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黃龍靈城云端上掌握威懾力量的極少數幾個人,凝丹期的強者之間,自然存在不為人知的約定。
否則,只需出動一個凝丹期強者,就可以輕松擊潰殲滅一個上百人的修者團隊。
當徐玄提出自己的疑慮時,家主張天倫沉吟道:“這個可能性不大,畢竟凝丹期真要下殺心的話,連老夫也難以幸免。對于此事,我張家高層自然會向東方家提出質疑。”
凝丹期強者不顧代價要殺死脫凡三階中某個人,是沒有人能阻擋的,但是他們彼此之間,必然存有克制約定。否則,你殺我一個煉神五重仙師,我也能殺你一個煉神六重仙師,這樣并沒有什么意義。
“徐兄大可以放心,凝丹期之間的制衡,不會被輕易打破。而且,那董冰云不會再對你二次出手,此女出自二十年前的方天學府,心高氣傲,不會多次對一個后輩出手。”
楚冬含笑道。
徐玄聞言也微松一口氣,從沒想到有一天,會與凝丹期的強者照面,甚至險些丟命。
“這次只是凝丹初期的修者,比上次差多了,不過…剛才好像有人催動秘術,想強行窺探你的人命天機,可惜那人修為太低了,反而被反噬受傷。”
腦海中傳來前世殘魂的譏笑聲。
徐玄立即想到東方家的仙演師。有記憶星海的降臨籠罩,想窺探他的人命天機,哪有這么容易?
在張天倫這里呆了片刻,張峰陪徐玄和楚冬一起離開。
“徐兄,這次楚冬能安然進入青木鎮,可真多虧你了。”
張峰一臉感激之色。
“能在凝丹期強者手下逃生,可以預料,徐兄之名,畢將遠揚四方。”楚冬先是一笑,又無奈嘆氣道:“這次我的推算計劃,雖說完美,可是金丹大道級別的強者,完全不在我的演算范圍。”
“我知道楚兄盡力了,這次能安然返回青木鎮,你的計劃功不可沒。”
徐玄也深知,仙演師并不是無所不知的神,他們也會有疏漏,或者面對不可掌控的因素。
告別張峰和楚冬,徐玄返回靈殿密室養傷。
他的任務已經達成,戰爭的事,就交給楚冬去謀劃吧。
事實上,徐玄受得傷不算很重,只需蘊養數日,就可以恢復。
他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他張開口,吐出一個黯淡無光的銅雀,拿在手中檢查片刻,發現表面并沒有損傷的痕跡。
徐玄分明記得,此物與凝丹期的強者交戰之時,似乎有些損傷。
觀察良久,他只能確定,此物材料很堅硬,其傷損可能來自內部的靈性。
把七翎銅雀收回體內,徐玄只覺那月光秘珠,又分化一絲絲清涼的細流,滲入七翎銅雀中,促進后者產生某些不為人知的變化。
不得不說,這月光秘珠的功效和神秘之處,難以窺測。
七翎銅雀沒有大礙,徐玄松了一口氣,又取出那黑色絲毯。這是一件飛行靈器,也有輔助功效,此時這黑色絲毯上,有一個嬰兒巴掌大的窟窿,其它區域,也有好幾處裂痕。
這件輔助靈器,在最后關頭也起到不少作用,十分難得,徐玄有些遺憾和無奈。
他心想,是否該找一位煉器師修補此靈器。
但是很快,徐玄眼中靈光一閃:“為什么要找人修補,我自己難道就不能修補嗎?”
前世記憶中,也有很多旁門學識,前世在煉器方面,有不俗的造詣。
根據前世記憶和經驗來看,徐玄這一世修煉出的本命炎火,是煉制法寶的絕佳真火。
哪怕有前世記憶感悟在,想讓徐玄立即煉制一件法寶,可能有些麻煩,但只是修補一件法寶的話,應該不難。
兩三日后,待到元氣徹底恢復,徐玄取出黑色飛毯,又取出若干不錯的煉器材料,這些都符合自己的炎火屬性體質。
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前世的記憶感悟,仿佛化為一種本能,徐玄手中炎火輕輕彈跳,化作一縷縷細微的焰流,只占總量的百分之一。
徐玄的本命炎火,溫度極高,只是片刻,就溶化了大片材料,化作細小滾燙的溶液,融進黑色飛毯中。
黑色絲毯中,一縷縷紅光流動,順著千百支流脈絡,向那窟窿和裂痕的方向匯聚。
這一過程,看似簡單,但若是讓一個不懂煉器的人來做,很容易破壞法寶上的陣法脈絡,或者能修補法寶,卻大損其中靈性,導致修補完成后,威能銳減。
而且,材料屬性的辨別,相互融合、滲透,不僅是一門學問,還需要精湛的技巧。
徐玄在戰場上屢屢殺敵,好的煉器材料,完全不容顧慮和心疼,直接往里面熔鑄。
他的目標可不僅僅局限于修補法寶,更想讓在原本基礎上精煉,提升其品質。
約莫半盞茶功夫,黑色絲毯修補大半,而徐玄的炎火,消耗也極大。
見此,徐玄取出一個古色鼎爐,投入材料,手中紅光連連虛點。
很快,那鼎爐的小嘴里,吐出一縷縷焰流。
徐玄控制這鼎爐的焰流大小,然后引動其修補黑色絲毯。
真火爐,他一般情況下,都是用于淬煉肉身,這還是第一次用來煉器。
不過成效也不錯,持續力很強。
徐玄則趁這個機會,恢復炎火。
兩日后,黑色絲毯完全修補好,徐玄又用恢復的本命炎火和上好的火晶靈礦精煉。
又是幾日時間,徐玄手中的黑色絲毯,從原本的漆黑色,漸漸呈現一分暗紅色,屬性略有變化,品質有所上升,使用起來更得心應手。
“大功告成。”
徐玄眉宇間閃爍喜悅,身形騰躍而起,坐在黑色飛毯上,騰起一絲暗紅氣流,“嗖”眨眼間飛到半空中,又朝張鐵嶺重地飛去。
他明顯感覺,這飛行靈器的速度,增幅了少許,短時間內的加速爆發效果,比以前強了很多。
閉關七八日,青木鎮上的戰局,大為改觀,來行穿梭的修者,戰意盎然,眉開眼笑。
徐玄不多時找到張峰,得知最近一些時日,張家漸漸扭轉局勢。
“按照楚冬的策略,那日你休養后,我方凝丹期客僚直接出手,殺死東方家兩名煉神期仙師,還以顏色,算是扯平上次的事。如今東方家士氣跌落,兵力調動大不如以前靈活和層出百變…”
張峰眉開眼笑的道。
徐玄心里卻清楚,那東方家的仙演師,上次催動秘術,想強行窺探自己的人命天機,結果被反噬受傷,演算能力大減。
而青木鎮這一方,有楚冬坐鎮,策劃征戰,在那可怕的演算下,幾次出擊,都是神鬼莫測,直擊東方家的破綻要害。
徐玄沒有親臨戰場,但可以料想其中前因后果。
仙演師就是一只無形的大手,看不到什么行軍布陣,也看不到他們施展驚天仙法,但每一個細節的改變,都在冥冥中影響事物的發展。
徐玄明白,仙演師追求的是對宏觀大局的掌控,自己和他們不在同一個體系,沒有可比較性。
他只追求最巔峰最純粹的力量,能夠將一切體系粉碎的力量。
找到楚冬的時候,他正飄立張鐵嶺陣法上空,眺望遠方天空云朵,幾個修者陸續過來匯報信息。
“來得正好,就差最后一步,我們就能發動致命一擊,真正決定勝負。”
看到徐玄過來,楚冬微微一笑,從上面落下來。
轟隆!
正在此時,天際間烏云滾動。
嘩啦!
一場連綿細雨,傾瀉而下,風聲呼嘯。
徐玄感覺有些不同尋常的突兀。
“東方家的仙演師出關了,這場‘急行風雨’,恐怕是他醞釀已久的結果吧。”
楚冬仰望天空。
徐玄吃驚不小,敵方的仙演師,已經能掌控天地氣候了嗎?
“煉神期的仙演師,還不能完全直接施降大范圍的風雨,但他們可以把風雨延遲或者提前半日時間。這場雨會越來越大,且沖刷整個青木鎮,持續較長時間,期間不宜作戰。他意在打亂、破壞我的布局,為東方家贏得喘息時間…”
楚冬嘴上抿起一絲笑意。
徐玄可以料想,經過暴雨沖擊后的青木鎮,也將迎來東方家的反攻。
但是,他不用考慮這些,這麻煩的事,都交給楚冬。徐玄只負責殺敵滅敵,繳獲戰利品。
“按照計劃,你負責東路峽谷…”
在楚冬的安排下,徐玄等一行五十人,迎著風雨,從大鐵嶺一處小路悄然潛出,負責埋伏襲擊。
這五十人的修者團隊,以徐玄為首,共三名煉神修者,另外二人,分別是張狂和張德。
借助風雨的掩護,每個人都穿上一件特制的皮質大衣和皮靴,全裹住身體,只露出一只眼睛,小心翼翼,不讓雨水淋沾到皮膚上。
按理說,以這些修者的身份,應該不懼一般風雨的淋濕,此刻卻如此小心。
徐玄也是一臉慎重,腦海中還回響著楚冬的聲音:“這場‘急行風雨’由東方家的仙演師謀算布局,你們不能讓身體淋雨,也不能在雨中施展仙法,否則就可能被他演算感知到。你們只要埋伏到目的地,就大功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