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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教子

熊貓書庫    妻高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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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振翼撓了撓頭發,眼睛在屋里眾人身上轉了一圈,想到自己做事的確不周到,也許是被誰看見了告訴秋寧也未可知,因此先就怯了,笑嘻嘻向金藏鋒作揖道:“大哥,我知道你是個正人君子,必然會信守承諾,不會在背后編排我,只不知是誰…”

  不等說完,便聽傅秋寧慢悠悠問道:“怎么?知道了是誰告的密,翼哥兒還想找回氣不成?”

  傅秋寧哭笑不得道:“這樣事情,就算你爹知道了又能如何?也不是一味貪玩,倒也算是行善積德。將來回京告訴太太和老太太,她們也必定高興的。”說完看見金振翼的衣領子翻了出來,她便站起身,幫著將那衣領整平,一邊諄諄教導道:“你們素日里在族學,學那四書五經,就該知道一個人不是才學過人便是好的,還要品行好,讓人夸一個德才兼備,這才是正經好的。只是才可以從書上學來,這德從哪里培養?就是從這些小事兒上的良善來的。翼哥兒素日里有些魯莽,聽說從前也沒少干折蜻蜓知了翅膀的事兒,那是你還小,不懂事。如今大了,就不能再這么干,這次你幫那老貓的事情做得極好。莫要說小事一樁,須知一個人將來是善是惡,往往便是小時候兒從這些小事兒里養出來的。”

  金振翼見傅秋寧不但沒怪罪自己,還夸獎自己做得對。不由得立刻喜上眉梢,將小胸脯挺了一挺。只把金藏嬌和金繡楠看得哭笑不得,金藏嬌就搖頭道:“娘親你還夸他,再夸那小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

  一語未完,就聽門外一個聲音笑道:“誰的小尾巴要翹到天上去?”隨著話音,金鳳舉施施然走進門來。對傅秋寧笑道:“如何?我回來一看,你們色色都弄得妥當了。這便是安頓下來了吧?”

  金振翼看見他老爹,本來小臉兒都嚇得發白,.連大娘都夸自己這是做好事兒,似乎也不用怕父親,因又把胸膛挺起來。卻見傅秋寧答了金鳳舉的話后,爹爹便向自己看過來,微笑道:“剛才嬌兒說誰的尾巴翹起來,這屋里的人,能當得起這句話的也只有振翼了吧?他到底又做了什么事?”

  金振翼撇撇嘴。心想爹你這話也太巧了,明明是貶低我,還非用‘當得起’三個字,也太損了點兒。只不過心里腹誹著,嘴里卻不敢說出來。

  傅秋寧笑道:“沒什么,翼哥兒剛剛看見一只老貓,拿了條魚喂它。我剛剛還夸他呢,小孩子能有這樣的善心不容易。這事兒做的沒錯。是了,爺這就是回來歇著了?衙門那里不用再交涉了嗎?你既是新官上任,怎會沒有接風宴?”

  金鳳舉笑道:“接風宴自然是有的。我剛來,倒也不好駁人家的面子。這不是趁著去赴宴之前回來看看嘛。你們都弄妥當了,我也就可以安心去赴宴。”一邊說著,見剪楓端了茶來,就拿起喝了,又道:“這些日子在運河海上吃的都是河鮮海鮮,想來你們都膩了,恰好幾個朋友送了些野味,我都讓送去廚房了,晚上你們也吃點肉。別人也就罷了,只怕振翼若是再吃不到肉,就能把房頂掀了。”

  傅秋寧笑道:“你也太高估自己的兒子,他縱有這個本事,也沒這個膽子。剛剛你一進來,也就和避貓鼠差不多。”話音未落。就見金鳳舉放下茶杯,搖頭笑道:“知子莫若父,我還不知道他?是了,你剛剛說他竟拿魚去喂貓?這個倒是善良事兒。怕只怕他也未必是想著那老貓可憐,一來實在是吃魚吃膩了;二來,還不知這里面有什么貓膩呢。”

  “不管有什么,總之做了就是好事兒。爺快去赴宴吧,這個地方不比京城,您這新官上任,也不能太不給下屬們面子,讓人家一大幫子眼巴巴就等著你也不好。”傅秋寧說完,就將金鳳舉推了出去。這里金振翼擦了擦額上汗水,心想我的天,就拿一條魚喂了貓,都能讓爹爹看出我的心思來,他莫不是火眼金睛嗎?

  只不過這樣大不敬的話自然不敢說出來。因見傅秋寧回身,他便上前笑道:“大娘可聽見了爹爹剛才的話?敢情廚房里那些野味都是人送來的。謝天謝地,可總算是要吃肉了,這些日子在海上河上,吃魚差點兒把我給吃吐了。”

  金藏嬌便笑道:“娘親聽聽他這話,難怪剛剛爹爹那樣說他。若是還沒有肉吃,保不齊真就能把房蓋兒掀了,這又不是國公府,房子自然沒有咱們府里的結實…”不等說完,金繡楠也忍不住笑了,金振翼狠狠瞪了她一眼,卻也無話可說。再吃不上肉,他的確要上房揭瓦了。

  這一日晚上桌上終于有了精心烹制的野味,傅秋寧雖然從前沒管過家,但是心里卻有章法,自然不肯讓人挑了毛病去。因此格外命人給江婉瑩等送了些精致菜肴粥品。又打發人過去說,若是婉二奶奶身子不好,就先讓哥兒姐兒來傅秋寧這房間里和哥哥姐姐一處住兩天。

  等到吃完晚飯,打發過去的婆子便回來了,只說婉二奶奶多謝奶奶費心想著,不過哥兒姐兒是她養大的,自然明白秉性,怕是有些不合群,因還在她身邊兒好。傅秋寧原本不過就是客氣幾句罷了,江婉瑩既然不肯,她自然樂得丟開手。

  金鳳舉這一夜直到三更天才回來,難得的竟然沒有酩酊大醉人事不知。見著傅秋寧的時候還有幾絲清醒,只是待簡單洗浴更衣之后,卻是一頭倒在床上,呼嚕聲幾乎是在腦袋挨上枕頭那一刻就響起來了。

  傅秋寧忍不住就想起金藏鋒和金藏嬌的來歷,想著那時候這位小侯爺被灌醉了還被人利用,如今怎么卻是這樣的好酒品?不過轉念一想,奔波了這一路,本就是疲累以極,也難怪喝醉了就要睡覺,想來那些官員懾于他向來威名,倒也沒敢就下力氣死灌,不然怕早就是要被人抬回來了。

  因命小丫頭冰凌去把廚房里早就做好的醒酒湯端過來,到底扶起金鳳舉灌他喝了一碗,又將醒酒石放在金鳳舉口中。若不這樣做,第二日金鳳舉起床后就要遭罪,那腦袋不疼一上午是不會罷休的。待事情都辦妥了,她自己方寬衣安歇。一夜無話,不提。

  第二日一早將金鳳舉叫起來,果然,拜那碗醒酒湯所賜,人倒是沒怎么遭罪。金鳳舉很是感謝了傅秋寧一番,笑道:“從前不懂事的時候,也時常喝醉,那會兒姐姐還沒出嫁,就算我睡著,也必然要拳打腳踢將我弄醒,喂這碗醒酒湯,只為了白日里不遭罪。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姐姐嫁去了榮親王府,我也很少喝醉,卻是今兒又重溫了一回舊日滋味。”

  傅秋寧一邊幫他穿上官袍,一邊就抿嘴兒笑道:“王妃當真是真性情。我其實也比不得婉二奶奶她們好性兒,若不是看在你昨晚新官上任,難免被人灌酒的份兒上,打量著我理你呢?只不過從今往后可不許再喝醉,不然王妃那還只是拳打腳踢,不深刻。你且看我的手段,保管讓你就不敢有下回了。”

  金鳳舉笑道:“這話說的人心驚膽戰,莫非你還能預備個棒子不成?”說完卻見傅秋寧笑道:“真是沒見過世面,棒子算什么?待我預備下一只狼牙棒,一旦你喝醉了,便往身上來幾下子,到那時不但打的你疼,讓那些刺也都扎進肉里,不怕你不記著一輩子呢。”

  金鳳舉便故作害怕道:“果然是最毒婦人心,為夫我甘拜下風,日后必當潔身自愛,說什么也不會給娘子你河東獅吼的機會。”因夫妻兩個調笑了幾句,金鳳舉就又道:“今日想來那些官眷們是要上門拜訪的,婉瑩既然病了,你又是我的正經發妻,這些人自該你接待,我知道你不耐煩這些事,少不得也要偏勞一天了。”

  傅秋寧笑道:“你放心吧,難道在你心里我是這么不懂事的?保管幫你把這些位奶奶太太接待得妥妥貼貼,讓你在這泉州再無掣肘。”一邊說著,又幫金鳳舉整了整衣領,方看著他出門去了。

  回來的時候廚房送了早飯來,傅秋寧又讓人去看了看江婉瑩,又傳話讓廚房精心做她的飯菜。聽得金振翼都不耐煩了,撇嘴道:“知道大娘你是濫好心,可也得看人家領不領情。只怕這會兒只覺得你煩,擺出主母的款兒給她看呢。何苦來?還要自己操心,還不得好兒。”

  傅秋寧伸手點了他的額頭一下,笑罵道:“小小年紀,肚子里倒是有這些彎彎繞繞的。必然都是許姨娘教你的吧?也好,今兒我也教你一課。剛剛你說我操心不得好兒。卻不知道,有時候寧要如此,也不能讓人抓到錯處。才多大點兒?就跟個小大人似的,大人這些處事你哪里就全通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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