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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進學

熊貓書庫    穿入聊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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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起來晚了,抱歉…)

  冰雪融盡春水流,燕子飛過二月柳;

  大地解凍,重新煥發出勃勃生機,田壟之間農人們在奔走忙碌,開始為一年的收成而辛苦耕耘著。

  高大的江州城東門,進出的人群絡繹不絕,挑擔的,推著車子的,還有騎在馬上的,一眼掃去,身份各異,貧富了然。

  陳劍臣和王復乘車而來,他們作為秀才,有功名在身,一般情況下出入城門都無需接受檢查,可以直接進出。

  ——王復自桃花一事,大病一場,養了近半個月才漸漸恢復元氣,不過下面那玩意就有點萎縮不振的意思了,直讓他欲哭無淚,還不敢聲張,只能躲在書房內裝讀圣賢書。每當瞅見妻妾幽怨的眼神,他都像老鼠遇見了貓,心驚膽戰。

  那一個近乎癲狂的晚上,在王復心里實在留下了太深的陰影,每每想起,渾身寒毛都不禁豎了起來,三條腿都會自然發抖。

  大年初三,王復大包小包地拎了很多禮物來到陳家拜年,拉著陳劍臣在書房中很是唏噓地訴說了近一個時辰,說得陳劍臣都頗不耐煩了。

  好不容易等王復把自己的事情說完,不料其話題一轉,又開始推銷起妹妹王二小姐來。陳劍臣毫不猶豫地朗聲道:“拂臺兄,我目前只專心學業,心無旁騖;事實上我早立下誓愿,不中舉,不成親的。”

  見他態度堅決,王復無法——近期陳劍臣的表現給予他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就像換了個人似的,洞悉桃花面目是一樁,一支筆搞定惡狼又是一樁。

  對于他的疑問,陳劍臣早想好對策,說是前時慶云道長傳授了一招道法,剛好派上用場云云。

  于是王復又嚷嚷著求問慶云道長的行蹤,自己好去當面道謝。

  ——看他的樣子,也想去學一招半式。

  陳劍臣道:“道長乃嶗山門下高人,云游四海,行蹤不定,哪里能找得著?”

  王復便惋惜不已,不過心中卻記住了“嶗山”二字,心想他日有機會的話自己一定要上去拜師學藝一番,也許還能撞見仙緣,能白日飛升,做了神仙呢…

  如此想著,王復就眉開眼笑,差點連口水都流了出來。

  過完年后,學院開學日期臨近,王復便提議要和陳劍臣一起進江州。有順風車坐,陳劍臣并不抗拒,便收拾了行李,辭別母親和阿寶,開始了進學之路。

  告別時,莫三娘自是一番不舍,一番囑咐,而阿寶則眼圈兒紅紅的,等陳劍臣上了馬車,轔轔遠去,她在后面追送了好一會才停下腳步,拼命的揮手告別,眼淚兒像一串串珍珠般掉了下來。

  陳劍臣看著,也是一陣心酸。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總有些牽掛,在不經意間便根莖深種了…

  他心里暗暗發誓,要盡快在江州城內闖蕩出一處基業來,然后把母親和阿寶接進城中安置。反正他家在景陽村無田無地的。

  進入江州城,陳劍臣目光閃動,四下張望觀看——前身他也進過一兩回江州,但都是走馬觀花,不曾對這座天統王朝十八州之一的城市有清晰的了解。不過如今既然自己在城中進學了,不了解可不行。

  天統王朝,有十八州,江州為其中之一,管轄之下有九個縣,共一百三十六個鄉——由于景陽村隸屬的正銘鄉在江州城府附近,卻不屬于任何一個縣,而是直接歸屬江州城管。

  江州城城墻俊偉,占地遼闊,里面街道縱橫,十分繁華。不過江州兩大官學,明華書院和清雪書院在天統王朝的官學中卻僅屬于下游水平,聲名不顯。比起南方的幾座顯赫官學大是不如,更不用提京城的國子監了。

  明華書院和清雪書院最大的區別就是,在明華書院進學的是男生,而就讀清雪學院的是女子。

  ——在天統王朝,女子也是可以讀書進學的,只是不能參加科舉,入仕做官而已。

  為此,女子讀書的內容多為學書法、學禮儀品德、學詩詞歌賦等,基本不涉及八股文制藝。

  雖然說女子也可以上學讀書,不過一般貧苦人家根本不可能把閨女送進私塾,大都是養到六、七歲大就需要趕豬放牛,幫忙操勞家事的了。

  不說女子,就說男的,家境不好的話也上不起學。由此可知,多年以來,莫三娘為了供陳劍臣上學不知吃了多少苦,捱了多少累。

  有錢有門路的家庭,可以直接讓兒女進入縣城的官學中讀書,而普通的人則只能在鄉下的私塾讀書,兩者的環境截然不同,教育水平也相差甚遠。

  故而,正式官學里考到秀才功名的幾率要遠遠大于鄉下私塾。

  明華書院是整個江州里最大的官學,它分為上院和下院,下院里就讀的都是童子;只有考取秀才功名了的,才可以進入上院。

  陳劍臣在童子試中三試第一,一舉考中秀才,從而被明華書院上院錄為廩生,在學院吃喝住宿一概免費,每個月還有十文零花錢。換句話說,他是公費生。而在學習期間表現出眾的話,還有獎學金拿呢。

  從這方面講,進學讀書并非壞事。

  壞就壞在哪怕你是廩生,公費生,你依然得遵守書院的各項清規戒律。據說,明華書院的院規有三百八十六條,整整齊齊地刻畫在坐落于大門口處的一座巨大的石碑上,抬頭一望,都是“不準”、“不準”、“不準”…低頭一看,都是“必須”、“必須”、“必須”…

  這座石碑,就叫做“圣律碑”,有著不容侵犯的威嚴。

  ——在任何的官學內,門口處都會立著這么一座圣律碑。從而讓學子們在進出的時候能時時刻刻看見,警醒自己的言行舉止,要循規蹈矩的,按照圣人禮書上所寫得做事情,不可越雷池一步。

  陳劍臣翻過禮書,知道上面規定著數以萬計的禮儀花式,并且嚴格規定了什么身份的人就得做什么樣的禮,什么時候就得做什么禮,具體詳細到,就連如廁方便的步驟都有講究。

  令人一看,就覺得眼花頭疼。

  陳劍臣現在就有點眼花頭疼。

  他的眼睛,已經看見了那筆直、莊重、高大的圣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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