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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危機之下吐真情

熊貓書庫    富貴榮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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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清早,威寧侯府和武寧侯府前頭的威武街一片肅靜。這里不比后街,一整條街矗立著并排兩座侯府,除非是第一次上京城來的外鄉人,本地人對這豪門做派都有些發怵,寧可繞路也不愿意打這兒過。所以,當一行人從武寧侯府的南院馬廄門里牽出了馬來,繼而七八個人先后上馬沿著大街疾馳了出去,卻是沒有引來任何注意的目光。

  京城通濟門乃是南北進出的要道,一大早自然進進出出都是人。然而,當武寧侯府這一行人到城門口的時候,為首的顧泉出示了腰牌,守卒立時移開拒馬放行。等到他們上了官道,路旁邊一個原本正在駐馬歇腳似的客商頓時站起第一百九十五章危機之下吐真情身來,隨即翻身上馬就這么遠遠跟了上去。

  一直到第三日中午時分,一騎人方才拐進了趙王府的西角門。把坐騎交給了迎上前來的小廝,他就徑直轉往了親衛處,到了正房門口,他讓門口的親兵通傳了一聲,繼而大步走了進去。見章晟從東屋里出來,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他立時又快步跟上。

  “章爺…”

  “大山,坐下,喝口水慢慢說,這一天也辛苦你了。”

  見章晟親自推了一碗茶過來,綽號大山的青年連忙雙手接過。他也不矯情,喝了一口覺得剛剛好,他便一口氣咕嘟咕嘟喝了個干凈,隨即放下碗一抹嘴說道:“幸虧章爺告訴我武寧侯府那幾個田莊大略位置在哪,我雖只是遠遠跟著,但算著路途。最后還是找到了地方。等他們盤桓了大半個時辰人一走,我就裝成問路的進去討水喝,即便那些人口風很緊,但我裝傻充愣。又請求投宿幫工,憑著一口本地的口音,最后差不多確定了。”

  若不是章晗叫了他去吩咐事情的時候。嚴令他不得親自出第一百九十五章危機之下吐真情馬,章晟又知道顧泉是認識自己的,他早就親自跟著去了。此時聽到這話,他立時急不可耐地追問道:“怎么說?”

  “章爺之前說,那位顧管事帶著人,應該是去處置先前顧家一個犯事仆婦的。可我看莊子上的光景,不像是處置人之后生怕外頭察覺的光景。而且我是斥候出身,耳朵極好,從我太陽落山時進去到半夜三更,也沒聽到有人偷偷摸摸出去的聲音。畢竟,那個田莊偏僻得很。而且并不大,再說抬著尸體出去腳步沉重,挖坑埋人也少不得聲音,我不會聽不見。若是趕車那就更不消說了,即便馬蹄底下用棉布包裹上,車轱轆的聲音卻明顯得很。而且,這一夜之后我又耽擱了一個白天,幫著干了不少農活,最后管事的倒是動心留我。可旁邊人提醒這兒莊子上的都是什么人,他就不說話了。”

  說到這里,那大山皺了皺眉,有些遲疑地開口說道:“章爺,地里做事那些男男女女,年紀從二三十到四五十都有。但都是不太說話,反應也遲鈍,我試著和人說話,那人耳朵極背,大聲吼都很難聽見,差不多竟是聾了。而且詭異的是,我幾乎不曾聽見過那些地里做事的人開口。莊子上的人基本上我都見過了,應該沒有章爺您和我說的那么一個人。”

  “這事情你辦得好。”章晟笑著拍了拍大山的肩膀,隨即便低聲說道,“記著,這事情爛在肚子里。還有,這幾天別出門。”

  “章爺您放心。想當初要不是您拉我一把,我早就是一堆枯骨,這輕重我省得!”

  當章晟把信遞了進去,隨即見到章晗,將大山打探到的消息一一說了出來的時候,他就看到妹妹的眉頭緊緊蹙了起來。看到這情景,他幾乎本能地開口說道:“怎么,是這個宋媽媽極其要緊?若是那樣,我讓人留意著顧家那兩座侯府…”

  “不,別貿然行事。”

  章晗擺了擺手,隨即沉默了下來。她不過是因為顧振回來,一反常態表現得如同回頭浪子,而且連回鄉期間的名聲都能傳播到古今通集庫那種地方,她方才陡然醒悟到宋媽媽那一頭興許會有變。事實證明,武寧侯府確實如她讓沈姑姑帶的話那樣緊急去處置人,然而卻依舊晚了一步。即便大山所言是真,那個莊子上的人基本上都是聾子啞子,可宋媽媽對她和張琪的恨意應該是傾盡三山五海也難表萬一,只要真的跑了,總會被人想到解決的辦法!

  更何況,還有張昌邕在,那個人也只是被調出京城,又不是一輩子不能踏足京城!

  “妹妹,妹妹?”章晟連叫了兩聲,見章晗只是神情恍惚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想了想忍不住提高了聲音叫道,“世子妃!”

  “啊?”章晗一下子回過神來,見章晟正滿臉憂慮地看著自己,她便強笑道,“大哥放心,沒事,我只是想到了一些先前忽略的事情。總而言之,近來興許還有事情需要你去做,你到時候別嫌我麻煩就成了。”

  “你還和我說這種話!”章晟情不自禁地握緊了章晗的手,隨即一字一句地說道,“不論什么事,你只管對大哥說,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一定會把事情辦成的!你若是有什么為難之處,覺得我做不到的,那就…”

  掙扎了片刻,章晟最終還是把心一橫道:“那就去對世子爺說!他這人雖說在人前慣會裝傻充愣,但實則是最聰明機敏不過的人,讓他給你出主意!你們是夫妻倆,沒來由讓你一個人擔驚受怕煩惱!該他這個當丈夫的出馬時,就得讓他出馬,別忘了你還懷著他的骨肉,皇上的重孫!”

  聽到章晟這么說,章晗忍不住怔了一怔,張了張口后,她最終什么都沒說,只是輕輕點了點頭。然而,等到她回了梧桐苑,論理該是歇午覺的時候了。然而。平日嗜睡的她躺在那張熟悉的床上,卻是翻來覆去都睡不著,一只手不知不覺就伸到了那空落落的地方。

  盡管嫁為人婦尚不滿一年,可她卻完全已經習慣了身邊躺著這樣一個人。聞到那股熟悉的氣息時就能睡得格外深沉和香甜。仿佛是毫不費力地,她就能和他交心,就能和他談天說地。就能和他商量大計,就能和他打趣玩鬧,可唯有這一樁,藏在她心底深處的這一樁,她不敢拿出來說。

  倘若他知道她曾經險些被張昌邕玷污,倘若他知道她為了活命和清白,竟然能夠做出那樣卑劣的選擇。倘若他知道張琪的身世…尤其是倘若他知道她曾經隱瞞了他這么久,他會是怎樣一個反應?更何況,這事鬧開來,必然會有損于他一貫清白無瑕的名聲!想到這里,章晗忍不住死死一把攥住了那條枕巾。

  大哥。我沒辦法和別的事情那樣推心置腹地向他說那件事!怪不得人都說至親至疏夫妻,有些話我不敢說,就如同我甚至沒有對你和爹娘這些親人吐露一樣…當初只是對趙破軍,哪怕是為了救出母親和弟弟,我也只敢說張昌邕用母弟要挾她陪著張琪入京,謀求調京職,其他隱情根本不曾透露過!

  也不知道沉浸在那種掙扎的情緒中過了多久,章晗突然覺得渾身一陣說不出的難受。剎那間的驚愕過后,她立時高聲叫道:“芳草…”

  應聲進來的卻不止芳草一個。尤其是快步進來的沈姑姑瞧見章晗面色蒼白的樣子。一時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快步出去喚了單媽媽,自己則是匆匆到了院子里,立時三刻打發了小丫頭去請御醫。因為章晗養胎這幾個月一直都是脈象平穩,孕吐的次數都很少,因而太醫院雖留著一個御醫在外院守著。可也只是隔三差五來診一次平安脈,平素卻是清閑得不得了。

  這會兒那王御醫匆匆忙忙跑進來診脈之后,他又躊躇片刻,便提出要看看章晗的臉色,等拉開帳子瞧了一眼,跪在床前的他便字斟句酌地說道:“世子妃這幾日,仿佛是有些焦慮多思了,還請照常和從前那樣休養,千萬不可憂思過重。雖則是世子妃有身子這幾個月,孕吐等等都極少,但這原本就并不一定是好事,若再憂思過重,極有可能影響了腹中胎兒。下官這就去開一副清心寧神的方子。”

  章晗聞言頓時默然,等到那御醫跟著沈姑姑退下開方子,芳草撥開了帳子,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后看著頭上早早掛上了百子如意帳,最后忍不住再次攥緊了拳頭。抬起頭見床前侍立的三個丫頭都是滿臉的憂心忡忡,她在躊躇許久之后,最終一字一句地迸出了一句話。

  “去古今通集庫請世子爺回來,就說我身上有些不好!”

  當陳善昭快馬加鞭從宮中匆匆趕回家,他一進正房就聽見西屋里傳來了一陣說話的聲音。知道是王凌來探視章晗,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這時候,剛剛迎了出去的單媽媽就低聲說道:“是世子妃說請郡王妃進去的。”

  盡管陳善昭對章晗身子不好還要見別人有些不以為然,可是,當進了西屋面對這位四弟妹的時候,他仍然表現得客氣有禮――卻是巴不得人趕緊走的客氣有禮。好在王凌亦是知道分寸的人,須臾便起身告辭了出去。等到人一走,他就立時上前緊挨著床沿坐下了。

  “怎么回事,早起不是還好好的嗎?”

  “陳善昭…”章晗輕輕開口叫著他的名字,見他使勁握了握自己的手作為回應,眼看著丫頭們都退出了屋子,她仍是掙扎了許久,這才低聲說道,“其實,我一直有一件事瞞著你。如果可能,我這輩子都不想讓你知道,可沒想到就只是這么幾天翻來覆去的想,就險些害了咱們的孩子…”

  見章晗的臉色流露出了少有的蒼白,陳善昭只覺得心中一緊,情不自禁地坐近了些,緊緊攬住了她的肩膀,隨即低聲說道:“不管是什么事,都不及咱們兩個風雨同舟的夫妻情分,還有咱們的寶寶!晗兒,你不要急,慢慢說。不論什么事,我都會處理干凈的!”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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