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卡博峰上發生了什么,山下的人們不會知曉。
同樣,山下的一幕幕血腥的殺戮,甄誠也一樣的不清楚。
二月初二的緬甸魔巴大會如期舉行,原本規定三天的魔巴大會,僅僅用了一天的時間就草草收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悄無聲息的結束了。
“寸諾特這個老東西,果然夠機靈,居然事先逃跑了,連魔巴大會都沒參加!”忙碌了一天,雷蒙的臉上并沒有喜色。身上的法衣都沒脫下,就氣憤的坐在位置上生著悶氣大聲抱怨。
“父親,那關押在地牢里的八個大魔巴怎么處理?現在他們都昏迷著呢,如果我們不把他們放出去,會不會引起公憤?”
“公憤?什么公憤?現在誰有我的巫術高明?外面那些趨炎附勢的家伙能興起什么大浪!”雷蒙滿臉的不屑,看了兒子一眼,想了想說道,“一個月前,你從云南騰沖那面弄回來的孕婦不錯!要是沒有這些孕婦,我還真不一定能修煉成胎息血魔訣!”
“兒子孝順父親,這天經地義!”諾沙開心的急忙恭維道,“那八個老不死的居然當場表示對父親的不滿,要不是父親巫術了得,今天這魔巴大會還真是一場災難了。現在這八個人被我們關押著,現在魔巴大會也結束了,要不要我現在就去宰了他們,永除后患?”
諾沙有自己的想法,如果把這八個老家伙弄死,那自己雖然還沒達到大魔巴的實力,也一樣可以縱橫緬甸。現在雖然因為父親的影響,大家都對自己客客氣氣的,但那畢竟不是自己的實力體現。
“你好好看管住這八個老不死的就成了!每隔三天送點兒吃喝就可以,不要讓其他人接近他們,你親自去!再沒有抓住寸諾特之前,還不能讓這八個老家伙死,我還有大的用處?”雷蒙看了兒子一眼,陰森的笑道。
“還有大用處?難道父親想收服這些老廢物?”
“那到沒必要!這些老家伙還固守著上古巫術傳承下來的規矩,一旦獲得自由,那么就會號召緬甸境內的所有巫師反對我!我可沒那么傻,會相信幾個老鬼騙人的鬼話!這些人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為我的胎息血魔訣貢獻力量!”
“男人也可以?”諾沙瞪大眼睛,疑惑的問道,“父親不是說,只有孕婦才可以嗎?”
“那是胎息血魔訣的初級階段,到了中級階段,可以用九個醫巫的作為肉身再次晉升我的巫術;放眼緬甸,只有他們九個最適合,可惜跑了一個寸諾特,讓我功虧于簣!”
“原來這樣,那還真的要找到寸諾特!只是這老家伙巫術雖然不高,但占卜之術極強,想要抓到他很難!”
“他的占卜術強,我也不弱!只是他現在所處的位置,很難一下子確定他的方位罷了!”雷蒙輕蔑的笑了笑說道,“寸諾特居然跑到了開卡博峰,那五千多米高的山峰,想要找一個人無異于大海撈針!”
“事在人為,早晚能抓到他!父親不要心急,我可以派人去找他!”諾沙滿臉認真的大聲回答。
“這個倒是不忙!我的胎息血魔訣也剛剛進階完成,我需要好好的穩定一階段!先把那八個老家伙好好修理一番,之后,我們再想辦法找到寸諾特!你別忘記了,我那便宜親家千山滅可是在開卡博峰修煉的!”
“羽寒妹妹原來是在開卡博峰住啊!”每次見到千羽寒,都是在自己家里。千羽寒和千山滅的家在哪里,諾沙從來都不清楚。
“我也只是知道一個大致的方向,你可不要亂來。像千山滅這樣的人很危險,你可不要瞎胡鬧!千山滅可能還有師兄弟什么的,萬一處理不當,可能引來殺身之禍!”
“我曉得!”諾沙答應一聲,想了想又說道,“上次父親說,準備吸收千山滅的靈力,不知道是在什么時候?”
“你們明年完婚之前,千山滅會下山來我們這里治病!如果在那之前,我能抓住寸諾特,讓我胎息血魔訣進階到中等水平,那樣我就可以駕馭千山滅了,一次吸空千山滅的所有的靈力,到了那個時候,我的胎息血魔訣才能真的大成!我也才能成為當代第一大魔巴,成為一位名副其實的血巫大魔巴!”
“哦!原來是這樣!原來最后一步,要吸收一個千山滅這樣的高手才可以巫術大成啊!”
“哈哈,哈哈——”雷蒙看到兒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開心的大笑。“從今天開始,你每晚都在那中浸泡,不出一年,你就可以成為大魔巴了,到那時,你也可以更好的幫我!”
“嗯!我一定好好修煉!”諾沙異常開心的躬身回答。
“等到我們父子的巫術大成之后,我們就大展拳腳,可以成就我們的偉業了!”
“統一緬甸的巫醫世界!”諾沙喜形于色的大膽猜測道。
“你錯了!我要組建血巫大軍,統一金三角,創建巫師王國!”雷蒙雙手伸張向空中,昂起頭,神色激動的說道,“到那時,我就是巫師王國的國王,而你就是我們的王子!”
“羽寒妹妹做王妃,哈哈!”諾沙想當然的美美的冥想,想著自己夜夜笙歌尋歡作樂的情景。
“不!千山滅什么下場,千羽寒就什么下場!這是他們父女的宿命!二十年前,我就推算過了,千山滅是我成就偉業的幸運星。千羽寒就是一個長的漂亮一點兒的女人而已,等你玩弄厭煩之后,那么千羽寒就應該成為你的奴仆,她應該為你的巫術現出她的青春、、靈魂和生命!”
諾沙目瞪口呆,看著父親,好像突然不認識了一樣。知道父親想成立巫師王國就足夠瘋狂了,沒想到父親還要犧牲自己的女人。
“我聽父親的!”諾沙看著父親,頭一次趕到恐懼。
“男兒志在四方!我潛伏這么多年,為的就是這一天!我的巫師大軍很快就會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到那個時候,什么華夏國,緬甸國,都要為我的巫師王國讓路!”雷蒙看了諾沙一眼,滿臉激動的邁步離開。
“是不是瘋了?”諾沙看著父親的背影將信將疑,看了看窗外,烏云壓頂,連個鬼影子都沒有,哪里有什么狗屁的巫師大軍。
將軍的頭銜是諾沙從本地武裝按理捐贈來的,雖然一身軍人的戎裝,但諾沙卻從來都不是一個軍人。雖然對父親將信將疑的,但諾沙卻從來不懷疑父親的巫術。
感嘆一番之后,諾沙走出自家的別墅,打探一番之后,身影快速的消失在那鬼氣森森的小樹林。
密支那的上空烏云密布,諾沙的身影消失沒多久,傾盆大雨傾瀉而下。
密支那眨眼間像罩在一塊巨幅的毛玻璃里,陰影在戶內延長復加深。
涼涼的水意彌漫在空間,風自每一個角落里旋起,每一個屋頂都呼吸沉重都覆蓋著灰云。
疾風暴雨在古屋上一夜盲奏,千尋海底的熱浪沸沸揚揚被狂風挾來,掀翻整個東南亞的海水只為向他的矮屋檐重重壓下,整個密支那在他的蝸殼上嘩嘩瀉過。
雷雨夜,白煙一般的紗帳里只能聽羯鼓一通又一通,滔天的暴雨滂滂沛沛撲來,強勁的電琵琶忐忐忑忑,彈動屋瓦的驚悸騰騰欲掀起。
烏云陰沉著籠罩一切,從密支那到開卡博峰,從山腳的傾盆大雨,一直延伸到開卡博峰山頂的白雪飛舞。
滿天的雪花在強勁的山風吹拂下東倒西歪,虎嘯著涌來,肆無忌憚又毫無憐憫之心的吹打著冒著風雪前行的每一個夜行人。
開卡博峰一村的柴米油鹽很少,即使有,每家每戶儲存的也不多。在一村,這里的每一個人都忙于修煉,餓了就吃藥老派發下來的丹藥。
這種名叫異世丹的東西,一天一粒就足夠了。如果甄誠知道,幾百人都不吃飯,而吃藥老煉制的丹藥修煉,那就能知道藥老的地位有多么特殊了。
甄誠要的四竹簍東西,千羽寒花了一天的時間才完成了三竹簍,從開卡博峰二村買完食鹽向一村走的時候,暴風雪就已經裹挾而來了。
千羽寒倔強的背著竹簍冒著風雪出了二村,還沒走幾步路,就看到一個黑影緩緩的跌倒在暴風雪里。
“這些巡夜的干什么吃的?怎么進來外人了,都不知道!”千羽寒埋怨一聲,快速的沖向了那黑影。雖然僅僅十幾米的距離,等到千羽寒接近的時候,那黑影已經快被大雪掩埋了。
“喂——”千羽寒踢了一腳,大聲的呼喊。但雪堆里的老人一動不動。
千羽寒無奈的蹲下身,把匍匐在雪堆里的老者翻轉過來。當千羽寒看清那張蒼老而又熟悉的面孔時,愣了愣,然后快速的抱起老人想也不想的向二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