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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蕭山縣委大換血

熊貓書庫    官道之1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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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向用了問句,王定法怔了怔,點頭道:“是自殺,那王八蛋就在這間辦公室喝了農藥,然后跳的樓,我看還是給您換間辦公室吧,這間怕用著晦氣!”

  “喝了農藥,再跳樓?”薛向心中冷笑,卻是沒在這問題上糾纏,“你還迷信這個?”

  王定法老臉一紅,訕訕道:“我不迷信,大老粗一個,什么沒見過,只是,只是聽說你們領導…”

  王定法聲音越說越小,漸漸無聲,薛向心中好笑,擺擺手道:“行了,不迷信,你就住著吧!”

  “我住?”王定法指著自己的鼻子道。

  “是你住,以后五金廠就你當家了。”

  “什么!”王定法蹭得立起來,連連揮揮手,“我不成我不成,還是您來您來,我頂多幫您打打下手!”

  王定法確非矯情,他和俞定中恰恰相反,似工人多過像官員,性子質樸踏實,一時間又無心理準備,一聽薛向壓下這么個重擔,立時就慌了神。

  薛向拍拍他肩膀,笑道:“行啦,我這個縣長還能一輩子兼著五金廠的廠長?”

  “是啊,人家是縣長,原本就是來救火的,怎么可能舍高就低?這廠長一職對何麟之輩,是香餑餑,對人家來說,就是個大包袱,自己這是強人所難吶!”王定法自以為想通,訥訥無言了。

  薛向也懶得解釋,接著,便把讓他赴京做報告的事兒也說了,唬得王定法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好半晌,才不情不愿地答應下來。

  一連五天,薛向都待在五金廠里。狠抓生產,工廠又恢復了三班倒,或許是五金廠出事的那會兒。工人們歇息了一陣兒,精神頭十足。又或者是五金廠再歷生死,工人們越發珍惜眼前的幸福,總之,工人們干勁十足,士氣極旺,一連五天三班倒,甚至有許多該下班的也不下班。日夜連軸轉,終于,在第五日早晨,完成了合同的既定任務。恰好這時,鴻道百貨的提貨車隊也到了。

  五金廠的事兒,就此告一段落,薛向又把辦公地點,搬回了縣委大院。不過為了穩住五金廠的軍心,他每天仍會到此轉轉。蕭山縣的局勢也漸漸平穩下來,只是五金廠的案子至今沒有結論,衛齊名、俞定中一入紀委,也如石沉大海。沒了音訊。

  好在,這會兒,蕭山縣沒什么大事發生,一切皆平穩運行。薛向每日里倒也按時到崗,只不過也就走個過場,有任務就安排下去,有文件也抱回家處理,大部分時間,卻是依舊陪著三小晃蕩。又兩天,參加五金廠“千里走龍騎”活動的學生們回來了,夏家兩姊妹到家,尤其是夏家小妹歸來,小家伙算是有了玩兒伴,整日里,拖著夏家小妹去收破爛,倒讓薛向又重獲清閑。

  而夏家大妹和小晚也甚是投緣,二人年歲相同,但小晚卻高她一屆,今年已經參加了高考,二人又同屬尖子生,夏家小妹更是極度向往大學,有了共同話題,小晚這嫻靜姑娘,聊得興起,也難免嘰嘰喳喳。

  倒是小意甚是寂寞,整天抱了足球,自個兒瞎盤帶,偶爾有差不多年紀的娃娃,卻又玩兒不到一起去,弄得他無聊至極,也只得尋了小家伙說軟話,才被獲準同去收破爛。

  日子就這么悠閑的走著,又過兩日,終于迎來了大動靜兒,花原地委委員、組織部長洪道帶領著大部隊進駐蕭山縣了。

  洪道上午到的蕭山,衛清風帶領剩余的十名常委,聯名相請的午宴,也被洪道拒絕了。緊接著,洪道二話不說,便領了三五人,直奔了常委會議室。洪道來勢洶洶,衛清風等人哪敢大意,只得緊步跟了過去。

  會議室大門剛被閉上,穩坐首座的洪道,便打開了一封紅頭文件,抑揚頓挫地念了起來,這一念,蕭山縣諸位常委耳里,心里,宛若同時響起十萬雷霆,蕭山縣委常委竟然來了個大換血。

  緊鄰縣委辦主任田伯光而坐的那位圓年中年,竟然是新到任的縣委常委、副書記,代縣長鐘伯韜;而緊挨著薛向下首的竟然是新任縣委常委,副縣長劉力(代)。

  聽到這時,薛向已經傻眼了,自個兒人還坐這兒呢,還沒免職,就被人家給頂了!可在座諸位,這會兒可沒心情同情他薛縣長,便是他的死黨鐵通、廖國友也豎起了耳朵,靜聽下文,顯然今兒個蕭山縣的上層建筑是注定要天翻地覆了。

  果然,緊接而來的消息,也勁爆非常。

  衛清風被免去了蕭山縣縣委常委、副書記,竟被擢拔到鄰縣錦山縣,擔任縣委書記。

  王維被免去蕭山縣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調往花原市擔任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花原市雖然和蕭山縣建制平級,可實際上隱隱高上半級,書記雖未入地委委員會,卻掛著地區行署副專員的牌子,乃是副廳級干部。王維此去級別雖未上升,卻也是實打實的升遷。

  而緊鄰著鐘伯韜而坐的瘦猴臉中年,被任命為蕭山縣委常委、常務副縣長(代)。

  到此還不算完,鐵通被免去縣委常委、宣傳部副部長,改任花原市政協主席。這個任命算是極有味道了,便連薛向這人精中的人精也有些咂摸不透。細算來,鐵通才五十七八,這個年紀才混到副縣,又是常委中并不算太重要的宣傳部長,仕途之路基本算封阻了。當然,熬到退居二線,對縣委常委這種副縣級干部,組織通常會照顧給個正處級待遇養老。

  可這會兒,人家鐵通還遠不到退休年齡,生生被逼到了政協。雖然政協在理法上不算退休,可到底是二線單位,是默認的老同志養老單位。從這個角度看,算是貶謫,可若是貶謫,完全可以安排到蕭山縣政協,沒必要抬高到花原市政協主席的位置。畢竟一地首府政協主席的影響力,可是比鐵通現在的這個蕭山縣委常委高多了。

  細細品了會兒,薛向隱隱猜到了原由,鐵通被早退,肯定是跟自己走近的緣故,畢竟這位鐵部長不招災,不惹禍,除了無原則緊跟自己,實在是找不到其他能惹著上面的理由,若說年紀大了,清風書記的年紀不同樣五十多了,還能去錦山擔綱一把手。一念至此,薛向隱隱有些愧疚!

  可他沒愧疚多會兒,心神便又被洪道的破鑼嗓子給吸引了過來。

  原來,緊挨著力而坐的白臉小生馮勝,接過了鐵通的位子。

  洪洞捧著文件,噼哩叭啦,唾沫橫飛念了個把鐘頭,至此,才猛地合上文件,連招呼常委會上新人、老人相互認識都省了,干巴巴道句“散會”,抬腳就走!

  這下,薛向卻是慌了,起身道:“洪部長,還有任免沒念完吧?”

  滿場大訝,洪道停住腳,狠狠瞪了薛向,“免去薛向蕭山縣副縣長一職,稍后隨工作組回地委!”說罷,揚長而起。

  要說也非是薛向冒失,實在是洪道的工作做得忒不地道,不免掉薛向的職位,就任命新人,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總不能蕭山縣除了常務副縣長,還有兩個副縣長入常吧?

  再說,薛向方才又不是沒想過是洪道故意給蕭山縣眾人的下馬威,先任命新人,再免去老人,可輪到王維、鐵通的任免時,渾不是這么回事兒,都是先免老人,后進新人,合了組織程序。

  這下問題就明了了,人家哪里是給蕭山縣眾人的下馬威,分明是給他薛向的下馬威。想通此點后,薛向真有些后悔多了一嘴,還不如裝什么都不知道,到時候看那劉力怎么上任,看他洪道如何交差。

  不過此念一閃即逝,薛某人還沒這么無聊,這會兒,他滿心思都在揣摩地委到底是個怎么意思,看洪道的臉色,似乎是不爽自己,不過這也可以理解,自己這趟折騰,可沒少讓地委燒心,讓上級操心的下屬能是好下屬么?

  可要說地委想把自個兒一棒子打死,卻又不像,一來,自己雖然給領導們惹麻煩了,卻是實打實地沒什么過錯,還立了功了,原本赴國務院做報告也是地委的榮耀,只不過后面的事兒,是他何麟給攪黃了,這帳焉能算到自個兒頭上。二來,今次就免了副縣長,卻還留著縣委常委,看樣子地委也在糾結自己的去留啊!

  這點,薛向卻是猜錯了,地委何止是糾結,簡直是爆發了驚天動地的爭吵。

  問題的焦點,自然集中在功與過上面。

  論功,薛向鼓搗起了五金廠,創建了一個暴利企業,變相為花原地區打造了一頭金牛,摘掉了蕭山縣帶了幾十年的貧困縣帽子,自此不需要中央、省、地的補助,給地區減輕了巨大的財政負擔,薛向同志勞苦功高!

  論過,薛向吸引外資,侵吞國企,打擊原先的兄弟企業,此外,五金廠在他的領導下,貪腐成風,極大的敗壞了黨的形象,該同志又不團結班子同志,不尊重領導,和兩位主官都爆發了激烈的政爭,導致蕭山縣出現了嚴重的動蕩和驚天大案,該員罪無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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