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二十幾個藥宗的金丹后期老祖倉皇的從黑氣山坳出口處逃離,片刻之后,歐陽萱兒、石傲根、黃語嫣、毛曉天四個年輕人的身影在遠處的一處大石后面顯現出來。
“吼——吼——”站在幾百米之外,黑氣山坳里面的獸吼聲依然清晰可辨。可以想象,黑氣山坳里面是一個什么樣的所在。
眼看著五十多位金丹后期老祖沖進去抓捕牛娃子和司徒曉蘭,可是,僅僅半天不到的功夫,就只剩下這二十幾人。
“我錯了!”石傲根的臉色一紅,目光直視歐陽萱兒道歉。當著黃語嫣的面,石傲根不能道破歐陽萱兒的身份,恭敬而又嚴肅的說道,“你的感覺挺準的,這黑氣山坳的確不適合我們幾人進入!”
牛娃子被司徒曉蘭帶走,藥宗等人追趕,歐陽萱兒四人尾隨而來。
看上去很近的黑氣山坳,歐陽萱兒等人花了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才趕到。
當幾人準備進入黑氣山坳的時候,歐陽萱兒攔住了石傲根。
因為關心牛娃子的安危,石傲根頂撞了歐陽萱兒幾句,但最后,石傲根還是聽從了歐陽萱兒的勸說,停在黑氣山坳的遠處觀察情況。
“的確厲害!”進入古戰場之后,黃語嫣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石傲根和冠依晨。觀察的時間久了,黃語嫣發現,石傲根和冠依晨之間關系,與自己心中所想相去甚遠。
石傲根對冠依晨充滿了尊敬,即使講話,都站在一米開外,冠依晨的表現與石傲根也差不多。
幾天來,黃語嫣發現,石傲根對冠依晨的話很信服。剛開始,黃語嫣還很不服氣。心里想,冠依晨只不過是從冰宮來的世俗弟子,然后運氣好才進入了丹塔,僥幸成為了特使。
可是,觀察幾天之后,黃語嫣不再這樣想了。
冠依晨絕對是一位才華內斂的女子。如果看修為,冠依晨只有金丹初期的水平,可是,如果論處理事的果斷和計謀,冠依晨只會比自己強,絕對不會比自己差。
黃語嫣得出這樣的結論,不是憑主觀武斷,而是有著充分的依據。
從東城到古戰場這段時間,冠依晨一直陪伴在金叟身邊。元嬰期的老怪,都有著這樣那樣的怪脾氣。可是,黃語嫣發現,金叟每次跟冠依晨講話,都滿臉的笑容。每次冠依晨張嘴,金叟都會頻頻點頭贊許。
牛娃子出現危機,冠依晨果斷出頭。面對一百多位金丹后期老祖,冠依晨不卑不亢,沒有絲毫害怕的神色。
當然,面對藥宗眾人,冠依晨有金叟這個依仗。可是,這依仗的背后,卻體現出了冠依晨的大氣度。
在黃語嫣看來,冠依晨與牛娃子之間,也只是認識而已,完全達不到得罪藥宗的程度。當然,這里面也有石傲根的因素。
只是,讓黃語嫣很是不解的是,這冠依晨跟甄誠師徒之間到底有什么樣的關系呢?
聯系冠依晨初到南城的情況,黃語嫣幾乎可以確定,冠依晨之所以如此幫助牛娃子,照顧石傲根,肯定跟甄誠有關系。
這樣來看,這冠依晨跟甄誠的關系會密切到什么程度呢?
可是,黃語嫣清晰的記得,自己曾經了解過甄誠的過往,也清楚甄誠來蠻荒的方式。
按照時間推算,甄誠與冠依晨之間,也就是前來蠻荒的路上那么一段時間。難道,就這樣一段時間,甄誠和冠依晨之間的關系就達到了如此密切的程度?
世俗界的交往,黃語嫣不清楚。可是,冠依晨是冰宮子弟,即使對甄誠有好感,也絕對不會發展的這樣迅速。
讓黃語嫣更加費解的是,冠依晨與單家關系密切。這從冠依晨來到東城之后的行蹤就可以輕易得出。可是,黃語嫣清晰的記得,甄誠對單家可沒有什么好感。單家拍賣場的那場大火,十有就是甄誠所為。而甄誠的女人千羽寒,不就是被單家偷襲滅殺的嗎?
所有事情攪在一起之后,黃語嫣對冠依晨更加感興趣了。
阻擋石傲根進入黑氣山坳,更是增加了冠依晨的神秘性。對于眼前這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女子,黃語嫣充滿了興趣。
“黃統領真會說笑,我也只是僥幸推斷到而已!逢林莫入,這是我在世俗的時候就知道的道理!藥宗的老祖們率先進去,其實就是投石問路,我的最初想法,就是想看看他們進去之后的反應。果不其然,這黑氣山坳充滿了兇險!”
女人看女人,其實沒有什么秘密可言。從石傲根出現在東城開始,黃語嫣就反復在自己的眼前出現,如果這樣還猜不出黃語嫣的目的,那歐陽萱兒就白活了。當年在燕京世家子弟中有女諸葛之稱的歐陽萱兒,怎么會連這點兒男女之事都看不懂呢?
不過,歐陽萱兒從第一天開始,就很重視黃語嫣。因為,歐陽萱兒暗地里也調查過黃語嫣的情況,因為這個女人在南城的時候跟甄誠走的很近。
甄誠是什么性格,歐陽萱兒實在太清楚了。黃語嫣喜歡上甄誠,歐陽萱兒絲毫也不奇怪。讓歐陽萱兒對黃語嫣刮目相看的是,這黃語嫣居然喜歡上了石傲根,而且看情形,有點兒死纏爛打的味道。
不喜歡師傅,卻喜歡徒弟,這對歐陽萱兒來講,應該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可是,作為甄誠的女人,歐陽萱兒很想搞明白,黃語嫣為什么就舍棄了甄誠。
人其實有的時候很矛盾,女人更是把這種矛盾詮釋到極致。
在這個世界上,即使你是仙女,也會有一種矛盾的情懷。那就是,希望自己的男人是英雄,受到所有人的敬仰,然后,這男人死心塌地的只喜歡自己一個人。女人之所以總是痛苦,或者幸福短暫,往往都是因為這個原因。因為很多女人,只有在男人變得更加出色的時候,才猛的發現,自己心目中的男人根本就是個大蘿卜!
在歐陽萱兒眼里,甄誠是個不管在哪里,都能創造奇跡的家伙。這樣的甄誠不應該受到所有女人愛慕嗎?黃語嫣突然移情別戀,歐陽萱兒很想搞個明白。
甄誠的徒弟,每一個都很出色。黃語嫣喜歡石傲根,這無可厚非。可是,如果黃語嫣喜歡的是甄誠的其他徒弟,歐陽萱兒也就不會如此心了。
石傲根太特別了。甄誠的所有女人們,最欣賞石傲根的,就是他的專情。
花月婷慘死在冰宮的禪壽峰,石傲根為了給自己的女人報仇,從世俗界追趕到蠻荒。這種執著,歐陽萱兒不能不動容。這樣的男人,不怕恐怖強大的對手,最怕的就是軟刀子的情感傷害。
黃語嫣的容貌,修為,智慧,身世,都堪稱上層,這樣的女人倒追石傲根到底是認真的,還是別有用心,歐陽萱兒覺得,自己有責任,也有義務搞個明白。
石傲根承受不起第二次失去女人的打擊,這一點,歐陽萱兒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因為仇恨,石傲根絕對不會變得如此出色。
可是,萬事都有個限度。萬一石傲根深陷黃語嫣的情感漩渦之中,以石傲根的脾氣,肯定承受不了第二次情感帶來的傷害。
女人都是直覺最敏感的動物。冠依晨的解釋,恰恰提醒了她對自己的排斥。每次冠依晨望向自己,黃語嫣都有被洞穿的感覺。
“特使真是太謙虛了,語嫣佩服!”黃語嫣那招牌式的微笑掛在了臉上,謙卑的客氣一句之后,目光轉到了石傲根的身上,“我們現在怎么辦?是按照原路回去,還是…”
司徒冷被司徒曉蘭打傷,生死未卜。這個時候原路返回,很可能遇見憤怒的藥宗等人。雖然,在司徒冷受傷這件上,自己等人沒有什么可指責的,可是,盛怒之下的司徒無情,會不會把怒火轉移到石傲根的身上呢?
石傲根眼下是金叟的人,可是,金叟到底會袒護石傲根到什么程度呢?
可是,前進?走進黑氣山坳,也兇險異常。在東城的蠻荒森林,石傲根可以憑借自己的叢林本領游刃有余,但在這兇險未知的黑氣山坳,黃語嫣的心里可沒底。
“前進!”石傲根的目光一直未離開黑氣山坳,只是,那微微抬起的下巴,告訴在場的三個女人,自己是絕不會因為眼前的兇險而后退的。“我們不進入山坳,從上面的山脈走!聽剛才妖獸的吼叫聲,上面的山脈雖然也有妖獸,但可能都是低級妖獸!我們小心一點兒,肯定可以穿過這黑氣山坳!”
藥宗眾人鎩羽而歸,但牛娃子卻未出來。如果自己某天見到師傅,就用一句”牛娃子進入黑氣山坳”來打發,石傲根會感到臉紅的。
做事執拗的石傲根,不允許自己這樣做。在石傲根看來,牛娃子如果主導整件事的話,肯定會從黑氣山坳的山麓離開。
“是個辦法!”進入古戰場的幻陣之后,金叟就跟自己分開了。如果此刻,石傲根被藥宗等人圍攻,歐陽萱兒也不確定金叟是否會出現。石傲根的建議,還是可行的,歐陽萱兒點頭贊同,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們休息一下,再的下,然后再進去!那個司徒曉蘭的行為雖然有些怪異,但對應該不會傷害牛娃子的,所以,我們沒必要那樣急!”
“我贊同!”黃語嫣連忙附和,補充道,“藥宗的那些金丹老祖慌慌張張的離開,說明進去的人肯定遇到了強大的對手。現在,隱藏的對手是誰,我們都不清楚,貿然進去,的確不妥!我們恢復一下真元力,順便再觀察一下黑氣山坳的情況,再按照你的說法行進,那就萬無一失了!”
石傲根看了三個女人一眼,除了毛曉天一臉無所謂的模樣,黃語嫣和歐陽萱兒的臉上都透著鄭重和嚴肅的堅持表情。
石傲根不怕冒險,可是,想想眼前的三個女人,石傲根也只能暫時妥協。如果只是石傲根一個人,那石傲根早就行動了,哪里會站在這里廢話。
石傲根悶聲不響的坐下,自顧自的打坐,用行動表達自己對兩個女人建議的認可。
“臭屁樣!”毛曉天坐在黃語嫣的身邊,很是不爽的白了石傲根一眼小聲嘀咕。
“不要胡言亂語!”黃語嫣拉了毛曉天的手臂一下,小聲斥責道,“你如果不聽話,下次出來我就不帶著你了!”
“嫌我累贅?”看到黃語嫣生氣了,毛曉天眨眨眼,笑嘻嘻的低聲說道,“我不跟你出來,你是不是就主動投懷送抱了?然后一起雙修!”
“雙修你個大頭鬼!”黃語嫣異常慌亂的拍了毛曉天的腦袋一下,嚴肅的呵斥道,“你再多嘴,我現在就帶你回東城。免得你出現什么意外,我心里過意不去!”
“不說就不說!”毛曉天吐了吐舌頭,望了一眼黑氣山坳的方向,右手托著香腮低聲問道,“姐,你說那黑氣籠罩的山谷里,能有什么東西呢?”
“妖獸,還能有什么!不要胡思亂想,好好打坐修煉,不要驚擾了別人!”說道別人的時候,黃語嫣的目光掃視在石傲根的身上。這個心如鐵石的男人,居然連打坐都背對著自己。
黃語嫣很惱火,可是,想要放棄,心里又很是不舍。這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很折磨人,黃語嫣很想把這種感覺告訴石傲根,可惜,石傲根根本就不搭理自己。
“我當然知道有妖獸!我是想問,這黑氣山坳里有沒有什么好的寶貝!比如,晶石之類的東西!”
“閉嘴!”黃語嫣的目光下意識的掃向冠依晨,聲色俱厲的呵斥毛曉天閉嘴,“小孩子家家的,你知道什么叫晶石!馬上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句話,看我怎么教訓你!”
“哦!”看到黃語嫣真的怒了,毛曉天不敢再任性胡來。看了黑氣山坳一眼之后,閉上眼,心有不甘的繼續打坐。
黃語嫣和毛曉天的對話,歐陽萱兒聽得一清二楚。聽到晶石的時候,歐陽萱兒的嘴角泛起一絲原來如此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