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傲金宮 哎,我在想什么啊。翻出了云南白藥,現在,該給龍墨刑處理外傷了。正準備掀被噴藥,外面傳來太監急急的腳步聲:“紫菱姐姐,御醫們來了,正在外面候著。”
紫菱回過神,轉回身,看看我,我看向高高懸掛的鹽水,然后對她認真地搖搖頭,她立刻說:“不準他們進來!”
“其他御醫…好說,可是藍御醫…只怕…”小太監的聲音透著為難。
紫菱擰擰眉:“好,就讓蓮生御醫一人進來。”
“是。”小太監悄悄走了進去。我立刻去收鹽水,紫菱有些擔憂:“收起來會影響墨刑的病嗎?”。
“不會。”我將管子末段打個圈,用膠帶固定,將鹽水藏到龍墨刑的被子里,這樣血液即便倒流也只有一小段。然后拉過床上另一條折好的被子,蓋在自己的藥箱上,撕下退熱貼,藏起所有的一切。
紫菱看了看,用溫度計測量龍墨刑體溫,跳出了40.7.她立刻欣喜萬分:“退了!退了!你看!退了!”紫菱學得很快,我只說了一遍,她已經會判斷溫度的高低。
終于,我忐忑不安的心,放回原位,盡管,只退了3分,可也是退,不是嗎?
“不過最好快點打發那個御醫,藥停用,體溫很快就會回升的。”發燒這種事本來就反反復復的。
紫菱點點頭,還是面露一絲難色:“你不知道,這藍蓮生脾氣非常固執。他是太子的私人御醫。”
哦明白了,就是私人醫生。
正說著,帳外來了一人,朦朧的紗帳,也看不清他的模樣。只覺得他很瘦小,和我差不多,似乎,還要比我瘦弱一些。
“藍蓮生前來為殿下醫治。”他輕輕說了一聲,聲音很奇怪,像那種尚未發育的少年。
“恩。”紫菱應了一聲去給他掀簾,于是,一個長相異常清秀,甚至可以用端莊來形容的男生,出現在床前。而此刻看清了,方覺他的體型雖然相對于男子來說瘦小,但很勻稱,腦中劃過一個奇怪的想法:他像個女人。
他面無表情地上前,放下藥箱,去被單下取出龍墨刑的手腕開始診脈。全神貫注,也不來看這床上是否多了我一個外人。
我仔細打量他,確實很清秀,有些雌雄莫辯。
忽的,他眸中劃過一絲驚訝,立刻去看龍墨刑的臉色。就在這時,紫菱像是做賊心虛地問他:“今日皇上又說了什么?”
那藍蓮生神色轉為凝重:“皇上說今日殿下再未退燒,就要砍黃御醫的腦袋。”
“那看來你們御醫院現在是亂作一團了。”
“是的。”藍蓮生老實地答,“所以,眾御醫商議后,決定用針灸刺穴散熱法。”
“針灸刺穴?你們想強行打開墨刑的穴道?!不行!”紫菱立刻拒絕,我在旁邊處于完全聽不懂狀態。相隔五千年,代溝超級深吶。
“墨刑深受重傷,怎經得住你們強行開穴散熱?!”紫菱發了急,朝那藍蓮生發了怒,“你們這些御醫商討半天就只找到這么一個破方法?!給我滾!墨刑的事不用你們操心!”
“紫菱。”藍蓮生也嚴肅起來,“現在確實是兵行險招,可是,我們若非十足的把握,不會作此決定。開穴散熱確實對殿下的傷勢沒有好處,可是外傷可以慢治,這燒必須要盡快退!”
“不行!我不同意!”紫菱霸氣地揮手。我呆坐在邊上依舊聽不懂。
藍蓮生還想說話,紫菱搶了先:“我不會讓你們亂來,墨刑已有所好轉,不再需要你們這些庸醫!”
她的話,讓藍蓮生眸中帶出一絲自責和歉疚,轉而,他卻目露疑惑:“方才我替殿下診脈,發現他心脈稍有穩定,看來,還需靜觀片刻,查看病情是否有轉機,再與眾御醫商討。”
說罷,他坐在了太子的床邊,繼續給他診脈,我著了急,古代診脈最慢了。我拉拉紫菱衣袖,微微拿出鹽水,告訴她不能再等了,再下去,留在輸液管里的血都要干了。
“奇怪,怎么又好了些?”藍蓮生疑惑地自喃,朝龍墨刑的臉看去,困惑地似是百思不得其解。然后,他要掀龍墨刑被單,我立刻扣住他的手腕:“你要做什么?”
他此時才發現我的存在,微微疑惑:“你是誰?”
他的表現…很鎮定。一般這里的男人被陌生女人碰觸,難免會有些不好意思,除了像龍墨刑這種風流的人。而這藍蓮生,很淡定。難道,因為他是御醫?
對視之間,我們彼此都變得沉靜。
“她就是簫滿月。”身旁傳來紫菱的聲音,藍蓮生漂亮的杏眸微微一睜,并未不自在地收回手,反是越發認真地打量我起來。
被他這一打量,我反倒不自在起來。放開手,他如同櫻桃一般的小嘴發出低低的輕喃:“原來你就是簫滿月…”
越看,越覺得他像個女人。
他垂落目光,在我發愣時,掀開了被單!
“別!”紫菱驚呼之時,鹽水袋暴露在了他的眼前。他吃驚地拿起:“這是什么?!”他一點點拽拉鹽水袋下面的輸液管。
“別拽了!給你看就是了。!”我索性拿出了龍墨刑的手,手背上已經滯留了一段血液。藍蓮生看得雙眸圓睜,大驚不已。
“真是的,他是個病人,還發著燒!”我生氣地從他手上搶回鹽水袋,紫菱迅速掛回原位,“老是去掀他被子,是怕他燒地不夠嗎!”松開輸液管,藥液很快將血液逼回,再次進入龍墨刑的血液。
“這,這,這是!”藍蓮生看著我們的輸液吃驚地說不出一句整話,紫菱有些緊張地看我,我正想怎么編,藍蓮生卻是驚呼出口,“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輸藥過穴!”
啊?!我傻了,還有這說法?!
藍蓮生吃驚地竟是情不自禁地上了太子的床,走到我們身邊,仔細看他口中的“輸藥過穴!”
“在一本古籍上有這樣的記載,如能將藥物用如血脈般纖細的小管直接引入人體血脈,可直接作用于患處,趨毒散熱,起死回生!可是,這一直只是個理論,從未有人成功過…”他一邊說,一邊驚嘆地細看輸液管,“因為從來沒有人能做出細如血脈的小管,而且,藥液也無法完全提純,可以像水一樣進入人的血脈之內,你們是如何做到的?難怪殿下好得如此之快!”他抬起龍墨刑的手近乎入迷地看那根刺入他手背的輸液針,也就是他所說的如同血脈一般纖細的小管。
我怔怔地聽著他說的一切,原來古人真的很聰明。他們早就想到輸液這種方法,可是無奈沒有可以實現的工藝和技術水平。
我在旁說道:“你看起來小心點,那針因為太細,容易斷裂,如果斷在里面會很麻煩。”就像剛才我把針斷在龍墨刑的屁股里…orz…真是不好的回憶。
“是是是。”藍蓮生小心地放下龍墨刑的。
不過,龍墨刑好得快,大概就是因為我又給他打了一陣頭孢。抗生素作用在從未用過抗生素的人身上,可謂立竿見影。不像我們,已經產生抗藥性。
見反正也瞞不過藍蓮生,繼續拿出藏好的退熱貼給龍墨刑貼上,
“這又是什么?!”他又對退熱貼產生了好奇,小心翼翼地摸上去,“好冰啊。”
“有了那個,就不用敷毛巾退熱了。”紫菱心疼地說,“他那樣趴著,也不好敷。皇上這次太狠了。”
藍蓮生觸摸退熱貼的手微微一頓,緩緩退回原位,跪坐在我的身邊,垂落臉龐:“皇上哪次不狠?”他清瘦白皙的雙手在膝蓋上握緊,聲音里帶出了哽咽。
紫菱撇開臉哀痛嘆息,藍蓮生也將臉撇向另一邊苦嘆。我看看左邊,再看看右邊,他們都不再說話,但是,卻可以感覺到他們都在為龍墨刑心疼。
紫菱心疼龍墨刑可以理解,可是…作為男人的藍蓮生也心疼龍墨刑就…一種怪怪的感覺讓我想起了腐女冷陌影,她看見一定會兩眼放狼光,直掉口水的。
不由得,目光偷偷落在藍蓮生的胸部上,寬松的衣服也看不出他的胸部,應該是平的。但是,如此寬松,也足夠他用布條裹胸藏起女兒身了。
“對了。”他回過了神,低啞哽咽,“我還是給太子涂傷藥吧。”他迅速起身,似想隱藏什么,可是還是讓我看到了他微微泛紅的眼圈。他真的心疼地哭了。
我想起了手中的云南白藥,拿起:“不用,我這里有。”
他低頭看來,又帶出疑惑。我忽然覺得自己有點過于積極,也該讓藍蓮生為龍墨刑做些什么。我想,他心里一定是這么想的。
于是,我立刻收回噴霧劑:“不過既然你有傷藥,還是用你的吧。”
他微微一怔,卻是謙恭地對我行禮:“不不不,還是用你的。”
“那…要不你來?”我把噴霧劑向上遞給他,他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接過,坐回了龍墨刑的身邊,我的右邊,那離龍墨刑的臉最近的位置。
聽潮閣最快更新