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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六章 感覺好厲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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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六章感覺好厲害(下)270張加更,第十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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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寶勃然大怒,“哪來的鳥廝,也敢在我跟前張狂?”

  說話間,他抬手一個砸釘,便向楊再興劈去。

  同樣是砸釘,可玉尹使出來的威力,顯然比不得李寶。玉尹心里不由得一緊,忙提醒道:“大郎,小心!”

  楊再興哼了一聲,也不閃躲。

  只見他氣沉丹田,突然間爆發出一聲如雷巨吼,踏步上前,一拳便轟出去。整個人,宛如一條大槍,迅猛如雷。李寶臉色一變,錯步閃身,反手一記虎爪劈出。

  “來得好!”

  楊再興似乎顯得非常興奮,硬生生止住身形,旋身又是一拳轟出。

  一聲悶響,虎爪劈在楊再興的拳頭上。

  兩人不由得同時哼了一聲,楊再興噔噔噔退了五六步,而李寶也退了三步方站穩身子。

  再向楊再興看時,李寶的眼中,透出凝重之色。

  “這位好漢,高姓大名?”

  有道是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李寶和楊再興這一搭手,便知道楊再興的本是,雖略遜色一籌,但相差卻并不大。

  最關鍵的,是楊再興年輕力大。

  若真個搏殺,李寶勝券在握,卻也知道,是個慘勝之局。

  他能勝得楊再興,但自家也未必能討得便宜。弄個不好,只怕就是一個兩敗俱傷的局面!

  這玉小乙,又從何處覓來如此好手?

  “湯陰楊再興!”

  楊再興臉色有些發白,可是聲音卻極為洪亮,“小關索,莫不是以為開封府無人嗎?你想要為難小乙,且先過了我這一關。不過下一次,自家使了家伙,可別怪棍棒無眼。”

  李寶臉色,頓時變得難看。

  楊再興這句話說的很清楚:比拳腳,我不是你對手。

  所以下一次再交手時,我會用兵器…也就是說,楊再興真正擅長的,是兵器。

  李寶心下不免有些怦然,沒想到玉尹身邊,還有這樣好手?

  他猶豫一下,心知今日要動手,怕難討得便宜。別看玉尹斷了胳膊,可是這身手猶在。自家倒是不怕玉尹,可萬一被楊再興纏住,身邊弟子可未必是玉尹對手。

  更不要說,一旁還有個高十三郎。

  也是高十三郎平日低調,李寶不太認得…

  可是從高十三郎那充盈氣血來看,恐怕也不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

  如此一來,想要收拾玉尹,恐怕難度很大。弄不好,便是一個灰頭土臉的結果!

  李寶想到這里,突然笑了。

  “小乙何必如此,不過玩笑而已。

  你身后有五龍寺唐吉撐腰,自家怎敢為難你呢?不過莫說我不提醒,周教頭留下的真法,可是甚得人關注。我想便是唐教頭知道了,也會對那真法,頗感興趣。”

  我今天認栽了,不過我可不是怕你們幾個,而是忌憚你身后的唐吉。

  李寶順道,還給唐吉上了眼藥。

  玉尹心里一動,頓時上了心…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那唐吉說,他和玉飛是袍澤,當初受過玉飛指點。可是在此之前,發生那么多的事情,也不見唐吉出面為玉尹撐腰。偏偏當玉尹練成了第二層功夫之后,這個唐吉,卻高調出現在面前。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玉尹臉上,還做出淡淡笑容,“唐叔叔與先父乃至交,斷然不會害我,有勞李教頭牽掛。”

  “既然如此,那便不耽擱小乙,告辭。”

  李寶倒也爽快,見討不得便宜,扭頭便走。

  楊再興還想出手阻攔,卻被玉尹攔住,輕聲道:“大郎休要沖動,而今還不是與他生事時機。”

  “難道就讓他走了?”

  “不然怎地?

  這里是開封府,少不得會有許多約束。這李寶也不是等閑之輩,在開封府多年,也有些實力。若真與他翻臉,還不到時候。更何況,開封府而今,也不甚安穩。”

  燕瑛正被彈劾,而玉尹也難免被牽連其中。

  這時候若和李寶翻臉,必然會把事情鬧大…這一來,卻讓玉尹再也無處可躲藏。

  只是,這些話玉尹不會與楊再興說。

  “大郎善使槍棒,而疏于拳腳。

  真個打起來,未必是那李寶的對手。與其這般,倒不如暫時罷手。若他下次再欺上門,與他交手也不遲…呵呵,天色已經不早了,咱們還是早些回去,免得家人牽掛。”

  “小乙說的,有道理。”

  高十三郎突然開口,讓楊再興也無話可說。

  只能啐了一口,冷聲道:“卻便宜了這沽名釣譽之輩。”

  本極好的心情,因李寶出現,頓時煙消云散。

  玉尹在甜水巷口與楊再興和高十三郎道別,便徑自往家回去。此時,斜陽夕照,把那狹窄的街道,籠罩在一派殘紅之中。從觀音院傳來陣陣誦經聲,讓玉尹本有些煩躁的心情,一下子平靜許多。

  周侗傳下的八閃十二翻,看起來已經被人窺探。

  不管是李寶,還是那個突然出現的唐吉,玉尹此刻都無法放心。

  李寶好些,畢竟只是個拳館教頭。可那唐吉卻不同,他是五龍寺的內等子!雖然玉尹的父親生前也是內等子,而且還立下了功勞。但人死如燈滅,人走茶涼…玉飛活著的時候,也未見有太多朋友。而今已過世十載,誰還能記得當年英雄?

  想到這里,玉尹不免有些不安。

  最主要的還是燕奴,要不然,帶她一起走?

  這念頭一出現,便再也無法消除。玉尹就這樣,滿懷心事,不知不覺中來到家門口。

  庭院里,傳來燕奴銀鈴般的笑聲。

  同時還聽到有男人的聲音響起,讓玉尹心里一緊張,忙上前推開了門。

  “小乙哥,你回來了!”

  聽到動靜,燕奴忙迎上前來,“快看,是誰來了?”

  玉尹順著方向看去,頓時愣住了!原來,在那古槐樹下,端坐著一個老者。鶴發童顏,看上去精神極好。一身洗的干干凈凈的衣服,卻看著眼熟,好像是自己才換下的衣衫。

  “安神醫?”

  玉尹失聲喚道。

  他旋即向燕奴看去,那目光中帶著疑惑。

  老者正是安道全,不過卻不是昨日玉尹在天清寺中見到的模樣。

  燕奴笑嘻嘻道:“安大叔是阿爹生前好友!奴今日去天清寺,本想請教一下那強筋壯骨散的用處,卻不想居然認得安大叔。小乙哥可還記得,奴五歲時曾得了傷寒,險些丟了性命。是安神醫出手救下奴的性命…他與阿爹,可是多年交情。”

  玉尹懵了!

  這個事情,他是真不太清楚。

  至少在這具身體殘留的記憶碎片中,沒有相關印記。

  不過既然燕奴開了口,玉尹也不好意思再站在原處。

  于是忙上前一步,唱了個諾道:“不想長者當面,昨日卻是小乙失禮,還請包涵。”

  安道全的身上,沒有了酒臭味。

  本臟亂的頭發經過清洗,看上去也干凈許多。

  至少此時的安道全,還真有那么幾分神醫的風采,全不似昨日那般,不堪入目…

  “你便是玉大郎之子?”

  玉大郎,便是玉尹的父親玉飛。

  玉尹忙躬身道:“正是小子。”

  “真是老了,這一晃當年跟在玉大郎身邊的小子,而今也已經長大成人,還娶了妻子。

  昨日卻是自家丟了臉,讓小乙你見笑了。”

  玉尹忙搖頭,連聲道不敢。

  這時候,燕奴拉扯了一下玉尹到旁邊,輕聲道:“小乙哥,安叔父這般年紀,偏膝下無子,孤苦伶仃。他早年得罪了權貴,更不敢再拋頭露面,外出行醫,只能以酒澆愁,身邊連個照應的人都沒有。奴想…把叔父接過來,你看可否能成?”

  把安道全接來住?

  玉尹到真是沒有往這方面想去考慮。

  不過,既然燕奴開了口,他也不好駁回。

  尊老愛幼是一種美德,只是這位神醫…玉尹輕聲道:“那安神醫究竟得罪了何人?”

  “便是那太傅,楚國公,王賊將明。”

  “啊?”

  玉尹吃了一驚,回頭向安道全看去。

  王賊,說的便是太傅王黼,也是歷史上鼎鼎大名的‘六賊’之首。

  這王黼,是開封府祥符縣人,表字將明,本名甫,后該做黼。說起來,這王黼是個極有姿容的人物,史書里記載,他風姿俊美。又善于迎奉,在崇寧年年間中了進士,歷任相州司理參軍,校書郎,符寶郎等職務。宣和年間,有通議大夫晉少宰之職,便是右丞相職務,可謂連跳八級,是大宋朝開國以來,升官最快之人。

  后世說什么連升三級,與王黼相比,簡直算不得什么。

  任少宰之后,王黼更為迎合徽宗皇帝,建艮岳,收花石綱,使得天下民不聊生,天怒人怨。

  不過,安道全得罪王黼時,王黼應該還不是少宰。

  如今收留了安道全,也不知是福是禍!

  “小乙哥若是覺著不妥,便罷了。”

  “誒,既然九兒姐開了口,安神醫又是咱們長輩,便接過來,也是理所應當,何需與我商量?這件事就這么定了,只是安神醫要搬過來,卻如何安置?還請九兒姐費心。”

  “這是自然。”

  燕奴見玉尹答應,頓時喜出望外。

  而玉尹心里,更好奇這為安道全安神醫,究竟是惹了什么禍事?竟淪落到如斯地步!

  王黼?

  才不懼怕!

  按照歷史,恐怕用不得太久,這位少宰便要失去徽宗皇帝寵信,離開權力中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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