就愚蠢到家了。
別的姑且不說,以童笑山等人的本事,想離開南城默無聲息的前往東城實在太容易了。趁著鐘大磊不在,用靈魂力一寸土地一寸土地的搜查東城,又怎么會不清楚元靈坊不在東城呢?
鐘大磊的元靈坊既然不在東城,那會放在哪里,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嗎?
對甄誠這個年輕人,季武明有著特殊的感情。
從甄誠出現在季武明的視線里開始,季武明就很看好甄誠。兩年不到的時間,甄誠給了季武明一個又一個驚喜,發自內心的,季武明不希望甄誠出事。
只是,讓季武明異常糾結的是,甄誠現在的身份實在太復雜了。
東城的代理城主,丹皇,西城的統領,受熊天朝委托搞拍賣場,現在又與展夢兒攪合到了一起,那這甄誠,豈不是跟每一個城主都有了關系?
“你算不算我的人?”季武明的神色變化,全都落到了童笑山的眼中。童笑山收斂笑容,突然嚴肅而又鄭重的詢問季武明。
“噗通!”季武明沒有多想,噗通一聲跪下,頭點地面大聲說道,“季武明的性命是城主的,不管城主讓季武明做什么,武明都不敢有任何怨言!”
被童笑山派到了西城,季武明的確感到心里憋屈。半年多來,季武明也想通了。可是,沒想到的是,童笑山突然來到了西城。更加讓季武明想不通的是,童笑山居然突然問這樣的問題。
但凡上位者,最痛恨的就是手下不忠。城主突然問這樣的問題,很明顯是在試探自己的忠心。
“你這是干什么!”寬大的藍色長袖輕揮,一道渾厚的真元力將匍匐在地的季武明輕輕托起。“我就是隨意一問,你怎么還當真了!你跟隨我四五十年了,我怎么會不相信你!”
“多謝城主栽培!”季武明神色愈發恭敬了,一顆心狂跳。
段無涯肯定出事了!否則,城主絕對不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待自己。
離開南城,季武明之所以感覺憋屈,就是因為段無涯去了南城。當然,派自己前往西城,監控狗娃子等人,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作為西城的長老,駐守在西城,這有什么問題嗎?半年多來,這件事,季武明想了很多遍,最終的根源,季武明把它算在了段無涯的身上。
傳送陣損壞,西城跟南城就斷了音訊。這半年多來,季武明帶著象軍,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南城最近發生了什么事情,季武明都不清楚。但憑多年的經驗,季武明可以肯定,段無涯肯定出事了。
正是因為段無涯出事,甄誠三心二意,童笑山手里無人可用,所以,童笑山對自己的態度,才會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轉變。
“段無涯死了!”童笑山是何等人物,季武明心中的猜測,童笑山又怎么會不清楚。沒等季武明開口詢問,童笑山就主動說出了原因,“我這次來西城,就是想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西城的少主了!”
“我——”這么多年來,季武明鞍前馬后的為童笑山做事,如果說一點兒想法也沒有,那是騙人的。可是,童笑山突然間宣布這樣的任命,季武明還是有些所料不及,一時間,季武明漲紅了臉,手足無措的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
“怎么?不滿意?”童笑山滿臉和藹的笑容,目光變得愈發慈祥。
“不敢!不敢!”季武明回過神來,再次跪下叩拜行禮。
這一次,童笑山沒有阻攔,看著季武明行禮,起身。
“武明一定親手為段無涯報仇!”季武明站起身之后,滿臉氣憤的說道,“居然敢殺西城的人,簡直不想活了!”
“這個仇不用你報!”童笑山淡然的擺了擺手,無喜無悲的說道,“段無涯福薄,又做了那么多不光彩的事情,他死了,也省得我煩心!”
“這——”季武明很是不解,滿臉疑惑的看著童笑山,希望能知道事情的經過和結果。
“也罷!告訴你好了!免得你道聽途說,聽到一些不真實的謠言!”童笑山臉上的笑容收斂,緩緩說道,“無涯這孩子,是我一手培養的。原本打算讓他在北城好好歷練,慢慢成長。可惜,他卻等不急,未經我允許就擅自到了南城,招惹了甄誠姑且不說,還引起了展雄烈的注意!”
“少主的死跟展雄烈有關系?”幾位城主之間的勾心斗角,季武明還是清楚的。但以展雄烈的資歷,按道理,是不應該算計段無涯這樣的后輩的。
“怎么說呢?”童笑山苦笑著搖頭,“展雄烈到是沒有主動對付段無涯,是他自己送死!”
童笑山詳細的把段無涯到了南城之后的種種行為,一件一件的講述給季武明聽。前前后后,童笑山花了一刻鐘的時間,才把段無涯的事情講清楚。
“展雄烈這老狐貍,明顯是用捧殺的方法毀了少主。南城的代理長老誘惑力很大,少主年少氣盛,當然想在南城打響自己的名聲。我估計,當時段無涯肯定想早點兒取得展雄烈的信任,然后好幫助城主謀取大業。哪里想到,甄誠也不是好欺負的主,最后就演變成了西城的內斗,讓城主你左右為難,讓展雄烈和熊天朝看笑話并有機可乘!”
“還是武明懂我!”童笑山點了點頭,接口繼續說道,“段無涯也好,甄誠也好,都是年輕人中出類拔萃的人物。段無涯最大的錯誤,就是自不量力的燒毀了甄誠的娛樂坊,這也怪我,沒想到甄誠的反擊這樣狠辣迅速。等到我意識到這一切的時候,一切都已經晚了。等到展雄烈宣布撤銷無涯的代理長老身份的時候,他的命運也就注定了,再加上那三只偷襲甄誠的八級妖獸,一切就向著無涯更加不利的方向發展了!”
“心胸狹隘是段無涯的命門!”沉默良久之后,季武明接口,“只是,武明還是不明白,城主為什么說段無涯死了?”
“被八級妖獸控制,偷襲了甄誠的洞府,然后逃離南城!你想想看,現在的段無涯還是人嗎?在我眼里,他難道不是死人嗎?”
想想段無涯后來的所作所為,童笑山滿眼的恨意。
“如果沒有崔伯雄,我這么多年辛苦的努力,就全都毀在段無涯的手里了!”
童笑山在北城秘密的培養傭兵,季武明是清楚的。崔伯雄這個人物,季武明也聽說過。
“城主這次來西城,是…”季武明大致上清楚童笑山任命自己為少城主,親自前來西城見自己的目的了,只是,還有一些事情,暫時想不明白。
“你是我的人,崔伯雄不是!”童笑山如今能倚重的,除了季武明,沒有更加合適的人選了。“崔伯雄是龍吟閣的大公子,當年因為兒女之間的事情,轟殺了司徒家族的人,心中有愧,所以才流浪到北城。他的能力雖然很突出,但他畢竟是龍吟閣的人!讓他一直帶領著我的傭兵團,我心里沒底!”
季武明的一顆心沒有剛才那樣暗淡了,段無涯在北城招攬的金丹期傭兵團,人數可是上千人。即使在南城前前后后折損了一些,但這人數依然在八百左右。想想自己很快就要成為這些人眼中新的少主,隱忍多年的季武明,又怎么能不激動呢?
“武明感謝城主的信任,不管城主讓武明做什么,武明都愿意冒死前往!”季武明慷慨陳詞,神情激動的向童笑山表達自己的忠心。
“嗯!你能這樣想,我甚是安慰!”童笑山滿意的點了點頭,意念一動,手里多了一塊藍色玉質的腰牌,“段無涯的少主腰牌,我已經毀了!這是我為你定制的少主腰牌,你拿著這腰牌,乘坐飛行坐騎,盡快趕往北城與東城之交的蠻荒森林,崔伯雄率領的傭兵團在那里活動,你去了之后,應該清楚怎么做吧!”
“清楚!武明保證完成任務!”接過西城少主的腰牌,季武明那張老臉有些抽搐,雙手也因為緊張,有一些顫抖。“那我現在就動身,馬上趕往北城!”
“掌控傭兵團之后,你帶著他們進入古戰場!”童笑山擺了擺手,示意季武明不要心急,然后緩慢的說出了自己派季武明前往的真實目的。
“古戰場?!”興奮的神情依然掛在臉上,只是,此刻的季武明再也沒有剛才的那份豪情和自信了。以自己的修為,進入古戰場真的能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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