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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除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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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那磨牙般的聲音,陳劍臣汗毛倒豎:莫不是王復已經被山魈吃了吧…

  慶云道長卻不由分說,信手一拈,手指間夾住一張半尺長短的道符:“天地無極,神雷借法,敕!”

  一揚手,道符一個飄忽,倏爾鉆進了王復的書房中。

  幾乎同時,房內傳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吼叫;隨即那山魈現出原形,一頭撞出門來,把房門撞得稀巴爛。

  看見庭院中站立的慶云,山魈神情凄惶,嗷嗷哀叫著很是畏懼,掉頭就想找路逃遁。

  “哪里走!”

  慶云叱喝,手中驟然又多了三張道符,往桃木劍上一拍,口中念念有詞,粘貼在桃木劍上的三道符驟然焚燒起來,火焰獵獵——

  “疾!”

  嗖嗖嗖,道符飛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打在山魈身上。

  砰砰砰!

  三朵火花激射,一股燒焦了的惡臭味隨之散發出來。

  山魈喉嚨里發出嗬嗬然的慘叫,在地上痛苦地滾動著,但只滾了片刻,便被符火焚為一堆灰燼,風來一吹,消失于天地間。

  ——整個除妖過程,一如想象中那么干凈利索,不費周折。

  縱然如此,陳劍臣依然大開眼界。慶云驅符的技術真是出神入化,非常嫻熟,而他身上的道符仿佛取之不盡,且各有用途,威力奇大。

  如果…

  除掉山魈,慶云拿回竹竿招牌,很干脆地道:“此事已了,貧道告辭。”

  他告辭的意思就是越墻而走,不和王家的人告別——至于收取酬勞之類,慶云哪里看在眼里?真正的修士從來都是視金錢如糞土的,倒不是說他們不用錢,而是當他們要用錢的時候,足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拿到,何須去靠著去做苦力賺取?

  修士,修的就是逍遙,俗世規矩,不加于身。

  陳劍臣道:“道長,你的這些符可否送一副給我?”這時不提出要求,就難尋機會了。

  慶云呵呵一笑:“公子非道中人,不具法力,這些道符卻無法驅使…嗯,我這里有護身符一道,遇到邪魅之時倒可以發光預警,且送給你吧。不過此符僅能報警一次,完后將化為灰灰。”

  說著,遞過一枚折疊成三角形的桔黃色道符。

  陳劍臣接過,立刻貼身放好——雖然無法驅符,但有這么一道護身符在身,也算是一道保險了,只可惜依然是一件一次性消耗品。

  慶云展開縮地成寸的手段,倏然而去。

  這一走,卻不知他日是否還有相見的機會了…

  陳劍臣倒有些不舍,他對慶云的印象相當不錯,這個道士,甚至可以說是他的一位指路明師,讓他更清楚地認識到這個世界的本來面目。

  “留仙,留仙你終于來救我了…”

  有氣無力的聲音從書房傳來,卻是一個骨廋如柴的人兒在地上爬著,很吃力地爬了出來,看見陳劍臣,立刻激動地叫起來。

  若不是聲音熟悉,陳劍臣根本認不出他就是王復——他竟然沒死,只是差點被吸成了個人干。

  “拂臺兄,你怎么變成如斯模樣了?”

  陳劍臣故作驚訝狀。

  王復抱著陳劍臣的小腿,嚎啕大哭,哭得哪一個叫肝腸寸斷,死去活來:“留仙,你不知道,愚兄苦也…嗚嗚嗚…愚兄昨晚被那妖孽糟蹋了一晚上呀!禽獸,真是禽獸,一刻鐘都不肯讓我休息!嗚嗚嗚…”

  一邊說,眼淚鼻涕嘩啦啦地留下來,混合在一塊,再加上一副形容枯槁的身體,真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陳劍臣倍感唏噓——禍福無門,惟人自召。這,或者就是對于王復好色的一個大大的懲戒吧。雖然,差點沒把他懲戒死掉。

  對于王復昨晚的悲慘遭遇,陳劍臣無心追問詳情,不過也可以猜想出來,用個不太恰當的比喻說,就是王復被上百人輪了,而且對象個個都是彪形大漢的體格!

  當下說道:“拂臺兄,那妖孽已經被請來的道長高人出手除掉了,從此以后,你自可高枕無憂。”

  “是嗎?”

  王復驚喜地差點要蹦起來,這一動作太大,太費力氣,他本來就虛弱到了極點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兩眼一翻白,一下子暈了過去。瞧他的樣子,大病一場逃不掉了。

  陳劍臣搖頭一嘆,打開院門,把王大財主讓進來。

  王大財主一看見倒在地上的王復,立刻緊張地沖上前抱住,后來聽陳劍臣解釋才稍稍放心,仔細一看,寶貝兒子雖然暈迷不醒,但呼吸均勻,氣色明顯有所好轉。

  很快,王復的妻妾都哭喊著搶了進來,吩咐下人把王復小心翼翼抬出去安置。

  王大財主驚魂稍定,問陳劍臣:“留仙,那道長高人呢?我要向他拜謝,酬以金銀。”

  陳劍臣回答:“那道長乃世外高人,除妖之后,已經走了,我留他不住。”

  聞言,王大財主感嘆不已。

  因為這件事,王家上下鬧得雞飛狗跳,亂糟糟的,根本無心待客;而陳劍臣更無意久留,很快就告辭回家。

  他來得迅速,歸途卻只能步行。

  寒風呼嘯,天色愈加陰沉,昏昏然,仿佛傍晚時分。

  陳劍臣望了望天,臉色一緊,把身上的棉衣裹實了趕路。

  如斯天寒地凍的天氣,路上幾無行人,很是冷僻。約莫走了兩里路,前面路口終于迎來個人,身材高大,手里還拿著一壺酒在喝,以酒驅寒。

  當兩人相向越走越近,陳劍臣很快就認出了對方——阿三,竟是那天晚上被他一巴掌扇跑的潑皮阿三。

  在兩人擦肩而過之時,那阿三抬頭掃了陳劍臣一眼,眼神有些異樣。

  陳劍臣卻不理會,只顧走自己的路,但走著走著,他感覺不妥,微微回頭一瞥,果不其然,那阿三掉回頭,悄悄地跟在了后面,手里,似乎還拿著一柄刀刃。

  “乘四下無人,要對我下手,報一巴之仇嗎?”

  陳劍臣嘴角微微一撅,露出一抹冷笑——在這個世界上,并非只有妖孽才會害人;有些時候,人害人更甚,更加防不勝防,故曰:小人似鬼;惡人猛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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