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尚武的傷并不是很嚴重,都是一些皮外傷,上了藥之后,恢復的很快,一夜過來,基本上傷口都結痂了。
蘇菲這個丫頭也算幸運的了,德慧跑了好幾個市鎮,最后才將藥材買齊了。
連續給她灌了三碗藥下去,燒也開始退了,瘧疾發作的時候也不那么劇烈了!
一切都向好的方面轉變!
這讓很多人懸著的一顆心都放了下來。
難得有一天輕松的日子,遠離了繁重的文案工作,可以坐在操場上曬曬太陽,陸山發現自己在一瞬間居然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感覺。
看來是做某一件事情習慣了,突然在不做了,那真是一種不習慣了。
伍子他們在繳獲的物品中找到了尤爾比次基和格利巴諾夫斯基兩人的專用電臺,電臺還是德國貨,很皮實,從馬背上摔下來,恁是一點兒事兒都沒有,還能用。
至于繳獲,更是不少收獲,還有一大堆“反蘇復國”的文件,這些東西對現在的陸山來說并沒有多大的用處。
還有一些通訊密碼本,都還沒有來得及銷毀,主要是跟一些“反蘇”的組織聯系的,有法國的、英國的,還有波蘭,甚至還有在蘇俄境內的等等!
這些密碼本倒是有一定的價值,但是只要對方知曉尤爾比茨基和格利巴諾夫出事的話,恐怕這些就沒有任何價值了!
陸山命令用這兩臺電臺照常接受這些組織或者潛伏者發過來的電報,并翻譯出來予以存檔保存。
這些東西也許現在用不到,將來就不一定了。
這一天,野狼谷訓練營風輕云淡,平安無事,但是哈爾濱方面卻出事了!
東抗保衛局總部。
突審了一個晚上,片山元死活都不肯交代他掌握的一些有關竹下的消息,但是又不能說出來他們已經掌握的信息,所以就只能真干耗著。
累了一個晚上的羅青山吃過早飯就跟胡老虎換班了,他回宿舍睡覺去了。
但是幾個小時后。他就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
打開門,門口站著的是驚慌失措的胡老虎。
“怎么了,老虎,出什么大事了,你這滿頭大汗的?”羅青山心中一突。急忙詢問道。
“羅處。大事不好了!”胡老虎急促道。
“什么大事不好了,該不是陸總出事了?”羅青山被嚇的不輕,這要是陸總出事,對東抗來說。那是晴天霹靂。
“不,不是,是抓回來的那個日本鬼子,片山元…”
“日本鬼子,片山元。他死了?”羅青山隨口問道。
“羅處,你怎么知道片山元死了?”胡老虎吃驚的瞪大眼睛道。
“我怎么知道,當然是猜的了!”羅青山還沒反應過來,一時間沒好氣的說道。
“糟糕,片山元死了,那我們可就有大麻煩了!”羅青山突然一拍大腿,顧不上腳上還踩著拖鞋就跑了出去。
“羅處,你等等我…”胡老虎趕緊追了上去。
片山元的尸體已經被抬到了停尸房,冰冷的停尸房內除了他之外。還有之前那個跟蹤他的俄國特工。
羅青山幾乎一路沖了進來!
“怎么回事,片山元怎么會突然死亡,是不是你們對他們用了重刑?”羅青山大聲吼叫質問道。
“沒,沒有,羅處。我們根本沒對他動過刑,就是開著燈對著他,不讓他睡覺,疲勞審訊來著…”胡老虎隨后趕到忙解釋道。
“那人怎么會突然猝死?”
“羅處。法醫檢查過了,片山元是死于心臟病突發!”一名隊員小心翼翼道。“這跟我們可以說沒有關系,但也可以說是有關系…”
沒關系是說犯人是死于犯病,而有關系是病人犯病跟他們的疲勞審訊有關系,屬于誘因!
“我不管有沒有關系,犯人心臟病突發,這怎么可能,你們沒學過急救嗎,心臟病突發的話你們難道不會搶救?”羅青山手一指眾多手下冷冽的喝問道。
“我們搶救了,但沒有用…”
“太快了,倒下就沒有呼吸,我們趕緊給他做心肺復蘇,做了將近二十分鐘,一點兒效果都沒有…
“沒用!”
“羅處,犯人是突發性心梗,這種病死亡率非常高,就算搶救及時,也未必能夠活下來!”一邊身穿白大褂的劉法醫解釋道。
“這不可能,這個片山元才三十多歲吧,突發性心梗這種病在這個年紀發病的不多吧?”羅青山道,“還有,這個片山元沒有心臟病史吧?”
“這個我們還不太清楚,如果需要詳細結果的話,這需要解剖檢驗尸體!”劉法醫老實的回答道。
“那就解剖驗尸!”羅青山絲毫不猶豫道。
“這…”法醫猶豫了一下。
“這什么?”
“羅處,犯人不是一般人,而且在沒有定罪之前,他只是犯罪嫌疑人,現在他驟然猝死,如果要解剖驗尸的話,必須有他的親屬或者親友簽字才行!”
“你覺得有這個必要嗎?”胡老虎氣哼哼的問道。
“胡科長,我是法醫,得按照程序辦事,不然人家家屬會找我的麻煩!”法醫為自己辯解道。
“劉法醫,你要明白,這里不是警察局,是保衛局,是秘密單位,我們這些人都是是具有生殺大權的,死的這個人是個日本間諜,就算沒有證據,我說他是,他就是了,現在他死了,而且還是不明不白的死了,我們要搞清楚他的死因,明白嗎?”羅青山大聲道,“如果是有人暗害他,你知道后果的!”
“明白,明白…”法醫掏出手帕不停的擦著額頭的汗水。
“馬上進行尸體解剖,我要在最快的時間內知曉準確的結果!”羅青山嚴厲的說道道。
“是!”
“羅處,這件事必須馬上向上面匯報,不然我們就被動了!”胡老虎提醒羅青山道。
“對,馬上給秦市長打電話,記住,用保密電話!”羅青山點了點頭。
秦時雨接到羅青山命人打來的電話,一聽電話內容,他也是大吃一驚,片山元在這個時候突然死在了保衛局,那就等于說一切線索就此中斷,雖然這只是是表面上的!
而且片山元這一死,中方就被動了,蘇俄肯定懷疑中方是不是知道文件的事情,然后來一個殺人滅口,將案子了結,然后當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而日本方面肯定也會因為片山元的死而興風作浪!
死的是一個蘇俄專列爆炸案的嫌犯,而且這個嫌犯還有一個外交人員的身份。
案情撲朔迷離,仿佛是霧里看花,怎么也看不清楚真相是什么?
“馬上封鎖消息,不得對外泄露半個字,否則,軍法處置!”秦時雨下達了最嚴厲的命令。
得到指示的羅青山迅速的對保衛局內凡是接觸到“片山元”,知道片山元猝死消息的人全部下了封口令,誰敢說出半個字,自己卷鋪蓋卷兒到牢里待著去吧。
“怎么了,剛才還看見你挺高興的?”肖雪抱著一堆文件走進來問道。
“片山元死了!”
“片山元,那個喝醉酒自首的日本人?”肖雪一愣。
“就是他,人死在了保衛局,現在正在調查死因!”秦時雨揉了揉太陽穴道。
“片山元一死,我們可就被動了,日本方面肯定會緊咬著不放,蘇俄也會懷疑我們,這…”
“是呀,我也頭疼,明天我們跟蘇俄就要達成一個初步的協議,宣布掛牌成立中東鐵路總公司!”秦時雨有些擔憂道。
“應該不會影響到這件事,臺面下的事情是不能夠拿到臺面上講的!”肖雪道,“既然談好了,如果出爾反爾的話,那蘇俄日后還能在國際上立足?”
“這倒也是,我是一時急糊涂了!”秦時雨道,“幸虧有你提醒,但是這件事會很麻煩!”
“消息封鎖了?”
“暫時應該還沒有泄露出去,我讓羅青山下了封口令了!”秦時雨道。
“這只是一時權宜之計,不可持久,必須制定一個應對的策略,此事還得馬上通知陸總!”肖雪點了點頭道。
“對,馬上通知老陸,這件事他比我們考慮的要深,他來拿主意最好!”秦時雨道,“這種算來算去的事情,我真是一點兒都不太擅長!”
“什么這種算來算去的事情,這話要是別人聽到了,指不定會怎么想呢!”肖雪嗔白了秦時雨一眼道。
“口誤,口誤,快,給老陸發電吧!”秦時雨連忙糾正道。
“查出死因了嗎?”肖雪走到門口,突然轉身扭過頭來問道。
“還沒有,說是突發性心梗,這種病死亡率極高,如果不及時救治的話。”秦時雨道。
“那羅青山他們不都是學過急救,怎么會讓犯人死亡呢?”肖雪怪異的問道。
“我也不清楚,反正這事兒有蹊蹺,而且法醫也說了,具體死亡原因還得等驗尸之后才知道!”秦時雨道。
“驗尸了?”
“驗了,是羅青山強行下的命令!”秦時雨道,“這個家伙,還真是有一股子魄力,難怪老陸這么喜歡他!”
“這就叫物以類聚,他們兩個在某種意義上是同一類人!”肖雪抿嘴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