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丹門老祖基本都有一個宅院用來安排家眷,四祖的家眷還算興盛,恭候在四祖石洞外面的男男女女有不少,看到眾人出來,臉上都涌現出焦急之色。
四祖等人出了石洞,默無聲息的進入了一處朝南的洞穴,深夜,點著蠟燭的石洞,顯得是那樣引人注目。
尾隨在老祖們身后,甄誠和公孫玲瓏也跟著進了石洞。一祖沒有吩咐自己離開,甄誠不好擅自做主。
“你們兩人也坐下!”所有老祖都坐下之后,只有甄誠和公孫玲瓏站著,一祖抬了抬手,示意兩人在末位坐下。
“多謝大師伯!”金丹門的禮儀,甄誠不是很懂。公孫玲瓏機靈的接口,幫助甄誠緩解了尷尬。
茶香在洞穴里彌漫,落座之后,甄誠一聲不響的小口喝著茶水。金丹門最大的不好,就是沒有新鮮的水果。
“關于趙陽的事情,大家不要傳播!我們在座的眾人知道就可以了,如果有外人問起,就說趙陽修煉的時候出了點兒問題,現在已經解決了!”因為錢德利的事情,二祖的神情有些落寞,聲音沒有以往那樣嘹亮,甚至有些嘶啞。
這話主要是針對甄誠和公孫玲瓏的,更具體點兒說,是針對甄誠的。但令老祖們氣憤的是,甄誠居然跟個沒事人一樣,一聲不吭,沒有反應。
“師兄,說話!”公孫玲瓏悄悄伸出腳,碰了碰甄誠的大腿,臉頰通紅的低聲提醒。
“這茶清香可口,不錯!不錯!”甄誠好像在茶香中迷失了,回過神來,驢唇不對馬嘴的開口。
洞穴很小,甄誠的聲音顯得很不和諧,甚至有些大。
二祖的眉毛彎了彎,臉色變得不是很好看。
“玲瓏,你去藥園拿藥!等下讓甄誠在這里配藥!需要的每份藥材,你按照五份的標準拿!”
“哦!”聽到家祖的吩咐,公孫玲瓏答應一聲,急忙離開。茶杯蓋都沒打開,茶水都沒喝上一口,公孫玲瓏就被老祖們支配走了。
公孫玲瓏離開之后,八祖等人也紛紛借故離開,剛才還人滿為患的石洞,如今只剩下四祖、二祖和一祖。
甄誠喝光了自己的茶水,又毫不客氣的把公孫玲瓏那杯未喝過的茶水拿過來。
甄誠不是不想開口,但問題是,甄誠不知道應該說什么。一祖等人留下自己,到底是為了什么,甄誠隱約猜到了,但不是很確定。
“趙陽的病情,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四祖率先打破沉默,心里沒底的追問。
“醫生看病,沒人敢說百分之百!趙陽的身體癥狀,顯示出來的就是驚嚇過度!我也不是專職醫生,能給出的診斷就是這樣的!如果四師伯不放心,我可以想辦法把趙陽師弟送到華夏國或其他國家最好的醫院。”
甄誠的核動力飛機,藥老跟一祖等人交代過。甄誠如今已經筑基期了,想要下山,隨時都可以。甄誠在世俗界是個人物,這一點兒,五祖交代過。所以,甄誠說,可以安排趙陽去外面最好的醫院,還真不是囂張之語。
“我相信你!不用去外面!能不去,最好不去!”四祖老臉一紅,急忙解釋。甄誠雖然是個晚輩,但在此刻,甄誠卻是不可或缺之人。
石洞里又恢復了安靜,甄誠再次開始小口喝茶,那自我陶醉的模樣,很是欠揍。
一祖看了二祖一眼,點頭示意二祖開口。
“甄誠,最近金丹門發生的事情,你應該都知道了!你來自外面世俗界,又懂得醫術,對一些怪異的病情肯定都清楚。那你知不知道,嘴角流出黑血,舌頭被咬斷,而血液又無中毒癥狀是什么毛病?”
“咬舌自盡!沒有其他解釋!”二祖開口,甄誠就不能裝死了。恭敬的回答,卻跟沒回答差不多。
“甄誠——”一祖聲音中透著不滿,拖著長音提醒道,“好好回答!”
“醫生看病,講究望聞問切!當然了,這是指活人!如果對死人的話,那也要親眼看一看,按照現在的醫學發展程度,必要的時候,還要進行尸檢!二師伯剛才說的情形,就表面來看,除了咬舌自盡,沒有第二種可能!”
甄誠的回答,合情合理。一祖和二祖對視了一眼,很是無奈的微微點頭。
“其實,剛才說的,就是德利慘死的情形!你們師兄弟情深,所以我不想直接明說!也罷,既然人都不在了,我們活著的人,還顧忌那么多干什么呢?”二祖自我調侃,找了個借口,掩飾自己剛才的欺騙。“你懂醫術,對一些用毒的方法也懂,把你留下,是希望你能調查一下德利的死因!這孩子,死的凄慘,但現在兇手是誰都不知道,這讓我們的臉面放在哪里呢?”
“錢師弟死了?”甄誠滿臉的震驚,佯裝出一副的確不知的樣子。
錢德利出事的時候,甄誠剛好在閉關修煉,這一點,一祖清楚。甄誠那震驚悲傷的模樣惟妙惟肖,即使一祖、二祖懷疑,但也不好再懷疑。
“老四,你具體說一說!”甄誠真的不知道也好,假的不知道也罷,現在有求于人,也只能按照甄誠的要求來了。
一祖是親眼目睹錢德利慘死的,整個過程,四祖要比二祖清楚。聽到一祖吩咐,四祖把錢德利遇害的前因后果從頭到尾復述了一遍。
二祖臉色陣青陣白,聽到錢德利慘死情狀的時候,二祖的身體因為憤怒,情不自禁的顫抖。
“可以帶我去看看錢師弟嗎?”甄誠的聲音低沉,“既然師伯信任,那我就去檢查一番!不管怎么說,錢師弟也是我們藥園弟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們藥園也蒙羞!”
“老四,你帶甄誠去看!我和老二等在這里!”三個老祖陪著甄誠,一祖覺得這樣不妥。目光看向四祖,示意四祖帶甄誠去看錢德利和王小紅的尸體。“快去快回,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嗯!”四祖沒有多說什么,帶著甄誠快速離開。
石洞里,只剩下一祖和二祖,兩人一左一右的端坐著。
“甄誠這小兔崽子,根本就在裝蒜!金丹門發生這樣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即使老九不講,吳欣會不說嗎?即使吳欣留在藥園里不知情,二妮子又怎么會不知道呢?修煉,閉關,這樣的原因也算是借口嗎?”
二祖氣憤的抱怨,胸口起伏,大有心臟病發作的可能。
“金丹門大比的事情,我們做的太明顯了!甄誠發泄一下心中的不滿,也無可厚非!甄誠畢竟是個外人,他不懂我們金丹門的規矩和禮數也合情合理!”一祖出人意料的淡定,不但沒有責怪甄誠,反而幫著甄誠解釋。
“大哥后悔了?”
“后悔什么?”
“大哥是不是后悔讓甄誠去冰宮做特使了?”二祖不甘心的追根究底。
“我為什么后悔?派特使,不就應該派最有本事的人嗎?甄誠有本事,所以我才派他去,有什么后悔的?”
“萬一甄誠成功從冰宮回來呢?”二祖皺了皺眉,繼續追問其他的可能。
“殺了不就完了嗎?有那么麻煩嗎?”一祖看了二祖一眼,淡淡的回答,殺意在石洞里激蕩。
二祖默不作聲了,能讓一祖流露出這么強烈殺意的,這么多年了,甄誠好像還是第一個。
仔細想想,殺甄誠的理由,的確有些牽強。到目前為止,甄誠的確沒有做出傷害金丹門的事情。但問題是,甄誠這外來者的身份讓一祖等人很不放心,很忐忑。為了金丹門的傳承不要落入外人手里,一祖好像沒有別的選擇。
“如果甄誠這次把死因調查出來,那我們總算也能松口氣了!”二祖轉移話題,神色間透著傷痛,“只要查出兇手,不管那人是誰,我都會轟殺了他!”
“誰知道結果會怎么樣呢!”一祖沒有慨然作答,這件事透著詭異。從兩件事發生的情況來看,能把事情籌劃的這么嚴密的,肯定不是普通人。當著六位老祖的面讓錢德利慘死,這兇手的囂張和本事可見一斑了。
“趙龍求見兩位老祖!”石洞里出現了短暫的沉默,一盞茶的功夫之后,石洞外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什么事?”甄誠和四祖沒回來,趙剛居然要求見,二祖有些懊惱的問道。
“甄誠讓兩位師尊去他那里,事情有些眉目了!”
趙剛話沒說完,眼前兩道黑影閃過。一祖和二祖像風一樣的快速離開,沖向當初關押千山滅的囚禁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