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吃飯了。”
“哦,什么好吃的,這么香?”陸山放下手中的書卷問道,陸山以前讀書基本上都是一些輕松明快的小說為主,畢竟從事這個行業,人容易變的心理陰暗,所以經常的需要一下調節一年身心,保持一種積極健康的狀態。
但是現在,他的身份不同,加上這個時代娛樂的匱乏,讀書就偏向于哲學和謀略類的了。
甚至他還閱讀李宗吾先生的《厚黑學》,這個時候李宗吾先生的《厚黑》學說還并沒有完全成型,他本人也只是在報刊上發表一些文章和看法。
《厚黑學》真正刊行還要幾年以后,陸山腦子里有一些厚黑學的東西,但是這方面之前他學習的并不是很多,于是就命人找了一些有關李宗吾在發表在報刊上的文章,沒事的時候,也會翻一翻,跟自己記憶中的印證一下!
但這只是佐料,真正學習的還是那些大部頭,雖然文字晦澀難懂,有的時候甚至很想扔掉,但是每天讀這么一點兒,堅持下來,收獲還是蠻大的!
人,不讀書不明理,不通達世情!
陸山過去是沒機會讀書,當兵后是沒有時間讀書,而現在,則必須要讀書!
哪怕是抽時間也要讀書看報,站的越高,責任就越大。
“蘿卜燉排骨!”
“哪來的排骨?”陸山詫異的問道。
“訓練營內不是養了幾頭豬嗎,宰了一頭,這不就有排骨了!”
“哦,是這樣呀,這可有口服了,傷員他們有嗎?”陸山問道。
“當然,這豬就是為了他們宰的!”馮云嘿嘿一笑道,“咱們也算是沾光了。”
“沾光好,沾光好,來。坐下一塊兒吃。”陸山招呼道,“和尚,那瓶酒來,今天沒事,陪我喝一杯!”
“哎。知道了!”楊尚武聞言。一溜煙就跑了。
不一會兒,楊尚武就提溜兩瓶酒進來了,還有三只杯子,呂正身體還沒恢復。不和喝酒,只能看著眼饞。
“來,來,和尚,倒酒!”陸山招呼道。
“好嘞!”楊尚武扒開瓶塞。一股嗆鼻的酒味兒就沖了出來。
“和尚,你拿的什么就,味道這么沖?”馮云道。
“我不知道,我說要拿酒,那廚房的人手一指,讓我拿了這個?”楊尚武將瓶子遞了過去。
“我看看?”馮云接過酒瓶,一瞅,笑了,“這是伏特加。烈性白酒,和尚,這酒跟酒精差不多,中國人喝不慣!”
“老毛子的酒,還沒喝過呢。咱也嘗嘗!”楊尚武嘻嘻一笑倒了一點兒在酒杯里,喝了一口,瞬間臉很不自然的紅了一下!
“怎么樣,勁兒夠大吧?”馮云哈哈一笑。
“他奶奶的。這酒下肚子就像刀從喉嚨里拉過似的,真辣!”楊尚武拉了一下舌頭道。“不過,我喜歡,以后我就喝這種伏特加了。”
“這不是最好的伏特加,和尚,等以后,有機會,我請你喝最好的伏特加!”馮云道。
“說好了,馮秘書,你可不能忘了!”
“忘不了,不是還有陸總作證呢?”馮云笑道。
“陸總,您聽見了,馮秘書說要請我喝最好的伏特加,您聽到了。”楊尚武扯著陸山道。
“聽見了,你這和尚,不守清規戒律,喝酒吃肉,還說身許佛祖,我看佛祖未必肯收留你,我看,你還是還俗得了!”陸山嘿嘿一笑道。
“和尚,你要還俗?”
“其實我早就不算是和尚了,這吃肉在我們少林來說并不算犯戒,但喝酒就不行了,我算是破戒了,哪有臉再入佛門?”楊尚武不好意思道。
“少林武僧是可以吃肉的,這個我知道。”呂正道。
“和尚,別光顧著你一個人,給大家倒酒呀!”
“來來,呂正,你吃菜,別管我們!“
“陸總,這個竹下可是一個危險人物,您還把他留下來,這會不會…”呂正道。
“竹下確實是一個危險的人物,我之所以不馬上對他下手,不僅僅是想要看他如何表演,更重要的是對給我們在日軍內部潛伏的情報人員的保護,竹下的關系非常隱秘,他應該不屬于關東軍的人,應該屬于更高級別的派員,而且這個人精通槍械,槍法精準,應該屬于日本軍方培養的特殊人才,身份沒有弄清楚之前,價值不大!”陸山緩緩解釋道。
“你是擔心竹下只是其中之一,可能會有跟竹下類似更多的人在我們周圍?”呂正道。
“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是現在看來,只有竹下一人,日本軍部如果有這樣的能力,何至于讓我們鉆空子占了哈爾濱和整個北滿!”陸山道。
“竹下的聯絡員就是今天死在保密局看守所內的片山元,這一點是可以確認,但是在這之前,竹下已經在北滿了,你們想過沒有,片山元一直在莫斯科,這一次是才跟著蘇俄特使專列返回滿洲,在這之前竹下跟誰聯系,又是怎樣獲取情報消息?”陸山問道。
“會不會是通過電臺…”
“不會,莫斯科距離哈爾濱上萬公里,這么遠的距離,通過電臺傳遞信息,信號很容易丟失或者接收不到,便攜式電臺根本達不到接受要求!”呂正道。
“那就是說,在片山元之前,竹下還有一個聯絡人,或者說是上線!”馮云急于呂正的話判斷道。
“馮云分析的不錯,竹下一定還有一個上線,正是因為有這樣一個上線,他才能在哈爾濱城內活動自如,而且消息靈通!”陸山道,“十九號晚上的刺殺,絕對不是偶然,一定是精心策劃的,倉促之間是很難找到那么好的伏擊地點,而且竹下一定是一名精通狙擊的狙擊手!”
“槍!”呂正驀然驚呼一聲。
“不錯,我也在想,吳卓如果是竹下的話,那他的那把槍呢?”陸山問道。
“也許怕我們懷疑而藏起來了!”馮云道。
“難道不可以帶在身上嗎?”
“那個紅色的皮箱?”馮云驚呼一聲。
“小聲一點兒。我也在懷疑那個紅色的皮箱內藏的就是竹下的那支狙擊步槍,但是我掂量過那個箱子,如果僅僅是藏了一支槍和一些書籍衣物的話,不會那么重!”陸山道,“那只箱子差不多有五十多斤。一支狙擊步槍加子彈和瞄準鏡。最多也就七八公斤左右,拆開來,至少要占了那只箱子三分之一的體積,那剩下的三分之二裝的又是什么呢?
如果全部都是書籍。或許真的有那么重,可他一個人出門在外,帶那么多書干什么?”
“您的意思是,箱子里可能還裝有別的東西?”呂正問道。
“不好說,我只是直覺。如果只是一支狙擊步槍的話,固然非常重要,但他卻把它交給尤爾和格利兩人,希望他們送到長春去,還要交給關東軍特高課,這里面就值得尋味了,而且還警告過他們,不能擅自打開,否則后果自負!”陸山道。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把箱子打開呢?”呂正道。
“不可以冒險。至少暫時沒有必要,如果箱子里是炸彈呢,可不要小瞧了日本特工,他絕對不會信任這尤爾和格利,所以如果真的打開箱子。說不定會真的有嚴重的后果!”陸山道。
“那箱子呢?”
“我已經讓伍子押送回去了,暫時交給鐵猛保管,不會有人知道它的存在的。”陸山道。
“既然竹下在哈爾濱有上線,那為什么又要啟用片山元作為他的上線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
“也許竹下的上線除了狀況,或者被我們給抓了!”
“你是說。竹下的上線極有可能在被抓的日本間諜當中!”馮云和呂正兩人眼睛都亮了起來。
“有這種可能,但也不能完全確定!”陸山道,“這一定是一種非常隱秘的關系,從竹下的聯絡手法看,都是他聯絡自己的上線,而上線則是被動的接受,這就說明,這個竹下有很強的自主意識,他并不相信自己的上線!”
“這可就難辦了,被我們抓的日本間諜有上百人,這其中沒有招供的就有一大半兒,要從這些人當中找出一個人出來,太難了!”
“難也要找,一定要將竹下在片山元之前聯絡的上線給挖出來,這是我們了解竹下來歷的關鍵!”陸山道。
“在我們破獲百武晴吉小組之后,日軍在哈爾濱情報活動基本上銷聲匿跡了,竹下既然是日軍高層派下來的,必然需要跟上面聯系,而在這之前,我們掌握的日諜電臺就只有百武晴吉這個小組,陸總,您說,會不會這個百武晴吉就是竹下的上線?”馮云大膽猜測道。
“這倒是一個很大膽的假設,時間節點也相當吻合,百武晴吉被捕,竹下需要新上線,片山元正好遞補空位!”陸山贊賞道。
“從我們掌握的情報看,日軍對百武晴吉被捕的反應還是非常遲鈍的,如果不是蘇俄故意的泄露消息,恐怕日方還不知道百武晴吉被捕的消息,那竹下又怎么會知道,而且還如此迅速的更換了上線呢?”呂正提出質疑道。
“如果事實成立,這確實是很大的一個疑點,但這個假設是很好的一個偵察的方向,百武晴吉是哈爾濱地區日本情報機構負責人,他來當竹下的上線,這也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也避免了竹下身份的泄露!”陸山道,“命令羅青山仔細再調查一下百武晴吉的人物關系,看能不能找到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