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趙陽配完藥,叮囑一番之后,甄誠一個人回了藥園。
看見甄誠回來,吳欣開心異常,給了甄誠一個你懂的眼神,雙眼放光的回到石洞里做準備。
拜見藥老,把前因后果講述一遍之后,藥老沉默了。搞了半天,原來是蟲子惹的禍。
“明天比試,盡力就可,不要勉強!”想想自己和一祖對甄誠的苛刻,藥老也不知道應該說什么,想到甄誠明天要比賽,藥老勉為其難的說了一句,就吩咐甄誠離開了。
人和人之間,最遠的距離,就是面對面的時候,無話可說。
藥老醉心煉丹,不理外面的瑣事,這一點兒,甄誠能理解;但自從偷聽了藥老和一祖私下里的談話之后,甄誠不這樣認為了。
憑感覺,甄誠覺得,藥老并不像表面上那樣簡單。但藥老到底想做什么,甄誠卻搞不懂。以前以為,藥老跟一祖是兩路人,但偷聽了兩人的談話之后,甄誠又覺得,不是這樣的。藥老和一祖非但不是冤家對頭,反而是關系最密切的兩個人,就像國家主席和國家總理那樣的密切關系。
甄誠搞不懂的是,一祖和藥老,為什么要把相互間的親密關系隱藏起來呢?
想不透的問題就不想!出了藥老的石洞,甄誠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但眉毛卻擰成了麻花的模樣。
進了吳欣的石洞,甄誠又詳詳細細的給吳欣講了一遍下山的經歷。
“解剖?”吳欣瞪圓了眼睛,看著甄誠那雙摸過自己無數次的大手,“沒有手術刀,你怎么解剖?”
“四祖給我弄了一塊木片,我就稀里嘩啦的把錢德利解剖了!”想想解剖錢德利的情景,甄誠一陣陣的反胃。
“王小紅,你也解剖了?”吳欣忍住惡心,打破沙鍋問到底。
“我先解剖的王小紅!”
“嘔——”想想甄誠把一個赤身的女人肢解,開膛破肚,吳欣捂著嘴巴,下了床,像遇見老虎的兔子一樣直奔洗漱間。
“完蛋了!”聽著洗漱間里的嘔吐聲,甄誠有些后悔,后悔不該跟吳欣說實話。但問題是,這件事根本就隱藏不住。今晚不說,明天吳欣一樣會知道!
“我還不干凈,你自己睡!趕緊滾蛋!”吳欣單手撐在石壁上,另外一只手顫抖著指著甄誠,“你趕緊回去洗十次澡,否則以后,你別想碰我!”
“殘忍!”美人就在面前,但卻不能一親芳澤,這感受可不怎么好。吳欣發火了,甄誠也只能乖乖的離開。
雖然足夠小心,但衣褲上還是沾染了一些血漬。甄誠回到大石洞之后,趕緊乖乖的脫光跳進自己的大浴盆。
溫泉水蕩漾在四肢百骸之中,甄誠瞬間放松。仔細回想著解剖王小紅和錢德利的情形,甄誠陣陣心驚。
自己到底是怎么解剖的?甄誠腦海里像漿糊一樣記不清楚。
甄誠記得,自己最初的時候,根本就沒想調查什么死因,只想走過場的看一看錢德利的尸體,應付一下就可以了。
但當自己看到尸體的時候,特別是看到王小紅和錢德利那嘴角的烏黑血漬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在那一刻,自己就心血來潮的想解剖,特別渴望,特別急切的那一種。
切開兩人的皮膚之后,自己到底是怎么弄的,不管甄誠怎么努力回想,都記不清。如果不是四祖一掌劈死了黑蟲發出怒喝聲,甄誠都懷疑,自己是否能回過神來。
回過神來的那一刻,甄誠感覺自己的右臂陣陣的脹痛,兇脈變成紫紅的顏色,這就是解剖兩人之后,甄誠大腦里唯一的記憶。
吳欣的反胃是正常的,想想那被自己弄得四分五裂的兩具尸體,甄誠很想狂吐發泄。
“那些外科醫生的家屬真可憐!”甄誠頭一次體會到了醫生的偉大,每天面對著人體的不同部位,甚至血腥,居然還能綻放出笑容。“難道我有成為外科醫生的潛質嗎?”用手掌轟殺人,甄誠做過很多次,但解剖尸體,甄誠還是第一次。
滿腦子都是四分五裂的惡心樣子,甄誠閉上眼,把自己浸泡在溫泉水溝,枯木功法運轉,甄誠努力的讓自己進入睡眠狀態。
“綠魔!你居然讓甄誠做這樣的事情!”甄誠的中丹田里,黑殤器靈精神抖擻的斥罵兇靈,“喜歡鮮血,殺人就可以了,為什么讓甄誠去觸碰那惡心的尸體!”
“這可不能怪我!起先,我想從甄誠的身上弄點兒血喝喝,你說甄誠在修煉,不能亂來,我不是也忍了嗎?甄誠清醒了,就被那些老祖叫走,也不去殺人,我有毛辦法!”綠瑩瑩的兇靈看不清樣子,如果是一個人形的話,此刻肯定正在著自己的嘴角。
“明天就比試了,難道你擔心沒有鮮血享用嗎?”
“你懂個屁!”兇靈的聲音不高,但很尖利,“那女人是處子,雖然已經死了,但那血液對我有用!難道,你沒發現,我現在的實力強橫了一大截嗎?”
“畜生!”黑殤器靈不近女色,但卻討厭色狼。黑殤器靈不想跟甄誠親近,這也是原因的一部分。
“不服?”兇靈陰森森的怪叫一聲,“我們打過!”
“打就打!”幾天來,屢次被兇靈挑釁,黑殤器靈已經忍無可忍了,低吼一聲,一把黑色的巨劍和綠色的飛劍纏斗在了一起。
“啊——”
“啊——”
熟悉的疼痛感,擊碎了甄誠的美夢。甄誠忍著疼痛,咬牙切齒的在溫泉水池里翻滾。
修煉的時候,甄誠總感覺時光短暫;疼痛來襲的時候,幾個小時的時間都顯得異常漫長。
天亮的時候,疼痛感漸漸消失了,溫泉水池里卻蕩漾著甄誠吐出來的幾口血液。
“該死的器靈,我一定弄死你!”甄誠暗暗發誓,運轉枯木功法醫治上的傷痛。
甄誠很想念觀音玉手,如果觀音玉手在身邊,那這點兒的疼痛根本不算什么。真氣只能緩解經脈的疲憊,卻難以緩解中丹田里傳來的疼痛。
天亮了,甄誠來不及多想,臉頰蒼白的換好衣服,神情萎靡的出了石洞。
藥園洞頂的陽光透著冰塊照射進來,揮灑在甄誠的身上,但甄誠依然感覺陣陣寒冷。
“怎么了?”甄誠剛剛走到吳欣的石洞口,吳欣就穿戴整齊的走了出來。上前一把抓住甄誠的大手,關切的問道,“你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沒事!”自己的體內隱藏著器靈,這樣的事情能跟吳欣講嗎?器靈不刁難吳欣,甄誠就已經燒高香了。
“我們進洞!”吳欣有些后悔,后悔昨晚沒有滿足甄誠。眼中含著淚水,拉扯著甄誠。
“進洞干什么?”甄誠苦笑著拉住吳欣,“跟你沒關系,昨晚修煉的時候,出了點兒問題!”
“不是憋的?”甄誠的臉色雖然不好,但精神尚可,至少沒有像前一階段那樣懨懨欲睡,“我大姨媽來的時候,跟你的臉色就差不多!我還以為,你昨晚太想我,所以才——”
“什么亂七八糟的!”甄誠被吳欣弄得哭笑不得,抬手揉了揉吳欣的腦袋問道,“你怎么不說,我是因為洗了十次澡被泡白的呢?”
“我還真相問呢!”吳欣不好意思的嬌嗔道,“誰讓你不考慮別人的感受,裝英雄去做什么外科大夫!這種事情,你應該讓郭成強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郭成強雖然不在眼前,但甄誠依然嚴肅的糾正吳欣的口誤,“這樣的話,你可不能亂說!成強聽到了,會多想的!”
“好了!不說了!不說了!”吳欣說完,就意識到了錯誤。上前一步,攬住甄誠的胳膊搖晃道,“那是你徒弟,你想怎么愛惜,就怎么愛惜,這總可以了吧!下山!下山!”
為了看甄誠比試,二妮子、郭成強、狗娃子早就完成了藥園里的事情,起個大早,去二村找牛娃子等人了。
吳欣和甄誠喁喁私語的下了山,陽光特意關照著兩人,尋找著兩人身體的空隙穿過去,挑逗般的不斷眨著細碎的眼。
八個人爭奪三個名額,這樣一場混戰,結果會怎么樣呢?吳欣雖然滿臉洋溢著笑容,但每當目光觸及甄誠那蒼白的臉色時,心里就異常的難受。
“男人!石頭!你能行的!”吳欣一邊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逗甄誠開心,一邊心里暗暗發誓為自己鼓勁。
“甄楓,你將來就是喂豬,我也不會讓你像石頭老爸一樣,總是打打殺殺的讓老娘擔心!一定不能學習功夫,一定不能學習泡妞!”
對于甄誠,吳欣沒辦法了,但對于自己的兒子,吳欣已經鐵了心。
“甄楓,你等著喂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