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婉婷的竹樓,通過一條簡單的紫竹橋跟悅來閣連接著。一樓空閑著,有客人來的時候,就作為客廳來使用。為了照顧母親方便,馮婉婷跟母親居住在竹樓的二層。
悅來閣雖然是做著童叟無欺的買賣,但做這種生意的人,又有哪個人能挺起腰桿呢?馮婉婷還是個姑娘家,做這樣的行當也是迫不得已。閑著無事的時候,馮婉婷就在后院照顧生病在床的母親。
招呼甄誠到后院之后,馮婉婷殷勤的招待,茶水喝了一壺又一壺,兩人也從陌生到熟絡,幾天時間下來,兩人之間的恩怨也化解的七七八八了。
欺負人的事情,甄誠不喜歡做,但就牛娃子這件事來講,甄誠不覺得自己做得過分。幾天來,馮婉婷的情況了解了不少,像很多女孩子一樣,馮婉婷也厭惡這悅來閣的營生手段;馮婉婷的身上,也有很多值得甄誠同情的地方。
三天的時間里,甄誠也沒有閑著,除了關注徒弟們的進展狀況之外,甄誠也思考著藥園的事情。以展夢兒的性格,肯定會遵守承諾把藥園的土地弄好的,怎么播種藥材種子,就成了甄誠比較頭疼的事情。
當甄誠看到悅來閣上,因為不能營業,閑著無事可做的姑娘們的時候,甄誠靈機一動,想到了雇傭悅來閣的姑娘幫助自己去藥園種草藥的想法。
藥園不是一天兩天能發展起來的,藥草播種是個問題,后期的侍弄和打理也非常欠缺人手。一些體力活,賈似道等人能完成,但一些鋤草澆水的事情,女孩子做起來肯定會更好一些。
甄誠把自己的想法表達給馮婉婷,馮婉婷一口承諾,甄誠想要多少人都有。悅來閣的姑娘有幾十人,但周邊這樣的場所,還有很多苦命人。
在馮婉婷的幫助下,甄誠用極其低廉的價格雇傭了兩百多個姑娘,然后又寫了一張張長長的藥材種子的名單,交代馮婉婷去辦。
苦于找不到靠山的馮婉婷,哪里還敢怠慢,跑前跑后的幫助甄誠處理事情。三天下來,甄誠和馮婉婷之間配合的到也算和諧。
甄誠慵懶的坐在竹椅上,慢慢的喝著茶水。等到中午的時候,牛娃子等人就好出來了。
“甄誠統領,你這辦法管用嗎?”藥園的事情,已經有條不紊的進行了,馮婉婷的一顆心落了地。三天的時間相處,馮婉婷發現,甄誠是一個很好講話的人。不過,因為身份的巨大懸殊,馮婉婷可不敢像對待其他客人那樣,跟甄誠肆意的亂講,悅來閣的事情,更是連提都不提。
甄誠兇起來的樣子有多恐怖,馮婉婷可是見識過了。這個滿臉笑容的男人,隨時都可能變成惡魔。
“這種辦法當然不管用!”甄誠放下茶杯,站起身,背著手,踱著步!幾天來,為了徒弟,甄誠就是這樣打發閑散時間的。聽到馮婉婷詢問,甄誠淡然的回答。
“那你還——”甄誠站起身了,馮婉婷也不好一個人端坐著,也急忙起身。尊卑貴賤,馮婉婷很在意,甄誠雖然是筑基期,但卻可以秒殺金丹期高手,就這一點,馮婉婷就不敢在禮節上有絲毫的怠慢。
“他們根本不可能筑基!”甄誠仰頭望天,又說出一個讓馮婉婷驚詫莫名的結果。
馮婉婷愣住了,但轉眼間好像又明白了甄誠的用意,“你是想疏導他們心理上的問題,對嗎?”
“差不多,不全對!”甄誠姿勢未變,淡淡的解釋道,“我那八個徒弟,雖然油嘴滑舌了一些,但也都是本分人!沒來南城之前,他們也是驕傲之人!經歷上次那件事之后,他們嘴上雖然沒說,但心理上卻遭受了很大的傷害!這三天我要做的,其實就是撫平他們心理上的陰影!有些事情,對女人影響很大,對男人也一樣,如果這心里的毛病不及時根治,甚至會影響到他們將來生兒育女!”
“這一點兒,我能理解!可是你為什么又說他們不能筑基呢?”
“三天前我當著眾人的面,給他們每人三顆筑基丹,你覺得這可能是真的嗎?”
“你是一級丹王,所以我也沒多想。當時就是有些奇怪,你怎么會讓他們在那這樣的場合下筑基!原來你是有深意的!”
“深意倒是說不上,就是想讓他們重拾信心!”甄誠動了動脖子,扭頭看了馮婉婷一眼說道,“一個人最可怕的不是天賦,而是你有沒有信心改變現狀!我那幾個徒弟天賦平平,連靈根都沒有,又怎么可能筑基呢!三天時間,他們能恢復到以前的水平,就差不多了!”
“他們都沒有靈根,那你還——”
馮婉婷話說了一半,又停住了。想想甄誠出現在南城才沒多久,而且那八個徒弟跟甄誠又差不了多大年紀,馮婉婷知道甄誠和牛娃子等人是一種什么樣的師徒關系了。亦師亦友,像親兄弟一樣的師徒。這樣想來,甄誠三天前的暴怒就可以理解了。還好,當初哥哥作孽的時候留有后手,否則,自己和悅來閣的姐妹還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
“沒有靈根就不能修煉嗎?沒有靈根就不能筑基嗎?”甄誠輕蔑的笑了笑,“辦法總會有的!”
“那他們等下出來,會不會再次受到傷害呢?”
“會!”甄誠很肯定的回答,“通過這件事,我要告訴他們八個人兩件事,第一,采陰補陽也好,采陽補陰也好,都不是正道,肯定不能幫助一個人快速成功;第二,他們的天賦一般,需要自己發奮努力,不要把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
“受教了!你真是一位好師傅!”甄誠年紀不大,但說出的一些話,卻有著元嬰老祖般的悟性和智慧。馮婉婷可以肯定,甄誠將來肯定成就不凡。
“這張藥方是你出去替我辦事的時候,我草擬出來的!照方抓藥,給你母親服下!半年時間,她的毛病或許會好一些!”
馮婉婷再抬頭的時候,一張帶著墨跡的黃紙飛到自己的手中。當聽到甄誠言語的時候。馮婉婷愣住了。
“丹藥可以用來修煉,但丹藥不能取代藥方,你母親的病本來沒什么大問題。但你們治療的方法出了大問題,再加上你們后天胡亂的給母親吃補藥,所以才造成了她現在病情的反復!我略懂岐黃之術,雖然未跟你母親見面,但聽聲辨病的能力,還是具備的!相信我,你就用這方子,不信我,直接丟了好了!”
“相信!相信!謝謝甄統領!謝謝!”多年來,為了母親的病,馮婉婷和馮小剛做了很多違心的事情,沒想到,這被自己兩兄妹認為難以治好的病,在甄誠眼里居然什么都不是。馮婉婷雙目之中隱現淚光,很想下跪感謝,但又忍住了。
“算是對你幾天來為我做事的補償吧!”馮婉婷的眼中有淚光閃現,甄誠又怎么會發現不了。三天來,馮婉婷再觀察甄誠,甄誠也同樣在觀察馮婉婷。
組建過寒芒的甄誠,很清楚一點,那就是,想要成就大事,只靠一個人是不可能的完成的!悅來閣雖然是個有身份的人不愿涉足的場所,但卻是收集四城信息最好的來源之地。
馮婉婷能夠在短短的時間之內,雇傭到那么多姑娘,足見此女能力不凡!在這樣低賤的地方,馮婉婷能保持自己的清白之身,足見此女對自己的未來有著美好的期盼。
三天的時間,甄誠一直思考這一問題,丟出藥方之后,馮婉婷滿眼的感激和感動,此時不正是收服此女為自己辦事的絕佳時機嗎?
“你可愿意加入藥園,為我辦事嗎?”甄誠聲音突然變得嚴肅,但每一個字卻準確的飄進了馮婉婷的耳中。
“什…么,加入藥園?”因為藥方,已經心潮起伏的馮婉婷像突然遭受雷擊一般瞬間呆住了!
馮婉婷去過藥園了,知道藥園是學院的下屬機構。如果真能加入藥園,馮婉婷愿意只帶著自己的母親,丟下一切,跟著甄誠離開,哪怕每天都鋤草,也比在這悅來閣里接待那些前來消遣的男人強。
“加入藥園,是否愿意?”甄誠料到馮婉婷會是這個表情,斬釘截鐵的再次確認!
“我——”
“我不同意!”
馮婉婷嘴唇顫抖著想跪下磕頭感謝的時候,一聲清冷的聲音從空中飄來,一股熟悉的味道瞬間沖進甄誠的鼻孔。
一抹紅緩緩飄落,展夢兒向仙子一樣,眼神冷傲的出現在甄誠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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